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非典型性帝后关系

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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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的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赵稷看着怀瑜的眼睛,为他细细道来

    “不死不灭的不死之鸟,为什么会在一个珠子里封印着呢?”

    怀瑜隐隐觉得好像明白什么,却又像是河水中游动的鱼儿,叫人抓不住尾巴。

    于是又静静的听赵稷往下说道

    “迦明叶第一次见朕,便给了我装着这孔雀的珠子,对我说这里面的是不死神鸟,不死不灭,你猜这是什么意思?”

    怀瑜有些试探的接过话说

    “鸟是活的?”

    “是了,”

    赵稷甚是欣慰的笑道,又站了起来,走到那孔雀的面前,想要伸出手抚摸一把,那孔雀却躲了一躲,往门口一窝,便动也不动了,只有羽毛在空中飘荡着,化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

    怀瑜也跟着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抬起头看着赵稷,仍然有所不解。

    “那和你帮他解决了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怀瑜啊——”

    赵稷沉默一瞬,不知道该发笑还是该叹气,刚刚还想要夸赞,结果下一刻就开始犯蠢。

    “你还没有明白吗?鸟困珠子里,却又是不死之鸟,这不是一种困境吗?迦明叶的问题,便是要我将这只鸟从珠子里放出来,一个自由的神鸟,才算是真正活过来的鸟,不是吗?”

    ……

    所以你就让人把珠子摔下城墙?

    这样说的话,这样说的话……

    怀瑜简直是无话可说了,这样委婉曲折的理解方法,果然不是一般人才能猜到的吧。

    于是发至内心的感慨道

    “果然不愧是圣上,这样的问题,也能猜得到答案啊。”

    赵稷却转过头看他,道

    “不必这么说,认真说起来,还是你给了我一点启示。”

    怀瑜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

    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赵稷点了点头,走到他的面前,为他整理的外衣,又双手扶在他的双肩上,和他眼睛对着眼睛,徐徐说道

    “你那一日将迦明叶幻化的莲花连根拔起,那只莲花又变回了血液,道是假的终究是假的,我便明白了迦明叶的意思,假的终究是假的,那么,真的也终究是真的。”

    怀瑜还要做挣扎

    “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理解错误,那摔碎了那个容器,孔雀——果然死掉了或者化为虚无了呢。

    赵稷嘴角翘了翘,这个问题更简单了

    “这不是更好解决,欺君之罪,不过砍头而已。”

    赵稷的话音刚落,怀瑜便蓦然好像一道凉风进入了脑中,吹散了那困扰他的迷茫,让他忽然就完全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般来说,无论什么人,都不会觉得传说中的神鸟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被封印在一个珠子里的神鸟,都会觉得不过是和尚的障眼法,或者是什么思想放进珠子里的工艺品,毕竟天下能工巧匠,做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实在是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是一只比起普通的孔雀华丽许多的神鸟。

    那么,自然不会去想砸碎这珠子——无论如何,来自一个有着高深法术和尚送来的礼物,无论什么人,都不会想着故意把它给弄碎,最常见的,便是束之高阁。

    当然,很显然,赵稷不再这许多人之列,他是一个不能用平常人思维去理解的人。

    怀瑜觉得自己分外清醒了,却又分外的不清醒,风吹着虚掩的门扉,吹的嘎吱作响,好像是有人在推动着门扉一样。

    怀瑜想要挣脱赵稷的桎梏,却无法挣脱,于是只好和他对视着,看着他那近乎点漆一样的瞳孔,在这样深得夜里,在这样昏暗的夜里。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好像是带着蛊惑一般,让怀瑜无处可逃。

    怀瑜别过眼去,试图通过问题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然而声音淡不可闻

    “既然是……要让这只孔雀从珠子里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挑明呢,你和他又做了什么交易,又为什么……选择今天放出这只孔雀?”

    “不知道,不能说,以及——”

    赵稷很简单的一一的否决了他的问题,然后扶着怀瑜的额头,将他涌入怀中,以及那已经显怀的未来太子。

    这样拥抱着,似乎是在一起了。

    赵稷在他的耳边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你自己猜想吧,如果得到最后一个答案,我满足你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放出这只孔雀?

    为什么?

    为了——

    怀瑜就要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赵稷却又打断了他的声音,说道

    “好好的沉思吧,这个愿望——以后你会用到。”

    以后——什么时候会用到?

    怀瑜猛地抬起头看着他,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僵直了,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要去从赵稷的目光中窥探出什么,

    找及却什么话也不说了,只是将他紧紧的箍在怀中,胳膊越收越紧,让怀瑜无法呼吸,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抵在怀瑜的脊椎骨处,将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颤抖一同到达怀瑜的心间。

    怀瑜僵直身躯,不过一刻钟,便软了下来,他向来意志不够坚定,尤其在赵稷面前,或许是顺从的多了,便很难的反抗

    他垂下头,落在赵稷的肩窝处,能听到那过于快速跳动的心声。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

    怀瑜怀揣着莫名的,很是愤懑的情绪在心底询问,却得不到回答,也得不到发泄。

    晚上同床而眠,也没有一丝一毫枕边人的感觉,怀瑜睁着眼看着头顶黑暗里飘荡着的帷幔,第一次失眠了。

    他侧过脸去看赵稷的睡颜,其实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好像是美好的画卷一般的容颜,却是他的男人,却是这坐拥天下的男人。

    但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为此感到患得患失,或者与有荣焉呢

    或许是从来怀揣过情爱的感觉吧。

    怀瑜在心底一个字一个字的对自己说,对自己的孩子说。

    至亲至疏,自己与赵稷,真是古往今来,最称职不过的天子与君后。

    ☆、猫鸟相争

    第二日天色还昏暗的时候,赵稷便已经出了宫,和诸位大臣一起,在城门口送别士兵,一人一碗烈酒下去,便是烧了周身肠胃,连带着壮志豪情,都被这一碗酒激发出来。

    大禧的旗帜在风里招展着,其气势如同诸位意气风发的士兵一样,叫人觉得前途一片灿烂。

    赵稷站在城墙上头,与李将军一道看着李怀瑾带着人远离神京,心中冷静下来,诸多期盼,化作无形,散在空中。

    他眼角余光看着目送儿子出征的李将军,心中有一句话,是要问老将军但不担心,这毕竟是李怀瑾第一次自个掌权奔赴战场,不是观摩,是真正的生死沙场。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闭口不言了。

    这话问出来太没水平,君主不该对自己的臣子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说了几句感慨的话,又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宫内上朝,途中经过了然寺,工匠们正进进出出的搬运木料,一问却是在搭建高台为几日后迦明叶的讲法大会做准备,僧侣们皆是兴致冲冲的,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或有鸠占鹊巢的愤怒,问起寺庙内高僧的意见,竟然也是心生向往,及其愿意和这远道而来的高僧一起辩论佛法。

    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出现抵制的情况出现,赵稷垂目看着那些人兴奋的样子,便忽而没有了兴趣,又觉得办什么讲法大会甚是无聊了。

    他是这样奇怪又无理取闹的人,意志说改就改,从前太子府的人被他折腾的神经衰弱,也不敢又说抱怨,后来都习惯这种折腾了,赵稷又安安稳稳的不作妖了,不过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怕哪日不顺心了,又折腾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