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衡冲直撞/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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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蒋老师,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一声蒋老师,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叫蒙了。

    陆衡注意力全在简铭身上,见他转身出了门,自己从椅子上弹起来疾风般追了出去,到门口时顿了顿,回头对顾涛和蒋路川说:“没事,我跟着,放心。”话落人已闪不见影了。

    顾涛,蒋路川面面相觑,气氛顿时无比怪异。

    “老蒋,我…”

    “别说了,是你想的那样,简铭是那俩个受害人的孩子,他父亲叫简方舟,母亲叫陈芳,都是我高中同学。”蒋路川重重地叹了口气,“别的就先不要问了,我很乱。虽然也知道有些事瞒不了一辈子,可……也好,他知道也好。”像自言自语,蒋路川气息低落地有点可怜。

    “老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糊涂啊。”顾涛说完这句话,点起了一只烟,眉头皱出了一道川字。

    走出山庄的简铭,被迎面而来的小风一吹,头开始晕晕沉沉起来,也没喝多少,兴许是最后那杯喝的急了一些,现在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眼下他只想找个地方,吐个干净。

    “简铭,你等等我。”陆衡喘着小气追了上来。

    “你出来干嘛,我没事,你回去吧。”此刻简铭只想一个人静静。

    “你不说,我什么也不问,你让我陪着行吗?我不放心你。”

    “陆…呃…”简铭刚想开口,一阵反胃,浓浓地酒气翻上喉头。

    陆衡见状把他拖到车旁,帮他开了后车厢,拿出一个空纸箱,递过去,“你吐吧,我一会儿帮你扔了。”说着还拍拍他的后颈,简铭没动,但表情明显在强忍,陆衡见他想说又难以开口的囧状,很理解的转身走开,“我去车里拿水,你…好了叫我。”

    陆衡从不是个细心的人,但现在简铭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都能迅速捕捉到用意,领悟到含义,他都佩服自己,这观察力是什么时候进阶到如此的?可真要说转变,除了在简铭面前,他又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有些能力,真的就是对简铭能使,想到这,陆衡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胡思乱想,时间就过的特别快,等陆衡回过神时,简铭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水给我。”

    陆衡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把早准备的水递给他。

    “是不是舒服多了?盒子呢?我去扔了。”

    “谢了,我已经扔了。”简铭拿过纯净水,仰头就灌了一大半下肚。

    陆衡发现简铭喝水真的很性感,是那种连续不喘气一口闷的爽劲,每次看他喝水都特么能看硬,太神奇了。

    “铭铭,要叫代驾吗?”

    “不用了,也离家不远,我明早来取,就停这吧。”简铭说。

    “什么?不远?很远好吗?开车都要半小时呢。”陆衡怀疑面前的人酒还没醒,酒量真差。“你打算步行?”

    “是不远啊,我回我自己那。”简铭笑了笑,转身就往前走。

    自己那?陆衡恍然大悟,原来铭铭是要回新居啊,那还真挺近,两个路口,进了城南就是筑梦华城了。

    他一脚跟上,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简铭走了一条街,他知道简铭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可自己是真的好奇,似乎开始的四人,只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万人皆醒他独醉的感觉真心不爽。

    “铭铭,你…是不是生老蒋的气了?”

    “是”简铭一声干脆利落地承认让陆衡有些震惊。

    他小跑到简铭前面,“铭铭,你们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也希望是误会,但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 简铭苦笑了一声。

    陆衡停下脚步,在简铭跟前站定,双手覆在他的肩头,小心又认真地问道:“简铭,我愿意听,你愿意说吗?”

    简铭一直信奉一句话,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可此刻,他太累了,陆衡手心的温度从肩头蔓延全身,他浑身像泄了力,软绵绵的,第一次有了想依靠一下的贪念,简铭抬起头,微张着的嘴唇对着陆衡,吐息间毫厘之隔。

    作者有话要说:  家宅遭贼,哭死,再次见识到911的不给力,想念祖国~~

    ☆、第四十八章

    “阿衡,先去我家吧。”简铭笑了笑。

    笑这东西原本不是代表开心快乐吗?为什么陆衡在简铭脸上却只感觉出了悲伤和痛苦,他明明在笑啊,陆衡心疼了,比看见他哭还难受。

    走进空荡荡的房子,简铭把前几天买的电水壶装满水插上电,接着把卫东送的柑普拿出来,捏了两小块放进同样新拆盒的两个新杯中,这才停下一进门就忙碌的身影。

    “东子送的茶,很好喝,还好一直放车上,昨天一块儿搬上来了,一会儿你尝尝。”简铭从一个大盒子里取出一块很漂亮的羊毛沙发毯,铺在地上,“坐这吧。”

    “铭铭,你真贤惠。”

    简铭瞥了他一眼,“那么多夸人的话,你就非得说这句?服了你了。”

    “我说真的,没夸,你真的满足了我对另一半所有的想象。”

    “嗯,你也满足了我对奇葩所有的想象。”简铭揶揄道。

    陆衡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随即笑了笑,走到阳台推开窗回头对简铭说:“铭铭,明天我就正式去特警队报道了。”

    简铭一愣,转头看向陆衡,冲他露出了个微笑,“为你开心,真的,回去了好好干,实现你从小到大的理想。”

    “我现在的理想不只是当特警了。”陆衡走到简铭身边,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现在你是我最大的理想。”

    简铭顿了顿,迎向他的目光,“不错,能力越大,理想越大,加油,陆警官。”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要保护你,照顾你,成为你的依靠,你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存在。”陆衡把话说的透透的,就怕他听不明白。

    简铭没说话,过了几秒应了声:“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就把压你心上的那些…让我分担分担啊,我一直就在你身边,这么近,你不用白不用啊,是不是?”

    简铭低头一笑,抬头看他:“好,等我把茶泡来,让你分担行不?”

    “我去。”陆衡雀跃地跑进厨房,把烧开的水倒进杯中,小心翼翼地端出来。

    “放地上吧,烫。”简铭坐在羊毛毯上,看陆衡端着两杯子小心地像在走平衡木,“给我”他把杯子接过手,放在地上,回头看陆衡正两手摸着耳垂,皱着眉。

    “烫到了?这是普通水杯,不隔热的,怎么不用杯托呢?”简铭起身拉他的手,“给我瞧瞧。”

    “还有杯托这玩意儿?”

    “有啊,一套盒里的啊,我不是放在壶子旁边吗?”简铭快被他的大大咧咧彻底打败了。“还好,就是红了点。”他对着那双手吹了吹,揉了揉。

    陆衡看呆了,“嗯,可能我皮厚。”这哪是在吹手,简直是在吹他的心啊。

    “还真是,你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简铭拍了拍他手背,转身坐回了地上。

    陆衡眼也不眨得看着简铭,兴许是刚那一口风把他的心给吹荡漾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喝茶,别看了,眼睛歇歇吧。”简铭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哦。”陆衡很听话的,学他模样抿了一口,“我操,甜的?茶也有甜的?”

    简铭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嗯,没喝过吧,神奇吧?”

    “神奇,我以为茶都是苦的。”

    “我不爱苦的,以前抑郁症时,吃过也喝过很多药,做梦嘴里都是苦的。”简铭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所以好了以后,我就发誓,从今往后我只吃甜的,越甜越好,咖啡都只喝拿铁,还必须放三袋糖,我总在想,以后年纪大了搞不好会得糖尿病。”

    “铭铭,你…是因为你父母的事得的抑郁症吗?”陆衡不喜欢听简铭这样的说笑,一点也不好笑。

    “嗯,他们离开的很突然,今天看你舅的表情,似乎他比我还清楚那场事件,你可以去问问他。”简铭顿了顿,似乎整理了下思绪,“那年我才十三岁,妹妹六岁,我父母都是科研人员,我怎么都想不通那种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为何会发生在我父母身上,真的,现在都想不通。”

    “我看过他们的尸体,学了心理学后我才知道,我得抑郁症最大的因素也许就是我看过他们的尸体,那是个没人会愿意回忆的画面,你可以想象下。”简铭看了一眼陆衡,眼神暗沉。“你知道那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吗真的很绝望,我就是从家里被人拖去医院的,我坐在家里好好的,突然父母就没了,留下一个因此自闭,从此停在六岁的妹妹。”

    陆衡不知道简铭经过了多久的心理煎熬,才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毫无波澜的陈述他的过往,一定很难很难吧。

    “十三岁,不大不小,我哪抗得下这么大的祸,很长时间,我不吃不喝,晚上一睡就做噩梦,和你之前症状很像,每次梦里惊醒就不敢再睡,久而久之我就越来越不敢睡,然后他们给我注射药物,强制我睡觉,蒋…老师就是那时收养我的,同时他也成为了我的心理医生。”

    “你说的他们是谁啊?”

    “我父母单位的,我也不熟,还有他们请的医生吧,那段日子的记忆我很混乱。”

    “你是不是…自杀过?”陆衡颤着声音问。

    简铭一震,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把眼镜取下,揉了揉眉心,“这些事,实在没什么好回忆的。”他喝了一大口凉掉的茶,说:“其实上次在你家,我都说了,是的,我有过,不只一次,只是前面几次都不太成功,最接近成功的那次,我给你描述过,就不重复了。”

    简铭往后捋了捋头发,换了个声调,“其实,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对我来说,生命比什么都重要,我很珍惜自己,不仅我自己,还有我妹妹简琪,我要医治好她,她还那么年轻,不能永远就这样了。麻烦的是,要医治她,不可避免的就要重启当年我父母的事件,对了,忘了说,我妹妹也是事件受害人之一,只是没丢命,现场她也在,而且还亲眼看着爸爸妈妈…”简铭突然就说不下去了,聊自己时还好好的,一谈到妹妹,情绪就失去控制。

    “铭铭”陆衡手环过简铭的肩,把他搂在胸前。

    “我没事,就是想到妹妹心里难受。”简铭轻轻推开了陆衡,“所以,你知道吗?当我苦苦想知道当年事件真相时,竟然发现养育了自己十六年的父亲其实从头到尾就在现场,他有可能就知道当年真相,而偏偏他却装作从不知道,就像个普通领养孤儿的单身男人,就这么隐瞒了我十六年。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他蒋路川竟然瞒了我十六年,为什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简铭说到现在,才露出激动的神情,面容夹带着怨怒。

    “你别急,明天我问问舅舅,他如果知道,我一定帮你问个清楚。”陆衡不会安慰人,但他知道简铭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