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巡海夜叉也奇道:“你这小我私家类有些意思,本夜叉活了几千年,照旧第一次见你这么斗胆的。”当下问道:“你要谈判什么,快快说来。”
肖逸道:“妖族攻城,无非是想淹没剑城,扩大极恶海国界。鏖战这么久,双方死伤都十分严重。若是继续打下去,即便最后攻占了剑城,妖族也要支付凄切的价钱。而如今,如果夜叉兄能允许我们一个条件,我们就拱手让出剑城如何?”
“拱手让出剑城?”听到这六字时,不仅巡海夜叉,在场之人无不感应震惊。
不知谁喊了一声“誓死守卫剑城”,马上群情激奋,纷纷召唤,声势震天。
墨家虽然提倡“非攻”,可是各个骁勇善战,但闻要向异族妥协,如何能同意?
在这等激怒之下,肖逸刚刚建设的威信,瞬间荡然无存。
这时,那城中钜子正好赶来,飞身上前,用尽全身之力,才委曲抵住巡海夜叉发生的无形威压。尔后,向肖逸说道:“自古以来,墨家还未曾弃城而逃者……”
不待其话说完,肖逸注视其双目,问道:“钜子是否相信在下?”
那钜子一愣,颔首道:“我自然相信少侠,可是……”
肖逸道:“既然相信,就赶忙部署黎民撤离。剑城守不住了!”剑城十分富贵,住民数万,尚有许多外来人士,如何能在一个时辰内撤离?是以,他才想方设法,给各人创作时间。
那钜子双肩一颤,犹自不信道:“连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肖逸道:“没希望了,现在救人要紧。”
剑城乃是一座老城,屹立在极恶海之滨,已有万年历史。如今,突然说已无可挽救,那钜子心中之惆怅,委实无法以言语表达。
不外,那钜子也非轻易之人,知道事不宜迟,瞬间便调整好情绪,高声道:“我以剑城钜子名义,将所有权力都交到肖逸少侠手中。肖逸少侠之令,即是我之令。”
众守卫愕然,颇感难以置信。可是墨家向来下令严明,既然钜子已授权,众人也无话可说。
那钜子正要赶忙去部署,肖逸忽问道:“让黎民全部撤离,最快要多长时间?”
钜子道:“若是连内外城全部撤离,怕是一天时间也不够。若是只让西、南、北三方黎民出城,东方黎民先入内城,三个时辰足矣。”
肖逸摇头道:“内城早晚要破……”突然灵光一闪,又颔首道:“好,我给你争取三个时辰!”
适才的呐喊声着实惊人,那巡海夜叉纵然犷悍,也不禁被吓了一跳。而且,其看到人类如此团结,攻陷剑城一定要支付很大价钱。于是,心中一琢磨,对肖逸所说甚感兴趣,便转头道:“兀那人类小子,什么条件,快快说来。”
听到“条件”二字,现场登时一静,连那厮杀声也变的小了许多。
只听肖逸道:“停战三个时辰,让我们撤离!”
“什么?”双方各发出惊疑之声,可是语调差异,心境也是差异。
“这不是即是求饶吗?”人类一方,登时议论纷纷,委实难以接受。所幸墨家纪律甚为严明,而且之前有钜子交接,倒不敢造次。
那巡海夜叉却哈哈一笑,道:“就这么简朴的条件?”
肖逸道:“不错,就这么简朴,只要等三个时辰,妖族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领剑城。若否则,各人以命相博,谁也讨不到利益。”
这时,肖逸就恰似一个讨价还价的商人一般,一些人心中已想道:“此人怎么给人一种鬼家门生的感受?”
那巡海夜叉沉思片晌,忽道:“这条件虽然对我妖族有力,可是自昔人、妖不两立,谁知道你小子是否怀着坏心思,准备害我妖族?妖族以实力说话,你我空话少说,过上三招。三招之后,你若无事,我便给你三个时辰逃命。”
巡海夜叉修炼八千年,深知人类狡诈,不行真信,可是想来想去,又想不到妖族白白占领剑城有何害处,于是爽性不去想,立下三招之约,以实力定输赢。
可是人类一方听罢,马上义愤填膺,甚为不满。在其听来,且不说肖逸是否能接下三招,即便接下了三招,也是妖族宽大为怀才放人类一条生路。是可忍孰不行忍,城中众人就是血战到底,也不愿背此污名?
肖逸岂能不知众人心情,可是城中尚有数万黎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手无寸铁的黎民被妖兽杀害。
他看看天色,突然扬声道:“诸位听我一言,纵有千般不是,皆是我肖逸一人所为。一切功过,待过完三招之后再议。若否则,倒让妖族讥笑我九州无人了。”
其最后一句颇有效用,登时群声叫好,又一起支持于他。
肖逸见状,心中一宽,尔后面向对巡海夜叉,正色道:“人类乃礼仪之邦,妖族远来是客,就由客人先出第一招吧。”
众人一听,皆感讶然,心想到,和妖兽拼命,还考究什么礼仪。
那巡海夜叉哈哈一笑,道:“小子找死,好,来接我一招!”
巡海夜叉体型虽大,行动之快却超出了人们想象。说“接”字时,才刚抬臂准备动手,当说完“招”时,那钢叉已刺到肖逸身前。
那钢叉在空中留下一排虚影,众人虽体会不到其劲风之凛冽,可是单从其速度来看,就自认接不下来。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忧肖逸如何接下这一招。不外,多数人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认为肖逸既然敢接招,一定有手段能够应付。
然而,效果令众人骇然不已。
只见得钢叉直接从肖逸身体中传了已往。肖逸竟动也未动,连忙被杀死了。
众人皆傻了眼,连惊啼声都忘记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谁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恐慌的不能呼吸。
可是,就在下一瞬间,却听到肖逸的声音说道:“一招已过!”
众人顿感又惊又喜,循声一望,却见肖逸完好无损地站在三丈之外,正优雅地望着巡海夜叉。
众人大奇,再转头看,却发现适才被钢叉洞穿的躯体已经烟消云散,竟然只是一道虚影而已。
“吁”现场传来一阵吁声。这一“吁”履历了大惊和大喜,其中滋味,认真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