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金银双秀】青鸾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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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幻境之中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原以为应是光鲜亮丽的鸾凤宫实则败絮其中,傅栖梧、傅斯年各自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玉质金相的背后,双手沾满了他人的鲜血。

    只可惜当时他们强行破阵,没能看到傅栖梧究竟为何要与爱人刀剑相向。

    雁岚今夜经历之事太多,先是得知原来自己弟弟的死另有隐情,又被告知自己所忠心的少主是一切始作俑者,惊悲交加下让她看上去有些茫然。

    对她来说,鸾凤宫是她的家,傅家人是她的主人,她说不出自己究竟要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少主,只能愣愣跟在原无乡身边一同来寻傅斯年,却没想到少主竟然不在房中,连被褥都铺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动过,显然离开很久了,她不知道其中关窍,就见原无乡好似想通了什么,急匆匆又夜闯家主卧房,却不曾想到这一大一小都消失无踪。

    见原无乡一无所获,她瞥一眼案上的宝砚笔筒好像被人动过,举着烛台走过去瞧桌上的变动,却意外发现一封留书。

    那封信内容极为简单,仅有五字:速往朝凤宫。

    原无乡皱眉,自他与倦收天来到邕中以来,谜团与信息纷乱如麻,可惜眼下倦收天不在身边,只能由他自己去思考幕后的那个人究竟意欲何为。

    初到皋涂那夜,他与倦收天曾碰见玃如想要与黑袍人亲近,而玃如实际上是雁岚的弟弟雀澜,他仰慕傅斯年多年,那么黑袍人是傅斯年无误。

    原无乡想不通的地方有二,他为何要对四大世家赶尽杀绝,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而目前失踪的裴钰与傅栖梧,他们是被傅斯年劫持了,还是另有暗情?

    雁岚见原无乡盯着那四个字看了许久,忍不住出声提醒他:“朝凤宫是祭祀的宫殿……贵客,您在想什么?”原无乡垂眸询问:“朝凤祭祀开启需要什么条件?”

    “此前委托二位去找的琥珀玉石是开启石门的钥匙,五位守护者的一滴鲜血是祭品。鲜血会唤醒沉睡的青鸾神,它会给予我们来年的护佑。”

    听雁岚提到玉石,原无乡在案前踱步,明黄烛火随着他带起的风微微摆动。

    最后一次见到傅斯年的时候倦收天已经将那块玉交给他了,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黑袍人在此之前自己已经拿到一块,那么让他们去皋涂取玉只是单纯的想要调虎离山,还是说多出来的玉另有用法?

    “那块玉石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这我还真不知道……”雁岚苦恼地摇头,这些东西她们虽然了解,但是向来是接触不到的,所以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原无乡将纸条递给她,正色道:“事不宜迟,我先前往祭坛,还请雁岚姑娘通知倦收天。”

    “您不知道朝凤宫在哪,还是我带您去吧,信让它送去就好了。”雁岚肩上一直乖巧安静的鸟“啾”了一声,扑腾着飞高绕着主人转了一圈,示意自己的存在。原无乡原本是想让雁岚不要再参与到这件事里来了,毕竟才十六七岁年纪,还是个小姑娘,又遭逢这般大的变故,但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雁岚吹灭烛火,两人朝祭坛疾行而去。

    自皋涂山大阵往南,夜已深,树叶沙沙似窃窃私语,粟粒大小的丹沙零落在土地里,泛着微弱红光。穿过半人高的红背叶草丛,数斯拖着人脚盘旋在眼前矗立的祭祀大殿上空,宫殿檐头嵌着暗淡的琉璃,敞开的朱红门壁上透出淡淡血腥味,高墙巍峨,玉砌雕栏,四周数人才能抱合的桂树越发幽苍。

    这里便是朝凤宫了。

    雁岚参加过六次朝凤祭祀,但从未见过夜晚的朝凤宫,敞开的门像一个阴森诡异的黑洞,无声召唤着两人入内。她望着那座青铜凤雕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呼吸稍窒,僵着脸偏头去看原无乡,却见他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四下打量。

    “别害怕。”原无乡意外和她对上眼,见她有些紧张,温言安抚道。

    雁岚不知道平日紧闭的朝凤宫内有什么在等着他们,略略平复了心跳,跟在原无乡身后进入宫殿。

    甫一踏入,在宫殿两侧的烛台依次燃起,大殿由暗及明,上好白玉铺就的地面洒落着星星点点血迹,香烛烟雾顺着圆柱袅袅爬升,大殿尽头的有一座檀香凤凰木雕展翅欲飞。原无乡双目微眯,远远就望见尽头的凤凰台前有人在那里。

    是傅斯年。

    他看上去状态不太好,脸色好像抹灰的墙一样灰败,眼底乌青让人难以忽视,神态阴郁,状似疯狂,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有诡异的光芒。

    在他的身旁还有两道熟悉的身影,是黑袍人与玃如。

    原无乡见到他们三个,又将此前的猜想推翻,黑袍人应该不止一人,除了傅斯年以外应该另有他人,那么究竟是谁呢?

    “凤凰台不对……”雁岚盯着那个木雕道,“以前它上面没有这些红色的细纹。”

    他与雁岚想要走过去,却发现在他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难以穿破。

    “看看谁来了,银骠当家?”傅斯年不甚在意地随手抓起放在祭台上的一把金质宝石匕首,把玩一番递给了黑袍人,他顺从地接过,垂首不言默默站在傅斯年身侧,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现在,跪下。”

    傅斯年好似在看一条卑微的狗,就等拽着链子让他生不如死,黑袍人如同虔诚的信徒,在他一句一个指令下跪倒在他的面前。

    “用这把匕首割断你的喉咙吧,正好送你去陪你的广陵。”

    黑袍人宛若没有思考能力的傀儡,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喷涌而出,溅落在白玉石上,他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落,黑兜帽滑下的瞬间,屏障外的雁岚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少主要杀裴公子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原无乡与雁岚没有料想到黑袍人竟然是失踪的裴钰,就见傅斯年取出裴钰的肾,摆在案上某处,那内脏变成灰烬消散不见,有一道红纹沿着木雕缓缓上升。

    脚踩着往日爱人的尸首,傅斯年病态的脸上有着扭曲的表情,“很早很早,我就想这么做了……”

    联系到此前风自南尸身的惨状,原无乡顿悟为何会五脏缺肺,想来傅斯年要借着其他世家的内脏来开启什么东西,他眼神一冷,虽然不知道傅斯年到底要做什么,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总是没有问题的。

    手中化出银剑,原无乡元功一提就劈向那无形屏障。

    第23章天将明

    月从厚云层里流出缕缕昏暗光晕,乱葬岗内鬼影憧憧,光秃秃的龙爪槐张牙舞爪地恐吓着来访者。

    歪脖子树下的嵇广陵,看上去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不同于风自南与荀孺,嵇广陵的内脏全数被掏出,只留下一具空壳,他的尸体如同案上被片成片片的鱼肉,只是刽子手仿佛不是很有耐心完成自己的艺术品,仅仅割上了两三百刀就不再动手。能奏出悦耳琴音的那双手被硬生生砍断,泄愤一般连着骨头都剁碎。

    他的琴断成两节,落在身旁。

    戴鹤十分嫌弃地走在染血泥地上,对着尸体观摩了一番道:“为爱丧命,还死得这么惨,他和我是一类人,可惜他没我聪明,阁下觉得呢?”

    “嵇广陵是谁杀的?”

    浩然身影自林中缓缓走出,他步履坚定,黯淡月色也难掩他的夺目光华,一双鎏金眸子仿佛能看穿人心。

    方才他到嵇广陵落脚的客栈寻人,却意外从仆役口中得知他去寻戴鹤至今未归,不曾想再到此处时,已成尸体一具。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不信你猜不出来。”戴鹤展颜一笑,大咧咧地坐在石椅上,毫不在意上头还留有嵇广陵的血。

    他用蒲扇指了指脚边的尸体,用好似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的语气道:“你来晚了,没看见傅斯年是怎么在裴钰面前折磨嵇广陵的。少主让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只是没想到裴钰身上的毒性太强,一代琴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这么憋屈的死了,谁能想到呢?”

    戴鹤打个响指,此前见过的戴鹤夫人从小木门内端着茶水吃食出来,摆在石桌上。“来的都是客,站着说话多不好意思,不如进来一叙。”

    不为所动,倦收天语气如常肯定道:“毒是你下的。”

    “我是无辜的,”见他不愿入席,戴鹤也不强求,“裴钰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但是只要不喝他的血就没事了,谁知道这个倒霉蛋是怎么回事?”

    倦收天想起第一次碰到嵇广陵时,原无乡所断黑袍人的手掌以及喷溅到嵇广陵脸上的血,想通一切的他不打算告知爱人,如果原无乡知道这件事是因他而起,想来会十分内疚。

    “如此,你也是帮凶,何来无辜之说。”

    “所以你要杀我吗?”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

    “先问完话再杀不迟,傅斯年为何要杀嵇广陵?”

    戴鹤摘下半脸面具撩起披散的长发,那半张面目可怖的脸在宣昭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往秘密。“他们的故事太长,我可懒得为死人说话。反正我只知道傅斯年他这个人……”

    乱葬岗的夜没有虫鸣,低垂的云压抑得让人莫名心烦,龙爪槐所在之地弥漫起阵阵黑雾,不知何处传来阴曹地府中的鬼哭狼嚎,他站在黑雾中露出不明意义的笑,渐渐消失。

    “只想活下去而已。”

    朝凤宫内,剑气高涨,无形屏障外,拦不住的是原无乡要阻止傅斯年的决心。

    他元功沛运,将银骠雄势全然灌注于剑尖,一挥招,便是撼天动地。

    那屏障原本就只是用来隔绝祭祀时的外来干扰,阵法难度不高,硬受原无乡重击之后轰然碎裂。

    “为裴钰所赠画像,银骠当家今日要向你讨个交代。”

    原无乡收剑向前,剑眉不怒自威,以拳换剑,拳风呼啸,携雷霆万钧之势直取傅斯年命门,只见傅斯年略退半步,不慌不忙提气运功用双臂去硬接下这一拳。

    双拳相对,震荡出气场。

    尽管是对手,是敌人,傅斯年抹去唇边血渍,心中却忍不住赞叹原无乡的实力,不愧是他境先天。

    两方初次交手,心下便知对方底蕴如何,然而原无乡意不在此,虚晃数招,便朝那木雕凤凰台再出极招,傅斯年上前化解,双方再陷入缠斗。

    另一边,屏障破裂之时,雁岚似离弦箭急奔至裴钰身旁,掀开乌黑衣袍,发现确实如原无乡方才所说此人一掌已断。

    再抬头,玃如已经到她面前,两人四目交汇,见雀澜眼神并无对自己过多的感情,只是听命于他人的失智怪物,雁岚心中悲恸,对傅斯年恨意更深,她不曾想再与弟弟相见竟是如此场景,煮豆燃萁,手足相残!

    “傅斯年,你为何要连杀四人?”

    “你可知我为今日之事谋划了多少年,你怎么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

    你来我往间,两侧垂地纱幔纷飞,两人气劲将祭祀大殿内铺就的白玉石对冲粉碎。原无乡心中仍有谜团未解,亟欲将傅斯年生擒或击碎那不祥的木雕凤凰,然而此地好似对傅斯年有天然的助力,他越战越勇,想来是早有布局。

    一人为生命出战,一人为正义而战,战局激烈,难分难解。

    谁,才会是最后的胜者?

    朝凤宫外,曙光初现,天将明了。

    第24章曙光临

    激荡的气息,卷起了漫天石尘,祭祀大殿内充满凄凉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