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知道了。」莞尔的点点头,反手牵起对方的掌心,侧身等待着一同向前的步伐,眼神里是诚挚的邀约,让人忍不住跟随,「那我们走吧,大家还在等我们呢。」
「嗯,我们一起走。」
温暖交握的双手,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当策马天下拎着打包好的东西,跟师九如走到校门口时,已经是聚集了一大群人,各自上演温馨家庭喜剧…
「叔公真不知该说妳的手脚太快,还是该把汲无踪带去墙角关照一下…」酒党辈份最大的叔父一手搭在满脸是汗的汲无踪肩上,虽是笑容满面,却暗藏杀气。
「乖晚儿,叔公等着发红包啊,快点生出来。」两名大叔拿着酒瓶欢欣的手舞足蹈。
「吼!又不是说生就能马上生。大叔公,不要吓病阿叔啦!万一把他吓跑怎么办?我的刎仔鱼就没爸爸了!」嘟嘴护卫着自己的爱人,那可是她钓好久才上勾的鱼耶。
酒党老人们互看一眼,呵呵的笑了出来,「之前明明就吓跑了,是妳把人家抓回来吞到肚子里,现在还跑得掉吗?」
「我会好好照顾晚儿,绝对不让她有任何委屈,请放心。」虽然两手提着袋子的模样有些可笑,但汲无踪的发言俨然已经是个有责任感的好丈夫与好父亲。
「好小子,冲着你这句话,今晚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我也要喝~~」提到酒,鱼晚儿的眼睛整个发亮,高举着双手。
「孕妇不准!!」
而另一边,也算是个大家庭的聚会。
「吞佛,恭喜你毕业了~」兴高采烈地扑进吞佛的怀抱,脚边围绕着汪汪叫与主人同般兴奋摇着尾巴的小雷狼。
「谢谢你,小赦。」宠爱地摸摸柔软的髮丝,笑望着眼前又要开始发作的弟控。
「等下,小鬼!前天我毕业时怎么没看到你这样对我?我才是你老哥耶!枉费我上礼拜在你的毕业典礼哭得淅哩哗啦,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我吗?」螣邪倍感不平的跳脚,他可没漏看吞佛身后那夸张的礼物山,女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真的很丢脸…」不提还好,一提赦生的脸都垮下来,他平时在学校冷酷威风,结果某人害他那天被笑得好惨…
「什么丢脸!这叫真情流露耶,这么好的哥哥哪里找!现在你要补偿我受伤的心灵,快来给我抱抱,然后脸边亲一个。」硬是要比吞佛多一点福利,螣邪步步进逼,活像诱拐犯。
「不要~救我,吞佛──」
「螣邪,你这么想要抱抱和亲亲,我给你就是了。」吞佛恶质一笑,跨前一步,吓得螣邪马上跳开。
「呸!要是被你这心机变态给碰到,我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就在三人旁边,校门口异度组摆出的阵仗吓坏了许多普通家长与师生,一个留着小鬍子的中年男人,抓着鲜艷斑斓的旗子挥舞着。
「拎阿骂咧~这就是青春啦!」黑色的墨镜后头,是老人家感动的眼泪。
「…狼伯,把这个收起来,不然我真的不敢认你。」朱闻满脸黑线的看着『风林火山,毕业万岁』的标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暴走族来寻仇啦。
「拎阿骂咧~臭小子!你知道狼伯我熬了几天夜才做出这个杰作吗?给我拿着就对了,一、起、挥~」一个巴掌用力地从朱闻头上打下去,他向来是异度组最有艺术气息和细胞的人,怎么可以不让世人看一看异度组的浪漫!
「狼伯,我是全校第一名毕业,大家都认识我,不要让我留下污名啊啊啊──」
目光再扫过去一点,则有两个人沉默的对峙着。
「三弟,二哥知道你一定准备了毕业礼物,二哥也准备好要收了,来~」箫中剑难得看起来心情很好,连双手都已摊开摆好。
「…没有。」他为什么要准备礼物给他?他在异度组可是混得很辛苦的啊,又不是什么赚钱的滷蛋明星,这个向来茶来招手饭来张口、靠一张脸骗钱的可恨傢伙!
「你说什么?这里太吵了,二哥没听清楚?」箫中剑对于不想听的话,向来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自说自话。
「来,礼物。」某人将一支『拎阿骂咧~我就是这么帅』的旗子放进正张开的掌心,然后逃之夭夭。
「噗…真是太好了。」月漩涡撇开脸,努力忍住嘴角的抽动。
垂下的白色长髮隐隐抖动,跨出追逐的执念,「…朱、闻──!」旗子豪情的飞驰在黄昏里,壮丽飘扬。
而这样热闹的场合里,常常会有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就像现在站在九祸面前的双胞胎兄弟。
「恭喜你们毕业了。」一步莲华举着一束黄菊花硬塞到九祸手中,再从背后递出另一束红白交织的玫瑰给吞佛,笑瞇瞇地说道:「吞佛快来玩无间道,我等你加入。」
九祸站在原地不动,脸色一沉。
「真不是我在说死一步,真的有够白目…做得也太明显和太没诚意了,我可是真心祝福你们毕业。」袭灭天来不能茍同的摇摇手指,接着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得意的朗声,「这是九祸的红色性感内衣配上黑色风衣,超正的!吞佛嘛~都老交情了,白色内裤加上黑色风衣,超帅的!我的眼光绝对不同凡响~」
「哇…我第一次觉得你其实人很不错…这么中肯。」气喘嘘嘘地张手搭上袭灭天来的肩膀,朱闻比着大姆指摆出一张相见恨晚、英雄相惜的表情。
九祸低头,肩膀不停抖动着。
「不然你跟吞佛都来圣魔帮好了,保证有的吃有的穿有的玩,还不用被兇巴巴的鬼婆婆九祸给奴役欺负,她都让你们超时工作对吧?太没人性了~」
「嗯,阿来今天真是难得说出了人话,所以心动不如马上心动,这是圣魔帮的入会申请书,在这里盖章签名就能拿到一本『莲华全开,袭灭都露』的帮主亲笔签名写真集喔。」
最后一根理智,宣告断裂。
「你、们、都、给、我、去、死!!!───」
「真是有够热闹的…」策马无言望着闹烘烘的景象,一点感伤的气氛都没有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欢乐的启程,也是一种美好的人生经歷。」拍肩安慰策马放弃原先在教室里蕴酿的离愁,也许这才符合爱班给人的活泼印象。
「啧~」算了,反正他们班本来就特异独行。
「各位同学,轮到我们啰,请准备一下。」高声吶喊,为那即将到来的分离,与迎接崭新的未来。
痛殴某些人后,决定早点让耳根清静的九祸来到校门口前,冷冷睨了师九如一眼。
「九祸同学,之前真的谢谢妳,多加保重了。」对着多刺高傲的玫瑰,笑脸盈盈。
「…彼此彼此。」冰若寒霜的表情,到最后也难得的勾起微微的回应。
站在一旁的吞佛只是点点头,便牵着赦生与拖着螣邪随九祸迈步离去。
「恭~送~大~姐~头~」浩浩荡荡的,成群结队离开。
「九祸等我、等我~箫兄快点!你不想去异度组吃庆功宴了吗?哈士奇快~这里有狗骨头!」摇着手中的旗子,像在努力吸引宠物的注意,「策马兄,再见啦~等我跟九祸结婚一定邀你们来参加!」
「红贵宾!你有胆就别跑!给我站住!」眼前只剩下朱闻逃离的背影,箫中剑完全无视众人直接冲出校门。
「啊…你加油…慢走…」策马无言的挥挥手,他很怀疑九祸会嫁给朱闻吗?吞佛的胜算怎么看都高一点,加油吧~情路坎坷的少年。
随即而来,是总算有点离别感的画面。
「老师…呜呜呜…」眼泪就像停不下来,扑簌簌的直直落,用手怎么也抹不干。
「哇靠,鱼丸子妳也太夸张了吧?又不是跨过这道校门就再也见不到面。」策马的话才说完就被鱼晚儿一瞪,接着被拎起胸前的衣服当成布巾来擦脸,惹得策马惨叫,「喂喂喂!妳脏死了!」
「臭马!你不知道孕妇都很多愁善感吗?而且这是一种感觉的问题!虽然跨出这道门还可以见面,但是我们再也不能坐在一起听老师的课,再也不是高中生了!呜…」说着说着,眼泪又狂泻而出,因为她就要脱离被叫姐姐而改叫阿姨的年龄了…
「晚儿同学,要多多保重身体,孩子出生时一定要通知老师去看喔。」掌心轻轻抚在乌熘熘的长髮上,是由衷的祝福,「妳一定会很幸福的。」
「老师…」鱼晚儿感动的哽咽,一把拉起策马的手塞到师九如的掌心,坚定的表示,「你跟策马一定也会很幸福!」
「咳──换下一位!」
「臭马!你干嘛赶我走!欠揍啊~」
望着又斗起嘴的两人,带着笑意摇摇头,朝向汲无踪告别,「接下来的日子肯定很忙碌,请好好照顾彼此,保重。」
「谢谢,我会好好保护她,绝不会辜负大家的心意,你们也多加保重。」握紧身边的小手,是生死不渝的情感。
望着不停回首挥手的友人,师九如与策马天下相视而笑,陆续与其他人道别。
「吵死的都走了…哈!快来跟九如老师鞠躬道感谢啊!」望着由君莫笑陪伴而来的嗜杀者,别扭的模样让策马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哼,谁要啊。」用力撇开脸,却很快被策马天下用两手扳了回来。
「嗜杀者小弟弟,不要害羞,你不练习告白……自己的心意,之后要怎么办?」策马笑嘻嘻的挑眉暗示,满脸八卦。
「谁、谁、谁…走开啦!」微妙的困窘浮上脸庞,更让策马天下笑得开怀,逗得越来越起劲。
「真是的…」无可奈何的一笑,然后问了眼前的丽人,「妳也决定要离开了吗?」
「嗯,放弃这份教职固然可惜,不过我找到真正想要做的事…也许有昭一日,也能从我手中营造出学长所说的世界。」看着正在跟策马天下吵嘴的嗜杀者,君莫笑掩起弯唇,「真的很谢谢学长跟策马天下的帮忙,才让我和嗜杀者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也是妳的努力,妳一定可以办到的,相信妳自己的心与相信嗜杀者对你的感情。」握住对方的手轻拍,没一会就发现嗜杀者气沖沖直奔而来,像是佔有欲般一把抢过君莫笑的手,准备脱离现场。
「再跟这匹疯马在一起,我一定会疯掉,走了!」
「哇!醋劲真大,真是没~风~度~」策马对着嗜杀者吐舌,一脸得意。
「你!」瞪了策马天下一眼,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僵直的转过头,用背影说出心中难以启齿的言语。
「师九如…谢………走了!」
「啊、啊…学长,再见~保重唷…」被强拉走的君莫笑展现非常美丽的笑颜,代替嗜杀者说出了道别。
「唉~连一句话也没办法好好说完,之后要怎么对君莫笑告白?」伫立在师九如的身旁,策马天下的脸上有着对同伴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