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宋卿饶又摇了摇头,他有些懊恼,“算了。”
这件事于是谁也没再提。
出了餐厅,宋卿饶问他:“回去?”
侍南说:“回呗,回。”
宋卿饶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在夜晚的街道旁,餐厅的门口,他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他眼睛在闪烁:“我和你一起回去。”
侍南看了他会儿,笑出声:“不用吧?”
宋卿饶把他拉得更紧了些,侍南就牵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巷里。
他们往前走着。
侍南说:“卿饶,其实……”
宋卿饶打断他:“你为什么不夸我。”
侍南笑容慢慢褪去,“以后会有人夸你的。”
宋卿饶捏着他的手心,“我只要你的表扬,你知道的。”
侍南摇摇头,“我送你回去。”
后半路,两个人无言。
到大路的时候,侍南晃了他下,“松开吧?”
宋卿饶朝他走近了些,亲在他的脸侧,后退些放开他的手。
他仓促地笑了下,“你看,我还可以这样。”
他有些局促,搓着手,在一旁哈着气看侍南。
侍南看着宋卿饶,往前跨了步,在他额头上亲了口。
“回去吧,”侍南揉了揉他的脑袋,对着他温柔地笑,“我就送你到这里。”
后来。
宋卿饶自己走回去的时候。
他想起来上次在浴室,他躺在地上哭的那次。
实在是狼狈啊,身体还含着侍南,他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哭了。仅仅是因为侍南不亲他而已。
他感受到侍南停了,在上面静静看着他哭。
宋卿饶渐渐停下来,他抽噎着,模模糊糊看着侍南。
他猜侍南大概是要走了。
但是侍南低下来,把他的胳膊拨开。
侍南吻了过来。
那是个温柔的,缱绻的吻。
侍南眼睛里的东西也很温柔,滑落到宋卿饶脸上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恍惚。
☆、4-20(结局)
这次回南乡,侍南的感触要少了很多。
他去宋卿饶家里的时候,是黄昏,他猜想这时候家里是有人的。
只是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人。
于是他过了三个小时再来,这时天已经黑了。
这次,云阿姨给他打开了门,她有些惊讶:“南南来了。”
侍南笑着说:“阿姨好。”
她边让开一侧让侍南过去边说:“哎哟,这是刚回来呢吧,听说你们发小要结婚了。”
她笑了笑:“宋卿饶还没回来呢。”
侍南说:“我知道,我是来看阿姨的。”
云阿姨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又起身去找茶叶:“诶,我记得之前有个茶……”
侍南忙说:“阿姨别忙活了,我不渴。”
最后他们双双坐了下来,云阿姨笑着问:“工作挺忙呢吧。”
侍南说:“还好。”
云阿姨继续说:“你和卿饶都在一个地儿工作,你俩住的地方离得近吗?”
侍南顿了顿,说:“我和他之前住在一起,阿姨。”
云阿姨有些吃惊:“是么?噢,我没听他说起过……”
侍南说:“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云阿姨点点头:“你说,孩子。”
侍南:“我来之前,想到一次事情,在我和饶饶还小的时候,有次他来找我,什么也不说,但是哭的特别凶。”
云阿姨微微一愣。
侍南:“我不管怎么问他,他都不说,后来这种情况还有好多次,我一直觉得他可能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所以才不说话。”
“我说这些话是很冒昧的,只是从小我就觉得,他一直很怕您,那时我也还小,饶饶一向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并没有接触太多他的负面,只是我的一个女性朋友告诉我,他似乎对女性是有恶意的,之前我那个朋友曾对他示好过,却被他无端扔了石头。我猜想,那时他可能就有些心理上的问题。”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被您所影响,但是我一直猜测他是受了家庭的原因,从小父亲就不怎么陪伴在身边。”
云阿姨开口:“噢……是有这么回事。”
侍南说一句,她就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郁。
侍南斟酌着说:“这段时间,他有个医院的朋友给他介绍了位心理医生,他接受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治疗。”
云阿姨问:“心理医生?”
侍南:“对。”
云阿姨:“是……心理医生啊,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侍南:“对,他的问题很严重,在之前我发现他有自虐的倾向,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有轻生的念头。”
云阿姨:“……这些,这些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侍南:“他也没曾和我提起过。其实他自从工作后就比大学时期还要努力,经常加班,并且应酬很多。我觉得他一直活在他哥哥的阴影之下,我所了解的是,他哥哥是个很优秀的人,在美国据说生活的非常棒,再加上宋卿饶的父亲对他一向很少关爱,您又经常提起他的哥哥,这些都加大了他的压力……”
“他一直叫我‘哥哥’,我觉得这应该是有一部分寄托的,或许他希望他哥哥能像我一样一直陪着他,对他好。”
“所以我觉得,这些都是造成他现状的原因。只是那二位和他的日常接触并不是很多,不如您对他的影响大。”
云阿姨深吸口气,“是……”
她喝了口水,“是。”
云阿姨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垂着眼睛说:“我知道了,孩子。这点确实是我做的不到位……”
“和您说这些实在很抱歉,但是我想让您明白,他现在很需要您的帮助,来让他有所好转。”侍南比划着,“单单靠我和他身边的朋友还是做不到的,他需要您。”
云阿姨点点头:“我明白了……”
云阿姨笑了下,“你和我说这些,实在是……”
“我知道这是您的家事。”
“不,你这样关心他,我很高兴。”云阿姨这样说,“一直以来我都不太会表达,并不知道该怎么关心他。这孩子大了以后话就越来越少了,家也不怎么回,每次联系他感觉他又长大了很多,越来越懂事,也越来越会照顾人……”
云阿姨叹口气,“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是我做母亲的失责。”
侍南停了会儿,继续说:“他一直对疼痛这件事反应比较迟钝,小时候我就发现他有时候开玩笑手下有些没有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