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已定：“明晃晃的cx！！！当然要盯上了！”
温辰意原本将信将疑，在橘子的振振有词之下，竟多信了几分。
用户92979：“言重了我的橘，我感觉借鉴是有的，不过抄袭倒还不至于啦……”
用户92979：“我看了一下她以前的微博，都是圈地自萌，要不，我们还是别主动去骚扰她了叭？”
温辰意说完，总感觉自己有些过于袒护四九二，和他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他生怕露了馅，正打算赶紧多敲两句解释解释，不料橘子不仅对他的态度视若无睹，还一反平日里的暴脾气，说：“噢这样……哎也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cp粉。是我冲动了，还是我们九的小脑袋瓜聪明，那我去把标记撤掉吧。”
橘子当真去将点赞取消，回来还发了张截图以示清白。温辰意好不容易想好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一时有点发懵，总觉得哪里有点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大橘已定：“不过我说，这个四九二是你的粉丝叭？名字就罢惹，咋连简介都和你的差不多？”
用户92979：“不知道啊，看样子大概、可能、应该、是叭。”
大橘已定：“e……那这样，等老娘换小号会会她！”
用户92979：“哎等等等等！！”
用户92979：“让我来，当间谍我是专业der。”
温辰意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恰巧，猜中了自己的秘密。他又害怕又好奇，心尖像被猫尾巴扫过一般，瘙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去试探一波。
万一他刚才大胆的猜测就凑巧说中了呢？
温辰意说干就干。两分钟后，他便开着小号给四九二发私信：“太太你好(╯3╰)！我真的好喜欢您写的分析贴！您是神仙叭！呜呜呜给您表白[给你小心心]！”
一个心情澎湃、略带痴汉的可爱小粉丝形象顿时跃然于对话框，温辰意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对自己的人设和开场白都感觉十分满意。
四九二太太很快便回复道：“谢谢你鸭(/?＼)！”
如果温辰意的猜测是对的，对方真的是向泽——温辰意认真地想象了一下向泽在自己面前说这句话的情形，立马掉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飞快地划掉了向泽和四九二之间的等号。
温辰意搓了搓手臂，打起精神和四九二聊了几个来回。待到稍微熟悉一些以后，他才谨慎地进入正题：“虽然冒昧，但是我一直很想问哦，太太的id是不是跟七九太太有关系呢？”
四九二大方地回答：“嗯嗯，我一直很喜欢她?(? ???w??? ?)?！”
一个小号：“我也很喜欢她的！可惜退圈了……”
手机用户四九二：“是鸭，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她。”
手机用户四九二：“人可爱，说话又好听的。”
温辰意已经对四九二是自己的铁粉这件事深信不疑。他不愿继续当自己的舔狗，随意附和两句便继续往下问道：“那太太为什么会叫四九二？”
手机用户四九二：“随便起的。”
手机用户四九二：“[哆啦a梦微笑] [哆啦a梦微笑]。”
温辰意：“……”你看他会信吗？
他多次旁敲侧击，四九二依旧不愿讲。温辰意见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引起她的不快，只能适时收手，转移话题说：“我看太太的新分析也是从向泽的视角写的，太太是不是偏泽担呀？”
“泽担是什么？”向泽转过头问小贺。
“呃，就是指喜欢你的粉丝。”小贺尽职尽责地解释，“同时粉两个人的呢，就叫双担，如果比较喜欢其中一方呢，就会说偏什么担。”
“哦。”向泽心领神会，犹豫片刻，敲下“双担偏泽”四个字，在表情界面划拉半天，最后点了两个[doge]，才把话发出去。
毕竟粉圈有云，半个同好也算是同好。虽然四九二是个cp粉，但她有技术又很安分，还是温辰意的忠实粉丝。以至于温辰意一瞧见这几个字，对四九二的好感度便陡然上升。他心想反正不是向泽，索性放飞自我地吹道：“我也是我也是！主要是向泽……这个人真的是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帅气因子，这样的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向泽看这一大段一大段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该回复点什么。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再次转向小贺：“这个……该怎么改？”
小贺熟头熟路地接过手机一瞧，对面发来一大堆彩虹屁，向泽在对话框里就敲了六个字：“我觉得还行吧。”
小贺觉得布星。
“向哥，你不能这么写啊，这个至少得吹点彩虹屁。”
这就触及到向泽的知识盲区了，他皱起眉：“怎么做？”
“就是附和一下对方，然后尽力再夸两句。”
“可这说的是我。”
小贺又看了一遍上下文，感觉有点脑壳疼，心想也是，要向泽吹彩虹屁已经是登天的难事，还要吹自己，也太为难他了。小贺只好去翻模板，一边问：“向哥，你怎么说喜欢自己呢？”
“……想投其所好。”
“呃，投粉丝所好？”
“不是。”
小贺识相地闭上嘴，噼里啪啦地照着模板打了一通，说道：“ok啦，向哥，喏。”
向泽轻轻抿唇，接回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知小贺是从哪套的模板，什么人间的雕像，下凡的大卫，简直天花乱坠，几乎要突破尴尬的底线。
“这样可以了？”
“可以再加点表情，之前说过的那些颜文字也成，前面有用过的。”
“好。”
“哎向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啊？”小贺忍不住问道。
昨晚向泽突然扔给他一篇分析文跟一串账号密码，说是让他今早代发。小贺看了眼内容，差点吓得坐到地上。到了下午，向泽让他帮忙改用词和表情的时候，小贺已经接受并麻木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操作。小贺想，万一刚才那小女生知道跟她聊天的就是向泽本人，岂不是要吓懵？
向泽答道：“因为想试试某个人做过的事。”
小贺一头雾水：“某个人？那，那他有知道吗？”
向泽微微弯起嘴角，淡道：“他会知道的。”
第十四章
温辰意和向泽的热搜挂了整整一天，期间一直愈演愈烈。向泽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在榜的热搜压下来，但依旧抵不过层出不穷的新话题。
人们仍在乐此不疲地讨论他们，又一次翻出过去种种，凭借蛛丝马迹，拼凑出一个波澜起伏的感情故事，最后还将这次重聚当作五年前那段意难平的续集，赚足围观者的贺喜与感叹。
前两次被全网讨论的时候，温辰意都没留下什么好的记忆，这回更是怕了。任方景如何劝他，从头到尾都没肯上微博发言过一星半点，每天就在两个小号的私信箱间反复横跳。
他近来和四九二聊得颇欢。虽然温辰意是以cp粉的身份去接近她的，但他们平日里聊的话题早已超越了cp的圈子。
四九二的本性其实冷淡理性，和橘子截然相反。饭圈用语权当是她的一层保护色，自和温辰意熟悉以后，她便很少再用，如果不是偶尔冒出的一两个颜文字，一定会被认为账号背后换了人。
时间一长，温辰意便发现，越和四九二聊天，就越会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他猜测，如果四九二还是学生的话，百分百会是才颜兼备的校园女神那一类型。再者，她说话永远条理清晰，一针见血，话语间有种无法形容的熟悉感，莫名让温辰意感觉很舒服。
温辰意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最后实在忍不住，找时间把她的文章都认真地看了一遍。一时不慎，还熬了夜。
“阿意，阿意！”
温辰意猛地睁眼，看见对面一脸关切的乐队老师，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瞌睡了。”
“这两天没睡好吗？专辑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啊。”
“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
“不过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吧。”
“好。”温辰意满脸歉意地点头。
他不敢说自己的困倦是因为看cp贴看到了凌晨三点，这件事连温辰意听了都不想相信。他是万万没想到，明明择意这cp在他心里已经与世长辞，而他居然还会有看分析贴的一天。
四九二最近借着头条的东风，发了不少新文，说的都是些温辰意以前扒过的旧事，大家仍旧磕得津津有味，温辰意不知为何也看得津津有味。和他不同，四九二更喜欢从向泽的角度出发。而在她笔下，温辰意竟看到了一个与记忆中相去甚远的向泽。
糖不能当成事实看，可直觉告诉他，最起码有八成是真的。
温辰意一直认为自己演技拙劣，一举一动都有所寓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他从来没有分毫肖想，固守一方城墙，渴望与别人接触，却又将对方挡在心门之外，死死恪守“我喜欢你，但跟你无关”的原则。一张合照两个人，温辰意其实还未曾往向泽那一半多瞧半眼，仔细揣摩过一分半点。
谁知到了今时今日，他才从他人的提示中，察觉到向泽也和自己一般破绽百出，所谓的好演技，事实上都是笨拙的碰触和生疏的表达。
原来他有掩不住的满腔喜欢，向泽也有藏不住的满目温柔。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向泽，当年都没有勇气踏出一步，到底五年过去，之后的一切已经不是一场旧情就能轻易掀过去的。如今向泽想要跨出这一步，温辰意却不愿再接受了。
他就像是在一个错误的时机，猝不及防地撞破多年的秘密，心底深埋的结蓦然松开，安抚了那时的愤愤不平，却平添一层无奈和唏嘘。
温辰意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打算去走廊醒醒神。不料他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匆匆朝自己走来的方景。
方景一看到他神情疲惫，便不由得皱起眉：“脸色这么差，你又通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