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精怪都能感受到。凤鸳跟漂亮的野雉精调了会儿情,便赶了回来。水生从屋里的小匣子里取出锭银两给凤鸳,打发他道,“去山下镇上那家仙味斋里买他家招牌点心。”
凤鸳对夺走他朱雀印的人没啥好感,句话没说,拿着银子就去买点心了。
水生捅开炉子,烧开水,泡了盏野茶给夏春秋尝,笑嘻嘻地,“我自己炒的茶,先生尝尝?”
夏春秋只闻其香,不禁赞道,“好茶。”
“那是。”水生很有不几不禁夸的模样,眉飞色舞的炫耀道,“你是不知道呢,我又找了处修炼的好地方。那里长了几株野茶,我每年在清明雨前在野茶最嫩时采了来,细细的炒好。这水也不是门前的溪水,是山间的泉水,清冽甘甜,用泉水煮茶,比溪水香。”
夏春秋喝了巡茶,定下心神,方道,“水生,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吗?”
水生喋喋不休的嘴巴忽然哑了,他呆了时,瞪大眼睛,继而激动的捉起夏春秋的袖子,“先生知道了?在哪儿打听到的?我,我以前是……”先时,水生没少跟夏春秋嘟囔,想托夏春秋替他在修真界打听二。但此时,水生激动的同时,却又生出几分怯意。
夏春秋抿抿唇,撂下粗瓷茶盏,望着水生的眼睛,温声道,“打听到了。你是修真界的人,你本姓罗,双字知趣,是罗浮界罗家子弟。”
“还,还有呢?我,我爹,我娘,先生,我家呢?”
夏春秋微微叹,“罗家是罗浮界不大不小的家族,你父亲,是罗氏家族的族长,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你生母,乃凡世之女,前几年兵荒,你生母的家族各自离散,找不到人了。你自幼直在罗家灵庄长大,后来,回归本家后,你遇到了只朱雀,那只朱雀,名唤罗妖。”
“朱雀?”水生震惊的神色难以形容,他双眼红,怔怔的流下两行泪来。
“水生?”夏春秋轻轻唤了声。
水生急忙抬袖子拭泪,抽咽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就很难过。”
夏春秋有几分怀疑,问,“那次说朱雀印的时候,也会难过吗?”
“没有。”水生摇头,很快擦干眼泪,就听夏春秋继续道,“你与朱雀相爱,不过,那时,朱雀的内丹为罗家人所控。你们为了夺回内丹,与家族产生分歧。你的伤,是服用烈火丹所致。烈火丹是修真界的禁药,服此丹药可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境界,但是,过量的服用烈火丹,会毁了修士的道行。朱雀夺回内丹,并未逃出罗浮界,不得已在罗浮界界河畔涅槃。当时,你带走了朱雀蛋,后面的事,就没人知道了。”
水生突然大声道,“他叫罗妖!”
“对不起。”水生眼中满是泪水,“我心里难受的很,我不喜欢听人喊他朱雀,他是有名字的。”
夏春秋没再说什么,水生半低着头,浑身轻轻的颤抖,只片刻,膝前襟衫湿了片。半晌,知趣擦擦眼泪问,“你们找到他了吗?”
夏春秋点头,“找到了。”
知趣猛然抬头,眼睛微红,说不出话来。难道……被发现了吗?不可能啊,这几年,他自问没有半分破绽。
夏春秋道,“你放心,我若有恶意,不会来跟你说这些。”
“知趣。”夏春秋的声音仿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以后,我还是叫你知趣吧。罗家人直在找你,你现在在凡世,比在修真界要安全。我不知为何,朱雀会转世为凡人。不过,你与他前世相爱,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去保护他。”
知趣悄然放下心来,面上很有几分意动,不过,他谨慎的率先问道,“你们不想得到他吗?朱雀印都那样宝贝,何况是他?”
夏春秋淡然道,“朱雀化神为凡,若是朱雀的神识不能觉醒,他也只是个凡人。知趣,如果你不想我们得到他,就定不要让他妖神的神识觉醒。否则,幼年时的妖神,纵使是我,也会动心。”
知趣冷笑中带着丝愤怒,“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是打着让我保护他的名义,加大他神识觉醒的可能性而已。毕竟我跟他前世有极大的牵扯,不是吗?”
“对。”夏春秋并不否认,双眸坦荡,问,“那你,去是不去?”
知趣断然,“去!”
“但我有条件!”
“你并没有与我讲条件的资本。”夏春秋淡定道。
知趣强硬无比,“凭你们想得到他,这就是资本!若你们有别的办法能让他觉醒,大可以不必来找我!”
夏春秋唇角微翘,“调查的结果,说你在罗家时就长于权谋,如今看来,虽然失忆,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知趣眼圈通红,他硬是将口泪咽回去,深深的吸口气,努力平静着心情,“先生,你定不知道那种感觉吧。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的心,听有人提起,就有说不出的疼。明明不记得有没有相爱过,我就是想拼了命也要保护他。”
“他现在转世为人,是不是就像我如今这个样子,不记得我,不记得曾经有人跟他相爱过,也不知道有个人,纵使不记得他,还是会因他心疼。”
夏春秋发现,知趣非但长于权谋,他还非常擅于演讲,懂得以情动人。就听知趣道,“我不会唤醒他,我守着他,你们不许派人过去。也不能在我与他身上用什么手段监视我们,不然,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管叫你们鸡飞蛋打!
事实证明,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手段,只能对着在乎你的人使。
夏春秋冷然道,“知趣,你唬不到我。你就是现在死在我面前,依我的手段,拘了你的魂魄,毁去你的记忆,再将你打入凡胎,你照样会按着我安排的路子走。”
“那你为何不这么干?”知趣问。
夏春秋叹,“我们总有些缘法,知趣,我并非无情之人。再者,我不想阿水伤心。”
知趣冷笑,“这些话,我不信。你若在乎先时的情分,放我走,又如何?情分,总不比他重要,不是么?你纵使拘我魂魄,抹去记忆,令我重新到别人的身体里活着。那时,纵使魂魄无改,我也不再是我。你就有把握,这样的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比我适合照顾他吗?你就有把握,个由你塑造出的我,会让他再次爱上我吗?”
夏春秋敲敲膝盖,“我想,你总不希望鱼死网破?”
知趣道,“我就这么两个条件而已,难道依夏先生的手段,还怕我耍什么花招不成?”
“激将法,对我无效。”夏春秋不急不躁,道,“若是换个傻点儿的,就无此担忧了。不如这样,我就不在你身上做神识印迹了。不过,你们身边,还是要派人。不仅仅是监视,现在朱雀的境遇,不大好。若没有可靠的人,我担心他活不到成年。”
“你派的人,要听我的调遣。”
夏春秋痛快的应下,“在你的要求合理的情况下。”
知趣再道,“你解了凤鸳身上的禁制,我要带着凤鸳道去。”
话至此处,已是情到尽处。
先时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谊,俱已烟消云散去。知趣走至门口,忽然回头问,“先生,为何不把他的转世带回修真界,而是让我去他身边。这样,不利于你们控制他,不是吗?”
“有些事,知道太,对你没好处的,知趣。”
做了场大戏,知趣躺在紫金鼎里,身心俱疲。
但是,那被夏春秋误以为是罗妖转世的人,究竟是谁呢?
第八零章
买点心回来的凤鸳,给要随着知趣保护凤神转世的消息砸的有些头晕,“凤,凤神转世了?”
知趣脸色不大好,懒懒的应声,径自收拾着东西。
凤鸳倒没什么要收拾,只是他对着镜子,捯饬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待凤鸳出来,知趣险些不认识这妖了。那身的花里胡哨啊,知趣气地,“又不是叫你去杂耍,难看死了!”
凤鸳平日里对穿衣裳打扮本是很有自信的,要不然,也不能勾搭了那么小妖精。只是,这次不同以往,他是要去见传说中的凤神哪,难免有些紧张,问知趣,“真的不好看?”
“难看的要命!”
“这是我化形时的衣裳呢。”凤鸳捏捏衣裳,又摸出小镜子照啊照的,对知趣道,“你不懂,我们羽禽族,是以羽色绚烂为美的。素不拉唧的,没啥看头的。”
知趣没好气地,“没跟你说么,已经转世了,现在是凡人,凡人哪个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鸟呢。你觉着,他还停留在鸟族的欣赏水平上?”
凤鸳笑眯眯地,“那也说不定啊。”
知趣索性不再理他,交待凤鸳,“你去了,不许跟他说什么凤凰不凤凰的事。现在夏春秋他们虎视眈眈,恨不能他立刻觉醒神识,然后捉了他去炼丹炼药呢。我们去了,就保护他就好,让他平安的过世就成了。”
凤鸳听凤神有危险,也顾不得梳妆打扮了,连问知趣原由。知趣遂大致跟凤鸳说了,凤鸳时怒时恼,时又望着知趣感叹,道,“知趣,以前我都以为你不是好人哩。不想,你以前还救过我们凤神呢,你就是我们羽禽族的恩人哪。”
“没救成。”
“话不是这样说。”凤鸳鲜有跟知趣说这么,“凤神是我们羽族的神邸,纵使涅槃重生,也不能供与凡人驱使。”
在庙里住了这几年,许东西都用惯了,知趣是个节俭的人,看来看去,都舍不得扔掉。由于东西太,夏春秋送了只储物袋给知趣装东西,还大方的教给知趣怎么用。
凤鸳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看到个储物袋就惊诈,“唉呀呀,以前我见越栖凤也有个,宝贝的很呢,天天挂在腰间显摆。”
“那你怎么没偷了来?”
凤鸳着手叹,颇是遗憾滴,“也得偷得到啊。”
知趣把储物袋给凤鸳,“你拿着吧,也过过瘾。”
凤鸳高兴的接了,跟知趣商量,“以后我都帮你拿吧。”
“美不死你。”
凤鸳“切”了声,偷偷打量着知趣的眉目,唧唧咕咕的悄声问知趣,“诶,知趣,我看你生的挺般的,凤神是怎么看上你的啊。”
知趣吊着眼睛看凤鸳,“难道你家凤神就生的好看了?”
“肯定的啊。”凤鸳自豪道,“我们羽族跟你们人族是不定的,妖魔的相貌与修为有很大关联。像凤神,是天生的妖神,妖族之首,自然是俊美无比的。”凤鸳虽然感激知趣对他家凤神的用心,还是忍不住道,“你心肠不赖,就是这相貌,还不如我呢。真是有些委屈我们凤神了呢。”
知趣气吼吼的回凤鸳俩字,“放屁!”
有这么个嘴八哥样的家伙在侧,知趣倒是打起些许精神来,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就带着凤鸳去了夏春秋给他们安排的地方。
处农庄。
周围无山亦无水,只是大片农田。
他第次见到林央时,林央正坐块高高耸立的大青石上,手里挥舞着根柳条,指挥着自己的狗腿子,对着面前排受惊兔子似的小孩儿吆喝,“挨个儿排队,这要是不教保护费,你们下个月的平安,可就不好说了啊!”
声音中犹带了分稚气,脸孔却是精致的难以形容,知趣看到林央时不禁愣,不过十岁的少年,竟生出这样的绝色。他不禁想像,纵使罗妖少时,也就是如此了吧。
林央亦望见了知趣行人,见知趣身边还有农庄的管事陪着,林央朝那管事勾勾手指,管事过去,惊天动地地通抱怨,“二少爷,您又淘气了。这是做什么!啊!赶紧回家去!”管事驱散那些孩子,又去扯林央的手臂。
林央手腕晃,柔韧的柳条啪下,便在管事的脸上抽出溜儿的红印子。管事面露怒色,倒是凤鸳这小子反应极快,跑过去问侯他家凤神转世,点头哈腰表白忠心,“少爷好,我叫凤鸳。少年若有差谴,您吩咐声,小的定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林央晃晃手中柳条,指向那些还未收完的保护费,“等收完保护费,把铜板数清楚交给我。”
凤鸳连声应下,正式升级为林央手下的狗腿甲。
知趣遥望林央,时没说话。管事只以为人家先生是给这无法无天的二少爷给吓着了,连忙跟知趣解释道,“二少爷年纪小,因他命数不大好,自降生就直养在庄子里。咱们做奴才的,也不敢教导主子,好赖的,只随主子高兴罢了。”
“我看先生文质彬彬,莫要与二少爷计较啊。拜师的礼数,二少爷大概也是不大知道的。”管事挨了鞭子,纵使不能打还林央,但是,依管事的阅历,有的是法子叫林央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些话头,若是落在不知情人的耳朵里,林央少不得落下个“跋扈”的名头,又能讨得什么便宜去。
管事对知趣很客气,因为知趣是被家族送来“教导”二少爷的。
知趣听了管事的篇话,脸上也没有特别的意思,对许管事道,“我的住处,许管事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管事姓许,圆脸,爱笑,“罗先生,您日后就唤我许东就成了。什么管事不管事的,没的生分。”先步引知趣去他的住所,“咱们庄子,到底是简陋了些。最好的院子,就是二少爷住的了。那院子也宽敞。”
知趣道,“我是林大人聘来教书的,岂可与二少爷共居院,不妥。”
许管事却是打的如意算盘,面走,面笑劝,“我是个粗人,未读过几本人,也听说过师父师父,待师如父呢。先生来教二少爷念书,住在处,正好言传身教呢。先生放心,此事,我已请教过夫人了。夫人,也是允了的。”
知趣这才不说话了。
知趣正在用午餐,林央与凤鸳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这才小半天,凤鸳跟林央已好似人般。凤鸳欢喜的提起食盒,对知趣道,“少爷特意买来给先生加餐的。”因为知趣现在的身份是林央的课业老师,凤鸳伶俐的称知趣为“先生”。
林央都混到收保护费的份儿上了,还会花钱买好吃的来改善师生关系?看,就知道是凤鸳的主意。知趣看凤鸳眼,对林央道,“二少爷若不介意,就道用饭吧。”
林央当然是不介意的,收保护费也是力气活啊,林央闻着饭菜香,早饿了。出去洗了手,坐下来招呼凤鸳道吃,凤鸳当即感动就要热个泪迎个眶啥的,知趣指着凤鸳的激动莫名的脸,对林央道,“看到没?这就是收买人心的好处。”
林央傲倨道,“我叫阿鸳坐下道吃,并不是为了收买他。”
凤鸳加感动了。
知趣笑,递给林央幅竹筷,“知道你不是。不过,待人好些,总没坏处。”
林央哼两声,翻白眼道,“别来教训我!”抓着筷子,端着碗,饿死鬼投胎样的顿狼吞虎咽、风卷云残。
林央很瘦,个子在同龄人中却不算矮的。脖子细长,肩膀单薄,若不是生的幅好相貌,这顿狂吃可真够看的。
看到自家凤神过的这般苦日子,凤鸳颗忠诚的狗腿心,如同浸于黄连水里般。
知趣没啥感觉,只是觉着这孩子苦了些,时不时的给林央夹些菜,盛碗汤。
这顿饭,显然是很合林央胃口的,吃饱喝足后,待他知道这饭菜是知趣自己烧的,连称赞了知趣两回,“你做饭可真好吃。”
知趣笑笑,林央吃的大是他自烧的饭菜,买来加餐的菜,林央没动几筷子。
凤鸳面收拾桌子,面暗自琢磨:莫非知趣以前就靠好厨艺把他家凤神给勾搭住了么?
不得不说,小鸳鸯,你真相了半哪。
夜半,知趣躺在紫金鼎里问,“感觉出林央的来历没?”
“的确是朱雀的气息,不过,夏春秋应该在林央身上做了手脚,他身上的朱雀气息淡了许,若不是我,寻常人定难以察觉的。”罗妖道。
“难道世间还有第二只朱雀?”
罗妖不确定地,“我也没在羽族生活过,倒不大清楚这事。”
罗妖谨慎的叮咛知趣,“若不是在紫金鼎里,不要跟我说话。即便是朱雀转世,身上灵性也是异于常人的。若他真是朱雀,同族之间,很容易感知到。”
知趣道,“不管林央是不是小凤凰,这孩子也怪招人喜欢的。”
罗妖危机感顿生,提醒知趣,“你可不许背着我偷人。”
“偷!偷!偷!偷你个脑袋!”知趣说罗妖小气巴啦小肚鸡肠小人之心,复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喜欢吃什么,看瘦的哟,叫人见就心疼。”
罗妖,“吃个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看他就没不喜欢的东西!”
知趣叹声,“这世上,竟然有比你混得惨的小凤凰。唉,梧桐城不定啥破烂样呢,真是担心小白啊。”
罗妖敏锐地,“你想起孔白他们啦?”
知趣唇角翘起来,“点点。”
第八章
这十来年,自从遇到夏春秋,知趣从未停止过修炼,哪怕倚翠山的灵气远不及修真界,知趣在倚翠山的勤奋,却是远非当初在水仙谷时可比。
丹田依旧跟个筛子似的,但是,在紫金鼎在,在灵力的滋养下,知趣经脉的伤却是好了大半,就是血肉骨骼在灵力的淬炼下,也有着非同般的生命力。最显著的改变是,比起刚刚到临水村时,知趣的力气大了。
不过,让知趣惊喜的是,随着他不断的修炼,他的记忆,点滴的渐渐的回来了。最开始是关于罗水仙的记忆,夏春秋指点他修炼的时候真的不,但是,知趣修炼起最基础的五行诀,看到每句功法,脑中就能浮现个人的教导,那种感觉,让知趣无比的熟悉。
后来,伴随着他想起罗水仙,黑豆儿、小白、小金、鹤师弟、龟小绿、参胖胖、参老头,知趣想起了很人,很事。只是,他常常把前世的事与今生弄混,脑子里常常会时高楼大夏时仙天宝境,时飞机大炮时飞剑术法。脑袋混乱至此,知趣没被搞疯,还把自己的记忆点点的理顺,并且兼顾在夏春秋不在倚翠山时,都要做出幅思念的衷肠来。若非知趣连续几年不间断努力,夏春秋刚回倚翠山时,不会被知趣的用心感动。
可见此人心志之坚,绝非常人能比。
而且,知趣恢复记忆的事,罗妖到现在才知道。
罗妖有些不高兴,“你怎么不跟我讲呢。”
“跟你讲?听你黑我家小白嘴巴坏、黑豆儿没本事、小金心机深、参胖胖是笨蛋。诶,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连水仙爹的坏话都说,亏你先前还喜欢他呢。”知趣揶揄。
罗妖没好气地,“我从来没喜欢过罗水仙!笨死了,这都不明白。”
“怎么可能?有年冬天早上,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要亲水仙爹,结果给水仙爹的灵符打跑的。”知趣随口就摆出证据来。
“说你笨还不承认。”既然知趣啥都想起来了,罗妖也没那厚脸皮去装嫩卖萌了,奚落道,“你是不是还觉着以前我跟你争水仙呢!蠢才,我那是在追你!”
知趣被此神理论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说,你追求水仙爹,千方百计占水仙爹的便宜,其目的是为了要追求我!”
“是啊。”罗妖大方的承认,“要不是你死皮赖脸没眼光的看上罗水仙,我干嘛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啊。”
以往知趣觉着自己虽不算绝顶聪明,但也不是个笨人,尤其在人情世故这块儿,他是擅长。但是,真恕他眼拙了,他竟然没能看出来:罗妖追求罗水仙,实际上间接是为了追求他!
你妈!
这是啥神逻辑!
不待知趣有问,罗妖已径自说起自己那些年的辛苦,“看你天天围在罗水仙身边狗腿似的转悠,就来气。你说说,罗家那种地方,有谁比我好看、有本事?罗水仙,罗水仙能跟我比吗?”
“每天早上屁颠颠的去服侍他梳洗,你怎么不服侍我呢?还天天煮他喜欢的茶,你都没问过我喜欢什么茶?他夸你句,你能上了天;我赞你句,就怀疑我另有目的?”罗妖那肚子的不满哟,“我要是不喜欢你,能叫你上我的床?要是不喜欢你,能跟你处睡觉?要是不喜欢你,会跟你结同心印么?要是不喜欢你,能时时担心你的安危,把你藏到百花境?要是不喜欢你,我才不会理蠢黑豆儿、笨参胖、坏小金、怪老头儿呢!”
大串文采不咋样的排比句过后,罗妖问知趣,“你自己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喜欢喜欢。”知趣真被罗妖说的有丝心虚哩。
罗妖稍稍气顺,对知趣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些烦人的家伙,讨厌的很。”
知趣还是有些不确认,问,“妖妖啊,你说你追求水仙爹,你不怕他应了你呢?”
“他应了好,他应,我立刻把他甩了。好叫他知道被你喜欢的下场!”罗妖恶狠狠地。
知趣直接无语,后跟罗妖打听,“诶,妖妖,你们羽族人都这样追求人么?”喜欢谁,不是直接追求自己喜欢的对象,反是去追求自己的情敌!
这,这真是在追求爱人,而不是要跟爱人结仇么?
听知趣有问,罗妖傲然道,“他们怎么能与我比,我可是上古妖神。”
你妈就是个脑抽!知趣在肚子里默默回了罗妖句。
这夜,因着罗妖忆起先时种种知趣“对不起他辜负他”的事,而要求知趣亲他的蛋亲了足有二十回,又叫知趣换了性感睡衣,在知趣屁股上滚了圈儿,这才罢休。
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