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盛时长青(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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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长青赶到医院时盛启丰还在做手术,盛初时神色凝重地站在手术室外守着,盛长青见到他立刻拉住了他的手,紧张地打量着他,盛初时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他:“我没事,被老三给推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

    盛初时无奈解释:“当时我跟老三就站在家门口说话,那辆车子突然就朝着我就撞过来了,我完全没反应过来,那人不是家里的司机吗?我也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的疯,到底谁这么想我死啊?”

    到底是谁在发疯没两天他们就有了答案,肇事司机是一年多前进盛家做事的,盛家的司机有七八个,而这个人竟然是通过邱闵安排进盛家的,这事连盛长青都疏忽了,再一调查,发现这人竟然就是邱闵当初那个抛弃妻子的亲生父亲,这下便是连盛初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盛长青把查到的情况说给他听:“一年前,邱闵这个爹回来找他,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找到邱闵痛哭忏悔了一顿,邱闵把人给留了下来,还悄悄安排进了家里做事,邱闵被赶出盛家后这人一直在到处找他,后来这大半年我们在越南是我疏忽了没有叫人盯着邱闵那边,他们私底下联系上了,这次的事情是邱闵想要报复你。”

    邱闵人都已经进疗养院了,还能想方设法地针对盛初时,这种病态的偏执连盛长青都没有想到,他发现自己或许还是太仁慈了一些,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盛初时不杀人,他就不会脏了手,但有的是办法可以叫人生不如死。

    盛初时有些无言,对邱闵他是真的提都不想提了,转而问起了盛启丰:“老三那里呢?我其实没想到他会救我……”

    盛启丰的伤势不算太重,只一条腿骨折了,做了手术打了钢板固定得养个大半年一年的才能好。只是他的举动确实让盛初时很意外,盛初时是真没想到盛启丰会舍命救他。

    盛长青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解释道:“他不是救你,他救的是庄晏。”

    “啊?”

    “盛启丰那人应该也不是天生就这种阴森森的性格,他小时候他妈为了争宠经常拿他做文章,在他身上扎针眼大冬天的给他用冰水洗澡,把他折磨病了好引起盛富康注意,后来他妈心理越来越不正常,发展到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虐待他,被盛富康发现后彻底厌弃了他妈才把他接了回来,他的性格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跟小时候的这段经历有关,他虐猫应该也是一种报复性行为,他不敢对比他强大的生物下手,只能把他妈对他做的用在更弱小的小动物身上。”这些事情其实盛长青早就查到过,不过他对除了盛初时之外的人都不在意,知道也就是知道了而已。

    盛初时不解:“这跟他救庄晏有什么关系吗?”

    “……他小时候还没被接回来时有个照顾他的保姆对他非常好,他心里应该是把那个保姆当成了亲妈的,后来那个保姆辞职走了,其实是被逼无奈,她被盛富康给强暴了,只能躲开,后来她还生了个儿子。”

    盛初时:“……”

    好吧,不需要盛长青再往下说盛初时也知道了,那个被强暴的保姆必然就是庄晏的母亲,他就知道庄晏妈妈那种性格的女人怎么会爬盛富康的床,原来是被逼迫的。盛初时苦笑:“你这是又要提醒我一遍盛富康有多么禽兽不如。”

    盛长青也觉得这些腌臜丑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所以盛启丰应该是真心把你当弟弟了,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是盛初时。”

    “我没那么傻,我告诉他干嘛……那之前有一次我们看到他在湖边烧纸钱,其实是烧给庄晏妈妈吗?”

    “应该是的。”

    盛初时一时间唏嘘不已,想想他刚回盛家没多久盛启丰就表现出了对他的兴趣,其实是知道了他是谁的儿子才会格外在意他吧,想想那个时候盛启丰面无表情提醒自己开车小心别变成第二个盛初时……竟然是真的在关心他。

    盛长青拍了拍盛初时的肩膀:“其实这样也好,老三那人虽然神神叨叨的,本性并不坏,他既然在意你,你就认了这个兄弟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以后有机会也关照关照他吧,还有那什么……分遗产的时候别亏待了他。”

    盛富康现在躺病床上死跟没死基本没区别,只等哪天盛长青把公司的事情彻底处理完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遗产怎么分配,都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谁都别想质疑什么。

    盛长青的眸光微动,他问盛初时:“那你呢,分遗产的时候你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啊,”盛初时眨了眨眼睛,“钱够用就行,以后我们还能自己赚,我最想要你,只想要你,你给不给啊?”

    盛长青垂眸轻笑:“真的只想要我?”

    盛初时被他的笑声撩得心痒难耐,弯腰趴到了盛长青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胳膊:“哥,我怎么没早点发现我这么喜欢你呢……”

    盛长青揉了揉他的头发,对盛初时的每日例行表白他已经习惯到淡定了,抱着人认真亲了亲:“嗯。”

    盛初时觉得不够,贴着他主动回吻他,伸出舌尖描摹着盛长青唇线的形状,盛长青的五官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张性感的薄唇,怎么亲都不够。

    盛长青再次低笑了一声,抱着人起身回了房间里去。

    第六十四章

    新的一年到来,盛氏也终于赶在新春之前迅速完成了资产出售,旗下支柱产业金融和房地产分别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数字转让给了赵氏和粤省的康乾集团,剩下的资产也通过或打包或拆分的方式转手出去了大半,偌大的盛氏一夕之间资产缩水竟是高达了百分之七八十。

    盛氏内部更是动荡不断,股东大换血,盛富康和盛长青将手头的股份全部转让了出去,同时从盛氏辞职,盛家几代人经营了几十年的帝国改旗易帜更换了名字,盛氏这个招牌彻底成为了过去式。

    盛长青从盛氏辞职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他并不在意盛氏,只想要钱。至于盛富康,一个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人,唯一的价值也不过是在各种转让文书上盖上手印而已,至于是不是本人意志,并不重要。

    三月天气渐暖的时候,盛富康终于在众人复杂各异却又有微妙雷同的期盼心情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灵堂之上唯有卫雪柔带着儿子哭得最为真情实切,盛初时冷淡地斜眼看他们,心中好笑,这对母子能到今天还留在盛家,不过是他们之前一直懒得与之清算而已,还真在做着分遗产的美梦呢。

    盛富康的葬礼结束后遗产律师才终于在某些人的翘首以盼中出现在了盛家大宅,卫雪柔双眼放光,激动地攥紧了儿子的手,盛初时嗤笑一声,贴到盛长青耳边小声问他:“哥,一会儿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嗯。”盛长青淡定地喝茶,轻拍了拍他的腰。

    冷清了许久的盛家大宅里又一次聚满了人,盛家人多,除了他们这些本家人,还有旁支的,盛富强一家子都进了监狱是没指望了,但那些堂表亲家的还都想着能分一杯羹呢,盛富康虽然把公司的股份都卖了但他还有钱啊,光是卖股份的这些钱就够叫人眼红的了,更别提他名下那数不清的各种固定资产。

    例行的程序过后,遗产律师开始宣读遗嘱,除了早就心中有数的盛长青和盛初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盛富康的遗嘱确实没有忘了那些旁支,每家分了一些东西,与打发叫花子基本无异,为的只是堵住他们的嘴,后面对子女的财产分配才是重头戏。

    盛富康名下所有遗产包括现金和固定资产全部平均分成三份,分别给盛思嘉、盛启丰和盛晏三个人。

    卫雪柔瞬间面无血色,尖叫出声:“怎么可能!”

    她猛地站起了身,指着桌上的遗嘱大骂道:“这是假的!你们是哪里来的骗子?!我要报警!富康的遗产怎么可能不给我和少安!”

    盛富康的遗产不但没有她和儿子的份,连之前给她和儿子的几间小公司的股份和资产都要收回分给其他人,这是卫雪柔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她太过激动,倒是忽略了除了她和盛少安,盛长青也一毛钱遗产都没有分到。盛富康从前给老婆子女的那些东西,不论是股份还是房产,全都没有做过变更登记,随时可以收回。不过盛长青那里是个例外,他手里的股份是他这些年为公司打拼的辛苦回报,盛富康也深知不给马吃草别想马能跑的道理,所以给他的股份是一早就真正转让给他了的,盛长青收得心安理得,也卖得也心安理得,至于盛富康的其它遗产,他则都没有兴趣。

    卫雪柔还在激动地大声质疑着,其他人也都有些懵逼,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遗产律师低咳了一声,取出了另一份资料来,在桌子上一字排开:“这里是五份亲子鉴定结果,分别来自盛富康先生和盛长青先生、盛启丰先生、盛思嘉小姐、盛晏先生以及盛少安小先生五人,其中只有盛启丰先生、盛思嘉小姐和盛晏先生三人是盛富康先生的亲生子女,遗产的分配就是盛富康先生本人的意思。”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比起盛少安这小子是卫雪柔红杏出墙生出的野种,显然盛长青的身世更叫人惊讶,所有人怀疑打探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盛初时下意识地握紧了盛长青的手,盛长青淡定地回捏了捏他,沉声道:“我接受这个结果。”

    卫雪柔再次尖叫出声:“我不接受!这是假的!你们伪造的!我要告你们!我一定要告你们!”

    盛思嘉冷淡扫了她一眼:“你想要告谁?”

    “是你!你做的是不是?!是你伪造了遗嘱!”

    盛思嘉冷笑:“你儿子亲爹还在监狱里蹲着吧?你要不要进去陪他?当初盛初时的死似乎还没跟你们算吧?”

    卫雪柔被呛得一张脸胀得通红,见其他人听了这话都像看杀人犯一样看向了她,顿时又气又恨,盛初时的死她还真没参与,她也是在刘文涛进去之后才隐约知道了这事,但被盛思嘉当众揭穿自己和刘文涛的丑事到底还是心虚了,视线再一扫,忽然瞥见盛长青冷若冰霜的目光,脊背无端地开始发凉,嘴巴张了张,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儿子灰溜溜地走了。

    她其实应该庆幸,她之前对盛初时的死一无所知,否则她的下场就不是身无分文被赶出盛家这么便宜了。

    被卫雪柔这么一闹,原本还因为分得太少而心有不忿想耍赖的旁支似乎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全都歇了心思。遗产律师把手头的资料分给有资格继承遗产的人,只要签下字,就能拿到钱,不多时,所有人便都把名字签好了,不管怎样,盛思嘉几个吃肉他们也喝了口汤,也算可以了。签完字,众人放松下来又说说笑笑了起来,至于刚刚去世的盛富康,谁还记得他。

    分完遗产没多久所有人就都走了,闹哄哄的盛家大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盛思嘉和盛启丰也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盛长青和盛初时两个,家里已经没有了佣人,东西也都搬空了,这栋大宅子无论是盛初时还是盛思嘉和盛启丰都不想要,他们一早就商量好了决定卖掉,下午中介公司就会过来收房。

    盛初时站起身,拉住了盛长青的手:“我们再到处转转吧,最后一次了。”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也在这里认识了盛长青,虽然如今物是人非,过往那些记忆却会一直都在。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那天我刚睡了午觉起来,妈妈抱着我下楼来,你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妈妈说你是我哥哥,让我叫你。”

    盛初时沉浸在回忆里,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没想到那么小时发生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盛长青看着他,目光温柔,他也记得,当时那个趴在母亲肩头,好奇打量着自己奶声奶气喊自己哥哥的孩子,其实一直都在他心底。

    盛初时叹气:“你小时候真不好接近,怎么都不肯搭理我。”

    “是我的错。”盛长青没有辩解什么,那个时候他刚被接回盛家,对这个家充满了排斥和警惕,即使觉得面前这个弟弟很可爱,也本能地不想靠近他。

    盛初时早就不介意这个了,轻轻哼了哼,拉着他的手去了外面转悠:“变成庄晏被接回家来那天,我最担心的就是碰到你,结果那天刚来没多久你就回来了,我当时冷汗都出来了,明知道你不可能认出我来,还是紧张。”

    盛长青微微挑眉:“我有那么让你害怕吗?”

    “啊,我当时觉得你是最大的疑凶啊,你说你做人多失败,所有人都这么怀疑你。”

    盛初时做了个鬼脸,其实这事他一直都觉得有些对不起盛长青,盛长青倒是无所谓,好笑地摇了摇头:“我当时见到你挺惊讶的。”

    “惊讶什么?”

    盛长青圈起手到嘴边轻咳了一声:“酒店。”

    “噢……”盛初时拖长了声音,原来他刚回家盛长青就认出自己是他睡过的那个了,这么说来还确实是尴尬,想想盛初时忽然又笑了一声,“哥,如果庄晏只是庄晏,你会喜欢上他吗?”

    盛长青微蹙起眉:“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睡过他,会因此对他产生别样的感情吗?”

    “不会,他是他,你是你,我分的很清楚。”

    盛初时心中高兴,他就知道盛长青不是那种睡一睡就当真的人,果然还是因为他是盛初时:“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起怀疑的?”

    “你回家的第二天。”

    盛初时有些诧异:“那么早?为什么啊?”

    “因为一碗海鲜面。”

    盛初时:“……”他吃海鲜面喜欢加两大勺醋,只因为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把自己给暴露了,不至于吧?

    “还有你的神态、表情,很熟悉。”

    盛初时笑出声,然后又叹了口气:“那段时间我天天陪着爸……盛富康,他竟然都没有认出我。”

    “他不会往那方面想,即使有怀疑也会自欺欺人。”

    “不说这个了,”盛初时抬手拉住盛长青的衣领,欺身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哥,你一分钱遗产都不要,现在身家还不如我吧?以后是不是该我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