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家有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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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清临走之前,鸡的买家都联系好了,郭靖靖要上班,就打电话让张氏帮着卖,其实也不用做别的,买家来了,抓鸡上笼、拉走,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的事,丝毫不费体力。

    张富贵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就是奇怪张清怎么突然做出了这么匆忙的决定,好在晚上郭靖靖放学回来,给他们说明了情况。

    “这么说,阿清的记忆找回来了?”张氏眼里隐隐透着泪光,被灯火照亮在眼底,灼灼晃动。

    郭靖靖点了点头,抓着张氏的手说:“是,找回来了,奶奶,我爸说,他这次去上海,可能需要待到年后才能回来,到时候,他领着人,亲自来您跟前说清楚。”

    “好,你跟你爸说,我等着他。”张氏拍了拍郭靖靖的手背,老怀安慰。

    张富贵挺好奇的,就问:“怎么还要这么久呢?年后?啥时候啊?”

    “你这话说的,都分开二十多年了,如今阿清恢复了记忆,总要找自己的亲人朋友叙叙旧,时间长点儿那有什么稀奇!”

    张氏打断了张富贵的话,不想让他继续说,可张富贵还是说了。

    “那……阿清该不是回去找他亲人去了吧?说来也是,他也不是孙猴子,还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啊?既然记忆恢复了,肯定要回去见父母兄弟吧?到时候,估计咱们俩就要被抛一边咯”“胡说什么!阿清是那样的人吗?”

    “阿清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可毕竟对方是他亲父母,也养了他二十年,这世道,还是血缘大过一切啊。”

    “没血缘怎么了?没血缘阿清也是我儿子。”张氏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转头问了郭靖靖一句,“对了,靖靖,你爸有具体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郭靖靖知道,张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这种感觉,他也刚刚体验过,不忍心张氏担惊,郭靖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一些张清的事。

    “奶奶,我爸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跟我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亲人就过世了”“怎么会……”张氏瞪着眼,有些难以置信,张富贵也抬起头看着郭靖靖。

    “所以,爸这次去上海,其实是陪一个人去看病了,那人病的很重,爸不放心,想陪着他”“什么?竟然是为了这个?那……那阿清怎么不告诉我啊!”张氏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突然,爸也是刚跟那人相识,就得知了这事,因为病情不能耽搁,所以也没能来得及跟您说。”

    张氏顿了顿,心想那人恐怕就是张清年轻时的爱人了吧?连道别都来不及说,估计确实病的不轻,张清这次陪着去,肯定还是旧情难忘,想跟着去照顾病人,这可是个体力活儿,张氏也不想现在揭穿,张清不说透,兴许也是顾及着郭靖靖呢,想了想,张氏也没再多说别的,就叮嘱郭靖靖道:“我知道了,靖靖,你给你爸打电话的时候,记得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别苦了自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都能治好,让他别急坏了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奶奶。”

    说完了张清的事,张氏就想留郭靖靖下来吃饭,可话没说出口,门外一辆车开了过来,原来是张于河夫妇俩。

    张于河自从之前为了张旗的事从日本回来以后,就一直留在了国内,他跟张氏虽说不至于完全没了隔阂,可母子终究是母子,这么多年不见了,多大的误解和埋怨也该过去了,张于河也是有孝心的人,这么多年没在父母面前尽孝,眼看母子关系有所缓和,自然要抓紧时机,不过他多数时间还是忙于事业,在上海那边的总公司待得多,偶尔得了空也会回来一趟,看看老爹老娘。

    “爸,妈。”

    张于河显然没想到郭靖靖会在,自从上次跟着父子俩闹翻之后,若是张清在,张于河或许还虚与委蛇一下,不过郭靖靖不同,他是长辈,自然没道理冲一个小辈低头示好,跨进门的时候,靖靖见他进来是站起了身,准备叫人的,不过张于河显然不在意,从人身边过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郭靖靖一眼。

    山田枝子向来以他为尊,张于河什么态度,她自然也同样的态度了。

    张氏脸色暗了暗,张富贵倒是应得欢喜。

    “于河,枝子,你们回来怎么也不给爸打个电话,爸也好给你们准备爱吃的菜啊!旗旗那孩子呢?上次不是还跟你们一块来吗?”

    “旗旗有事,就没过来了,这次就我跟枝子,爸,之所以不给你打电话,就是怕你们受累,这么大年纪了,还忙给我们做这做那,我哪里看得下去,酒店那边我已经订好了,你跟妈别做了,坐我车一块去吧。”张于河说着,双手揽住张富贵的肩,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

    后面的山田枝子手里拿着营养品,走到张氏面前,笑的贤惠道:“婆婆,这是我跟于河给您跟公公买的一些补品,还有这鹿茸,是于河托朋友精挑细选来的,您跟爸拿着泡酒,切片做菜都可以,如果不清楚怎么做,我可以让专业的人过来替您处理。”

    山田枝子说着,呈出鹿茸就给张氏看,张富贵倒是稀奇地凑上去摸了摸、看了看,一对完整的鹿茸,挺大只,不说别的,看着就挺气派。

    “早听说鹿茸是好东西,听说乾隆就特别爱吃这个,几乎每天都吃,结果吃出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这么好的东西,估计得不少钱吧?你看看你们,浪费这钱干嘛?”张富贵说着,眼里却是真喜欢,儿子给买的,又是这么好的东西,能不喜欢吗。

    张氏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嘴上不咸不淡回了山田枝子一句:“是,我们这些农村老头老太哪见过这个,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吃的,多浪费啊。”

    山田枝子脸一僵,连忙道:“不不不,婆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眼神直向张于河求助,张于河笑着打圆场道:“妈,您哪儿是一般人啊?您当年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四人拉扯大,您在我心中,可是最伟大的。”

    张于河这么说,张氏瞪他:“别尽选好听的说,你要真这么想,早干嘛去了?”话虽这么说,倒也没有太多埋怨的意思在里头了。

    张于河厚着脸皮笑了笑,赔了几句不是,先不管自己错在哪儿,主动先把错认下来,总行了吧?”

    郭靖靖觉得,现在估计也没他什么事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在张氏家留下吃饭,起身就说:“奶奶,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张氏拉着他就说:“这都到饭点了,吃过了让你小叔开车送你回去就是了,再说你爸也不在家,你一个人回去吃啥?”

    张氏说着还朝张于河使眼色,张于河进门就把人当空气,难怪郭靖靖要回去了。

    第152章 二人世界

    张于河迫于张氏在,也摆出一副长辈的傲然道:“你奶奶都开了口了,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吃就是了。”

    “不用了,谢谢。”郭靖靖不愿叫他小叔,张于河不也是“你你”的叫着,连他名字都不喊吗?

    “奶奶,我先回去了,家里鸡回去还得给它们喂食。”

    郭靖靖去意很坚定,张氏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了,况且张于河进门那态度,她也看在眼里,她虽然有心带着郭靖靖一块去吃,却也不想看着孩子上了桌,憋手憋脚的不自在,沉沉点了点头,也就同意了。

    “那行,那你趁着天亮,快回去吧,可别忘了吃饭,就是一个人在家,晚饭也得吃。”

    “我知道的,奶奶,那我走了,爷爷我走了。”郭靖靖说着看向张于河,想到张氏,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小叔,我先走了。”

    他叫了张于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山田枝子,那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郭靖靖叫完人,转身出去了。

    山田枝子扯着手指,郭靖靖那就是故意的,连小叔都叫了,多叫一个小婶又如何?她虽然心中不屑,可郭靖靖真不叫了,山田枝子又觉得受辱,咬着嘴唇走到张于河身边,伸手扯了扯张于河的衣袖,眼中都是委屈。

    张于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不能替她辩解,只能安抚着拍了拍袖子上的手背,因为他很清楚,在他妈心里,山田枝子的位置远远比不上郭靖靖,可以说,郭靖靖在他妈面前做什么都是对的,换了山田枝子,就什么都成了错的,所以他知道,就算山田枝子委屈,他也不能替她多说一句。

    “对了,妈,刚听你说张……清哥不在家?他去哪儿了吗?”张于河忽然问道。

    “哦,阿清他啊……”

    “他没去哪儿,”张富贵还没说完,张氏就把他给打断了,“就是出了趟远门,开了年再回来,他走的急,也没功夫跟我说太清楚,就跟靖靖说,等他回来,他再跟我说清楚,嗨!你小哥那人,就那么个人,说风就是雨的,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是吗?”张于河笑了笑,眼睛却看了张富贵一眼,他爸刚刚明明有话要说的,可他妈没给他这机会说完。

    张富贵也知道张于河看着自己,他抬头,冲着张于河摇了摇头:你妈不让我说,别问了别问了,免得惹你妈不高兴。

    张于河已经见识过张氏对张清的偏袒,自然明白他爸说的也是实话,就没再多问了。

    “那我们先去酒店吧,来之前我跟那边打过招呼,菜已经做上了,妈,还有您爱吃的江鱼杂呢……”

    一行人上了车,没开多久就到了镇上,张于河订的酒店是江南水乡,不是什么五星大酒店,不过他知道,他爸跟他妈在这吃,绝对比在高级西餐厅里开心。

    果然,菜端上来的时候,张氏和张富贵的脸色都还行。

    张富贵指着那盘鱼杂赞不绝口,说看着就是江鱼没错,鱼鳞的色泽发亮,不像池塘那些,灰扑扑的。

    他们是在大厅里吃的,老年人不爱在封闭的空间里,好歹位置选的不错,拐角里安静也安全。

    听到周围人说起最近的中日矛盾,张富贵也是个爱关注国事的人,更何况自己儿子就是日企老总,张富贵自然更在一起了。

    张富贵侧耳旁听了一番周围人的言论,放下筷子小声问张于河:“于河,最近你们公司怎么样了?中日这段时间为了个岛的问题,似乎激化了中日矛盾,还有人说要从今天开始抵制日货,那你这公司……”

    “爸,关于这点您完全不用操心,”张于河笑的绝对从容,好像他爸说的这个问题,就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似的,“这些年中日问题不是一直存在吗?之前南京那件事,确实闹得挺凶,不过那也只是在南京那一个地方而已,国人几乎连连都要上演一番抵制日货的社会舆论,可结果呢?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那可不一定啊,我最近看新闻,这次这事看着跟以往不一样,这可涉及领土问题,人家都抢家门口了,那还能无动于衷啊?”张富贵说的直,倒是没注意到一旁的山田枝子脸色有些僵。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跟您分析一下,在全球汽车产业链中,日本是基础性零配件的供应商,这可不只是针对日本车,包括欧美车型、自主品牌车型,这些全都是,除了车,还有日本的相机、显示器、食物包括高铁技术,都是从日本购买,这种种数据证明,一个人在现有生活不瘫痪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彻底抵制日货使用,那些‘爱国者’们口中宣扬那样的话,事实上他们自己还不是正常使用日产物件,您知道吗?连咱们的身份证印制都来自日本,也是日货,难不成,我们连自己的身份证也要抵制?”

    张于河这番话,张富贵有些知道,有些也是头回听说,老实说,确实让人有些牙口无言,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来气!

    “这小日本……”

    张于河想说小日本太不是东西,忽然想起自己儿媳妇就是日本人,孙子张旗身上还留着一半日本人的血呢,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就是扇自己耳光了,紧要关头立马收了回来,拿着筷子吆喝大家道:“吃吃吃,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快吃快吃,枝子,你也快吃,这鱼味道好,多吃点。”

    “谢谢,公公。”山田枝子还算沉得住气,虽然心里不满张富贵单方面的辱骂,碍着张于河,她也不敢乱说话。

    总之这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张富贵说的那些,在张于河而言都是“不可能”、“不成立”,他自然也就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事情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不管这边怎么样热闹,总之也不关郭靖靖的事了,从张氏那离开,郭靖靖一路靠左,朝着红砖房走去。

    红砖房里的灯是亮着的,连着门口屋檐下的路灯也亮着,明亮的光将门口的石子路照的清c主枯枯/冃足疋。

    郭靖靖心中一甜,心里哪儿还有之前的郁闷,微微翘着嘴角,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我回来了郭靖靖一遍摘着帽子手套,一遍朝着屋里叫了一声,贺梵行穿着一件高领羊绒衫,身上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半截围裙,撸高衣袖露出一小节手腕,修长的手指拿着汤勺,似乎正在煲汤,听见郭靖靖的声音,倾身透过门朝外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温笑。

    “回来了?把手洗一下,晚饭马上就好了。”

    “嗯,我先去鸡舍看看鸡上笼没有,一会儿再洗。”郭靖靖贪婪地看了好一会儿,好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推开后门去了鸡舍。

    天黑了,温度也降了下来,鸡舍里所剩不多的鸡一个个缩挤在一起,有的跟翻白眼似的,有的还在转来转去,郭靖靖仔细看了看,再三确认外面没有未进笼的,这才把鸡窝的门给关上,插上用来当锁使的贴片。

    顺便在院子里的水池边冷水洗净了手,推开后门进去,贺梵行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了,两个新鲜素菜,外加盐水虾和一盘红烧鱼,瓷罐炖出来的排骨汤,香味特别正,外加几片白萝卜片,喝进嘴里一点不觉得腻。

    郭靖靖先喝了大半碗热汤,刚刚被冷风吹过的身体立马热乎了起来。

    贺梵行将剥好的虾仁,沾着些醋送到郭靖靖嘴边,郭靖靖再自然不过的张嘴咬了,舌头卷进嘴里咀嚼,贺梵行又帮他剥第二支,笑着问他:“奶奶没留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