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烟又不禁你。”阿初说完便勾着他的脖子,啃噬他的唇。
阿次有些不自在,无奈某人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根本没给他留闪躲的余地。他只得用余光四下撇了撇,确定两个侄子没有趴窗根或是偷溜出来围观。
阿初发现他在接吻时走神,便不满地在他唇上咬了几下,寻找机会把舌头探进去。阿次把心一横,搂着他侧身移到更隐蔽的墙角,索性陪着他疯个够。两人唇舌相抵,忘情缠绵。
结束了法式深吻,兄弟俩都有些喘。阿次用拇指蹭掉唇上的血:“咬得真狠!”
“不是嘴唇,是你的牙……好几次了,你该去医院查查,可能有牙龈炎。”
“别废话,我平时刷牙从来都没事,根本不是牙龈炎!就是你啃得太使劲!”阿次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怎么突然耍起少爷脾气了?”阿初站在原地,不解地说。
“先回屋再说!”阿次没回头,急匆匆地走着。
阿初恍然大悟,紧跑几步跟上,拽着他的胳膊说:“进屋?不怕爱钟爱华缠着你啊?”用膝盖撞了他一下,学着儿子们的语气说,“叔叔,你裤子里面塞了个什么?鼓鼓囊囊的?”
阿次烦躁地说,“那你在前面走,帮我探路!”
“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阿初耸耸肩,说得再自然不过,“今天换个地方,跟我来!”
阿次只得跟在他身后,边走边说:“你真有闲心,都硬了还跟我扯牙龈炎的事!”
“那会儿确实没硬,是发现你有需要,我才奉陪的。”阿初说得相当无辜。
阿次磨牙道:“那就不劳尊驾了,我可以自己解决!”
“咱俩谁跟谁,别跟我客气。”阿初拉开车子后侧的门,“来吧,就在这里。”
……你懂的小分……
两人喘息着靠在一起,阿初抹了把汗,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次撇撇嘴,曲腿踹了椅背一脚,“空间小,伸不开腿。”
阿初思索了一下,说:“那我下次开商务车回来。”
“还有下次?你就这么喜欢在车里?”
阿初点头:“老话说得好,卧室比不上餐桌,家里比不上宾馆,房间比不上车里。”
阿次突然侧过脸望着他:“你和多少人在车里做过?”
“喂!别总把我想得那么风流,这是头一回。”
“是吗?”阿次把垫在腰下面的头枕扯出来,在他哥面前晃了晃,“小细节足以说明一切,没点实战经验考虑不到这么多。”
阿初一把抢过头枕,丢到副驾驶座位上:“这只能说明我善于学习,网上的攻略很详细。我怕出意外,当然要做足功课。”
“我就是不明白你学它干嘛!车里这么窄,哪有在房里舒服?你图什么?”
“换地方的新鲜感,和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刺激感。”
“算了吧,咱家就没有绝对不被发现的地方!”阿次仍在怨念被侄子们看到的事,从丢在一旁的衣服兜里取了支烟点上。
阿初失笑:“你说,咱俩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调皮,总去扒门缝偷看?”
阿次沉默着,吸了几口烟,才说:“我记不清了。”
阿初望着缥缈的烟雾,若有所思——以父亲的风流史,这句“记不清”换成“数不清”还差不多。正是因为这些数不清的艳遇,使父母的婚姻走到终点,造成了兄弟俩幼年的分离。成长环境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阿次为此叛逆过,但归根结底,他对父亲的感情更深,也更护短。虽然从没说过,但阿初能感觉到,弟弟并不认为父母离异是父亲的外遇造成的,反而归责于母亲太好强,宁可放着小儿子不管,也要离婚混个眼不见为净——从母亲的立场看,这显然不够公平,可谁又对阿次公平过?他眼睁睁看着母亲领走大哥,自己却孤零零的被抛下,还要面对父亲的情妇,确实太过残忍。在那段岁月里,父亲多少还关心过他,起码在物质上给了他绝对的优越感,而母亲却是杳无音信,这令他难以释怀。所以他总是为父亲遮掩,到现在都不愿提起那些荒唐事。即使对出轨持批判态度,却认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所以才会问出“和多少人做过”这种话。除了他自己,他根本不相信别人的自制力。
……
次日临出门前,阿次给侄子们戴上新帽子,又把红色贝雷帽递给爱钟:“碰见夏天,替我送给她。”
“你在校门口也很容易碰到她,干嘛不自己给?”阿初问。
“我懒得跟她爸寒暄。”阿次仍对夏天的爸爸有些看法。
“你以为不走过去寒暄,他就认不出你?”阿初好笑地说,“别掩耳盗铃了,你跟我长得一样。待会儿在校门口有人主动跟你打招呼,肯定就是他了。”
“知道了,我会无视的。”阿次带上墨镜,又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努力让自己更不像“杨大老板”。
“就这么别扭!”阿初啐道。
阿次快步走出去发动车子,一回头才发现爱钟和爱华站在门口没动,便催促他们:“别发愣了,再磨蹭会儿就迟到了!”
爱钟指着阿初那辆劳斯莱斯问:“我们能坐这辆吗?”
“问你爸送不送你们。”阿次倒是乐见其成,省得在校门口碰上陌生人套磁。
两个孩子跑回屋里,很快又被阿初推着送出来:“干嘛不跟叔叔走啊?”
“这车好,就开这个吧。”爱华仰头望着阿初,祈求地说。
阿初蹲下,捏了捏爱华的小圆脸蛋,“谁告诉你这车好的?”
“哥哥。”爱华果断把爱钟供出来。
“这么识货!你没偷看过购车指南吧?”阿初笑着问大儿子:“还是昨天回来坐上瘾了?”
爱钟摇头:“不是啊,我看到这车会原地踏步,挺好玩的。”
原地踏步?阿初怔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望向坐在大切里的弟弟,此时阿次正尴尬地揉着额头——在这个家里,果然没有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
最后还是阿初把这两个神出鬼没的熊孩子送去学校的。不必说,途中自然会有常规洗脑。
下午阿次去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他站得靠后,也没被“陌生人”搭讪。夏天戴着小红帽,在爱钟爱华之前出来,不过没像阿初说得那样飞扑向她爹,只是乖乖走过来,被父亲抱进车里。阿次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阿初很像。
第二天就是周六,隔了一周,阿次再碰到“知情人”追命,心里仍有点不踏实。
不过追命成天忙着和顾惜朝培养纯洁的兄弟感情,根本没工夫细琢磨别人家里复杂的兄弟感情。他看到阿次,立刻赔着笑脸说:“明天我有事,得停一次课。”
阿次狐疑地问:“跟顾惜朝有关?”
“嗯。”追命拉着他往角落走了两步,才说,“我现在是他的助理,得配合他的时间。”
“所以我们也得配合你的时间,停课一天?”
追命换了个角度分析:“其实我觉得,孩子们上完学前班又来少年宫,连轴转都没休息日,也挺可怜的。周末去公园玩玩,那才是小孩该干的事啊。”
“这话从一个少年宫的武术教练嘴里说出来,还真讽刺。”阿次瞪他,“你有休息日,孩子们有休息日,就代表我的休息日彻底泡汤了!”
“你理解理解我吧,我还得跟别的家长赔不是,刚才都快给人家跪了!”追命苦不堪言,见阿次没再埋汰他,便没话找话说,“你明天准备怎么安排爱钟爱华?”
“还能怎么安排?听你的,带着去公园呗!”
爱钟和爱华听说停课一天出去玩,立刻欢呼起来。阿次原计划是找个小公园划划船,晒晒太阳,然后就回家。无奈两个宝贝侄子却不断加码,动物园、植物园、水族馆、科技馆、游乐场嚷了个遍。最后阿次冷着脸告诉他们,只能选一个地方玩。俩孩子立刻从盟友关系变为敌对关系,争论到周日早上,才统一意见,决定去游乐场。
由于阿初和金总约好了打高尔夫,去游乐场还是得阿次一个人当保父。
在游乐场里,阿次禁不住侄子们的撒娇耍赖攻势,在路边给俩人买了棉花糖,并约定好回家后要保守秘密——他显然忽视了爱华打小报告的能力。
“你不该对路边摊有偏见的,我们吃了棉花糖,也没有拉肚子啊。”爱华努力地纠正父亲的错误观念。
阿初冷笑:“哦?今天叔叔给你们买的?”
“呃……是卖棉花糖的大叔送的。”爱华意识到不妙,企图补救。
“你在撒谎,不怕舌头长包了?赶快吃解药去。”阿初板着脸,指指茶几上装着鱼肝油胶囊的药瓶,盯着爱华吃完药才说,“吃路边摊是叔叔的责任,我会教训他。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赶紧洗洗,回屋睡觉去!爸爸今天很生气,如果你们再不听话偷溜出来,就一起受罚!”
爱中和爱华听了,赶忙跑进浴室洗漱,然后钻进屋里,不敢再出来生事。
阿初冲弟弟挤了挤眼,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阿次,跟我过来!”
阿次了然,跟在他哥身后,往卧室走。刚进屋就听到阿初低声说:“锁门!整事!”
“你不是要教训我吗?我等着呐。”阿次斜睨着他哥说。
“别浪费时间,难得我找到理由,暂时把他们吓唬住了!”阿初边脱衣服边说。
“唉,你到底是不是真嫌弃路边摊啊?”阿次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衣领口的扣子。
“这事回头再跟你算账……别磨磨蹭蹭的,就那几个扣子你想解一个小时啊?”
“我是觉得你好笑,做贼似的跟孩子耍心眼!都奔三的人了,倒让儿子给治了……唔!”
……
天蒙蒙亮,阿初在浴室和他那几撮不听话的头发较劲。阿次等得不耐烦,便一个人走下楼,却发现爱钟和爱华早已在餐桌旁等他了:“叔叔早!”
“早。”阿次坐在椅子上,发现侄子们一直盯着他看。尤其是爱华,连最爱的蛋羹上桌都没能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这太不正常了!阿次试探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鼻子眼睛和嘴。”爱华实事求是地回答。
“既然没有多余的东西,你们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