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勤看着虎子四仰八叉的睡姿，笑了：“它今天好能睡啊，睡得这么舒服我都看困了。”
季以成伸直腿，“刚才在医院斗智斗勇累了吧。你睡会儿吗？现成的人体工学人肉枕借你用。”
方勤哪里敢，有点心虚地摆手：“不了吧。”
“你昨天是不是睡的挺晚的？”
方勤惊讶：“你还可以听到吗？”
季以成没听到，吸音棉效果挺好，只是半夜风大起来关窗的时候发现隔壁的灯还亮着。
方勤松一口气：“昨晚跟一个朋友在开游戏直播，打得比较迟。”
季以成看着方勤的发顶，突然意识到方勤跟他好像没他想象中那么熟，方勤生活中几乎没什么社交，这让他忽略了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配音演员和主播，他在线上应该有许许多多的好友，可以插科打诨彻夜长谈的那种。
他的圈子在网络上，而方勤最活跃的这一部分并不愿意与他分享，之前季以成问过，方勤支支吾吾怎么也不肯透露身份，只能说明还没有熟到可以互通网民身份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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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虎子，季以成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成为方勤目前现实中最熟的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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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接回刚刚的话题：“你还兼职游戏主播？”
方勤连忙否认：“我是个菜鸡，朋友要玩我才开几把，观众就是来看我被虐的。”
“我也想看你被虐，给个房间号吗主播。”
方勤沉默了。
季以成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笑了笑：“那什么时候跟我来几盘。好久没玩了，大学时候还会通宵打游戏来着。”
说到这季以成反思了一下自己现在加班到1点就困的不行的作息，笑了笑：“不过现在就不行了，通宵打游戏估计能把我累死。”
方勤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他的表情，像是没在意的，方勤攥了攥手指，说：“好啊，不过我真的菜，哥你要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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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开始往西掉，两人都有点饿了，决定直接去小吃街觅个食。
季以成先站起来，冲方勤伸了只手想拉他，方勤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愣了愣，又仰头看了眼正笑着的季以成，小心地把手搭在季以成掌心，借力站起来。
一对小情侣牵了只哈士奇路过，这只二哈却突然发疯朝他们跑过来，方勤没注意突然冲过来的庞然大物，吓得一个激灵，没站稳的脚跟后退半步踩在绵软的草地上，差点又要这么摔坐下去。
不过没有。
季以成先前拉着他的手没松开，这时候更是反应迅速地将人往身边扯了一下，方勤原本后仰的身子就扑进了他的胸膛，一瞬间青草气混着柑橘香味萦绕在鼻尖，方勤柔软的发丝蹭在季以成轮廓分明的下颌，有点痒。
季以成第一个念头是，他的小邻居真好闻。
第二个念头是，小邻居腰挺细，还有点软，应该是不怎么锻炼的。
这之后才想起来松开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方勤脸红的厉害。
季以成伸手替他捋了捋后背：“吓着了？”
方勤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眼神飘着没看他：“没，没事，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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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士奇已经被主人用力拽住了，小情侣很不好意思地朝他们道歉，季以成和方勤回以一笑：“没事。”
哈士奇伸着舌头还是想过来，方勤往后退了半步。
虎大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弓起身子很是凶狠地叫了两声，狗子居然就被震住了，往后退几步，歪着头看了好一会，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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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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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抱起猫，问方勤：“怕狗？”
“嗯，也不算怕。”方勤有点难为情，“小时候同学家里养了只大狗，总要吓我，有点阴影。”
季以成没说别的，笑了笑把猫放他怀里：“不怕不怕，虎爷借你护个身。”
虎子幅度很大地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卧在方勤臂弯瘫成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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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成问方勤想吃什么，方勤反问他，“哥你吃什么？我都行。”
季以成就带他去以前常吃的那家炸酱面馆，普普通通不起眼但是味道不错，季以成帮他拉开一把椅子：“这家吃过吗？”
方勤摇头，这点说来他不算是个合格的大学生，几乎没怎么来小吃街，加上大二就搬出去了，更是没什么机会来。
方勤问他哪个好吃，季以成点了两碗招牌炸酱面，又叫住老板说：“一碗不要黄豆芽。”
方勤不算挑食，不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很好记。
方勤又说了谢谢，还待要开口，后面一桌站起来的要走的女孩子路过又走了回来，很是兴奋地叫了声“方勤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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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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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背着手站在旁边，神采飞扬：“学长，真是你，好久没见到你了。”
应该是比较熟悉的朋友，方勤瞬间也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啊妍妍。”
方勤只要一笑，大眼睛就会微微弯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像含着水又像映着光，季以成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点了点，不合时宜地想，不可以这么对女孩子笑，会被拐跑的…
宋妍看见方勤膝头趴着的虎子，“哇”了一声，说：“学长！你还是养猫了！好可爱！我可以摸吗？”
方勤看了看季以成，说：“不是，朋友的。可以摸。”
宋妍便也甜甜地对季以成笑了笑，“您好，您真帅！”
季以成顿住，笑了，“谢谢。”
宋妍上手摸猫，压低声音凑近问方勤：“方学长，这是男朋友吗？”
不过声音还是大了点，季以成也听到了，奇怪的是居然没觉得被冒犯，只是抬了下头想看方勤的反应。
方勤脸色马上变了，慌张地看了季以成一眼，皱起眉有点严肃地对女生说：“宋妍，别开这种玩笑。”
原来方勤不是任何时候都温顺的，这时候看起来像个大朋友了。
宋妍轻轻吐了下舌头：“对不起，我看你们关系很好，我以为你找到…”
方勤语速飞快地打断她：“不是的，你想多了，我们，是直的，只是好朋友，这种玩笑…不好开的。”
宋妍略略惊讶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双手合十抵在眼前：“知道啦！抱歉抱歉学长，我…腐眼看人基。”
方勤这才缓和了点情绪，说：“没事。”
宋妍又聊了几句告辞了：“两位学长再见，祝你们兄弟情深！情谊长存。”
季以成忍不住笑了起来，挥了挥手算是再见。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
方勤在旁边时不时瞄他几眼，季以成有点想抬起他下巴让他光明正大看个够，他说：“总看我做什么？”
方勤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冒犯到你了。”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是也被腐眼看基了吗？”季以成真没在意，甚至觉得还有点意思：“怎么什么都放心上。”
方勤低头：“我怕你会厌恶这类玩笑。”
季以成笑了笑：“你也说了是玩笑，为什么会觉得我开不起，这类玩笑有什么不一样吗？”
方勤有点惊讶，抬起头带点试探地说：“所以…你不会反感吗这种…直男一般对这种事不是会比较，比较不能接受？”
“我不恐同，也不歧视。这个跟是不是直男没什么关系，你不是是直男吗小邻居，你能接受的事我怎么就不行，说到底是看个人观念而已，我挺认可世界的多样性的，是什么让你对我有这种狭隘的误解？”
季以成想到什么，又顺口问了句：“所以不愿意让我听你那些广播剧也是这个原因？怕我接受不了？”
方勤没料到他的回答，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有一部分吧，对不起，我又被小道消息误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