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女们只好退下,刘深看着他们关上门,这才拉着刘济的手,让他再往自己身边靠点。刘济靠过去,他便手搭着刘济的肩膀,手拉着刘济的手,脸庞几乎贴到刘济脸上,悄声道:“阿济,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刘济听他严肃的口气,不由紧张起来:“什、什么事?”
“我跟你说啊,那天我摔下去以后,皇兄生了好大的气,把陈习都给关起来了。我骗皇兄说,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可皇兄还是不肯放陈习出来,还说,因为是我自己摔下去的所以才饶了他,要不是这样,陈习还得挨板子,说不定再也回不来了!”
“啊?!为什么?”
“你不知道,陈习其实不是我的玩具,是陪侍,就是奴才。我是皇子,你是世子,他是不能坐咱俩的轿子的,要是让皇兄知道他坐了咱俩的轿子,保不齐还要怎么重罚他呢!所以啊,你定要替我保密,谁问起来,你都定要说,你看见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千万别说和陈习有关系,记住了没?”
刘深盯着刘济,刘济非常认真的点头:“记住了。”
“很好。”刘深满意的点点头,像大人样拍拍刘济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这句话刘济听得很是受用,他又不由得红了脸,低下头嘿嘿笑起来。刘深也笑了,又道:“我可不能没有陈习。陈习很好玩吧?”
“嗯。”
“我和你说,陈习啊,他是怀恩院的人……”
“怀恩院?”
“嗯,怀恩院。”刘深边在刘济手上写“怀恩院”三个字给他看,边道:“皇兄说,那是收养孤儿的地方。陈习以前是个乞丐,天天在街上玩儿,所以啊,他知道好好我们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游戏呢!”
对于养尊处优的皇子和世子来说,“乞丐”不是重点,“天天在街上玩”才是最有诱惑力的,连刘济这下也睁大了眼睛,不由得羡慕起天天有这样的玩伴陪着的刘深来。而刘深看出了他的羡慕,很慷慨的拍拍他的背,道:“你好好帮我保守秘密,等我好了,我就可以求皇兄把他放出来,以后呀,我们就可以起玩了!”
“嗯!”刘济使劲点头:“我定,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刘深点点头,又开始叹气:“唉,就是现在皇兄很生气,说什么也不让我见陈习,我这个月,要无聊死了。”
刚刚明明还号称“男子汉大丈夫”的小屁孩沮丧了那么小会儿,然后忽然看着刘济,道:“要不阿济,你以后每天下学以后都来陪我吧!”
刘济瞪大了眼睛:“可……可以吗?”
刘深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定可以!我现在受伤了,提什么要求父皇都会听的,我会儿就让他们去禀告父皇!”
刘济心里不知道有开心了,连忙道:“那太好了,二殿下!”
“哎!”刘深开始不满了:“我叫你阿济,你怎么和那些奴才样叫我二殿下呢?”
“那,我叫你深哥哥?”
“好呀!”刘深笑着搂下刘济的脖子,“阿济!”
之后那个月,每天下学后,刘济都会去宜春宫,陪伴哪里都去不了的刘深。那是他活到二十岁为止,人生中最快乐的段时光。每天两人起坐在床上,他给刘深讲太傅说过的话,给他讲自己遇见的新鲜事,讲外面的花虫草木,景物变化。刘济性子本身并不是很喜欢说话,可为了不让刘深觉得无聊,他甚至会去缠着乳母和下人们,让她们给自己讲些好玩的故事,然后再去讲给刘深听。刘深当然很开心,每天都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刘济来,稍微来晚点,就要抱怨好半天。
后来,刘深终于可以走路了,太子殿下也如约将陈习从怀恩院放了回来,刘深别提有高兴了,非得要陈习背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圈。
此后,就是他们三个人起玩,再后来,又有了傻乎乎的三皇子刘溯,明明有了这么人陪,可是深哥哥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记着要给阿济留份。那份被人记挂的温暖,刘济至今仍然念念不忘。
“你知道吗?阿济。”有天,刘深神神秘秘地对刘济说。
“啊?什么?”
“陈习啊,他和那些太监们不样,他是有小鸡鸡的!”
“啊!?”
刘深得意洋洋地道:“是皇兄告诉我的!他说,小孩子成天只和太监宫女们块儿玩,长大了以后没有阳刚之气,所以,我和阿溯身边,都有个长小鸡鸡的贴身陪侍……”
陈习在两个小屁孩身后,听着这番话,除了边苦笑边流汗,别无他法。
很好了,嗯,二殿下,没有非要我脱了裤子给他们展示我真的有小鸡鸡就很不错了……
“你别不相信啊,阿济!”
“我没有不相信啊……”
“哼!陈习!”
“是,殿下。”
“把你裤子脱了,让阿济看看!”
身后的众宫女都羞红了脸,陈习的脸也涨了通红。
“殿下,饶了我吧……”
“不行!非脱不可!”说着,刘深便冲上去要扒陈习的衣裳,而刘济在他俩身边,看着二人打闹,心想,我压根不想看那种东西啊……我自己又不是没有……
刘深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得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喜欢谁与他争辩,但是如果是陈习之类很亲近的人非要和他争个什么,他生气了冷战两天,到最后也就自己好了。刘济从前在王府里也是娇生惯养,可是在刘深面前,他却点脾气都没有,起玩的时候,他总是看着刘深的脸色行事,从来不会做任何深哥哥不许做的事情,也不会惹他生气。那个时候,三皇子刘溯也长大了些,也开始和他们起玩,有些呆的刘溯总是“二哥哥,二哥哥”的缠着刘深,刘济开始担心,担心刘深的注意力被他那个黏糊糊的弟弟吸引走。
再后来,刘溯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便也来学堂了,而且和刘深坐在同排,刘济坐在后面,看着他们有时候趁太傅不注意互相打打闹闹,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天下学后,本来大家都要走了,刘济却悄悄的拉住刘深,说要给他看个好东西。
“什么啊?”
刘济支走了刘溯,说是只能给深哥哥个人看。他带着刘深潜入了书堂后面太傅的房间,房里的木质架子上,放着盆不知道名字的花,蓝青色的瓷盆里,茁壮的植物舒展着泛着蜡光的叶子,绽放着硕大的白色花朵,而每朵花上,有条桃红色的痕迹。
刘深仰着脖子看了半天,忽然道:“啊,我认识这个花!前几天,我在父皇的殿里见过,父皇说,这叫,叫……叫抓破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