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行了多久,忽见水面有了颠簸,前方也隐隐传来水流之声。竹排也不再绕行,顺着水流往前而去。
纷歧会儿,水流声越来越大,往前一看,却见一片银色的水幕挂在前方。
当竹排行到其前方三尺之处时,水幕突然从中脱离,让出一条通道来,正好容四人通过而不打湿衣服。
穿过水墨,眼前霍然开朗,已然出了山洞。
只见得四周山峦围绕,绿树相映,竟是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上方,白雾渺茫,遮住了天日。可是,这些白雾却散发着柔和晕光,将山谷照耀的十明确亮。
现在外界乃是夜晚,这里如同白昼,显然那些白雾乃是人为制作而成。
世人皆知,仙家之地,别有洞天。哪想到,在墨家巧匠手下,亦能人工打造仙家福地。
除了诸人背后的一道瀑布,四周尚有数道瀑布从天而降,水流击打在岩石上,溅起无数彩色水花,漂亮之极。
湖泊四周,即是隐藏在山色之中的楼阁。这些楼阁皆依山而建,或险峻,或秀逸,或飞檐凌空,或憨厚扎实,无一类似,随处皆是美景,足见制作者之用心。
诸人赞叹一阵,万家言笑道:“我只以为徐夫子金盆洗手,要过些隐居的生活,想不到是躲在这里享福!”
那徐少甫道:“此地修建乃是徐家先人磨炼武艺而造,并非是为了享福。我父亲始终谨守墨家之道,克勤克俭,绝不铺张分毫。”
这时,忽听得一人说道:“少爷,老爷不是说过,不让你带人来吗?”话音刚落,从前方长廊中走出一位老者来。
那老者穿着质朴,身形佝偻,乃是一名西崽。
徐少甫脸色一变,忙道:“华伯,并非是我要带他们来,是他们胁迫我带他们来,我若不允许,怕是没命了。”
谁知那华伯竟道:“如此,你更不应带他们来。泄露了此地秘密,老爷绝不会饶你。”
诸人一听,才知道这位少东家在家中毫无职位。或许,正是其不学无术,又贪生怕死,才不受徐夫子待见。
那徐少甫犹自嘴硬道:“若非经由冲冲机关阵,谁又能找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还不忘向诸人吹嘘道:“我徐家制造了数百架喷雾车,掩埋在大山之中,使得整片山脉都常年处于迷雾之中。外人若想在迷雾重重的情况下,寻到这片山谷来,认真如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那华伯却道:“既然如此,也不是少爷随便带外人来的理由。”
那徐少甫见装可怜不成,便耍赖道:“我来了也来了,华伯你就看着办吧。”
那华伯叹息地摇了摇头,来到诸人眼前,从左到右审察三人一番,尔后向肖逸拱手道:“这位少侠可是携带通天剑而来?”
肖逸马上惊讶道:“老伯如何知道?”
那华伯道:“到了徐夫子那等境界,已能感应到仙剑之气,是以,才派老朽在此期待。”
肖逸又惊又喜,惊的是徐夫子感应仙剑的灵觉,喜的是徐夫子肯见自己,于是道:“晚辈为了修剑而来,希望徐夫子能够玉成。”
那华伯点了颔首,转身边走,道:“随老朽来吧。”
这时,那徐少甫却惊讶道:“华伯,我父亲认真要资助修复通天剑?现在前去,岂不是要惹失事来?”
那华伯道:“徐夫子自有主意,少东家莫要多言。”
那徐少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不言。
肖逸听出其话外之意,问道:“少东家似乎隐瞒着什么?既然到了此处,能否实情相告?”
那徐少甫叹了一声,道:“待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肖逸更是疑心,但也无法再问。
静姝慰藉道:“不外是修剑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之事,何须挂在心上?”
肖逸点颔首,道:“静姝说的对。”
随着华伯,沿着环山走廊,经由了无数楼阁,可是每一处楼阁都空空荡荡,无一人迹。
肖逸不禁希奇道:“前辈,谷中没有其他人吗?”
那华伯道:“整个谷里,只有我和老爷两小我私家栖身。”
肖逸闻言,登时由衷赞叹道:“墨家对己严苛,甘守清贫,这份意志确实令人佩服。”
行到一座规模较大的楼阁之前,华伯终于走了进去。
可是进入楼阁之后,才发现其内又与一座山洞相连。此处山洞虽然宽阔,可是除了脚下平整之外,洞壁上全是突出的怪石,并未经由人工修理。
洞顶之上,十余丈一颗夜明珠,光线稍暗,令人稍感沉闷。
肖逸心中希奇:“这位徐夫子放着外面的舒适之地不住,为何选择这样的地方栖身?”
走了一段,肖逸心动一动,不禁赞叹道:“徐家竟制作了一个阴阳平衡之境!”
静姝和万家言微一感受,只觉的此处的阴属灵气比外界浓重了许多,竟和阳属灵气到达了平衡。
阴阳乱流可令人致命,可是阴阳平衡之后,又令人十分舒适,若非肖逸心细,诸人倒忽略了此点。
肖逸一直在追求阴阳平衡之道,希望无论天地,照旧生灵,都能遵循此道。可是,他深知从万年前的浩劫开始,天地走向分化,已不会再有阴阳平衡之境。
他履历亦算是富厚,除了那自称空间的伯阳画府之外,认真未想过,九州之内还能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那徐少甫登时又自得起来,道:“阴阳平衡,不仅能令人真正的静下心来,也有助于武器处于无比清静的状态。所以,唯有在阴阳平衡的情况下,才气造出绝世之剑。”
那华伯道:“少爷,稍安勿躁。”
那徐少甫道:“此事又何须隐瞒?墨家铸剑师谁人不知这一原理,可是,千百年来,除了我徐家之外,又有谁能营造成这等绝对的平衡之境?”
那华伯见管之不住,也就懒得再管,只情低头在前带路。
那徐少甫仍旧高谈阔论,给诸人宣扬徐家辉煌。
诸人虽对徐少甫的人品颇为微词,可是为了更多地相识此间境况,倒希望对方说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