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钱啊!他自己要我帮他试菜,我又没强迫他!…什么鬼爱妻便当!」
差点漏听最后几个字,策马天下有翻桌的冲动。
「呵呵,不用害羞啦,现在世道很开放的,我会支持你们。」笑得有所隐喻,鱼晚儿的表情一脸『我懂、我都懂』。
「你这个大叔控,少在那里乱讲话!」像是被刺激到什么,策马天下气得指着鱼晚儿的鼻子。
「我觉得老师很好啊,人长得帅又温柔,收入稳定为人不错,很多女生可是嚮往的很,你不要不知足啊!」
不在乎策马天下气得快要到处跳,这种反应活像作贼心虚,他们之间肯定不寻常,这叫女人的直觉!
眼看策马天下就将恼羞成怒,汲无踪赶紧出面制止鱼晚儿的煽动,却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悠哉搭在策马天下的肩边。
「我说…可以打扰策马兄一下吗?」扇子唰一声打开,遮在俊俏又略带邪气的脸庞。
「做什么?」满肚子鸟气已经很不爽,这个别班的怎么忽然要找他?
「当然是攸关我的人生大事,想必策马兄一定很有兴趣。」轻挑地勾起唇角,他可是胸有成竹。
谁对你的人生大事有兴趣啊!
「你应该是找吞佛,不是找我。」他跟九祸大姐头可没什么交集。
「吞佛他嘛……不,非策马兄不可。听说,你很想要…」贴耳细语,只见策马天下眼睛倏地睁大。
「你说真的?」斜眼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朱闻,虽然对他搭在自己肩膀很不高兴,但他说出的话实在太诱人。
「如假包换。」收起扇身,顶在自己的下颚处。
「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朱闻说的话让他一扫阴霾,整个心情大好。
「那就拜託策马兄了,周末放学时音乐教室见。」帅气的拨了下红髮,朱闻绅士般鞠个躬,便风姿焕发的翩然离去。
「你们到底要买卖什么?」听到疑似金钱交易,鱼晚儿眼睛都亮了。
「没你的事,钱鬼!」对着她扮鬼脸。
「不过说到吞佛,他已经几天没来学校了,九祸今天也没到…」虽然翘课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是吗?不管他们…」反正只要弄到那东西交给朱闻,他就可以拿到…嘿!
将烦人的师九如抛在脑后,策马天下开心地望着窗外的枫红。
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师九如轻轻阖上门,走到黑钢石制作的办公桌前。
「圣阎罗,有什么事吗?」
发烧感冒的不适让他请了一天假,隔天就累积了许多的作业和文书要处理,这几天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策马天下似乎还在生气自己给他添麻烦,这几天都不太正视自己啊…
「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坐吧。」圣阎罗双手交握,一脸严肃。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九祸的背景吧。」
「恩,发生什么事吗?今天似乎没看到九祸到校,吞佛也好几天没来了。」
虽然他有打电话到九祸家里,不过似乎组织庞大,他根本没机会听到九祸或吞佛的声音便被打发掉。
「流氓帮派基本上就是黑社会的一份子,背地里龌龊事可是一件也不会少,
帮派间的斗争和组织的内斗也是时有所闻,最近我听到一些消息,
九祸那方面似乎在走私军火,毕竟他们常常出去械斗,那是他们的事倒也无所谓…」
「嗯,我们身为师长,的确有必要教育他们正确的观念…」
师九如皱着眉望着对方递来的一些文字资料,却没注意到圣阎罗一脸厌恶。
「吞佛没到校的原因,也许是被组织追杀,听说他窝里反,带着军火资料背叛了九祸,
因为这会影响到组织的名声和权位问题,所以九祸自然而然也不得闲,
并且传闻九祸手下大将们都被敌对帮派给狙击,纷纷受伤住院,所以我想她暂时也不可能到学校来了。」
「我总觉得吞佛同学不是这样的人…」即使他看起来高深莫测,但他对九祸…
「是吗?我到觉得当人有所图时,能像吞佛这般识时务降低身段的人才是可怕。
根据线报,这个周末双方人马将有动作…也许是场兇狠的大火拼,
到时九祸为如何…就很难说了。」
以指敲桌,圣阎罗直盯着师九如低下的脸。
「他们都是我们的学生,我们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认真的眼神抬起,已经说明师九如的决心。
「师九如,那就麻烦你了…」
晚餐时间,电视转到卡通频道,播放着一幕幕热血激昂的少年冒险。
「策马天下,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遇到什么好事吗?」瞧着策马天下毫不掩饰的笑意,只差没哼起小曲。
「有吗?」像是专心投入于电视中,漫不经心的咬着肉排。
师九如手上的汤匙放了下来,胃口消失殆尽,沉默不语。
策马天下的好心情也散播给自己,那是相当愉悦的,可是相对的策马天下太过明显的闪避自己,
却让他十分难过。策马天下从一开始就讨厌自己,他很清楚,但自己并不以为意也觉得这本就是需要突破的僵局。
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称得上是『朋友』吧?明明相处在同个空间,却被刻意忽略,
气馁的情绪是常有的事,但他头一次感到这般沮丧…
沮丧到他暂时不想面对策马天下。
「…抱歉。」
「嗯?什么?」不太敢转头注视师九如,策马天下狐疑的用眼尾的余光偷瞄。
「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接下来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的意思是?」回头直盯着师九如勉强撑起的笑脸,他忽然觉得有点恐慌。
乱糟糟的,犹如什么限定版被抢光,最后买不到手的郁闷与失落。
「恭喜你的愿望实现了,…其实是接下这阵子我会很忙,因为班上有同学家里出了点事,
所以我需要前往关切,还有学园祭即将到来,有许多工作要准备…,
我想你也很希望我暂时别在身边打扰你,因此我会少派一些事情给你做,请别的同学帮忙。」
一向师九如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专注而直接,但他现在却撇开了视线,彷彿不会再关注自己…
这样的认知为什么让自己感到难受?他明明恨不得师九如闪远一点,不要再纠缠自己…
他觉得脚踝的伤再度疼痛了起来,痛楚漫延了他的全身,痛得他感到唿吸困难,脑中一片空白。
「…喔,那真是求之不得,你说的出事是指九祸或吞佛吗?发生什么事?」但嘴巴吐出的话还是不中听。
「没什么,我会处理的,不用担心。」态度若有似无的冷淡,站起身走至流理台处理没吃多少的食物。
捏紧掌中的筷子,他明白自己的手在颤抖、因为愤怒,他大概有耳闻班上传出的风声,
师九如却一点都不打算说出分毫让他知道,云淡风清地略过事情的严重性,只打算自己解决…
后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师九如几乎不多话,策马天下不满的干脆闭口。
夜晚熄灯,若照前几天的状况,师九如肯定是半无辜而策马天下半软心的挤在单人床上背对着睡,
但今天却是策马天下一个人裹在棉被里连个头也不伸出,师九如独自靠在圆桌附近的书架闭目小憩。
离着一段安全却是遥远的距离,以及漫漫长夜里的双方失眠。
昏黄的霞光从一片片窗间照映在走廊上,幻化成一格格层次分明的灰黄键盘,
不时从窗外飘入几片彤红的残叶,以及袭身的寂寥金风。
周五的放学后,校园里安安静静,孤身隻影的人缓缓步在清冷的秋风中,
手中握着一本簿子走向角落阴暗的音乐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