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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男孩跪在椅子上，双臂交叠趴在桌上从一边望着他的动作。spock弯腰从冰箱里端出冷藏好的红丝绒原液，把它平摊在桌子上，再用模具刻下一个一个袜子的形状，装进盘子里放进烤箱，定好时间温度：“今晚的甜点。我想它的学名是红丝绒椰子曲奇饼干。”
烤箱里的香味很快膨胀起来。ji舔舔嘴唇：“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
“我原先的确不会。”spock看了一眼摆放在流理台上的padd，在ji回到家之前他一直用它投影做法。
“你们那儿也会庆祝圣诞节吗？”
“瓦肯星并不。耶稣并非瓦肯的神明。”
“但是？”ji知道他还会有下一句。
“但是我的母亲热衷于此，尽管瓦肯星上过于炎热，无法存冷杉属树种。”
“那你们用什么代替圣诞树？”
spock顿了顿，挑起一边的眉毛，像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记忆：“她会……装扮我。”
男孩愣了一下，接着明白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咯咯笑起来。他想象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spock，一脸正气凛然侧平举双手，而美丽的妇人则在他身上缠满小灯泡、花带和礼物。
spock瞥了他一眼：“不，并不会。我的母亲仅是让我换上同圣诞树配色十分相像的衣物。”
ji撅起嘴，不服气地质问道：“你为什么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烤箱叮的一声响了。spock转身打开它，并且徒手取出刚经过180度高温淬炼的餐盘，就好像他一点儿也不怕烫那样——也许他真的是。spock把它们放到吸油纸上，顶端涂上白巧克力再在上面撒满细碎的椰丝：“我是瓦肯人，ji。我的种族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他把它们摆成一圈，像个老式挂钟。
“可你们是触碰型的心灵感应者，只有碰到心——唔，心灵融合点才能感知对方的想法。别想骗我，我查过。”男孩盯着他装饰再装盘的动作，“所以，为什么？”
“我想你将来会找寻到答案。”瓦肯人的嘴角弯起很微妙的弧度，一闪即逝。他把盘子推过去，“尝一尝味道，ji。”
孩子的吸引力全被小巧精致的甜点抓住了。他忘了继续盘问这个关于心灵感应的前因后果，也没有看到spock眼中一瞬间滑过的情绪。瓦肯人的学习能力的确惊人，头一次的尝试绝对称得上美味，甜而不腻的香脆味道在舌尖跳跃，ji拿起一块越过桌子高高举起双手递到spock嘴边：“来一块？”
“有巧克力。”
“一点点而已。”
“这就是瓦肯人没有食用甜点习惯的原因。大多数甜食中都会加入巧克力。”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ji没有勉强他，“真为你感到惋惜——甜点可是世界的宝藏。”
“提及圣诞树，”spock看着小孩很快地解决掉剩下几个小袜子曲奇，看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将有一棵高加索冷杉等待着我们装扮。”
“真的？”小孩塞得满嘴食物说话含混不清，顺着spock的视线扭头向窗外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可是我没有在家里看到圣诞树。”他胡乱比了个手势，“是一棵迷——你的嘛？”
而spock只是伸手抹掉他沾在脸颊上的残渣。
20、【spirk】llwarra f t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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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知道对于瓦肯人而言牵手是件非常私密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拽着他的衣角，提着满满一桶装饰品跟着spock从后门走进院子里。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当他们关上门后房间里的灯也全部熄灭，这儿很黑，男孩把手里衣服的一角攥了些，往spock身后靠了靠。
spock忽然停了下来，在ji疑问的目光里蹲下来打开了什么开关然后——整个院子都因为那中心的光源而亮了起来。小孩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不远处伫立的那棵高大冷杉，它比spock还要高，如同它的归属地一样庄严，已经被修剪得十分漂亮了，在冬日里绿的耀眼，从上到下密密匝匝缠绕着闪闪发光的小灯泡，寒冷的夜晚里却温暖得流光溢彩。
“哇哦……”小孩惊叹道，松开成年人的衣服走向前去，仰头看着高高的树，“它好漂亮。”他做了一个手势，“什么都不装饰也很好看了。”
“稍作装饰会更加美观。”spock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他旁边，驻足一同欣赏着他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如同ji所言，它舒展的本身已经很美了。不过它还不够圣诞。
男孩把先前那个桶拖到亮晶晶的树下，把藤条、铃铛、圣诞袜一股脑全部翻出来，拾出其中一个驯鹿和雪橇的贴画，在他能够得着的最高地方开始配分任务：“这儿以上你负责，spock，下面我来。kirk家的圣诞树可一定得是河滨镇最漂亮的。”
而成年人变戏法般掏出一顶圣诞帽来，扒拉到小孩的头上，眼睛里含着不动声色的笑意：“aye, ”
瓦肯人向来以高效率和优质完成效果著称，而spock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明亮却冷清的杉树没过多一会儿就成了最荧亮的圣诞标志。小孩子永远是精力无穷的，ji把红白色的圣诞帽往上推了推，寒冬腊月脑门上居然蒸出一层薄汗来。小少年蹦蹦跳跳围着基本算是大功告成的杉树看了好几圈，却总觉得好像还缺些什么——还缺些什么呢？ji托着下巴兀自思索。
灯泡、彩带、花环，铃铛、驯鹿、雪花，写着圣诞快乐的字样……
啊。
少了顶上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呀。
他刚打算转过身问问看这个瓦肯人是不是忘记了顶上的星星，后者就如同能猜到他的想法那样从针叶从拈出藏身的最大光源——也许他真的能。
树顶很高，连spock不借助工具也够不着。ji想着也许他们需要一个梯子或者机械手臂之类的工具，但还没等到他往房间走，spock把他举了起来，一直托举越来越高，小孩因为这突然升起的高度而紧张，攥着成年人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直到spock把他扛在肩头坐稳了、屏着的气才常常舒出来。
胳膊上慌张的握力消散了一些后spock问道：“我以为这是人类幼儿常见的动作，但你看来并不习惯。”
ji有点儿蔫，他有很轻微的恐高症。他趴在spock的头上，黑发很软：“是啦。人家的爸爸都会这么扛着儿子，可是我又没有嘛。”
“你的兄长？”
“sa才比我大那么一点儿——他根本举不动我的。”他意识到spock没有戴那个傻兮兮的圣诞帽，于是把自己头上那顶拽下来扒拉到他头上，捏了捏外星来客尖尖的耳朵——顺便一提，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瓦肯人一僵，很快反应过来，报复性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连带着扛着的小孩子也晕乎乎快要飞起来，ji开心地尖叫着“怪力瓦肯！”一边笑一边捶他。作为心灵感应者，spock当然能感受得到孩子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喜悦；但作为一个仅与他相识数月的陌生人，spock不知道的是，这是男孩头一回有这么开心的圣诞节。
小孩儿笑的气都喘不匀之后他们终于停下来，spock把之前那颗最亮最大的星星灯泡递上去，ji接过它之后他们向着圣诞树挪进，男孩高高举起双手把星星后面小小的绳扣往顶端的树梢上尝试着挂——“往左一些spock！”
“如何？”
“哎哎哎过了过了——右右！右！”
“这样呢？”
“行了，但是你能不能再高一点儿？”
“的确我可以。但那样于你而言会有坠落的可能性。”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你会的吧？”
“……肯定的。”
“那就来吧！”
spock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ji的腿弯处，轻轻把他再往上推举一些，而男孩则是一手扶着他身子向前上方倾斜，半悬着空几乎全靠spock的双手力量支撑。他调整了几次位置，最后绳扣摸索着顶端的针叶，严丝合缝地吻合上去。
虽然只是多挂了一颗星星灯，可整棵树看起来都亮堂了许多。spock把男孩放下来，两个人一大一小站在树底抬头望着它。
“它真美，”ji喃喃，“这是我的第一棵圣诞树。”他拉了拉成年人的衣摆，蓝眼睛闪烁着一些明亮而细碎的东西，“谢谢你，spocky。”
瓦肯人把传递来传递去的圣诞帽摘下来，安到地球男孩头上，再把那个滴溜溜转的小绒球从额前拨弄到后脑勺。
“你对我永远无需言谢，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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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尝试着给妈妈拨打通讯却没有回应之后，ji叹了口气，决定放弃这个想法。妈妈今天应该又在伽马星系的哪个深空站呆着呢，那儿一定不过圣诞节。sa已经换了好几个通讯频率了，都没有告诉ji，ji觉得哥哥也许不希望自己打扰他。他趴在窗台，把爸爸那张全息照片对着窗外，自言自语：“你看，今年家里有了圣诞树呀。”
“ji？”
“来啦！”
有呼唤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男孩把全息照片摆好，光着脚踩在温热的地板上向着声源方向啪嗒啪嗒跑过去。他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堆在地上像座蔫蔫的小山。浴室里的防滑垫铺了满地板，硌得脚掌疼，雾蒙蒙的白气遮住视线，却也让小孩儿赤条条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等到他终于找到浴缸的方向，才发现spock站在边缘没进去，居然有些——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孩儿看着这个绿绿的家伙，睁大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