沈问澜:“……你还活着吗。”
刘归望:“……我死了,谢谢您。”
“要不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白问花说完二话不说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抄起来,道,“你不是都交代完了吗,就不要勉强自……”
“他娘的不都是你的错吗!!”
“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呢。”白问花笑得灿烂,“我的心好痛。”
“那你就不要笑了可以吗????”
“废话不要那么多。”白问花笑容满面的吐出恐怖话语,“不然今天除了喂你上面的嘴,下面我也喂了。”
他又补了一句,“比昨天喂得再深点。”
刘归望:“……对不起,花哥。我错了,放过我。”
刘归望心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变态可以吗。
沈问澜目送白问花抱着他走出去,进屋看了看代苍南,只见这位大哥也是笑容满面,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见沈问澜进来,代苍南笑道,“哦,是白宫主不许刘庄主起来,要他在床上歇着,没想到刘庄主忍着腰痛也爬了起来,听说了事情原委之后亲自搞定了日后的战事,还让几个人出去散播流言去了,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沈掌门出面一下。”
季为客想到刚刚刘归望只是动了一下就脸色突变,不禁道,“刘归望真的好敬业。”
代苍南点点头,“他一早上都捂着腰,我还以为他腰间盘突出了。”
沈问澜:“……”
☆、第 43 章
没过一会儿钱管家黑着脸从外面进来了,目光已经死了,机械一般给沈问澜行了个礼:“少庄主有话要我传。”
沈问澜:“……他还活着吗。”
“活着呢。”钱管家嘟嘟哝哝,“起不来了。”
沈问澜颇为同情的点点头:“他要说什么。”
“少庄主说,已经派各处心腹线人传播流言,主要围绕沈掌门您身上那根毒骨头,并且明日还要去见一见中立阵营的人,到时候需要您卖惨。”
沈问澜:“……”
季为客:“……卖惨??”
“对。”钱管家一点头,轻咳一声,沉着嗓子朝他举起大拇指:“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你就是明日之星!”
随后钱管家迅速收回手,朝他鞠了个躬:“少庄主是这么说的。”
沈问澜一阵沉默。随后幽幽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那张冰山脸:“你看我,像会卖惨吗。”
“少庄主说了,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中了忘盟主的套拉仇恨了,而是因为你把毒骨亮出来的时候太强势了。”
沈问澜:“……”
“少庄主要老奴给您示范一下。”
说着钱管家一抹脸,如同京剧变脸似的,瞬间满脸涕泪横流。
随后两腿一跪,扑通一声,听上去都觉得膝盖骨有点疼。钱管家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吐出一口颤抖的哭腔。
季为客看着都被这高难度演戏弄得有点愁,替沈问澜由衷道:“你们山庄盛产戏精吗?”
钱管家没理他,颤抖着两片干裂的嘴唇,双手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褪了下来,仿佛得了帕金森多年。沈问澜一句话都蹦不出来,嘴角抽搐个不停。
钱管家仰头,一行泪从他眼角处非常煽情的落了下来。他颤抖的嘴唇更抖了,他缓缓地张开嘴,过了半晌,才从喉咙里爆出一声饱含不甘悔恨愤怒等多种情绪于一体的怒吼。
沈问澜忍无可忍,吼道:“停!!!”
钱管家嘎一声说停就停说收就收,迅速把衣服穿好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泪痕站好道,“少庄主说要您做到这种程度。”
季为客:“……”
沈问澜:“…………”
沈问澜有点心累,朝他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走吧。”
钱管家行个礼之后就走了,季为客望着他走远,由衷道,“比起相信你能做到那个,我不如相信忘无归会良心发现之后自杀。”
“你是对的。”沈问澜绝望的抹了一把脸,“这事别信我,真的别信我。”
“没关系,沈掌门。”代苍南走到他面前来,摇着手中折扇,看上去惬意得很,他道,“中立势力只有三个,有一个从水寺,有一个也和您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忧嵘派,还有一不问江湖事的沉渝坊。”
三个门派里两个都是出家的门派,另外一个不收男弟子,全是清一色的姑娘。出家人向来慈悲为怀,卖惨确实拉到自己这边的可能性更大些。
代苍南知道他是聪明人,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沈问澜诚恳道,“但我真的不会卖。”
“我有一计。”季为客推推他,眼睛里发着光,“你不会卖惨,我会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卖惨呢。”
“我小时候那么惨,吃了上顿没下顿,必要时候当然要卖惨。”
沈问澜:“……那你好棒。”
次日清晨,从水寺前。
虽是清晨,但寺里悠扬的钟声已经庄严的响起来了。催眠的念经声与敲木鱼的声音也一同在朝阳的照耀下一点也不生机勃勃的响着。
刘归望站在寺前,身后左边一个沈问澜右边一个季为客,身边一个白问花。
若是让他来,他百分百有把握让整个从水寺上上下下都哭成泪人,但他不是沈问澜。沈问澜那个蹩脚的演技他每每看了都觉得辣眼睛,真真是不想再看第二遍。
“听好了,沈问澜。”刘归望回过头,颇为严肃的望着沈问澜,一字一句道,“你……”
“你看哪呢。”正版沈问澜踹了他一脚,道,“我在这儿呢。”
刘归望:“……”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面无表情的季为客,又转头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沈问澜。
这二人本来身高就相差无几,不过差了半个头罢了。况且季为客易容演戏这方面没有遗传惨不忍睹的决门,演技还算可以。若是沈问澜有自知之明,让他出面替演,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可以的。”沈问澜似乎是看出他心中疑虑,道,“这方面我没教过,无师自通。”
“你想教也教不了吧。”
“别贫了,咱就别管这边了。”沈问澜抬头看了一下偌大的从水寺,又看了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白问花,“三个时辰。”
“唉,太长了。”白问花伸出两个手指,道,“轻松了半个时辰,要是个麻烦的,两个时辰就够了。”
沈问澜简直想把他一脚踹进去:“那你还不麻溜的进去。”
“那你帮我看一下他。”白问花说着拍了拍身边刘归望的侧腰,“这个祖宗敬业心太恐怖了,别让他逞强。”
“知道了。”
刘归望还蒙着,闻言反应过来迅速抓住抬脚就要走的白问花的袖子:“等等!?什么意思,你一个人进去!?”
“是啊。”
这种时候他就笑得很刺眼了。
说是中立,心里到底也还有个偏向的方向。当今这个局势,偏向他们的少之又少,白问花单枪匹马,若是说动了还好,没说动的话,他们有心把人押给忘无归的话,那可真是和当初他进九蛊没什么两样。
这是个虎穴,白问花现在要单枪匹马跳进去。
刘归望看着他那笑,简直想把他揍到残废:“你开玩笑呢?”
“没有呀。”白问花云淡风轻的收了点笑意,道,“决门被抄的时候,不是也是我出面和你协商,你才收手回去的吗?”
刘归望:“……”
他脸上那点怒气一下子没了,看样子是回想起了往事。那点愣神也逐渐没了,褪成无声无息的害怕。
“我没怪你,听话,别跟着我。”白问花抽手出来,轻描淡写道,“我死不了。”
沈问澜是一点都不担心他,换成沈问澜要进去杀个片甲不留,白问花也一点都不会担心他。互相都知道对方几斤几两,自然半句话都不会多说。
沈问澜转头就走,道:“走了,去忧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