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了又回来祸害人。
我掏出那半个苹果,塞给连长,吃吧吃吧,堵住嘴。
连长恶狠狠的咔口,又吐出来,操,装兜里半天了还给我吃?!有烟没,给我点上。
连长抽口烟。
我说,人家的事儿,秦科还欢迎,你闹什么,难不成你跟秦科?
连长说,瞎扯,我跟那熊货?得了吧,再说,也不能那啥我俩。
我拍连长,叫他滚。
连长说,我最恨跟某人那号王八蛋,祸害人。
我说,雷班长哪是这号人,雷班不论结果如何,到底是个有情意的人。
连长说,你啊,心太软。
连长把烟递给我,我也抽。
连长说,操,这回我们这真热闹了。
我说,对了,秦科这事,你少管啊,万人家真又好了,咱们落埋怨。
连长说,他娘的!
我正色,我的连长同志,我的张副营长!
连长看我眼,答,是!
午后,小山丘。
我拉着陈州,和班里的战士们,堆了零食闲聊。
陈州说,哎,我还记得那年我和小对象分手,咱俩在这,你陪我拿着破口琴发疯。
战士们起哄,雨排,不对,雨班长,讲讲咱们班老前辈们的故事呗。
我掏出烟,大家点上,我说,你们陈班长胆子小的很,有次我在窗前抽支烟把他吓哭了。
哈哈。
陈州说,操,你咋不说你跟林黛玉样最爱春花秋月,酸死了。
哈哈。
还有那唐胖子,有钱的很,还爱偷烟。
还有那回,薛峰把被子浇湿了,被副连长扔出去,他跟咱们班轮流睡了圈。
我们说着关于从前的,听着班里现在的,夕阳照在我们身上。
我看着战友们啃零食,抽烟,笑,我觉得,我们班,从来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的,不会老去的。
我就这样想着,直到又看见月亮升起,地白霜。
战士们唱起了歌儿,歌声就这样响着,带着我们飞起来。
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来,连长说,雨,秦科喝了,发疯呢。
我说,疯呗,我在班里。
连长说,快来吧,帮我劝劝,你劝的住。
我说,不是不让你管闲事吗?
连长说,我还不是跟你学的,爱管闲事。快来快来。
☆、十二
秦科躺在床上,吐了哭,哭了吐。
秦科说,张副营啊,呜呜呜…
秦科说,俺想见见他,让俺去吧,呜呜呜…
连长说,今天你敢出这个门,我跟雨就不认你。
秦科说,就这回,俺就想好好问问他,呜呜呜…
连长说,你敢去,我就踹死你。
秦科说,俺咋就遇不见你们这么好的,呜呜呜…
我在秦科身边坐下,拍拍他,他安静下来,我说,你想找他可以,等你醒了,好好和他谈谈也行。
秦科点头,收了泪。
连长说,你看,不管行不?
我说,我是想,咱俩过咱俩的日子,毕竟这种事…
连长说,我真的被你同化了,心软啊。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连长电话,连长说,秦科和他的王什么上小山丘了。
我说,操。
连长说,我突然想起来,要不给我老丈人打电话,把那王什么从这赶走。
我说,你傻吧,咋跟咱爸说。
连长说,咋,就说儿子看他不顺眼。
我说,拉到吧,又跟我不个单位,我上哪看他不顺眼?
连长说,那我也是咱爸儿子啊。
我说,说正事,你秀恩爱来了?滚!
我说,咱不管,没法管。
连长说,也是,这事儿只能看秦科自己了。
下午的时候,秦科找到我们。
秦科说,俺去找他了。他告诉俺,当年他后悔跟俺,怕不长久,怕基层他受不了,就去机关了,后来领导关照他去读研究生了,不过他说他谁也没找。
连长说,你信?!
秦科说,俺信。
我说,这事看你了,别苦了自己。
连长说,操,浪大圈回来真有人要。
我巴掌扯在连长脸上,他不说话了。
秦科说,没事,俺知道你们为俺好,俺有你们做朋友,真好。
连长点了烟,递给我们。
连长说,你要真想要他,也行,别跟他扯我们,这事在部队不好说,别那王八蛋连累我们再。
我说,没事,咱是战友,说这些干啥?
我说,秦科,别听他瞎扯,咱们该咋样还咋样。
秦科点头。
不得不说,那王什么强工作上的确有可取之处。
指导员当得是风生水起。
连长在我的劝说下也不再问,正常工作正常开展。
我想,连长之所以想管闲事,大概还是对雷班长耿耿于怀吧。
秦科开朗了些,经常往仪侦连跑,有时候能看见俩人说说笑笑的,有时候俩人还霸占了我的小山丘,呆到太阳落山月亮上来。
有时候,秦科带着那王什么来找我,我们起去小山丘,拉起风琴唱着歌儿。
秦科说,雨排长是他最好的战友了。
秦科说,张副营长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是张副营好像对王什么有点误会,过阵子就会好。
这么久,侦察营的战友们和我也相熟,他们告诉我,并不喜欢王指导的做派,领导范十足,并没有战友的感觉。
连长说,秦科那熊货,早晚得吃个大亏。
但事实上并没有像大家说的这样或者那样。
切照旧,我看着日渐开朗的秦科。
我说,咋样,我的连长同志,我说了,人家的事儿自己能解决。
连长说,你看吧,这王八蛋安生不了几天。
天渐渐冷了。
我抽空去了趟团部。
我爸托人带了东西,团部打电话叫人捎回来,我说,不用,我自己去取,顺便看看几位长辈。
连长说跟我起去,看看老丈人带什么东西给他没有。
我说,算了吧,我天就回。
团部。
团部我好久没来了,记得第二年兵的时候,来过。
其实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团长说,雨,抽空给家打电话,你爸最近老惦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