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娇笑了一下:“哎呦,二位莫装了。那孽障魏婴与云梦江氏互相勾结,意欲摧毁岐山温家,证据凿凿,其心可诛!”
虞夫人眉心跳了一下,紫电化形,呵道:“怎么?穿着炎阳烈焰,就真以为自己是太阳了不成?”
王灵娇道:“虞夫人可知,你刚才这番话已经大逆不道?岐山温氏,如日中天,自然是玄门百家的统领。”
江枫眠冷了声音:“无论如何,勾结一事,绝对没有!这帽子乱扣的也太不讲理!”
王灵娇也失去了耐心:“二位还是别说了。家主已经处置了魏婴那头养不熟的狗崽子。”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江枫眠皱眉:“你们怎么处置的他。”
王灵娇娇俏一笑:“还不简单?我身边这位化丹手化去了那孽障的金丹,然后扔进乱葬岗,听天由命。
而今日这里便不再叫莲花坞,而是监察寮!”
正值午饭时间,在一家小酒馆里,几个修士正在边饮酒边闲聊。
“这短短数月,发生了多少事啊。”一人感慨。“这云梦第一仙家,江氏莲花坞,居然变成了什么监察寮,这可真是……”
一人又道:“这可奇了,那江家家主难不成是个死的?就眼见着莲花坞沦陷?”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当时,那个化丹手也跟着去了。”
“原来如此……那赵逐流的名号可不是叫着好听的,竟真有这般本事!”
“哼……那赵逐流早已改名温逐流,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早晚报到他身上。”
“说起这温逐流,你们知不知道,温家养的那个……魏婴!就是抱山散人的徒弟的儿子。”
“听说了听说了,那个魏婴不就是江家沦陷的□□?说是什么魏婴和江氏勾结……要我说,就是没有这个孩子,江家也要完。看温氏那样子,绝对是早有准备。”
“对对对!那魏婴被化去金丹,扔到乱葬岗啦!”
“乱葬岗!那鬼地方……温家可真下的去手!”
“就是说的嘛!扔到那鸟不拉屎鬼气森森的地方,还不如死了!”
“咳……别说了,我怪瘆得慌。”
“就是就是,那魏婴如何便如何吧,只怨他命不好。”
“我看这岐山温氏……怕是要做百家之首,吞并剩余四家呢。云深不知处被烧在前,这莲花坞覆灭在后的……”
“嘘,隔墙有耳,咱还是吃咱的饭,管他呢。”
隔一张桌,一直有一个披着黑色外袍的人听着。
半晌,黑色斗篷下露出一只血红而冰冷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微动,吐出近乎耳语的话:
“岐山……温氏?应该去……死一死了……”
第9章 复仇一
江厌离和江澄听到消息赶回莲花坞的时候,只看见一地的断壁残垣,连父母尸体都没见着。
江厌离的腿登时软了,扶住江澄的肩膀才堪堪没有倒下。
她打着哆嗦,颤声问:“阿澄……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莲花坞,莲花坞不是这样的……”
江澄也差点趴下,但他感受到了姐姐的绝望,他知道,他不能倒下。
这个家,还要他撑着。
江澄深吸一口气,回头对眼泪纵横的姐姐说:“姐姐……你这几日,就准备去金家吧。”
江厌离震惊了,带着哭腔:“阿澄你胡说什么呢!家里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嫁出去?这个家怎么办?你怎么办?”
“姐姐你听我说!”江澄憋住了泪水,“江家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会负责重建莲花坞,给父亲和阿娘报仇。要是金子轩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江厌离还想说什么,可他看见弟弟坚决的眼神,恍然发现,这个曾经喜欢养狗,脾气有些暴躁的弟弟,如今已经长大了。
“好。”
………………
温情流浪在街头,满心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
自从四大世家联手围剿温氏以来,她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当然,内心也有委屈。
她一介医师,自认行事从未愧对过天道和良心,可是温家一倒霉,反倒是他们这些无辜的旁系受到的磨难最大。
现在魏婴又不在了。
她虽然没有见到魏婴的尸体,可试想他没了金丹,又被扔到乱葬岗那种地方……还有活路吗?想到这,温情又忍不住啜泣了一下。
突然,一直恹恹的温宁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姐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魏哥……”
温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10章 复仇二
自从射日之征开始后,温家作威作福的日子就到头了。
蓝湛……不,蓝忘机,扶着避尘,和新晋的小江宗主江晚吟共同小心的潜入驿馆。
他们已经追了四日。
今夜,要杀掉温晁。
之前蓝忘机和江澄见了几具温氏修士的尸体,死法惨烈,各不相同,令他们不免奇怪。
杀掉这些人的……是敌,还是友?
蓝忘机纵身一跃,埋伏在房梁上。江澄也紧随其后。二人各自隐匿了身形,不叫下面的人看出来。
过不多久,温逐流拎着一个物体走进来。放到床上,那物体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温逐流面上不耐,却还是解开了物体外部的一层斗篷,露出一个更加奇异的物体。
此刻蓝、江二人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像是一坨……血肉和白骨掺杂在一起的东西。那东西冒出一个脑袋,虽然面目全非,可也依稀认得出来,是温晁。
蓝忘机和江澄对视一眼,各自沉下了心。
这是要……怎样的深仇大恨和残酷手段!
邪门,太邪门了!
温逐流取出药瓶,先给他吃了几粒药丸,再拿出药膏,往他头脸上的烧伤上涂抹。温晁疼得呜呜咽咽,然而,温逐流道:“不要流泪,否则泪水会让伤口溃烂,疼得更厉害!”
温晁只得强忍泪水,连哭都不能哭。一点摇曳的火光之旁,一个满脸烧伤的光头人龇牙裂齿,嘴里发出含混的怪声,火光将熄不熄,昏昏黄黄。这景象,当真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正在这时,温晁尖叫一声,道:“笛子!笛子!是不是笛子?!我听到他又在吹笛子!”
他?谁?
温逐流道:“不是!是风声。”
然而,温晁已经吓得摔倒了地上,又嚎叫起来,温逐流又把他抱了起来。看来,温晁的腿是出了什么问题,无法自己走动了。
温逐流给他涂完了药,从怀中取出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道:“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温晁哆哆嗦嗦捧起来咬了一口。见状,江澄想起这几日到处奔波,加之重振江家的疲劳,连口饭都吃不了,此情此景,当真报应不爽!他满心欢快,嘴角扬起,无声地狂笑起来。
突然,温晁像是咬到了什么,露出极其可怕的神情,把包子扔了出去,尖叫道:“我不吃肉!我不吃!我不吃!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