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鬼!
顾疏桐才不想凑上去,转身就跑了。
她这次来,是为了好朋友女儿的婚礼。一周之后,刘家小女儿就要出阁,傅家和刘家关系不错,作为当家人,傅斯越自然是要去的。
说到婚礼,傅母就来气:“你看看别人,二十几就找了对象结婚,现在孩子都能跑了;你再看看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
“我这不刚满三十吗,不急。”
“还不急?再过几年,这些优秀的女孩子都被挑完了,到时候你上哪里找去?”
傅斯越有点不耐,
“妈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傅母提高了嗓门,“你有数?你!”她顿了顿,好声好气地又说,“斯越,你听妈的,早点找个顺眼的女孩子定下来,你爸爸还想抱孙子呢。”
傅斯越撩起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傅母心里一跳,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到时候再说吧。”
傅母不多做纠缠,转移话题道:“你的狗呢?”
“不知道哪里野去了。”
两人沉默半晌,各自分开,傅母去了花园,傅斯越进了书房。
花园里,地上有一些零散的枯叶,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顾疏桐在狭窄的过道里,看一只停在叶子上的黑蝴蝶。黑蝴蝶翅膀中间有一片碧蓝色的斑纹,十分好看。顾疏桐只见过白的和黄的蝴蝶,没有见过颜色这么好看的,因此看得格外认真。
清晰的鞋跟声哒哒哒地传来,蝴蝶慌慌张张地拍着翅膀飞走了,顾疏桐看着它走了,收回了遗憾的眼光。
他抬头看,是傅母。她正打着电话,笑眯眯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顾疏桐不想和她对上,掉头就准备走。
“哎,你给我停下!”
顾疏桐回头看了一下,她已经挂断电话,脸色冷淡地看自己。
顾疏桐:敢问阁下的变脸技术师承哪位大师?
她又喊了几遍,招了招手,顾疏桐头也不回地跑了。
“居然还不听我的话,果然是个蠢东西。”
顾疏桐翻了个白眼:你特么是谁啊!
顾疏桐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是傅斯越的妈妈,顾疏桐早就上嘴招呼她一顿了。
但是吃饭的时候,又不得不碰上。
等傅母回了客厅,居然还对傅斯越打小报告,说顾疏桐不理她。
傅斯越不咸不淡:“它又不认识你,怎么理你。”
傅母:
听到对话的顾疏桐:我服了。
没滋没味地吃完了一顿饭,顾疏桐默默趴到落地床那边,试图困一会儿觉。
身后高跟鞋走来走去,叮叮当当的声音烦得要死,吵的他睡不着觉。
那声音很快近了,顾疏桐不想动弹,更不想理会这个人,秉着敌动我不动的方针,安安分分地倒在一旁。
她走过来,用力踢开顾疏桐,“啧。”
踢完,她就若无其事地走掉了。
“嗷!”好痛!
顾疏桐左侧肚子一痛,只觉得自己差点被戳出一个洞,叫声凄厉,瘫软在地上。
窝敲尼玛!!
尖尖的鞋头戳在身上,那能不疼嘛!顾疏桐翻滚几圈,看到这个歹毒的女人走了,爆发出一种名叫愤怒的力量,追上去给她一嘴。
“啊!”傅母尖叫一声,用包狠狠砸了顾疏桐几下,甩开了他。
顾疏桐嘴里一股铁锈味儿,在空中飞了一段,哐当一声摔到了木柜门上,柜子晃荡几下,上门的白釉瓷瓶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摔得粉碎。
被猛烈的瓷器破碎声刺激得快要失聪的顾疏桐,默默吐了一口血:为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女人的尖叫哭闹声,瓷器清脆的摔裂声混杂在一起,很快惊动了主人和佣人。
“给我把那条狗捉过来,我要狠狠打它一顿,然后扔出去!”
家里的佣人不敢动,迟疑地站在原地。
她一看居然没人行动,更加气愤,脸部表情狰狞吓人,将她的美丽破坏殆尽,“不听主人的?再不给我行动,小心我炒了你们!”
有的佣人被说动了,慢慢靠近哀鸣的顾疏桐。
她一看,心里稍微满意:“快点啊!”又对剩下的人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叫医生!”
男佣人离顾疏桐只差几步了,傅斯越在二楼一声冷喝:“谁敢动它?”
男佣人吓得不行,慌忙躲到一边。
傅斯越匆匆忙忙从二楼快速跑下来,“还不快把我妈送到医院去?去迟了谁负得起责?”他话虽这么说,却一心往顾疏桐的方向跑,一丝眼神都没分给傅母。
傅母怒气冲天:“我不去,你今天要是不把这狗给我扔出去,我就不去医院!”
看到痛得哼不出声的顾疏桐,傅斯越冷冷剜她一眼:“不去,小心得狂犬病。”
不顾傅母的反抗,管家找人把傅母强制送走了。
傅斯越心疼地摸摸顾疏桐,亲自带他去了宠物医院。
医生给顾疏桐做了检查,一脸严肃地对傅斯越说:“狗伤的很严重,左腹侧已经渗血了,应该是被鞋头踹了一脚。后背和脊椎被撞击,脊柱是肯定受了伤的,就是担心会伤到神经。如果伤到神经,狗狗可能会瘫痪。”
说完,医生用眼神狠狠谴责傅斯越:“你是怎么养狗的?”
傅斯越哑口无言,只让医生赶紧为顾疏桐治疗。
好在顾疏桐疼到昏过去了,不然看着冷冷的手术室和白大褂,肯定会吓尿。
傅斯越在外面待了没多久,接到老傅,也就是他爸的电话。
“斯越,听说你的狗无缘无故把你妈妈咬了?我说你,养什么狗不好,土狗太凶,你养了,至少在家里找根绳子把它系起来嘛。上次咬了别人就算了,这次好端端的把自家人也咬了,下次要是把你也咬了怎么办?你还是把他打发了,换个品种养。”
傅斯越按住火气:“要不是妈踹了它一脚,它能咬人吗?”
老傅语气温和:“你妈妈怎么可能去踹它呢,就算踹了,肯定是这条狗做了什么嘛。”
傅斯越被他的逻辑打败,和他理论半天说不通,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顾疏桐醒过来,周遭不是熟悉的环境,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宠物医院里。
这是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没有其他动物。他不能动弹,只能眼珠子转转,目力所及,只有和他差不多高的白色柜子,他感觉自己应该躺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
躺尸没一会儿,门咔哒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傅斯越。
傅斯越快步走过来,看到顾疏桐醒着,轻轻揉揉他的小脑袋。
顾疏桐看到傅斯越,被欺负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红着眼朝他哼哼。
你妈妈好讨厌啊!
她踹我,还把我甩飞了!
超级痛的!
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傅斯越看着小狗湿漉漉的眼睛和身上的绷带,怜惜地摸摸他的伤口:“还疼不疼?以后她来,你就躲在房里,别和她碰上了。”
顾疏桐还在哼哼唧唧的撒着娇,傅斯越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