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赖【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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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隐隐有些印象的,可是记忆太飘渺,他抓不牢,所以他并不能回忆起太多,只能依稀记得有那么一瞬间弟弟费洛蒙的味道冲入口腔抵入大脑,之后便是一片混沌。

    “阿囡……”他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又叫了一声弟弟的乳名,扳过弟弟的脑袋去看腺体的情况,血液洇在腺体周围,腺体被撕咬处上结的痂旁边一片青紫,是他暴戾标记的表现。

    他一阵心揪,习惯性的想用指腹在上面轻点两下,可是刚触碰到结痂处,弟弟就好像被刚在火炉里烧过的烙铁触碰一样颤抖着挣脱了。

    “阿囡……”

    “求你了,别叫我。”赖于声开口说话了,他现在听得这叫他乳名的声音都不能真正确定哥哥是否真的是清醒的,他害怕了,当他从哥哥怀里醒过来时,后颈腺体的一阵阵痛感时刻的提醒着他,他已经被标记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可是却也照样被打破了。

    oga一旦被标记,那么他每个月的发情期时就必须和标记他的alpha一起度过,抑制剂只能起到很小的一部分作用,最有效的药物就是alpha的费洛蒙和精-液。

    这次发情期还没有结束,而且随时会开始下一波,赖于声感觉自己脑子好像是从一个冗长的午睡中醒过来一样转不起来,他不顾两个人身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未知粘液,把头靠在哥哥胸膛上叹了口气,说:“这次就随便你了,等发情期过去我就去把标记祛除了。”

    赖宗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听不懂人话了一样,对于给弟弟后颈腺体造成这样的惨状他是后悔心疼的,可是在他眼里这不过就是每个oga和alpha结番必经的过程罢了,他仍然觉得弟弟和自己结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早一天晚一天又没什么大不了。事已至此,他不能接受弟弟竟然还想着要给标记祛除。现在医学条件虽然能够把腺体上的标记祛除,可是对腺体的损伤很大,而且不能保证能否被再次标记,弟弟这样做,完全就把他的感受置之身外。

    结番对赖宗宪来说是一种承诺,他愿意一辈子疼爱自己的阿囡,这种觉悟他觉得自己早就有了,碍于弟弟不肯接受,可是现在看来,对于弟弟来说结番好像只是一种意外,可以“祛除”的意外。

    他想起来在发情之前弟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和现在弟弟后颈的标记相比,那些好像是一场和弟弟争执的梦一样虚无,他抿了抿长时间不喝水而干裂的嘴唇,拿出大家长的姿态,说:“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

    赖佑声现在才五岁,终于知道大人说的一辈子那么长是什么意思了,好不容易推开保姆到楼底下找爸爸妈妈,所有房间找遍,只剩下一个书房的时候,他在紧闭的门边闻到一股儿童沐浴乳的果香,他对一楼的房间并不是很了解,以为里面是一个浴室,房门厚重,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以为妈妈在里面洗澡,推开门就想进去。

    房间里的光线才露出一点,他还没来得及往里面看,看着他的保姆阿姨就下了楼把他拽走了。

    保姆是一个beta,beta对费洛蒙的味道本来并不是十分敏感,但是这种浓度已经到了她也不能忽视的地步了,她立马就猜到应该是东家的弟弟发情了。

    赖佑声顾忌着要对大人讲礼貌所以没有哭闹,睁大了眼睛和保姆拉锯着,小孩子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大人,像个玩偶一样滑行着被拖到了大厅,滑稽的要命。

    “为什么拦着我?我做错事情了吗?”赖佑声急得直跳脚,站定了以后开始装可怜,低着头用头发去蹭保姆,一副委屈的样子,他的拿手招数。

    “嘘,你爸爸在忙,我们等一等好不好?”

    “他在忙什么?”他不信,如果他还是那个一个人和奶娘住在梅园的小孩子,他也许会觉得这么长时间的等待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他已经从父母那里尝到了甜头,他开始变得贪心,变得有些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冷落,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为爸爸因为妈妈带他私自出去而在生气发火,他不想让妈妈一个人承担。

    保姆第一次见这么粘家长的小孩子,想逗一逗他,说:“忙着给你添一个小妹,你想不想要小妹啊?”

    赖佑声被问住了,他在上学前班的时候见过别的小朋友的家长牵着更小的小孩子来接他的同学的,像个小糯米团子一样粘着他的同学,让他有点羡慕。他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问:“真的吗?”

    “真的呀,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赖佑声被保姆转移了注意力,猛的深吸了两口气,说:“有,一股……沐浴乳……水果的味道。”

    “以后你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就叫你爸爸,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有个小妹呢。”小孩子小,经历发情期也要等到青春期,现在还讲不清楚发情的这些复杂的东西,保姆只能用这种简单的方式教小孩子,省得以后闯出什么祸来。

    “只有这样才能有小妹吗?”

    “也不一定,但是这时候的可能性更大,你懂我的意思吗?”

    赖佑声觉得保姆看轻他了,他哼了一声,又有点不甘心的看向那个紧闭的厚重的门,说:“我当然懂了,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他抱起胳膊坐在了沙发上,脚前被滴上血的毯子已经被下人收走换了一个新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三十六章

    “哥……哥……”赖于声躺在卧室的软床上一遍遍的呼唤着坐在床边的哥哥,可是那个人却纹丝不动,甚至还站起来走到了离床比较远的窗边,背着光看着他在床上挣扎。

    新的一波发情期又来了,赖宗宪已经提前打好了抑制剂,虽然弟弟的费洛蒙因为结番的羁绊还是深深的吸引着他,但是他现在能够保留足够的理智看着在床上扭动身体的弟弟。

    弟弟的双手被他捆在床头的两根木柱子上,手铐虽然是软皮的但还是因为oga奋力挣扎的缘故在手腕上留下了深红的印记,赖宗宪竟然无动于衷,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

    威尔大老远不眠不休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刚进屋子就是这幅景象。他在和东家汇报赖于声的身体情况的时候就知道东家必定得发一通火,东家疼弟弟疼到心肝里,有人这么破坏东家仔细呵护的身体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想不通。

    即使是赖于声一时被那个祁钰山蒙了双眼,这时候俩人也应该讲清楚了,东家哪里是那种狠得下心把发情的弟弟捆在床头的人。

    他显然不知道这俩人发生了什么争执,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东家……这……”

    “你去看他后颈。”

    赖宗宪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但是自身alpha的强大气场还是让从不受费洛蒙影响的威尔颤了一下肩膀。他会意的点了下头,心想着看来东家还是没忍住给赖于声标记了,他低着头走到赖于声身边,用手指轻轻地把对方的头掰到一边,看向后颈处的腺体。

    青紫色的淤青没有任何缓解,反而因为长时间的靠在木质床头的缘故而更加严重,好像是一块浸了水的发霉面包,肿胀的程度让威尔看在眼里身上都开始往外冒冷汗。

    赖宗宪见威尔一直盯着弟弟的后脖颈动都不动,他有点焦躁的把手放在长了些胡茬的下巴上摩挲了两下,问:“怎么样?”

    威尔连忙放手,往后退了两步,说:“仔细休息几天就好了,腺体它自己有修复能力的,只不过您别再碰那处就好了。”

    “是标记了是吗?”

    威尔不知道东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被咬成了这样,当然是被标记了,他点了点头,说:“是的。”

    赖宗宪捏了捏鼻根,挥挥手叫威尔下去,余光看见人退到门边又不动了,他问:“还有事吗?”

    “东家,标记初次的发情还是不要拖着比较好……”威尔在这方面容不得自己多嘴,可是赖于声身体本来就不行,因为生育方面的问题,他的oga的费洛蒙其实一直是紊乱的。初次标记的发情期一定要用alpha的费洛蒙才能勉强维稳,这样一直耗着对身体虽然没什么较大的损伤可是也确实是一点益处也没,他不知道这兄弟俩又闹了什么矛盾,但是他知道东家是不忍心拿弟弟的身体开玩笑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赖宗宪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带了些呵斥的语气。

    等威尔关上门离开了,赖宗宪走到弟弟身旁,用手揩去赖于声额头上的汗珠。赖于声好像是在快要干死时被放进河里的鱼一样迫不及待的用脑门更多的触碰他手上的皮肤,嘴巴一张一合的重复着“哥”字的音节,即使他已经不知道这样叫有什么意义,一切都由oga的内在基因主导,他的一切都被赖宗宪的alpha费洛蒙所吸引。

    “哥……难受……”赖于声其实现在连难受的意思都已经不清楚了,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讲出来的这些字,这些音节会获得面前这个alpha的怜爱,太折磨了,他不得不夹紧双腿,弯着小腹,希望能带来一点雨露似的快-感,可是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和哥哥激烈性-事的他哪里还能被这些小恩小惠满足?他依着本能的靠近alpha,就连另一侧的胳膊被坚固的手铐拉的将近脱臼也无所谓了。

    “阿囡。”

    “嗯……”他立马应了一声,眼眶里转着憋了许久不敢释放的泪水,他能感受到这个alpha并没有因为他的oga费洛蒙而感到愉悦,他甚至能从对方动作的细节中分离出来对方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愤怒,他不知道对方在为什么生气,他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发情期之前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所以他殷勤的回复着这一声阿囡,希望这个alpha能够高兴,能够进入他的身体。

    “阿囡……你为什么要想着去除标记呢?”赖宗宪的手指从额头顺着弟弟的鼻梁抚到嘴唇,才触及唇边就被弟弟发烫的舌头卷着含入了嘴里。

    弟弟的舌头柔软湿滑,并不能让他的僵硬的指关节动弹半分,他微屈着手指,感受舌头在上面的缠绕,口水翻搅的声音从弟弟口腔中传出来,接着一声干呕,他把手指抽了出来,连着唾液拉出银丝,弟弟眼神涣散了两秒,干咳了两声。

    他面上做着怜爱的表情,用沾满口水的手去轻轻的拍着弟弟的胸脯,过了这么些天弟弟好像更瘦了些,胸前的肋骨在皮下明显的凸出,之前因为生育佑声而微微鼓起的乳房现在好像已经不见了,他问:“你这样该怎么撑下去?”

    他多此一举,他明知故问。

    从刚刚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成了一场幼稚的报复,赖宗宪不自知,觉得这是弟弟应有的惩罚,说惩罚他都觉得太过于严苛,这是他想要弟弟本就应该做好的觉悟。

    “哥……我撑不下去……求你了……我难受……”赖于声的连哀求的语气都开始变得哽咽,欲-火灼身,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无时无刻的叫嚣着想要宣泄,这种alpha近在身前却得不到的感觉太痛苦,费洛蒙与后颈的腺体一块作祟,阴-茎虽是疲软,顶端却已经吐出透明液体,后-穴处像是小嘴一样轻微翕合,急切的想要把什么吞入其中。如果赖宗宪现在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想都不想就完全接受,只要这个alpha能够给他,满足他。

    可哥哥到底还是没有给他。眼睛因为蓄了泪水的缘故而变得模糊不清,哥哥的身影在他眼里变得重叠压缩,最后消失在了门后,留他一个人在床上,在发情的无边欲-火中挣扎。

    ……

    威尔一直站在门外,他看见东家出来后心里又是一阵慌乱,低着头想再劝两句,被赖宗宪挡住了,赖宗宪说:“给他打一针抑制剂吧。”

    “东家,被标记后抑制剂本来就没多大作用,这又是初次,肯定……”威尔一抬头就对上了东家斜觑着自己的眼神,凌厉严肃,让他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改口说:“好,我尽力。”

    打个针哪有什么尽力不尽力,威尔能做的只不过是降低赖于声的痛苦,他把针头推进赖于声胳膊上的时候对方还有些抵触,咬着嘴唇发出呜咽的声音,任谁都会心软,不知道这次东家怎么会这么狠心。

    赖佑声只在爸爸抱着妈妈上楼的时候和家长见过一面,他当时还是能闻见那股果香。妈妈被毯子裹得极紧,脸埋在爸爸的颈窝那里,他个子小看不清楚,只能跟在爸爸旁边问怎么回事。

    赖宗宪没搭理小孩,直接进屋了,现在他再次出来,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小孩子在一楼的餐厅自己一个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甩着腿无聊的吃饭,听见动静猛的抬头,翻身下椅子的时候差点把桌子上的碗盘给打翻在地上。

    “妈妈生病了吗?”赖佑声还没到大人跟前就开始问妈妈的情况,他看见威尔上了楼,那个是家庭医生,他之前在梅园生病的时候也见过的。

    “有点发烧。”

    “是你欺负他了吗?你和他吵架了吗?你为什么总是惹他生气呀?”赖佑声一连串问题抛到他爸身上,干脆就自己定性了爸爸是个总是惹人生气的十恶不赦的坏蛋,现在都把人气得发烧了,他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喘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赖宗宪挑了一下眉,他不知道弟弟是哪来的这么大能耐,能让小孩子这么无条件的偏袒着他,他说:“没吵架,昨天早上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受凉了。”

    赖佑声想到了昨天凌晨寒冷的公路和车站,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打心底里觉得爸爸欺负人了,攥着小拳头抱着赖宗宪的腿,说:“你不要欺负他,你俩都快结婚了的。”

    ……

    冷,不知赤身身处数九寒冬是个什么滋味,可是赖于声觉得现在也应该和那种感觉差不多了。

    床上没有多余的被褥可供保暖,只有一张薄薄的绒毯盖在小腹处遮羞,因为手被铁链拉在床头的缘故,他只能紧靠着床头蜷缩在一起,后颈的腺体会不小心碰到床头冰凉的木雕花,撕裂的痛觉似乎都能把心脏破开。

    他不敢大口喘息,他觉得就连自己呼出来的气体都冰得不行,发情期断断续续来了三波,房间里存余的alpha的气息已经被他消耗殆尽,稀薄的像是空山里烧得一小株香,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撑着挺过没有alpha的下一次发情。

    身体不停的发抖,他已经不能仔细思考眼前闪过的一幕幕景象是否是真实发生过的了,里面的哥哥很温柔,一声声的叫他阿囡,大手轻抚他的脸颊,触感粗糙但是很温暖,和身上的寒冷截然不同。

    “哥……”他叫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回应。

    第三十七章

    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黑色的房间里漏出了一丝光线,和光线一同闯入的还有alpha的费洛蒙的气味。

    即使赖宗宪已经很努力的收敛气息,可是躺在床上虚弱的赖于声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只属于他的“安慰剂”。他用手肘半撑起上半身,铁链被垫在了胳膊底下硌入皮肉,冰凉刺骨,他不在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从门口慢慢走过来的alpha,像是一头饥饿的困兽,等待着饲主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