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健手撑在桌面，凑近了点，看着他，笑：“只要不那么直的，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直的。等哪天有人把你掰弯了，嗯，那才叫真香！”
“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这样的吗？”沈星何笑得无语，“跪安吧，小健子。”
“喳，小的告退。”张健笑着从沈星何办公室出来。如今无病一身轻。
“你知道吗？”有一天蓝天终于忍不住对梁建帅提起。他俩逛街逛累了，正在店里吃东西。
“知道什么？”梁建帅问。
“就是张健啊，他得了那个……”蓝天小声地道。
“哪个？”梁建帅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病，带尖字的……”蓝天继续小声地道。
“哦……”梁建帅看着他，还是一脸茫然。蓝天只得用手机打字出来给梁建帅看，他对这个病简直羞于启齿。
“这个病，怎，怎么了吗？”梁建帅问，他倒是不太了解。
“怎么了，这是传染病啊，会传染的，做那种事的时候，就会被传染。”蓝天一直小声说话，梁建帅不得不也小声地问，“那，能治好吗？”
一间安静的餐厅，除了服务员就是他俩，两人在交头接耳，感觉莫名有点滑稽。
“能吧，”蓝天也不确定，一想起来，还有些愤愤，“还好我没被传染上，这烂人，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哦……难怪蓝天忽然对张健冷淡了下来，梁建帅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治好了应该没事吧？”梁建帅道。
“谁知道呢，”蓝天道，“他要是一心一意怎么会这样，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个。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他家见到的那个妖男吗，那就是其中一个。”
梁建帅想起之前张健好像说过有好几任，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男人嘛，总以自己谈过多少个作为夸耀的资本，梁建帅当时听听就过了。没想到这么复杂。这样一来，也更加印证了，张健并非良人。
“蓝天，”梁建帅抬起头来，问蓝天，“和他在一起，你有后悔过吗？”
“我……”蓝天看着梁建帅，忽然沉默了。后悔过吗？他也在心里问自己。
“算了，过去的事，提它干嘛，都过去了。”蓝天闷闷地道，“以后，我只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嗯，”梁建帅应着。
两人不再说话，梁建帅转头看向窗外，窗外车水马龙。李乃俊不在的日子，想他，想他……
梁建帅和蓝天休息了一下，就回去。
梁建帅肚子大了，开车也多有不便。蓝天看到，忽然说：“阿帅，要不，我也去学车吧？”
“学车？”梁建帅笑了，“好啊，可以的。”
“我也不知能在这座城市呆多久，不过学了车，以后也会方便些。”蓝天道。
“你要走？”梁建帅不由看了他一眼。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阿帅，总有一天，我要回家的。”蓝天道。
“你的家……”
“在新加坡。”
“哦，”梁建帅应着，眼睛看向前面，不知道说什么好。离愁别绪又一次填充了他的心。李乃俊走了，如果蓝天再走，他身边就没人了。
“哎，你之前学车是在哪所驾校学的？”蓝天问。
“好几年前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梁建帅道，“回去在群上问问他们。说不定有人也考。”
“嗯，我问问他们。”蓝天说着，开始拿手机在一旁摁摁摁。
有人陪伴的日子，真好。梁建帅一边开车一边感慨。他的孤独，曾以为没人能懂，但就算他们不懂，也陪伴在他身边这么久。这世上，有谁能完完全全地了解谁呢？有时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就算不了解，那又怎样呢？只要陪伴，就好了。
李乃俊算是很了解他的了。可能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较长，接触的比较多，朝夕相处的，想不了解都难。梁建帅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执着的人，他执着的程度，令人发指。想想，一个写了四年，哦不，差不多五年小说的人，而且几年如一日地写同一篇小说，这是牛人了好吧？
他对李乃俊的执着，不知从何时开始，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陷进去了。他不可能再爱上别人。这一辈子，如果不是他，他宁愿不爱。
没有他的日子，天空是什么颜色呢？
是灰。
不是黑色，是灰色，是绝望的灰色。就是人还活在这世上，但是心已经麻木了。每天就像行尸走肉。对生活提不起半点兴趣，也没有半点激情。大学四年，梁建帅就活在这样灰色的天空下。
而现在，因为肚里的孩子，他才没那么绝望。因为他知道，他有一天，是会回来的。他不会抛下他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本来我还没想码字，但忽然想在作话告诉你们点什么，然后为了告诉你们点什么，我就去哗哗地码呀，码完之后，我又特么不想说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划重点）。唉，什么毛病，啥都不说了。晚安，各位。祝好梦。
第109章 小奶包109
小奶猫不在的第n天，想他，想他，想他……
蓝天虽然有心要去学车，但是因为准备过年了，驾校都不开门。这个愿望只能暂时搁浅了。
要过年了。一转眼，又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梁建帅想在过年值班，不想回家，但是母亲一直打电话来，叫他过年回去。梁建帅也很犹豫。蓝天过年要飞新加坡和家人团聚，他早就预定了机票了。如果蓝天走了，梁建帅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想想也挺凄凉。梁建帅也跟着报了过年休假回家。
过年值班就留了本地的金朝宁和苍梧蒙妹两个。大年三十开始放假，一直到年初五才陆续有人回来值班，梁建帅的班表上排着他初五上晚班。
回家也不过忍受几天，梁建帅想忍忍就过了。今年他姐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还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也是许久不见了。梁建帅的大姐梁建国嫁到了外省，回家一趟也不容易，那个姐夫瘦瘦黑黑，看着有点窝囊，他们一家都不太待见，因此过年也很少来。梁建帅想起了往年，还算阖家欢乐。
今年摊上梁建军的事，梁建帅一想起他就压力山大。他不想回家的原因之一，就是怕面对他。
原因之二，就是他这肚子。
虽说男人有肚腩很正常，可他不胖啊，就胖肚子，也太诡异了。梁建帅上班的时候东想西想，想到肚子，不由又伸手摸了摸。
潘小龙上厕所回来看到他的样子，不由打趣，“哟呵梁建帅可以啊，这肚子，几个月了？”
梁建帅一听，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手来，假装镇定地道，“胖的，虚胖。嗯，虚胖。”
蓝天看了他一眼，有点想笑。
“我看你也不胖啊，”潘小龙凑上来仔细瞧了瞧，“怎么就胖肚子？”潘小龙说着还要伸手摸摸，梁建帅不由挡开了他的手，“哎别闹别闹。”
利新转头看着他们，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来，摸我的，我有了，三个月。”
“真的假的？”潘小龙笑着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果然有点鼓，还挺好玩。潘小龙在家也摸媳妇肚子，他这边只顾摸着玩，利新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小腹一热，下面就要起来了。“行了行了，别闹了。”利新慌忙挡开了他的手，拉了拉衣服挡住。
“不是你叫我摸的吗？”潘小龙看着他笑，“我看你想做女人，只有女人才怀孕生孩子。”
“谁说的，男人也可以怀的。”利新挺了挺腰板道。
此话一出，梁建帅心里又是一凉，以为利新知道了什么。脸上虽然装得淡定，心里早已不淡定了。
蓝天也觉得奇妙，看了梁建帅一眼，又转头看了利新他们一眼，想说点什么，终于没说。
“你见过哪个男人生孩子了？”潘小龙问。这话正好问出了梁建帅蓝天心中的疑惑，他俩也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新闻啊，”利新道，“新闻说某国有个男人生过孩子，不信你上网搜搜。”
“男人，哈！男人有那功能吗？”潘小龙还是不太相信。
“说不定本来是个女的，子宫都有了，后来天意弄人，又多了根东西。”利新展开联想道。
“利新你这想法可以啊，”调度男笑道，今天不忙，调度男也有空侃两句，“说不定真有这样怪异的人。”
身为这样怪异的人的梁建帅感觉如坐针毡，浑身有点不自在起来。沈星何说过他身上多了样东西，难道他本来是个女的？这就很惊悚了。
他打死不会承认事情是这样的。他只会承认他是个男的，至于那玩意儿为什么会怀孕，天知道。
蓝天怕他们再聊下去，梁建帅会尴尬，便有意岔开话题，“小龙，你媳妇哪里人，过年是不是要回你媳妇家啊？”
“那必须啊！”潘小龙乐呵呵地道，“媳妇浦灵的，过年肯定要去拜新年。”
“哦，我不是很了解你们这儿的风俗……”蓝天应着。
“那你们那儿是什么风俗？”利新问。
“呃……”蓝天被问住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梁建帅在看群，倒是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快下班了，只等晚班的人来接班。张健来得还挺早，最近他倒是勤勤恳恳地上班了。大概得了一场病彻悟了，对工作，少了些玩世不恭，多了些认真负责。张健接蓝天的位置，原先他不坐这，但最近他开始坐了。蓝天很嫌弃他，一见他来接他的位置，赶紧站了起来。蓝天还专门拿了个自己的专属坐垫来，张健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觉得很受伤。
蓝天赤果果地嫌弃他，他们怕是不太可能像从前那样了。男人有时候就是贱的，当蓝天死心塌地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要，等蓝天转身了，他又想追。想要他，想和他在一起。张健想起了和蓝天在一起的那些甜蜜过往，没有关青山的影响，他又想起了蓝天的好来。
蓝天已经不想再看他一眼了，他的姿态高到他只能仰望的地步。跟蓝天一对比，蓝天就像天上的明月，他就像地上的癞虾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