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文嫂正在屋里坐着,就看见侄女文秀推门进来,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便问:“秀儿,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我,我不是秀儿”文秀一开口,竟然不是原来清脆动人的声音,把文嫂吓了一跳:“你莫要害怕,我乃南无妙法如意菩萨是也。”
文秀摇摇晃晃走到屋内的一张椅子上盘腿坐下,做闭眼打坐状,接着又说:“见你平日诚心祀奉,我才特地显身相告。你若执迷不悟,必有大祸临头。”
一句“大祸临头”把没什么文化的文嫂吓得不轻,听声音看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文秀,便信了是菩萨显灵,急忙双膝跪下磕头:“菩萨慈悲,菩萨慈悲!”
“住在你家和隔壁的两个外乡人呢”“菩萨”问。
“他们吃完晚饭去村头三伯家看桔子打包了”文嫂如实回答。
“你们肉眼凡胎看不明白”“菩萨”道:“他们两人是灾星啊。”
文嫂:“灾星?”
“若是不除掉他们”“菩萨”:“三日之内必有灾祸降临在本村村民头上,你收留他们罪孽最深,到时不要说是你一人受害,就连你在外地的子子孙孙都会受到牵连。”
可把文嫂吓坏了:“他、他们明天一早就走了呀。”
“灾星一日不除,金泉村一日不得安宁”“菩萨”:“若是让他们走了,金泉村就会一直不幸下去了,所以今晚是除掉他们、保住村子的最后机会。”
☆、被围攻
“菩萨”说完两眼一闭,就倒了过去。不一会儿,文秀醒来,却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文嫂完全信了,于是留下文秀看家,只身一人急急忙忙出了门。
“你找到了吗?”赵玄菟一见我便问:“黄鼠狼的老窝。”
借口看桔子打包,我们底下分头行动,在村子里找起黄鼠狼的窝来。起初,我们都认为如意庙附近的可能最大,但是在庙周围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收获。
赵玄菟见李坎没有回答,以为他也没有找着,正要开口讽刺一番,就见文嫂急急忙忙跑来:“你们不是去村头三伯家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时候不早了,快点跟我回去吧”文嫂说着把两个年轻人往家里赶:“农村不比城市,都是干重活儿的,天一黑各家各户都休息了,你们在外面晃多不好。”
进了屋子,就看见秀儿端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糖水出来,文嫂忙说:“你们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吧,正好我煮了糖水,就当宵夜吧”说着就给我们盛了一碗。
我和赵玄菟接过碗,文嫂今晚的举动一直很异样,我们决定跟她好好谈谈。
“文嫂”赵玄菟一叫,文嫂明显地一惊,然后又故作镇定地问:“什么事啊小兄弟?”
“听说金泉村”赵玄菟直言不讳地问:“以前被叫做‘寡妇村’?”
“这个嘛”文嫂尴尬地搓了搓手:“我也不清楚,没听说过。”
“那好,我们就近的说”赵玄菟端着碗既不喝也不放下:“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金泉村男丁少得很,在村里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书记和村长也是之前在外地生活,这次换届当选了才回到村里的,我说的没错吧?”
“啊,是这样的”文嫂点头,不知道赵玄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年轻的男丁都不在村里住这是为什么呢?”赵玄菟问:“您能告诉我吗?”
“这不是村子穷”文嫂想了想:“年轻人都到外面去发展了嘛。”
“你在说谎!这不是真正的原因”赵玄菟斩钉截铁地否定:“而是从以前开始年轻男人如果生活在村里寿命都不会长,所以迫不得已才要到外地生活。”
文嫂一听,脸色一变,似乎觉得赵玄菟连这种事都知道简直神了,愣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办法呢,从我爷爷的时候就这样了,留在村里的都没活过三十……”
“有办法”赵玄菟放下碗,对她说:“因为这不是天灾,而是黄鼠狼在作祟!”
文嫂:“?!”
赵玄菟进一步说明:“妖怪的修炼有很多种,后山上的黄鼠狼用的是阴阳采补之术,它会变着法地吸取男人的阳气,久而久之,这个村的男人自然短命了。”
对,黄鼠狼即使自身道行尚浅不能变成女人,但是它可以控制女人去迷惑男人,“趁男女云雨之际吸取男人的阳气”,书里一笔带过,具体怎么采的没说清楚啊。
“所以”赵玄菟看了一眼屋外,加重语气说道:“黄鼠狼并不能和金泉村相安无事,我今晚要为民除害,请你们配合。”
“配合?”书记黄想有、村长黄常有带着十几名刚才就埋伏在屋里屋外的村民见事情暴露,都从各处冒了出来,手里拿着农具:“你们两个灾星竟然敢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本来想安安静静地除掉你们,现在不得不动粗了。”
果然糖水里面下了毒!我一看,文嫂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嘴里喊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退到人群后面。
“你们不要有怨言,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黄想有和十几名村名将我们团团围在屋里,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农具,锤子斧头扳手木棒,看气势毫无疑问要将两名少年活活打死:“菩萨显灵,为了村子,只能牺牲你们了。”
两名少年身手再好,到底在劫难逃,退到人群后面的文秀,嘴角弯出了狡黠的弧线,干笑了两声:“白天的一棒之仇还给你们,乖乖受死吧,阴阳师,唧唧、唧唧。”
☆、榕树下
“唧——”文秀突然尖叫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她发了狂一样窜到屋外,惊恐地朝着大榕树的方向张望——那边似乎隐隐冒着火光?
那边的天空越来越亮,真的是失火了!村民们有些慌了:“不是大榕树的方向吗?”“怎么会有火光?”“那边什么都没有啊?”……
“唧——唧——”文秀尖叫起来,发狂一般朝大榕树的方向跑去,村民们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我和赵玄菟趁机从人群下钻出,紧随其后。
文秀气都不用喘跑到村中有五百年历史的大榕树下,她看到了什么?
一群黑衣人用铁丝网将大榕树围了起来,大榕树的范围内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汽油味和燃烧产生的黑烟冲上天空。
“唧唧!”几只黄鼠狼从被火海包围的树中窜出,却被铁丝网阻隔,“唧唧唧唧”无比凄厉地叫着,拼命地用爪子挠着铁丝,顿时血流如注。
然而,火星很快溅到它们身上,很快就引燃了它们的皮毛,它们叫得越发撕心裂肺。“唧——!”一声惨叫,一柄钢叉无情地结束了它的生命。
“唧!”“唧!”几个黑衣人手拿钢叉,像烧烤一样一插一个准、一插一个死,几只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被一叉子刺穿,鲜血四溅、肚破肠穿。
“可恶的人类!可恶的人类!居然烧我的洞穴、杀我的子孙!我跟你们拼了!”
文秀把牙磨得咯咯响,朝着其中一个连杀了两只黄鼠狼,然后钢叉一转“唧!”又刺穿了一只要逃跑的小黄鼠狼,然后还一脸厌恶的黑衣人冲上去要拼命。
“小心!”我大喊!
龙擎苍当然觉察到了向自己扑来的文秀,他把手中的黄鼠狼串串烧钢叉打横扫荡,击中文秀的头部,一叉子将她打翻在地,连翻两个滚。
“丝丝丝丝”火堆里冒出黄色的气雾,奇臭无比,只见黑衣人们有备无患、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掏出防毒面具,戴上,气雾很快被火焰淹没。
“你、你们在做什么啊?!”愣了半天的黄想有方才反应过来,为首的黑衣人不正是白天坐车离开的温泉度假村的投资人吗?!
“秀儿!秀儿!”随后赶来的文嫂,见文秀被打倒在地,急忙跑过去扶起她,只见文秀一边脸肿了起来,掉了两颗牙,满嘴是血十分不忍,于是呼天抢地地骂起来:
“你们干什么啊?我们跟你们有什么怨什么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们要这样对我们?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文嫂你不要激动”好吧,我承认龙擎苍确实下手重了:“她被黄鼠狼迷了打晕她是……”
“没良心啊!你们不是人啊!你们怎么不给雷劈死啊!挨千刀的呀!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们了”文嫂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骂个不停。
黄想有也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毁我们村的吗?大伙儿上!跟他们拼了!”村民们举着农具冲向黑衣人,两拨人马上演变成了群体械斗。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距离大榕树不远的一个柴垛上,一只黄鼠狼正站在柴火垛的顶端,像人一样前爪缩起,仅用两只后脚站立,伸长脖子观看着树下的打斗,并且不断地挥舞着两只前爪,情绪激动地跳动着,不时发出:“唧唧、打死他们!”
“打——”“噗!”忽然,一道冰刃从背后刺穿了黄鼠狼的身体,一切戛然而止。
赵玄菟,绕到柴垛的后面,一剑刺穿了事件的元凶、领头黄鼠狼的心脏,一只修炼了一百多年,在大榕树的树洞中修炼成精的黄鼠狼。
“装神弄鬼,假扮菩萨,迷惑村民,天理难容!”身为高级阴阳师赵玄菟知道,文秀被黄鼠狼控制了,那么控制她的黄鼠狼一定在附近。
“可恶的阴阳师,你就不怕报应吗?”黄鼠狼咬牙切齿地问。
“遭报应的是你!”赵玄菟毫不犹豫地将剑一抽,“噗”一股鲜血从黄鼠狼的心脏喷出,它当即从柴垛上摔下,一命呜呼。
榕树下的械斗很快胜负分明,显然非专业的村民不是黑社会的对手,伤的伤跑的跑,赵玄菟用剑挑着黄鼠狼的尸体自信地走到李坎的面前。
“这场胜负”赵玄菟将黄鼠狼的尸体扔到李坎跟前:“我赢了。”
忙着灭杀村中的黄鼠狼、制止村民和黑社会的械斗造成严重后果的我,没想到赵玄菟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领头的黄鼠狼,他的高级真不是混来的!
没错,这只就是白天在桔园遇到的黄鼠狼,它毛色金黄跟金子一般,赵玄菟一个人就把它搞掂了真的很强,可是,这就意味,我输了。
输了,就要让出“那个人”身边的位置。
☆、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