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时候险些站不稳,林嘉成也愣了愣,却见修宁已经上前去给则平做检查。
林嘉成皱起眉,却没有上去阻止。
他是医院里面唯一一个知道修宁跟则平同居的人,他意外修宁的冷静,却也担心修宁。
他很了解修宁的医术,可此时受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则平!
曾母就在后面出现,她一看见修宁眼睛都红了,又见修宁在给则平做检查,她一步上前就推开了修宁,口中大声叫道,≈ap;quot;都是你!都是你害得他变成这样!你赔我儿子!赔我儿子来!≈ap;quot;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修宁没有防备被她一把推了开去,他猛地退到柜子边,腰背部狠狠撞上了柜上的把手,他苍白的脸看着曾母没有响,然后抿了抿唇便吩咐一边的护士道,≈ap;quot;输血,病人需要拍片,去叫麻醉师,准备动手术。≈ap;quot;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只要再仔细分辨,就会察觉他的嗓音里有几分不稳。
≈ap;quot;是,医生。≈ap;quot;
一见这种情形,林嘉成上前拉住曾母,≈ap;quot;这里是医院,请您不要这样,如果您还想救您儿子的话。≈ap;quot;
曾母看着修宁,没有再出声。
突然,仪器里面发出了≈ap;quot;滴--≈ap;quot;的长音。
≈ap;quot;病人心跳停止了--≈ap;quot;护士在一旁急道。
修宁微一蹙眉,什么也没有说就推开曾母挡着的位置重新来到则平身边,双手交叉在则平胸口为则平做心脏按摩。
心跳在修宁第三次按下去之后又有了反应。
≈ap;quot;修宁≈ap;quot;
忽然,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从则平口中传来,却是在低低地唤着修宁的名字。
修宁猛然一惊。
≈ap;quot;修宁≈ap;quot;又是一声。
曾母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则平。
修宁握住则平满是血的手,≈ap;quot;我在,我在这里!≈ap;quot;
≈ap;quot;对不起帮我跟我妈妈说说我们对不起她≈ap;quot;则平的嘴唇轻轻地动,则平的这句话断断续续,除了修宁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修宁紧紧握住了则平的手,看着这样虚弱的则平让他差点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出声低语,≈ap;quot;我会的我会的,你放心则平。≈ap;quot;
他从来没有想过则平会像刚才那一刻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自己面前,他宁愿此时此刻变成这样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人这么伤心了。
≈ap;quot;修宁,先送他去拍片。≈ap;quot;林嘉成这时道。
修宁点头,但他没有放开则平,因为则平拉着他也没有放开,≈ap;quot;我们走吧。≈ap;quot;他直接越过曾母,由护士推着则平出了急症室。
则平伤得不轻,体内出血,伤了一根肋骨,甚至有碎骨进了肺叶,情况不容乐观。
修宁换上了手术服,却被林嘉成拦了下来。
≈ap;quot;你要做什么?≈ap;quot;
≈ap;quot;你应该看见了。≈ap;quot;修宁淡淡答道。
林嘉成一把握住了修宁的手,举高在他面前说,≈ap;quot;你的手在发抖,修宁!你要害死他吗?≈ap;quot;
修宁摇头,依旧一脸平静,≈ap;quot;我不会的。≈ap;quot;
≈ap;quot;修宁,你不要固执--≈ap;quot;林嘉成皱起眉。
修宁闭了闭眼,他抽回自己的手,握成了拳,然后松开,只对林嘉成说了三个字,≈ap;quot;让我来。≈ap;quot;他的神情很淡定,也很执意。
林嘉成定定地注视了修宁好一会儿,终于吁了一口气说道,≈ap;quot;我跟你一起进去。≈ap;quot;
修宁没有说话,看了林嘉成半响,然后点头。
曾母怔怔等在门外,她一颗心紧了又紧,却不知该怎么放松。
她看见修宁跟另一个医生一起进去了,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手术室亮着的灯却还是亮着,没有一点变化。
过了将近五个小时,那盏灯终于熄灭了。
≈ap;quot;医生,他怎么样?≈ap;quot;
推着则平出来的人并不是修宁。
≈ap;quot;手术很成功,不过有轻微的脑震荡,病人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要等过了今晚才能知道。≈ap;quot;林嘉成摘下口罩回答。
≈ap;quot;那就是说则平明天才会醒?≈ap;quot;曾母又问。
林嘉成摇头,回答说,≈ap;quot;不一定,要看病人晚上的情形,护士会按时为他做检查。≈ap;quot;
曾母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问了也没有用,她只是看向则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出了一句道,≈ap;quot;手术是谁做的?≈ap;quot;
林嘉成看着曾母,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瞥了一眼手术室,然后说道,≈ap;quot;这并不重要,只要您儿子能够醒过来就够了,不是吗?≈ap;quot;
≈ap;quot;你能保证他一定会醒吗?≈ap;quot;曾母却反问。
≈ap;quot;能。≈ap;quot;林嘉成完全没有犹豫,他注视着曾母的眼睛,给了她很肯定的答案,≈ap;quot;我能。≈ap;quot;
因为执刀的人是爱着则平的修宁。
他完全无法想象之前的五个小时修宁是花费了多大的精神力才控制了让那双握刀的手平稳到一点微小的颤意都没有,他的手术向来迅速完美而且一丝不苟,这次仍然是一样,一样那么无可挑剔。
曾母听了之后不禁一怔,然后只能是无言。
只是无论手术是不是修宁做的,曾母还是不打算让他接近则平,他一出现,她就开始歇斯底里,修宁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办公室,他想等则平醒过来,这样他才能安心。
≈ap;quot;卓医生,你真的不要紧吗?≈ap;quot;值班护士今天也和修宁一起参与了这个手术,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叫曾则平的病人跟眼前的卓医生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似乎是卓医生很关心的人。
修宁摇头,从手中拿着的病历本中抬眼,看着护士问道,≈ap;quot;他的情况怎么样?≈ap;quot;
≈ap;quot;很稳定。≈ap;quot;护士回答。
≈ap;quot;嗯。≈ap;quot;修宁点点头,又垂下眸。
护士有点担心地看着他,适才手术结束她们收拾好一切之后他还是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一只手始终压着腹部,汗珠子一滴一滴沿着脸颊滴落在本就已经湿了大半的手术服上,看上去似是强忍着某种疼痛。
卓医生的身体不是很好她知道,可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忍痛忍到这种程度。
就算是现在,他的脸色也是极其苍白的,却偏偏又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打算。
是因为那个病人吧?
≈ap;quot;卓医生--≈ap;quot;护士开口想问,办公室门口却传来了林嘉成的声音,≈ap;quot;409号房的病人手术醒了,你去看一下。≈ap;quot;
≈ap;quot;哦,好。≈ap;quot;护士点点头出了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卓修宁一眼。
≈ap;quot;修宁。≈ap;quot;林嘉成也不由叹息,看着修宁说,≈ap;quot;你不休息,明天怎么有精神上班?≈ap;quot;他刚刚去看过则平,则平闭着眼睛一直没有动静,看样子并不会那么快清醒。
≈ap;quot;我睡不着的。≈ap;quot;修宁只是淡淡地道,则平人昏迷躺在病床上,他怎么可能闭得上眼睛?
≈ap;quot;至少,你也该休息一下。≈ap;quot;林嘉成心疼修宁这样的不爱惜自己,却拿他毫无办法。
≈ap;quot;我会休息,可是要等他醒来之后。≈ap;quot;修宁的语调还是很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ap;quot;他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