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spock站在原地,不打算指出他并非huan而是vul这个事实(他当然也曾指出过,被kirk忽略了)。人类似乎总是无意识地触碰别人,无意识地踏入安全距离之内,无意识地做出一些可以定义为亲密的举动。而kirk对他的“无意识”……尤其多。
他盯着kirk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来时听到两位女船员讨论的,从目前为止得到的资料上来看,aehlita星看起来就像是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恋爱圣地”。
恋爱?
人类总有些奇妙的词汇。
/
第一批外遣小队带上了一堆tribble,毛茸茸的、繁殖力惊人的小东西们向来是进行实验的最好受体。去的时候队员们用一个中等大小的篮子装着它们,毛团们一个挤一个,而回来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aehlita星上的神奇物质显然对它们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它们的毛发不再柔软地垂落,而是蓬松地四散开来;并且,物质给予它们最大的影响就是失重,如今胖乎乎的毛团们像氢气球那样不受控制地漂浮在半空中。
spock让一个科学官紧急设立出单独的玻璃隔间把它们放进去,不让tribble们乱七八糟地在舰船里航行:如今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团又一团巨大而软和的云朵,并且五颜六色。
舰长处在第二批外遣名单上,而他们此刻正被传送至星球,而o则在分析室里等待ah物质对tribble体内基因产生变异影响的结果。spock想要回到房间拿上自己的padd,高级军官居住区一片寂静,他刚转过走廊拐角,尖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有什么正疯狂地——横冲直撞地——朝他的方向呼啸而来。
凭借spock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他本该躲开的,如果不是——看见了发生了什么的话。
三只从隔离间“逃逸”出来的tribble。一左一右都是深蓝色,像是两个卫兵,而中间的那个金黄色tribble巨大且平坦,正像架战斗机一样向着走廊尽头冲过来——而它上面,坐着一个小女孩。
她两岁,或者三岁,头发乌黑柔软,扎成两个小辫子垂在胸前,有着spock最熟悉的齐刘海和——一双因激动而泛着绿晕的尖耳朵。她的双眼是碧空般的蓝,即便不是真的在笑,但目光里含着止不住的、属于这个年纪的雀跃欢欣。
嘭的一声,tribble撞上愣在原地的障碍物,不幸坠机。
而spock身为瓦肯人的反射速度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在她从毛球上掉下来之前一把抱住了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家伙,把她放在地上,安全着陆。
/
一名瓦肯幼童。
一个“乘坐”着tribble出现在高级军官居住区的瓦肯幼童。
spock有条不紊的大脑正在快速分析着呈现在眼前的这一事实。他同她面面相觑了很长时间(79秒),随即这种僵持随着小孩从他身旁捡起“坠机”的黄色tribble并且动作灵巧地爬上去而被打破了。tribble再一次不屈不挠地漂浮起来,而这下她的海拔高度接近了成年人的平视视线。她把另外两个深蓝色的tribble抱在怀里,跪坐好,用那一双蓝蓝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spock经常被一双蓝眼睛注视着。那双蓝眼睛会传达过来很多思绪,比如信任、交付和友爱,甚至还曾有过恋慕和不能明言的欲求。他每次对上那一双蓝眼睛,总会被它们搅乱思绪。
不过面前这双眼睛的蓝色并不如记忆里那般通透,它更温柔和浅淡,如果那一双总让人联想起海浪,这一双就像是甜软的云朵。
尖耳朵,齐刘海,以及绿晕,这几乎算是“识别瓦肯三件套”一样的存在了。所以,这个小姑娘的确是他的族人没错——narada事件后如此珍贵、鲜活、年幼的生命。新瓦肯上聚集了82443的幸存者,但仍有一部分散落在广袤宇宙的其他角落。自他们的母星毁灭后,同胞之间的相遇总会产生悲怆般的共鸣,哀悼他们逝去的美丽星球。
但他和这孩子之间显然没有——她太小了,能知道什么?她甚至不能好好地掌管自己的精神——
不。
spock盯着她乘坐的、上下起伏晃动的毛球,蹙起眉,突然意识到女孩儿的心灵感应等级如此之高——她只有两三岁,甚至已经可以无师自通地控制这些低等生命体了。
在瓦肯尚且繁华的往日,如此危险的感应能力者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限制,即便这能力是天生的,但为了不有意无意危害他人安全,长老会不得不这么做。但如今他的种族已经成了联邦名单上濒危的一员,一切都与过去不同。
另一件事,在成年人的脑海中迅速将先前的许多疑问串联到一起,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几乎屏住呼吸的结论。他调整了一下站姿,双手背在身后:“船员,告知你的姓名和职务。”
“loynes kirk,sir ”小孩儿对上他多少有些威严的深色眼睛,却毫不畏惧,但在第二个问题上卡了壳儿,“职务是毛球……毛球……”
她的年纪决定了她的词汇量还是不够充足,思忖了456秒之后才填上后半句:“毛球饲养员,大副先生。”
54、【spirk】柑橘和柠檬啊
spock挑起眉:“你认识我。”一个陈述句。
“肯定的。”毛球忽上忽下,小孩儿的视线高度也跟着变化。她仰着头,努力将自己维持在一个足够平衡的状态(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从tribble上面摔下来;孩子才拥有的没有保留的信任),“以前的大副职位由suuu先生担任,现在换成了你。”
她发不出第二个音节,于是他们的亚裔舵手的名字就成了一个长音。“suuu先生很遗憾。”
spock对这个倒不奇怪,su一直是个很有野心和干劲的年轻人,也足够优秀,kirk同他讨论过,在五年任务结束之后推荐这位去另一艘舰船上任个更高级一点的军官什么的。
“你姓kirk。”又一个肯定句,“你是舰长之女。”
小孩点点头。
这就说得通了,之前那些玩具——衣服——瓶子——优先级别——一切的一切,长达一个半月的谜团总算同他见了面。那么关键问题来了,spock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提问之后屏住了呼吸:“你的母亲是何人?”
小女孩歪着头:“我并不拥有母亲。”
spock下意识松了口气(依然没有意识到),他挑起另一边眉毛:“人人拥有母亲。没有母体你将无法诞生。”
loynes皱起小小的眉头,这个成年人的质疑在她的认知中的确符合逻辑,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回答:“我只有daddy。”她骄傲地挺起胸膛,煞有介事地向spock介绍道,“daddy是ja t kirk。是舰长。最棒的。”
她依旧没有完好地发出父亲的名字。
spock问:“你的年龄?”
“227岁。”她抱紧蓝色毛团们,“是个大人了。”
如果在瓦肯——spock想,如果是在瓦肯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两岁的时候早已经能够流利地背诵一些简单诗句了,更别提流利地表达自己。但面前这个小家伙显然还不能。她由人类抚养,也显现出人类在这个年龄阶段的惯常叙述逻辑模糊等特征。
loynes即便外表看起来是个标准的瓦肯小姑娘,但她的神情——她用眼睛微笑,用眉毛好奇,用皱鼻不满和紧张——怎么看都是个人类幼童才会具有的、如此五彩斑斓的情绪。她有蓝色的双眸,嘴角弯起的弧度和kirk一模一样,的确是个kirk养出来的孩子。
既然loynes自我介绍中没有母亲的存在,那么假设她确为kirk的骨肉,她的存在将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kirk和另一名瓦肯女性孕育了新的生命——这样的猜测、哪怕仅仅是个念头,都让spock的血液中流淌着不快。但他忽略了它们。接着,他的猜想又调转了个弯:为什么一定要是女性呢?
假设舰长和一名瓦肯男性……
spock知晓人类男性并不能孕育子嗣,瓦肯男性也不行。
但没有研究表明人类男性不能让瓦肯怀孕或者……反过来。
spock忘记了还在和一个孩子狭路相逢对峙着,脑海里飞速转动着数字,他试图倒推:将孕育周期设定为08个标准年,而loynes的年纪为23岁,因此她的产生时间约在31年前。换言之,kirk在31年前同——
……三年前。
这个得出的数字让spock的血液忽然冻结了。
他无可抑制地想起了三年前,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离开企业号。
/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光滑的皮肤、火热的包裹、低沉的呻【吟。他记得自己是怎样野兽一般扑向他的猎物、他的被征服者,一次又一次丝毫没有温柔地将他摁进床垫里狠狠】撞进去;而人类只是几乎没什么反应地躺在他身下,顺从地接受他无休止的野】蛮】暴】行,到最后疲倦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嘴唇的温柔微笑凝成一朵花的形状。
他的血热因那温柔慢慢冷却下来。原始冲动从他身】体】里逐渐褪去,而他的意识也开始抽离。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怀里搂着温暖的伴侣,鼻尖抵在金棕色的汗湿的头发上,而人类蜷缩在他的臂弯,脸埋进他的颈窝,喃喃地重复他的名字最后沉沉睡去。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满足感,堪比征服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