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蹙着眉,强烈的不安忽然浮上心头。
「反正跟我走,你就知道什么事了,你的同伴也在那里。」轻蔑的眼神、命令的口气,不待人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去。
跟随着萧瑟春秋,默然不语的走在廊道,有些学生看见自己便停下脚步、开始窃窃私语,
窥伺与臆测的目光从今早就未曾减少,令他察觉到一丝诡谲。
好像有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只有自己不知道。
萧瑟春秋引着人来到暂时的会议室,门一打开里头聚着全部的老师,连师九如也在其中,
却见师九如愁眉不展的站在某个人身旁。
嗜杀者?
「副校长,我将人带来了,你、到那边站。」众人一脸严肃的直直盯视着策马天下。
忐忑不安的走到师九如身后,轻声询问:「到底怎么了?」
「我会保护你们的。」口气坚定,挺身站在两人前头。
保护?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众人一副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犯人……犯人!?
「找你们来不为其它,我也不想多啰嗦什么,直接就告诉你们原因,希望你们听完敢作敢当。」
圣阎罗像是在审讯罪人的态度,放在桌面的双手交会摆托在下颚,坐在椅子上。
「这两天陆续传出许多班级学生遭窃的消息,老师们明查暗访后统合的资讯,你们两个的嫌疑最大!」
「开什么玩笑!」听闻这般莫须有的指控,策马天下忍不住跳脚。
「那你说,为什么昨天清晨你们两个不睡觉,却在走廊上鬼鬼祟祟交谈走动!」慕天洲大声指责,就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我不过是去上厕所…嗜杀者,你说说话啊!」
「…随便他们,我习惯了。」只见嗜杀者瞇起眼,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圣阎罗。
「心虚了吧!别以为胡乱掰个理由就能全身而退,老师要告诉你们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我没有做!」不禁激动的向前,却被师九如一手拦住,策马焦急的眼神表露无疑。
「果然是爱班学生,一个个闹事闯祸,天生的坏胚子,真是有损学校名誉。」
不知哪个人起了如此的批评,只见其他老师点头群起附和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策马听到一句句不堪的诬诋,觉得早餐简直快气到吐出来。
「各位!」清亮的嗓音异于平常的大声响起,师九如一改平时和颜悦色的神情,肃穆的面容有着不可动摇的意志。
「你们也许没有实际上长久接触过爱班学生,对他们的印象难免停留在负面的观感。
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与相处,他们的本性都不坏,只要妥善加以教导,也是可以变成好孩子…
请不要任意的将他们贴上标籤,这对学生而言是一种伤害。我相信他们两人没有做这件事,
请不要直接将罪名冠在他们身上。」
「九如老师,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这样包庇学生!装好人嘛…也要有个限度,
不然会让他们更加无法无天!而且我们的学生也很无辜啊。」
「然后好好一个毕业旅行,爱班学生竟然还跟别人打架!都不知出了学校就是代表学校吗?
这叫学校的颜面摆在哪里啊!」交头接耳的责难眼神,围攻着师九如。
圣阎罗抵在手后的唇,悄悄地扬起,盘算着局面的操控。
「师九如才不是这种人!」
揪紧的拳忍不住颤抖,没有人看到师九如背后辛苦的付出,苦心经营跟爱班难得长期和平的模式,之前的老师哪一个做得到!
「策马,冷静。」
「师九如!他们这样批评你…」
「够了!全都给我安静!」圣阎罗满意地望着众人噤若寒蝉,事情正朝着他的计划慢慢进行,一个个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也不想随意就定你们的罪行,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是失物还是犯人都要找出来,
就能证明你们的清白,时限一到没有任何结果,你们也只好乖乖承认自己的过失,至于下场…
轻则记过与劳动处份,重则退学送去警局好好反省!」
「圣阎罗,这未免…」闻言惊心。
「师九如,爱班我带过很多届,了解自然不在话下,所以你不用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
众人回到各自岗位,准备返回学校,散会!」
目送着圣阎罗一行人浩荡离去,师九如深锁的眉宇更添千百摺,只能沉嘆一息,
先催促着策马天下两人先回房拿行李。
交杂在一块的混乱与慌张,策马只能咬着唇,按下忐忑的心绪,先听从师九如的安抚离开,
只是才踏出门外,便察觉许多投注在身上的猜疑眼神,令策马天下不免烦躁,苦闷的扫视一眼。
「啊…好可怕,他在瞪我们,被盯上就惨了,我们快走!」
拜託!你也帮帮忙!谁吃饱闲着!
追上嗜杀者的步伐,策马天下难掩气愤的询问:「你为什么都不说话!我们明明就没有做什么!」
嗜杀者只是回以冷冷的一笑,没有温度的绿眸像是划过千万刀的斑驳玻璃,碰之割手。
「这不就是卑劣的人性吗?明明没有做,却因为背景或自我观点,就将错全部归咎于别人身上,
不管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我看得太多、太多了。」
闻言、不禁锁眉,彷彿有什么灰色的过往,沉沉笼罩着眼前这孤傲的人。
「你的想法太负面了,还是有很多像师九如这样的好人!」
停下脚步,嗜杀者转身指着策马天下的鼻子,说出的话像是一种控诉、又彷彿是一种道不尽的失望。
「哈,好人?他救得了你一次,救得了你第二次、第三次与接下来每一次他人的诬衊吗?策马天下,你实在天真!」
「话不是这样讲…」气势不禁疲弱,只因对方盘绕在眼里的痛苦与恨意,如同漩涡般彷彿要将人吞噬殆尽。
「所谓的爱,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将整张脸埋在桌面上,髮顶还盖着本书,只觉得额际的青筋在跳,如果不这么做,
他怕自己下一秒操起书本就往某个人的头搥下去。
不论是外界的眼光还是内在的疑惑,都搞得他十分焦虑。
眸子往右移去、狠狠瞪着染着一头墨绿的罪魁祸首,那个人是继师九如之后,第二个令他不断抓狂的对象。
微微嘆气,哀怨的转向另一边窗外的天空,明明是一片光彩耀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劳碌到人生黯淡啊…
他不知道该不该选择相信嗜杀者。
无法像师九如一样信誓旦旦两人的无罪,对于嗜杀者的过往,他了解的不够深,
谁知道嗜杀者那天清晨讲电话前做过什么事?而这傢伙又经常脱队或不在房里,
加上回校后完全不打算找犯人的行为,说什么都很有嫌疑,毕竟前科累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偷窃这项。
可是心里又会冒出另一个声音,要相信这几日近距离接触过的直觉─嗜杀者不是这种会行宵小之事的人,要也是直接恐吓行抢…
「两种都不是好事啦,笨蛋!」敲敲自己的头,想这些都无济于事,赶快抓出真正的兇手才对。
忽然间,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捲至策马的身上。
「宅~马~别烦恼啦…大家都是挺你的。」有点懒洋洋的声调响起,鱼晚儿盘着双臂、整个人压在策马的背上。
「…鱼丸子,从我身上离开,知不知道你很重!」
「没礼貌…你怎么可以对一名身材苗条、内心纤细的少女说这种话…」有气无力的笑声从头上传出,
带着点戏嚯、说道:「啊~一定是我胸围傲人才增加了你内心的压力。」
这下换成策马发出奇怪的笑声,对着走近身旁的汲无踪使眼色:「哼哼呵…不好意思,我还分得清楚小肉包跟大馒头的差别!」
汲无踪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只见鱼晚儿下一秒用双拳在策马的太阳穴旁用力搓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