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红颜祸水啊。”那老头瞅了他一眼,随即发出感叹。
“……”岳卿涟看了眼身旁的老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老人家你刚说什么?”
“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啊!”老人看着又一张桌子被踢翻,心疼地就要跑过去看。岳卿涟赶忙一把拉住他,冲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吼道,“有完没完了啊!还不停手!”
原本正想一剑劈开云逸尘踢来的长凳的墨言下意识停住了手,侧过身堪堪避开,那凳子带着劲风,直接把墨言的遮脸布给卷跑了。于是那张大名鼎鼎无人不知的左护法脸就这么暴露在了云逸尘面前。
“平天教左护法墨言?”
第十九章
岳卿涟低估了墨言那张脸的闻名程度,看着云逸尘那大吃一惊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不妙。
“小子功夫不错嘛,能跟我过招超过三十的人可没几个。”但墨言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孔镇虽是万剑阁的地盘,但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不过他瞥了瞥岳卿涟,又不由得摇摇头,可惜有个累赘,大展拳脚是不可能了。“你总是缠着我师弟做什么?”收了攻势,墨言一脚踩着那勾走他面巾的长凳,一边开口。他放岳卿涟下山是让他开开荤,别走上歪路,谁知他下山寻来,看到的还是两人纠缠在一起。
“你当初带着卿涟不告而别,我自然放心不下。”
“我带我师弟回家,用得着你不放心吗?”
眼看两人又要争辩起来,岳卿涟只得插话进去。
“我又不是黄髫小儿,哪要你们操心。”
“呵,你是忘了这些年谁帮你擦屁股了是吗?回头我就把你那点破事都告诉青萍,好过我里外不是人。”
“墨言!有话好说别激动!我觉得大家不如坐下,喝点美酒来点小菜,把话说开就好。”说着朝掌柜走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人家辛苦一下,回头我把钱都结给你。”
“你们可不准偷跑了啊!”嘴上这么说着,老人的眼睛却是盯着云逸尘,拌嘴的两人却未察觉这小小的动作。
没有小厮,岳卿涟只得自己动手,将那些被踢开的长凳搬回来,挑了张完好的四角方桌,三个人总算是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本以为墨言要责问他私自偷下山的事,结果他却是忙着和云逸尘两人大眼瞪小眼,只字未提这事。
结果一杯茶的功夫,两人又谈崩了。
一个要带他回旗山,一个则要带他回云家庄。没人过问他的意见,一副随时又要开打的架势。还好掌柜的酒及时送来了,勾人的香味真正是岳卿涟这些年来喝过的佳酿都比不上。墨言显然也被酒香吸引,杯子也不需要直接对着酒壶灌,倒是云逸尘可能之前已经喝足了,倒是没什么兴趣。
“这酒不错啊,也就比师父的百花酿稍微逊色一些。”像是想起了什么,墨言指着岳卿涟便不满地数落起来,“一年只有三壶,统统被你喝去了。”
“云家庄也有许多好酒,卿涟喜欢的话我都拿给你。”见两个酒鬼的话题往酒上飘去,云逸尘立马见缝插针。
“云家庄的酒我们可不敢喝,到时酒没喝到,人倒是被你们给扣下了。我们卿涟这点三脚猫功夫那逃得出你们的手。”
“若是左护法不放心,大可一同去。”
“哼!”墨言一声冷哼,心里暗骂,我要是能有这空闲,谁需要让个不怀好意的外人带着自家小师弟去敌军大营。
“等等,你先回避一下,让我和师兄说几句。”
“好。那我去看看掌柜,帮他一把。”岳卿涟这显然要偏向自己的一句话愉悦了云逸尘这些时日不甚爽快的心境,他点了点头,也不管那左护法摆出怎样的臭脸,一副胜者的姿态往客栈后头的厨房走去。
“岳卿涟你胆肥了啊,是不是往自己身份都给忘了。你这张贪吃贪喝的嘴是不是被他给说心动了?”
“师傅总是唠叨说这天下的好酒都被那云家收了去,这师傅寿诞将近,我给他讨些好酒回来。”
“说得孝顺。就怕你到时想回来有心无力。”
“负了我姐姐的又不是他云逸尘。再说,这天下也没有人认得出我是那右护法墨莲啊。”他虽挂着右护法的名号,但却鲜少出面,少有的几次露脸还都是女装扮相。因而江湖上对他的传闻也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人传他是狐仙转世,吸食男人的精血。不过敢明目张胆这么说的人基本上都被墨言教训了一番。
“别胡闹!”
“我没胡闹,你不知道那万剑阁的老不死最近可是动静特别大,又想联合云家,又想攀附朝廷,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你又去打探万剑阁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私下行动!”
“不不不,这次消息可不是我打听来的,谁让那老狐狸把挽月给招去了,我原本正想着晚上再详细问一下挽月。”
“还是不行,我这次若是放你去了云家,回头让青萍知道了,她不得用她的五毒蛛搅得我不得安宁。”岳青萍的医术和毒术在当今武林可以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爹娘留下的药典毒经,若说岳卿涟只看了个皮毛,那岳青萍则是早已钻研透彻甚至能自成一派了,因而在平天教谁也不敢招惹岳青萍,连带着对岳卿涟也是百般纵容。
“姐姐还在北方,我一定在姐姐回旗山之前先回来。其实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云逸尘人真不错,除了心善事多了一点,真的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你们总说我在女子中间打转不成体统,如今我交了个朋友你又不乐意了。”
“……”墨言目光沉沉看着面前的岳卿涟,只觉得这些年大家的骄纵把他养成了一个傻子,弄点莲花弄点好酒好菜就能拐走,云逸尘对他的那点意图竟完全没有察觉,还傻呵呵的真想和人做兄弟。“你当他是兄弟,谁知道他把你当做什么了?”墨言撇着嘴小声嘀咕。
“不过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你要去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一听墨言有松口的意思,岳卿涟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你素来擅长丹青,若你有机会见到云逸尘的爹云隽,你替我画一幅他的工笔丹青,定要将他的相貌一一画清。”
“云隽?云家庄的主人?你要他的丹青做什么?你走南闯北这些年难道都没见过他的真容吗?”云家庄如今在武林中占据半壁江山,作为云家庄的当家,云隽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