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影视同人)【初次】 燃烧吧,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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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只得作罢,默默蘸着番茄酱把薯条吃光。

    从快餐店出来时,下起了雪,两个孩子欢呼着张开手接住雪花。阿次望着他们,不无羡慕。只有孩子才担得起“潇洒”二字,率性洒脱,随遇而安,玩起来就忘了没让爸爸吃成汉堡的遗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会不会像自由卷曲的发丝一样,叛逆而张扬?终有一天,他们形成了自己的三观,可以用冷静客观的眼光审视这个世界,到时候会怎样看待父亲和叔叔超乎寻常的兄弟关系?阿次不敢去想,也无法预测,侄子们还能这样乖顺地依赖他几年?想到这里,一股难以抗拒的压迫感油然而生。人总是这样,进入倒计时,才理解时光的珍贵。

    雪渐渐大了,爱钟团了个小雪团,喊着“叔叔”跑过来要递给他。不料脚底下一滑,栽了个跟头。阿次赶忙把他搂起来,掸了掸衣服上混着泥的雪,问他摔疼了没有。爱钟垂头望着摔散了的雪团,委屈地掉了泪。

    “没事,叔叔能把它修复好。”阿次帮他蹭掉泪水,又拢起四分五裂的雪块,边团边安慰侄子,“多加点雪,现在是升级版的了,比刚才大好多吧?拿好,这次别再掉了……”

    爱钟眼睛还红红的,表情却有了笑意。他把雪球推回来,说:“是给你的。”

    “谢谢。”阿次欣慰地望着他,释然了许多。他们确实是和雅淑的儿子,同时也是他杨慕次亲手抚育大的侄子,血缘和亲情的牵绊,任何人都休想扯断。就算到了那一天,他也有信心像团雪球一样,修复好情感的裂痕。打断胳膊连着筋,只要有心,就没有解不开的结。

    “叔叔,这个可以吃么?”爱华抓了两手的雪,却团不出一个小雪团来,望着阿次手上的“升级版雪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阿次捏捏小吃货的脸,说,“改天我带你们去吃冰激凌。”

    爱华立刻跟他敲定日期:“改天是哪天啊?”

    “这个得看你们的表现。不跟你爸提吃汉堡、薯条的事,我才能带你们去冰激凌店。”

    “那到时候,我要吃巧克力的。”

    “我要吃草莓的……”

    ……

    晚上叔侄三人到家时,孩子爹还没有回来。

    阿次揉着两个小家伙短得有些扎手的板寸头,哄他们去洗澡。两个孩子玩心大,洗完澡又披着浴衣在地板上打滚儿,阿次抬手在两人屁股上各赏了一巴掌,才算老实下来,乖乖坐在沙发上玩模型。

    阿次靠在落地窗旁,望着漫天的白雪出神。没过多久,他哥的车就进院了。

    阿初似乎没喝多,走路姿势挺正常,话却出奇的少。他急匆匆进了浴室,简单洗漱后就躺上床休息了。

    阿次凑到他身旁说:“今天我带爱钟爱华去发廊,把头发剪短了。”

    “嗯,我刚才看见了。”阿初闭着眼说。

    “你看到了怎么也不问一句?还是嫌剪得太短了?”

    “没有,挺好的。”阿初依旧没睁眼,答得很敷衍。

    阿次看出他不愿多谈,便拿着手机走出房间,给追命打了个电话。

    “追命,今天我大哥请公司的人吃饭,你哥是不是也去了?”

    “何止我哥,连我都被叫去了。还一口酒肉都不让沾,只准喝小米粥。”追命叫苦不已。

    阿次才不关心他们吃了什么,直接扯回了话题:“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啊?没有吧?这个我说不好,吃到一半我就溜出去陪厉大哥聊天了……对了!我回雅间时,看气氛就不对了,除了小妖哥所有人都不笑了,你大哥还说差点失控什么的。我估计是小妖哥失控了,他一喝多就什么料都敢爆,还老认错人!上次在车上抱着我哥不撒手……”

    “我没问上次,就说今天晚上。”阿次打断追命,揪着晚餐的事继续追问,“当时你哥在屋里吗?他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确实在,但是什么都没说。我和厉大哥回屋时,他就说雪天不好打车,然后拽着我先走了,你大哥也说散席了,让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一般小妖哥爆料,他们都挺爱听的,也不知道今天都怎么了……你说,会不会是小妖哥说漏了我大哥和傅晚晴的事?”

    “不会的,他们都公开了,还怕别人爆料?”

    “万一是他们分手的消息呢?”追命声音里还带着点小激动。

    阿次很无语:“……做你的美梦去吧,晚安。”

    挂断电话,阿次分析着追命提供的情报。虽然在最关键的地方断片了,但是仍能从中提炼出一些有价值的内容。比如,赫连小妖肯定是戳穿了阿初什么事情,不然以阿初的性格,对事不关己的八卦一定会深挖到底,才不会这样作罢。可是顾惜朝也这么急着走?难道爆料的重点跟他们俩都有关系?

    阿次躺回床上,望着大哥熟睡的脸,越发看不懂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初睁开眼,侧头与他对视,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阿次,我后悔了。”

    阿次当然明白大哥指的是什么事。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空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还年轻,还没有成过家,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阿初根本没给他留商量的余地,一口气把话说死,“我们一开始就不该越界。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今天起,我搬到楼下睡。”

    “你混蛋!”阿次气得捶床,反作用力令他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还好,只是个梦。他松了口气,却不经意对上阿初的目光——和梦中一样幽深的目光。

    “你骂谁混蛋呢?”

    第77章  没情调的小男生

    阿次怔了怔,对梦里阿初说的那些话仍心有余悸,便带着点情绪说:“谁后悔谁混蛋。”

    阿初扯扯嘴角,无奈地说:“别胡思乱想了,睡吧。”他说完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阿次此刻一点睡觉的心情都没有。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精准地戳中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软肋——担心大哥会像顾惜朝那样,突然反悔。

    况且现在不单是梦的问题,大哥的反应也不对。如果从没有过后悔的念头,应该会断然否认吧?记得几年前从噩梦中惊醒,阿初立刻问他梦到了什么,告诉他梦都是反的。而这次,却只让他别胡思乱想!以阿初的脾气,至少该开个玩笑顺下去,怎么会如此淡然地结束话题?

    阿次有些不安,却理不出半点头绪,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阿初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阿次严重怀疑这货是故意躲他。

    躲,就说明有犹豫。犹豫,那还有些余地。

    本来嘛,阿初娶妻生子过着惬意的小日子,要不是前妻突然甩下俩孩子和绿帽子,跟别人跑了,他现在还是个直的。说命中注定也好,说误入歧途也罢,反正哥俩一块出柜了。午夜梦回一睁眼,看到跟自己一样的那张脸,难保不会怔愣几秒,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拐进弯道的。在这段旅途中,犹豫、后悔,都属于正常反应。只要阿初没打开车门,把他一个人扔在弯道上扬长而去,他就装个糊涂,继续靠在副驾驶座上打盹儿。

    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阿次翻着日历,头皮发麻。他休息了多少天,阿初就应酬了多少天。如果这都不是有意躲他,那他真该考虑劝大哥改行了。

    下午,阿次如约领着两个侄子去吃哈根达斯,回到家时,意外地发现阿初的车子停在院内。他翘了翘嘴角,自语着:“今天倒是回来得挺早!”

    牛叔从厨房探出脑袋来,冲阿次说:“回来得正好,五分钟后开饭!叫你大哥也下来吧。”

    两个孩子立刻跟牛叔打探晚餐的菜色,阿次便走上楼找阿初。

    推开卧室的门,没人。书房,也没人。连浴室、娱乐室、孩子的卧室都没人。

    只剩下父亲的房间了。

    阿次在门口顿了顿,打开那扇门,果然看到他哥靠在摇椅上品着酒。

    “干嘛窝在这儿喝闷酒?”阿次走过去,坐在床边,与他面对面。

    “这屋最有意境。”阿初晃动着高脚杯,侧了侧身,透过酒液看窗外的风景。

    “你怎么了?”

    “我很好奇,爸以前坐在这里时,都会想些什么?”阿初用闲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摇椅的扶手,闭目感受了一下,仿佛真能体会到父亲的烦恼,“阿次上班会不会遇到危险?阿初接公司顺不顺手?财产该怎么分配?兄弟俩会不会心存芥蒂?”

    “到底出了什么事?”阿次打断他,担心道,“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就算解决不了,也有个人分担,好过一个人硬扛。”

    阿初迷茫地望着阿次,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隔了好半天才微微挑起眉,似乎终于认出了弟弟,也柔化了表情,含混不清地说:“太像了,刚才还以为是我自己。阿次,我……该怎么说呢?”他把酒杯撂在床头柜上,双手按着额头,费劲地整理好思路,才开口,“我的一个朋友,他得了重病。”

    “有多严重?”阿次蹙了蹙眉,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不好说。”

    “他现在住进春和医院了?”

    “还没有。家里孩子小,公司也离不开他,所以先回去了。”

    “他想放弃治疗吗?”

    “没有,跃春那边正在制定治疗方案……你知道,方案都没出,这么早住院也浪费时间。”

    “这个人,我认识吗?”阿次很少见他为别人的事这样低落,预感到这个朋友有些来头。

    阿初摇头:“你不认识,是我国外的朋友。”

    “国外的医疗条件应该更好一些吧?他怎么不去国外看病?偏要大老远来找你?”

    “可能是因为信任我……我觉得自己特没用!以前见多了得他这个病的,有康复出院的,有复发回来的,还有根本没下手术台的。我觉得我已经可以理智地看待生老病死,可是这回……”阿初指了指心口,继续道,“我心里过不来这个劲儿。就是突然觉得,人生太无常。赚再多的钱,得再大的权,却还是有太多事无法掌控。”

    他似乎是想到哪说到哪,上句还在捶胸顿足地检讨自己医术不精,下句就转到人生哲学上了。阿次知道他受了刺激,需要发泄,便静静听完,才按着他的肩膀安慰:“当事人都还没放弃,你怎么能先泄气?别太悲观了,你要往好处想,才能给他带来希望。”

    “开饭啦!”牛叔在一楼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催促他们兄弟下来吃饭。

    “你去吧。”阿初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我再坐会儿,现在吃不下。”

    “我陪你。”阿次不愿放他一个人在父亲屋里瞎想,干脆也不吃晚饭了。

    “那怎么行?”阿初蹙起眉,道,“你该吃吃你的,我不需要人陪!”

    “可是我需要陪着你。”阿次坚定地说,“四年前在墓地里,你告诉我,爸没了,你心里就像少了主心骨儿,家里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你说你需要我,这个家也需要我。我是为了帮你分担才搬回来住的,也因此融入了这个家。现在你说不需要我,我就无家可归了。”

    阿初哽了哽,没说出话来,只能给胞弟一个紧紧的拥抱。

    长假就在这种悲伤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