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死如灯灭。肖逸还从未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之事?
适才风影子说到“永生”二字,他尚有些不信,可是再听到人死可以复生,马上心田如同浪涌,片晌也无法清静了。
人类修真炼道,无不是为了追求永生。可是,数万年已往,人类在修道一途上越走越深,修为越来越高,可到头来,也只是延长了百年寿命而已,基础谈不上永生。
复生虽与永生存在一定差异,可是如同风影子先前所说,灵魂永远不会衰老,只要掩护好灵魂,不停地借助他人躯体复生,周而复始,岂不也等同于永生吗?
这时,只听风影子自得地笑道:“世人常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对于鬼家而言,只要灵魂不灭,人即是永生的。”
肖逸恐惧难言,仍旧无法相信世间真有如此耸人听闻之事。
风影子继续道:“世人眼中的人,是人的躯体。但实际上,灵魂才是人的本质。灵魂不灭,人的影象和感知就会保留下来。或许,你的样貌和声音变了,可是在你的影象中,你永远是你,你的家人也永远是你的家人,并无区别。”
肖逸越想越是可怖,心田掀起了惊涛骇浪,始终不能清静。他凝望着风影子,感受其黑袍之下隐藏着世间最恐怖的工具,似乎自己是第一次认识鬼家,后背冰凉,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最后,风影子道:“肖逸,现在已经有两条路摆在你的眼前。一条就是顺从季门主之意,即可以掩护亲朋挚友,也可以重获新生。对你而言,只不外是损失了一具躯体而已。另一条就是宁死不从,不仅害死了亲朋挚友,还要遭受灵魂折磨,永无宁日。你选择哪一条呢?”
恩威并重,软硬兼施,又摆出了两条天差地别之路。既然无论如何选择,都无法保住龙魂的秘密,那谁又会去选择第二条路呢?风影子游说之厉害,令人不得不平。
季宏仁亦心中暗惊,感应此人对人性灵魂之研究确以到达了至高无上的田地。
片晌之后,肖逸才从“复生”的震惊中醒转。到了此时,他不得不再重新审视当前局势。
那风影子所言虽然耸人听闻,可是以肖逸对灵魂相识,感应其言并不假。而且,简直如其剖析,以他当前现状,基础挡不住对方的联手一击。到最后,不仅自己身死、龙魂被抢,申凤儿母女也会随着遭殃。
“岂非就将负屃之魂交出去?”当心田泛起这样的想法时,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适才,他装腔作势,居心拖延,是因为知道洞外有神武大人和诸多儒家先贤,只要申凤儿逃出去,就能搬来援军。自己拖到援军赶到,不仅性命解围,申家冤屈也可洗清。
然而,说了这么多话,洞外毫无消息,说明援军不会到了。特别是,季宏仁一副不着急的容貌,显然基础不怕拖延时间。
“等援军不成,只能自救了……”肖逸心中暗道。当下环视四周,寻思自救之策。
洞中早已一片散乱,唯有洞顶的奇异花朵还发着幽幽白光,将洞内照亮。
不外,一处角落还散发着金色光线。那光线十分奇异,既浓郁,又内敛。当人不注意时,基础无法发现;可是当人看已往时,又以为极为耀眼。
光线之中可望见季逍仙正闭目凝思,专心致志地意会传承之力。
君子如玉,含而不露。此时,其气质已然发生了很大变化。
就在这时,风影子阴笑道:“你莫要将希望寄托于季大令郎,季大令郎乃是季门主之子,又是未来的孔门之主,怎可能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前程?”停顿一下,又道:“或许,季大令郎醒来之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除去你。”
肖逸冷笑道:“为什么?”
风影子笑道:“此事再清楚不外。你和季大令郎的关系,如同当年季门主和你父亲。当年,你父亲的声望盖过了季门主,随处与门主顶嘴,到最后,即便没有龙魂失窃之事,你父亲也会被除去。正如今日,你的声望也凌驾了季大令郎。季大令郎乃是智慧之人,怎会令历史重演?”
肖逸心中咯噔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风影子也不再进逼,洞中一时变得寂静。适当的给人以思考,更能减速心底防线的奔溃。
过了片晌,肖逸抬起头来,极重地说道:“我允许你!你要发毒誓保证我姑母和亦柔的清静。”
好男儿顶天立地,宁死不屈。可是局势所迫之下,又怎能不屈服?
季宏仁登即大喜,连口应允。他原来也舍不得伤害申凤儿,立时就以自家性命为咒,发了毒誓。
肖逸看罢,道:“龙魂已经和我的灵魂融为一体,若想获得龙魂,须得等我片晌,待我将龙魂剥离出来。这期间,绝不行打扰我,一旦失误,便可能将我的灵魂掺入龙魂之内,那是你获得的龙魂可就不纯了。”
季宏仁喜不自禁,道:“季某已等了几十年,还在乎这一会?你只管笃志剥离就是。”
肖逸点颔首,又望了二人一眼,之后盘膝而坐,闭目凝思,进入入定之态。
不用片晌,肖逸气息渐长,身体发出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
“浩然正气?”季宏仁感应其气息之后,微感惊讶,但转念一想,龙魂乃儒家镇教之神,以浩然正气引导,理所虽然,也就没有多想。
虽然明知道剥离龙魂之后,就要面临被赐死的运气,可是肖逸仍旧牢靠很是,并不为未来运气担忧。
只见其神色淡然,身上的光线越来越盛,气息也越来越强,险些到达了浩然正气齐家之境的条理。
这时,季宏仁开始有些惊异,暗道:“这小子深藏不露,竟然尚有如此强的气息。”
又过了片晌,肖逸气息越来越强,头顶上金光耀眼,已然到达了治国之境。而且,其面色越来越沉静,肃穆之中又多了一分和善,令人亲近。
“这神情为何如此熟悉?”此时,季宏仁疑心越来越大,心田再无法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