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代代传下来的。所以我觉得蚩尤的基因不差嘛,至少蚩尤部落的女人还是长得挺漂亮的。”
听了她这话,徐子皓顿时霍然开朗。难怪看着这些苗族女子从样貌上跟华夏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也看不出来异域风情,只是服装文化上有所差异。其实蚩尤不也是华夏文明的始祖?黄帝在接管了蚩尤部落后,后代通婚,到了尧舜禹这创建华夏之初的夏朝,现在的人追着炎黄子孙的名号,却忘了蚩尤才可能是他们最初的母系。
其实说来也是蚩尤可怜,开天辟地第一场战役打败了,于是就被后人无尽的妖魔化。都是黄帝的敌人,炎帝却被人供奉起来,蚩尤却成了反面的典型。谁有让蚩尤当初太强大让黄帝吃了太多苦呢。但凡统治者无不对当初自己的对手进行贬低,越强大贬低得就越厉害,历来如此。
正说着,徐子皓的电话响起,是小古说他快到了。
“你现在又要去山下吗?我送你去吧。”
“你?我自己去就行了吧,我记得路。”
“我送你去吧,我家有交通工具。”
第二卷5-14家人团聚
来到石惠家,见到她说的代步工具是她家里的老式摩托车,这算是村子里相当不错的东西,没几乎人家有,对于有的人家有也没用,不知道放哪。**泡!*就想胡奎家一样,这车开不到家门口。
“你会骑吗?”徐子皓问。
“回啊,家里刚买的时候我就最喜欢骑了,村里我是第一个会骑摩托车的女生。”
徐子皓点点头:“那就好,还是麻烦你了。我来开吧,你坐后面。”
石惠不解地看了看徐子皓:“你也会骑的?”
“那当然,我总不能让你来开我坐后面吧,体位不对。”
“那有什么,我以前还常载人去镇上呢。”石惠撇撇嘴,但还是上了后座,两人在摩托车上不紧不慢的赶向镇里。
一路都是下坡,又老是急弯,石惠搂着徐子皓的腰间没有丝毫介意。
“你家里情况应该还不错吧,为什么没给家里置办点电器?把父母接出去?”
“人年纪大了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我爷爷和爸爸也就不想出去了。电器有一些,但是不常用,买个电视来都收不到一两个台,都是到晚上聊聊天就睡觉了。这摩托车是前几年老大给家里买的,最开始基本就是我回来的时候骑骑,爸妈都不怎么出去,也没怎么用。”
说到这,石惠像想到什么,扑哧笑了出来对徐子皓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去外地,就是你们湖西省。当时就有同学问我,我们这边是不是上学都是骑马去上,住山洞里。我就说:‘我们也不全是住山洞里,有时候也住树上,也不全骑马,有时候也骑驴。不顾女生都是16岁左右就要嫁人了,只有我这样的嫁不出去没人要,所以就只能出来上大学了。’他们还真信了,特别是那些男生,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想入非非,就差流口水了,都笑死我了。”
石惠放声大笑,但这笑声中却也带有一丝感伤,徐子皓能感觉得到,却不知道其中原因。因为在这里上学多是走田埂山路,别说骑马是过不去的,骑摩托更是想都别想。
山下镇子里,一辆面包车和一辆皮卡车停在主街道上,在这个小镇上并不算显眼,但却有些占地方,道路明显变得拥挤不少。
两个司机都是中年人,徐子皓都没有见过。交流一番之后,他才确定这两个都是小古帮忙联系的人。皮卡车后面装着徐子皓要的东西,上面披着一层篷布,从外面看就知道东西不少。
打发了两个司机,他们就做着面包车回去了。小石在接到徐子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回到州府了,所以就按着他的要求给办理了这些东西,也没有亲自过来,在州府等他们。而徐子皓是要求把皮卡车整个给租了下来,没车是真的不方便,最主要的是那么的东西,也没有办法靠手搬上去。
“你准备直接把这车给开上去,上面的路很难走啊?”对于徐子皓的举动,石惠感到十分吃惊,路太窄,路面上又没有泥泞,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徐子皓已经走过这一条路,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凭着他的技术,想开上去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土路的宽度还不够两个车道,但也有不少地方可以借位错车,何况对面来的最多就是马车摩托车,也就没有关系。
而石惠还得自己她的那辆摩托给骑回去,所以之前徐子皓才会那么问。
可是这个空姐表现出她细腻的一面,还是觉得不够安全。可徐子皓都那么坚持了,她也没办法,只能在皮卡车后面跟着,并且反复强调着开慢点开慢点。
徐子皓满口答应,可刚一上车就性子就上来了,让他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慢慢开,那没问题。可他的这个慢又哪是一般人能接受的。现在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周围没人打扰,那就更敞开心了。眼睛里再次全是数字,公式,力度,最后转换为方向盘的角度和踩油门的速度。
这些换算成一句话,就是油门一轰,走你!
穿过村子,来到胡奎家山脚下。这一路可没少吸引过村民的目光,各种诧异。这村里不是没来过汽车,只不过那都是在天气极好的情况下,这种泥泞打滑的路面还有人敢把车开上来,那在他们看来这人就跑这来玩命的。
徐子皓下车,扭头一看,石惠竟然已经没影了,过来一会儿才见到她的身影,脚上沾了不少泥,看上去还有些狼狈,想来为了跟谁上徐子皓真够她吃力的了。
只见她气呼呼的下车,猛拍了一下徐子皓的肩膀:“不要命了你,开那么快。”
“这不是看天快黑了赶时间嘛,你走前面,叫胡奎他们下来搬东西。”
石惠点点头,又看着徐子皓把篷布揭开,准备先帮他搬一点上去。可是把篷布一掀开,石惠就吃惊了,竟然弄了那么多的东西。
“别愣着啊,动手,先挑轻的拿上去。”徐子皓选了一下,扔给她一套床上用品,自己则扛起了半扇猪肉,手里还提上一大桶金龙鱼油。就这个体力,连见惯了山里人肩扛手挑的石惠都不由得咋舌。
而徐子皓却不断调整着肩部表面的皮肤,让肩膀可以更军训的受力,并且还有一定的固定作用。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变得更加精准,几乎到了每一块皮肤和肌肉。
见到徐子皓这个动静,直接让胡奎下了一跳,他的两个弟弟直接把嘴巴张得老大,家里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肉?
“子皓,这是做什么,你特意去山下买的?”
“托朋友弄上来的,我们来你这说不定呆几天呢,不带点东西来我们哪好意思。”
“可是……”胡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别可是了,快点下去搬东西,那车我还得找空地停着,放在这下面挡着道了。”徐子皓不由分说,把藤野一起叫上,又叫着大黑。可一问才知道,有些他的家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屋子里面叙旧呢。于是也就不再叫他,连着胡奎的两个弟弟,几个男人就开始忙活起来。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东西才搬了个完整,本来是留石惠下来吃饭的,可她今天也是刚回家,还是得回去,约好了明天再过来坐。徐子皓把车开到了村里,也就顺便把她载了过去。
再次回来,大黑又已经出现到了徐子皓的面前,还带着他的父母和一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弟弟,个头还没有大黑高。但真要全方位的分析估计年龄,徐子皓猜测十六七岁,结果还一猜就中。
大黑的母亲双目失明,杵着拐杖,而他的父亲见到徐子皓之后才是真的吃惊,连徐子皓自己也是为之一愣,这不就是当初那个江湖艺人,在三凯摆牌局,结果被还在读初三的徐子皓破了。其实那时候倒不是他有多聪明能破得了,只是网上有人给出了攻略,被他个背下来了。(见章118)一聊才知道,在大黑走丢的那么多年里,家里也没有放弃寻找,可是天大地大,又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老艺人本来是在外地打工,可是为了寻找他也就四处寻找,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呆,这才拿起来那门手艺,但结果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本来两年前在三凯是最接近的一次,可也机缘巧合错过了,而徐子皓无心之中也是其中之一的推理。
但冥冥中自有天意,该见面还是会见面的,而现在看来这两年时间并不冤枉,至少大黑现在已经是一个分公司经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夜里,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主菜是鸡肉,这对他们来说是鲜有机会吃到的,连过年时候都未必有。
自家养的土鸡肉质更紧密,何况还是完全放养的全天然土鸡,吃起来香气逼人。但要说好吃,却也谈不上。因为没有相应的佐料,做法也很简单,鸡切块配上一把辣椒抄几下,对于徐子皓这种下惯了饭店的人来说,这样还真有些lang费这样好肉质的鸡肉了。
但味道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里面的情义,胡奎没有一点吝啬,已经拿出了自家能拿出的最好的。
夜里的床铺不够,藤野的背包也在此时起到了作用,里面有一顶帐篷。大黑家里还没有多的床铺,只能挤着跟他弟弟睡。而胡奎几个兄弟在一起,这才腾出一个单独的床铺给落落,而且还换上了徐子皓今天才运来的床单被套。
而徐子皓就跟藤野挤在帐篷里,这也刚好有机会让他俩多聊聊天。
山里已经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光,一层薄纱也挡住幸运,跟西江比起来,没有那么多惬意。可这里缺少娱乐活动,也确实睡不着,两个人都在帐篷里辗转反侧。
徐子皓率先打破沉默问道:“藤野,你准备在华夏一直呆下去吗?”
“我想,但是我最后还是得回国,家还在那。有机会跟我去次日本,我带你去见识下你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你在这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可以,去日本我是有打算的,到时候联系你。”
藤野笑笑:“其实我的家族跟华夏还是有渊源的。我的曾祖父就是老师,他当时教过不少华夏学生,还出了个很出名的文化人。”
“你是说周树人?”
“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日本人的姓本来就多,重姓的少,又是那个年代的,就很可能是他。其实用文化人的角度来说,那个年代也不差。你看鲁迅一天也不做什么,偶尔讲讲课,没事写写骂骂政府的文章,但他这辈子少说赚了有现在的几千万,想在有几个码字的人能做到。”徐子皓说道这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要再过个二十年再问,估计就没多少人知道这个人咯。”
这话的意思藤野没完全听懂,只从字面上理解,却会错意:“其实还是教育的投资不够啊,我来榕山县就去看了那的小学和中学,比三凯的还差。华夏有那么多钱,却不在这上面多花些,反倒是要一些在校学生四处支教,可一次就呆一个多星期,这他妈哪够啊,我昨天就跟着他们一起,看得我都郁闷了,要不是因为我汉语不够好,我都想上去教了。”
说到这里,这个外国人倒是显得像在说自己国家一样,徐子皓也就不打断他的思路,顺着话说道:“其实你知道的还不完全。不是因为老师不够,是因为觉得老师不够好,所以被辞退了,恩,学校也农村的学校也被减半。就是去年的事。”
徐子皓又想起去年振动试验学校的事,想想都揪心,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想着想着,徐子皓突然提议道:“明天我们去他们的学校看看?”
“我也有这个意思,明天就去。”藤野乐呵地说道,再次跟徐子皓一拍即合。
第二卷5-15想出大山的孩子
山里人依旧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当徐子皓从帐篷里钻出来时,发现其他人也都起来了。
胡奎最早起来,生火烧水,煮了一锅红薯米粥,这就是今天的早餐。徐子皓他们只吃了几口,就把碗放下,提出要去村里的学校看看。
胡奎满口答应,但大黑却很不好意思的不能同行。因为昨天他在家里睡过之后才知道,有一间屋子塌了半面墙,他父亲也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修补,他要留下来帮忙。
胡奎看样子也是要留下来帮忙,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徐子皓和藤野也就自然把去学校的事情往后推,想留下来帮把手,可大黑却说不用。而胡奎也说道:“今天石惠也是要去学校的,刚好她可以带你们去。”
犹豫了一会,徐子皓和藤野还是决定先去学校看看,修房子的事回来再帮忙也不迟。说着便联系石惠,刚好她也正要出发,便一起同行。
山路依旧陡峭而盘桓,周围依旧是茂林与溪水,可是在此时看来,却并没有游山玩水时的惬意。因为这路并不像景点那样开发过,景点也就是走一两次尝个新鲜。可要是去上课都得来来回回走这种路,其滋味真的一点都不比在城里挤公交轻松。
清晨的路面潮湿且有轻微冻雨,这不是雪,而是露水结成来的冰花,很滑。
徐子皓,藤野,落落,石惠四个人排着队往前走,已无心顾及周围的景色,只注意自己的脚下,落落是真的后悔自己没经验,竟然穿了双高跟鞋来这里。而石惠倒是换上了一双棉布鞋,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好看,跟时尚一点边不占,但就好在暖和且防滑。
她手里还拿着一袋苹果,这是给学校的孩子们准备的。徐子皓也帮她提了一袋排骨,大概有个三斤。
慢慢走了有一个多小时,都是往山上走,这才隐约见到学校的影子,是两栋平房,从外面看里面有好几间房间,有一块起伏不平空地,这是他们的操场。上面没有篮球架,只是孤零零的立着一个旗杆,上面的国旗迎风飘扬。
而这所学校竟然位于山巅,站在空地往周围一看,有两面是巍峨的山谷,目之所及是一个连一个起伏的山峦。另外两面依旧是山峰,比这里更高一些。至于为什么选在这里,因为在山地里有那么一块天然的空地不容易,为了节约经费,也就只能选在这里,而且这里不是周围几个村子共同的小学,所以也就选了个较为适中的地方。
石惠一边带着徐子皓等人看,一边也给他们介绍着。
这学校只是一所小学,教室只有一间,却要教小学所有的课。教室被分为两块,一边上低年级,一边上高年级,通常都是一个老师在上课,而且是同时进行。而学校人数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人。
另一栋平房是宿舍,老师在一间,学生住另外两间,看男女分配。但通常都是男多女少,所以当男生过多的时候,也会挑两个小不点到女生那边去。大家睡的都是一长排木板床,统一作息。
吃饭也是在学校里,所有学生和老师一起,大部分人也就周末回趟家。有时候因为家里大人都出去打工,孩子也就成了留守儿童,连过年都是呆在学校跟老师一起过的。课程时间的安排也就跟外面不那么一样。
“胡奎也是在这里读的小学?”徐子皓有些吃惊地问道。
“恩,我们都是在这读的小学,初中之后就得去镇里。不过镇里的学校就不提供宿舍了,人太多,也交不起那住宿费,就是每天来回走。也还得省钱,高中还要去县里上。”
徐子皓默不作声,却见到教室里的孩子在往外走,正好赶上下课了。
早上的课就这样结束了,石惠带着徐子皓等人到老师旁边,给他们介绍着。
这时才知道,整个学校就两个老师,而他们就正是石惠的父母。父亲任校长,管行政,教理科和体育。母亲是老师,管后勤,教文科,英语。石惠回来的时候也能过来帮帮忙,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她会教一点英语口语的发声练习。
石母曾经是知青,来到这里才认识了石父,结果就留在了这里,办了学校,这一教就是几十年。老两口已经把根都扎在了这里。
孩子们一窝蜂的来到厨房,生火做饭在他们眼里已经亲车熟路,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要做的东西。动菜刀的活还是又石惠的母亲来,而孩子统一打着下手,分工明确。
吃的菜依旧很简单,没有窝荠菜,红薯饭,烧辣椒。因为有徐子皓他们来,还多做了一份白菜蛋汤,其实汤里能见到的也只有蛋花罢了。而石惠带来的排骨石校长承诺下午吃,这让孩子们的眼神满意惊喜与期待。
饭后,孩子们又帮忙收拾着厨房,回到教室床上爬了一会,又到了上课时间。石校长拿这铁片,站在教室外用木捶敲着,这就是上课铃。
只是这次的老师有些特别,今天下午的课也被临时改成了交流课,徐子皓有生以来第一次走上了讲台。好歹也是个在校一本大学生,教个小学是够了。
教室十分简陋,只有四张摇摇晃晃的课桌,几个孩子挤在一章课桌边上。黑板破了一块,一直没有修理。老师没有讲台,因为学生的课桌都不够,一般老师的教学工具都放在地上。
徐子皓并没有急着上课,而是先跟他们交流起来。最先是听一个学生朗读英语。虽然发音并不算特别标准,可是他读得相当流利,看来私下里花了不少功夫。
当他朗读完后,徐子皓带头鼓掌,而掌声之后,有个孩子还不服气,自称能读得不他好。徐子皓自然不阻拦,也让他来了一遍。读得其实半斤八两,徐子皓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还是给予表扬。
小小的展示之后,徐子皓自己忽然很有感触。这些孩子的学习热情几乎已经超出了外面,而他们虽然学习环境及其恶劣,可是学习的态度却是无比端正。
徐子皓问他们以后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努力读书。得到的答案竟然惊人的相似,想走出大山,想以后出去赚大钱,有肉吃,而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完成梦想的途径。
他们说,在山的那边还是山,当翻过所有的山,就能看见海了。
徐子皓点点头,发现让自己来上这课还有些无从下手。他不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难道要很现实的告诉他们,当你们真的读书出去了,见到外面的现实世界,才发现读的书和社会是脱节的,成绩好不代表就被人欣赏?有能力也不代表一定有出路?
这样太残忍了,徐子皓甚至有些担心,当他们努力读书,走出了这里接触了外面的大千世界,会不会发现自己离开的才是最后的乐土?
可是,有希望总是好的,至少要有希望才有活下去一直奋斗的动力。人总要努力迈出自己的第一步,无徐在那之后是火海还是悬崖。
徐子皓听他们讲完,笑了笑:“下面我给你们上课,文化课的内容太多了,断时间也讲不完。我先就告诉你们一个成功的秘诀,就两点,第一,要坚持永远不要放弃,方法很多,但为了梦想和理想要一直坚持。第二,当你想要放弃的时候,再想想第一条。……”
徐子皓只能从这些最空泛却又是真理的东西开始教,当了解了世界的复杂之后,徐子皓也只能用这些对他们进行引导。因为从出生,他们就经历得比别人多,路比别人曲折,有时候信念对他们来说反而更重要。
而藤野也带了一节课,他的教学方法显然更容易让孩子们接受,课堂上热热闹闹的,挺有喜感。而他教的是一些简单的日语日常用语,孩子们学得很快,而且丝毫没有因为他是日本人就对他有所排斥。
石校长点点头笑道:“我还真没想过一个日本人会对华夏的孩子有那么强的亲和力。我刚开始还担心,孩子们会因为他是日本人就恨他,毕竟之前也讲过不少侵华战争的课,他们家的老人估计也是天天喊着打倒日本鬼子这种口号。”
徐子皓道:“那场侵略战争藤野也是承认的,但那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时。但是如果仇恨延伸到所有日本人身上,说所有日本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那有太片面了。国耻我们也不能忘,该维护的权益不能丢,可也不代表就要天天琢磨着怎么把他们赶尽杀绝。其实我来这里,我才真正领会一个文化人说过的话。”
“是什么?”几个人扭过头来看他。
“当民生矛盾得不到解决的时候,政府总是把重点转移到****上,以此转移民众的注意力,而忽略掉了民生问题。”
徐子皓他们没有在这里吃晚饭,也真是不好意思。他身上的现金不多,只是先留了两千下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总得让孩子多吃几天肉吧。
看着这群孩子挽留的眼神,徐子皓只感觉自己的第一次讲课变得格外有意义。不管外面的世界变得怎么样了,都不是不让他们出去看看的理由,谁能保证这些人里没有人能改变外面的世界?
第二卷5-16山里的新年
山里的生活平静而简单,如果可以不为生计发愁,不为孩子的前途发愁,倒是可以活得十分轻松,每天起来散散步,生火做饭,下午吹吹牛,晚上吃饭喝点小酒唱点歌,一天也就过去了。**
可生活从来就不是这样,总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无数麻烦要去面对,更别提在做了事之后,会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一有烦恼,一琢磨,一天就过去了。琢磨好了,已解决,一辈子就过去了。所以,人生才被分为两个部分,一是麻烦,二是解决麻烦。
离回去剩不了几天了,而在离开之前,徐子皓只希望能多帮一点是一点。而眼下当务之急就是给大黑家把房子修好。
徐子皓是回来之后才真正去他家里看过一圈,这才发现他家的老房子并不比胡奎家好多少,反倒更加破败。
大黑的父亲在外走南闯北,一年下来其实也赞不了多少钱,而家里就只剩他十八岁的弟弟和一个盲人母亲。
他母亲是视网膜脱落,已经失明6年,仅仅只剩一点光感。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但是治疗的难度相当之大,就算治好也是很难恢复到正常水平。
而他的弟弟也只能算半个劳动力,小时候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虽然没达到傻子的程度,但是做事的反应很慢,跟他多说几句话之后就能感觉出来。所以他也没有读过多少书,在家里照看母亲,帮着干些粗活,有时候也去镇上帮人搬煤,当苦力,所得极度微薄。
但这里的镇子不像东南沿海地区,一个阵能赶得上一个县级市那么大,这里的镇也就一条不长的水泥街道,有一个菜市场,仅此而已。所以在镇子上能认识的人也不少,哪家哪村的一说别人就能明白,知道他家里的环境,乡亲们也用自己力所能及之力帮着,干一次活多给个一两块钱,中午的时候邀他进家里吃顿土豆拌饭等等。
但在村里,有时候收到孩子的奚落也是有的,他也总是嘿嘿一笑。但就有一点不能触碰。别人说他是傻子都没事,但是如果说他是瞎子家的,他就肯定会发火,搬起石头要砸人,能把一群小破孩吓得魂都丢了哇哇大哭跑回家。
这些是胡奎回忆起来告诉徐子皓的,有年冬天,雷父没有回来,他家就娘俩相依,冬天的山里阴冷,寒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屋子,夜里更冷,辈子又薄,还睡的是硬木板床,雷二小子是用自己的体温帮母亲给捂过了那个冬天。
来到这里之后,徐子皓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却在此时依旧有所感触。
联系了山下镇里,弄来的砖石沙料,木头后山就有,直接去砍伐下来。
就连胡奎家烧的柴火,也是两兄弟周末的时候上山砍的。有时候是砍树枝,扎成一捆,跟电视里的樵夫很像。但有时候也只是直接砍倒一个大腿粗的杉木树,又分成激烈,往山下滚。拿回家再慢慢劈成小块,有时候一颗大树,两兄弟要花两天的时间才能完全运下来。所有上山砍柴这事,最累的不是砍,而是运,何况他俩还是这个小身板。
因为有徐子皓在,测量的事情全都可以由他的肉眼进行,盖房子的速度奇快,靠他一个人就已经把屋子破损的地方修起来,又另外修了一个单间,还把炕头都翻新了一边,修了个蓄水池,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不过两天的时间。
山上没有自来水,水都是从山间引下来的泉水,有一个大的蓄水池要方便很多。但洗澡依旧是个问题,没有热水器,如果但用烧开的水来洗,那得冷得浑身抽筋。来了这么几天,他们都一直都没有洗。
徐子皓其实还受得了,主要是落落觉得难受,女生总是要更爱干净些,可是这几天她都在烧火,头发都满是灰屑,整日灰尘扑面,她笑说她又回到了村姑。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还是硬着头皮洗了一个,结果洗完之后反而没有清爽的感觉,只觉得这更冷了。
正要离开的前夜,徐子皓把自己剩下的现金都偷偷胡奎的两个弟弟。相比大黑家,其实他家要面对的开销更大。
可就在第二天清晨,冻雨突降,仅一夜,整个大山都披上一层银装素裹。
这像是山神想有意留下这批客人在这里多呆几日。因为路面都冻住了,连徐子皓都不敢开车下山,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
既来之则安之,只能等到开晴了再走。于是乎,徐子皓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竟然是在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出乎意料。
这场冻雨来得真不是时候,让人出不去进不来,胡奎的父母本是要在年二九赶回来的,结果这么一看,也就放弃了,只有等到明年。
可徐子皓不回去倒是有些惊到了家里的人,给家里人解释一通,得到的是注意安全的告诫。
跟小雨打了电话,才知道她今年也是不回家,在公司加班加点的忙唱片,预计三月初就能发行,而且公司似乎也渐渐对这唱片有些看好的意思。
而老马和西门枫,徐子皓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过去他们就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还以为他在哪出事了,一直没露面。知道原因之后老马才大笑一声:“皓哥玩得够新鲜啊,城市玩腻了,跑去山里过年去了,有没有遇到什么修仙的高人啊。”
徐子皓却一本严肃的回答道:“开玩笑,皓哥会随便出来玩吗?我这叫考察懂吗?”
“行行,领导你慢慢考察吧,祝你在山洞里过年开心。”
徐子皓摇摇头,不跟他搭话。
最无语的还是姚青,打电话过来开口就骂:“你个王八蛋,又去滚混去了,过年都不回家,贵州很好玩吗?”
“景色真不错,人情味也足,就是生活质量有待提高,针对最基层的那些人。下回有机会再过来我带你一起来看看。”
“少贫,回来就见不到你人,气死我了。你回来就联系我,有些事情我要好好跟你说说,气死我了!”
徐子皓能听出姚青是真生气,顿时一后背的冷汗:“什么事啊?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哼哼,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来再说吧,就这样。”
徐子皓也没继续追问就挂了电话,心里却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难道自己受伤的事情败露了?不会有谁那么嘴贱吧。如果有,肯定是二胖那小子,看来有机会得找他通通气,别老是被姚青一威胁就什么都说了。
他看看自己的伤口,其实也复原得差不多了,特别的背上的枪伤,这里被他重点照顾到,此时的皮肤已经毫无痕迹。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是之前变化过的形态,似乎能被身体记住,当第二次变化的时候,速度会快很多,每一次都能让时间减半,只是还不知道这种速度没有一个上限。
想到伤口没什么事,大不了到时候还能死不承认,姚青也拿自己没辙。可是再一想,如果不是这事……徐子皓连忙呸呸了几声,心里暗道:“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那样。”
这事一个没有春晚没有鞭炮的新年,过年在胡奎家里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今年的区别就是跟雷家人还有三个外来人一起过。菜品跟刚来的第一天一样丰盛,其实也是徐子皓后来运上来的那些。做法也简单,但酒是少不了的。大黑母亲自己在家烤的米酒,也还划了几拳。
这该是这十几年里两家人最热闹的一个新年。
大年初一,依旧没有什么节目,多是亲戚间串门。村里里倒是相对热闹一些,村长知道胡奎和雷黑子家相对困难,也给他们送来了一口袋鸡蛋。也被留了下来吃了一顿。
石惠一家人也过来了,听说雷家大小子当了老板回来了,相亲们也来瞧瞧,称着新年沾沾喜气。
天气终于晴了,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徐子皓有意让大黑留下来多陪陪父母,可是他却也还记得在三凯还有工作在等着他,只能跟着徐子皓一起走。而石惠也得走,刚好搭上徐子皓的顺风车。
这冻雨持续了一个星期,路面的冰融化,变得比来时还要稀烂,周围的树上,还有未融化的冰凝把树枝包住。
车上,藤野忍不住问石惠道:“其实我没搞懂,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孩子留在这里,他们的父母既然都在外面,那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生下来受苦?”
石惠想了想,回答道:“你看看这路,再看看这环境,工业搞不起来,农业搞不起来,外面的人不愿意来,里面的人一辈子围着大山努力又能做出来多少,所以大人都趁还能动的时候出去走走,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人问题,而是有的人一出生就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不是仅仅靠一辈子的努力就能突破的。”
“而对于努力的人,他们就不应该享受人生该有的权益吗,结婚,生孩子,这是天赋**。不能因为惧怕就不去享受和承担。”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藤野给绕懵了,但想想也是有道理。胡奎也是这样,他在学校拿不到奖学金,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起点太低,基础本来就差,加上贵州的教育水平跟其他文化大省的比较起来,又落后那么多。其他科目他永远都是落后的。唯有日语能学得好,因为大家都是进学校后才开始学,这是唯一的同一水平线。
“对了,胡奎还让我转交给你一个礼物,我现在给你吧,别一会儿忘了。”石惠对正在开车的徐子皓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副驾驶的落落,“落落你先帮忙拿着吧。胡奎还说,让你到回到三凯再打开,要保管好。”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落落,直接打开吧。”徐子皓笑笑,直接让落落打开。
第二卷5-17简单是最不简单的人生
盒子打开,上面覆盖着一张信笺,而落落把纸条拿开,下面却是一叠子红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