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势,自然要替人家卖力。
罗卜是个明白人。
但,罗卜没料到,知趣胜得那样漂亮。
罗卜道,“我以前是身在井底而不自知呢。”
“看来确定你的死讯后,天遥就应该与庄何欢大婚了。”知趣针见血。
罗卜苦笑,“你可以稍稍的给我留些脸面。”
知趣露出个浅浅的微笑,看来,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知趣是个很有情义的人。
看他对小白、对黑豆儿、对罗水仙、对朱鹤,就能明白此人的性情了。青真人叹道,“天遥不争气,棋差着,只得让她嫁到庄家去了。”
“既然知趣要道去狩猎,给润仙提个醒吧。”青真人道,“知趣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惜先时忽略了他,大好人才哪。”
“罗润仙不过是与知趣共事几日而已。”
“你不了解知趣这种人。有种人,从未被关怀过,所以,他会抓住每分对自己的好,然后加倍的报答。你以为知趣的那只秃头鸦真有什么奇异之处么?不过是生生被丹药堆出来的。知趣对灵鸦好,是因为他得到灵鸦时,唯有能对灵鸦好,所以知趣对灵鸦如同亲子。瞧瞧,水仙不过是指导过他几日,知趣就对水仙忠诚的像狗样。”青真人感慨着,其实知趣这样的性子,他也喜欢,只是可惜,知趣注定不能为他所用。略顿顿,青真人道,“上次梦仙让润仙带着知趣学理族中事务,润仙颇是尽心,前已有因,运作得当,不怕收获不了果实。”
“知趣啊,是个心软的人呢。”
知趣的确心软,但青真人未料到的是,知趣的敏锐远超常人。若非心计颇深,照知趣这种心软,断活不到现在的。尽管先时知趣对罗润仙心生好感,但,远未到轻信的地步。
罗润仙的盘算其实很简单,当初罗润仙心意的指导知趣族中事务,本就是存了化婴丹的心思在里头。
十颗化婴丹换青炉鼎。
金丹后期的罗润仙笃定有化婴丹相助自己定能化婴,但是,罗润仙未料到,青炉鼎已经认主。丹鼎真人被知趣番羞辱,喷血三尺,惨败而归,化婴丹的事再不必提。
当时知趣就说了,别为着三两颗化婴丹搞出心魔来,能不能化婴不要紧,坏了道心,方是大事。
罗润仙早在知趣刚上灵船时就直言是来子夜山寻寻机缘,依罗润仙的修为,自然是寻化婴之机缘了。
这本无可厚非,知趣亦未生疑,反是想着,罗润仙先时待他不差,若能帮把,知趣其实不吝于帮把。
但是,知趣没料到,罗润仙行事这般阴暗鬼祟。
面对这样的罗润仙,知趣怎么会让小白去打白工。其实帮他们打个把妖兽并非大事,但知趣非常担心小白的安危。万小白受伤,他修为比不上金丹,介时岂不是要任人宰割。要知道,小白是化形灵禽,本体上,与罗润仙他们合力对付的蜘蛛女妖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罗润仙的人品值,在知趣的眼里早就靠不住了。
心软的人,不定就是烂好人。
知趣本就对罗家没什么感情,看着罗润仙他们苦战蜘蛛女妖,知趣没有半分同情。感情充沛的人,必然是爱憎分明之人。
虽然不知晓罗润仙到底有没有害小白之心,但是,知趣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就恨不能这群人干脆都死在蜘蛛妖手里算了。
知趣没料到的是,罗卜竟是个炮灰的角色。
若罗卜与天遥的婚约仍在,青真人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守寡。故此,知趣直以为,此次子夜山行程之事,乃是罗卜手策划,罗润仙投诚青真人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罗卜已经与天遥取消了婚约。
知趣并没有听到消息,若罗卜的话属实,想来是青真人有意把事情压下,不叫外传。罗卜上了这趟车,罗润仙心心念念的要猎到高阶妖兽以备化婴之用,这是趟危险的族程啊。
危险,就存在无数可能。
若是罗卜在狩猎中炮灰了,退婚之事秘而不宣,大家只以为是罗卜命短而已,天遥另嫁良人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此,青峰的脸面正好得以保存。
就是知趣也得为青真人的如意盘算叫声好!
太厉害了!
想通整件事情的原委,知趣半眯着眼睛,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食指:青真人虽然厉害,不过最厉害的人还不是青真人,而是那个让天遥脑袋发昏与罗卜解除婚事执意嫁给庄何欢的人!
真是个天才!
釜底抽薪之术,用到极致了。
看到知趣的神色,罗卜不禁苦笑,他是当局者清。罗卜比知趣早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与知趣不同,他自幼在罗家长大,甚至在先前来过次子夜山,那次带队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亲爹。
罗卜知道子夜山有些地盘儿,最好不要碰。譬如当初葬送了崔家两位元婴大能的地方,这要是去了,不是找死么。
所以,罗卜早的觉出不对来。
但,罗卜与知趣有着相同的问题,脑袋虽然好使,无奈修为不够。好在罗卜是个脸皮厚的,他完全是逮住时机,求得线生机。
而且,尽管知趣对他不太友好啥的,可不论如何,知趣不会要了他的命。毕竟,罗润仙罗方那行人生死未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跟着知趣行消失的。
若他真有个好歹,知趣交待他的去向也要费些口舌。当然,这种想法非常卑鄙。不过,性命当前,罗卜也顾不得卑鄙不卑鄙了。接下来知趣所为,的确证明他的推论非常正确。
哪怕知趣对他百般生疑,也只是对他下了禁制而已。
暂时捡回命,罗卜谢天谢地。
冰原上的日子转瞬即逝,转眼已过三月,知趣蒸的腊肠饭的香味儿飘满整个小玉屋,罗卜闻着就饿的很。不仅有腊肠饭的香,还有烤鱼炖菜的香,罗卜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知趣做得这样丰盛,自然是因为黑豆儿与孔白会回来吃午饭,不然若只是他与罗卜,知趣懒得伺候。所以,哪怕罗卜的肚子响得跟擂鼓似的,知趣照样充耳不闻。
不但充耳不闻,知趣还要发表下感慨,“个连自己的肚子都控制不好的人,还有什么前途哟。”
罗卜刚锄完洞口的积雪,正搓头上的冰渣子呢,闻言道,“什么叫控制自己的肚子,知趣,你说这话,好像我怀孕了样。”
“你要有那本事我也不介意哦。”知趣面与罗卜斗嘴,远远的听到黑豆儿的叫起,知趣脸上绽开抹欢笑,“唉哟,黑豆儿跟小白快回来了。”
再仔细听,不对,黑豆儿这声音不对。知趣脸色变,将手里的锅铲丢,急忙跑了出去。
第二章
要知道孩子的成长是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在前世,各种青春期、叛逆期啥的奇葩事,屡见不鲜。故此,知趣自认为是个见识广的。
不过,修真界与凡世是不同的,修士要专注于修为,灵禽生长期漫长,所以,这种青春的烦恼之类的很少见。
知趣没料到黑豆儿这样的早熟。
黑豆儿不是个人回来的,跟黑豆儿道回来的还有位头上两只毛葺葺耳朵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生的乖巧可爱,两只毛耳竖在头顶,知趣当时就想过去摸上两摸。不过碍于黑豆儿凄惨的嚎叫,知趣只得先问,“黑豆儿,怎么了,你又闯祸了?”
黑豆儿嘎嘎嘎顿嚎,知趣瞪大眼睛盯着毛耳朵小男孩儿,“小白给你家大王偷走了?”
毛耳朵撇撇嘴,“是这只黑秃子跟那只小孔雀偷看我家大人洗澡哩。我家大人说了,请你过去评个理。”
偷看人家洗澡,知趣顿时脑袋发昏,狠狠的瞪黑豆儿眼,黑豆儿自知闯祸,不敢说啥,只耸拉个脑袋蹭蹭知趣的脸,小小声的撒娇。
知趣气的,“会儿再跟你算账!”看向毛耳朵时,知趣又换了幅再和气不过的脸孔,“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去。”
知趣心里急的蹿火,就要跟着毛耳朵过去,小白给人扣下,想来此人修为还在小白之上呢。罗卜随手在门口设了个简单的禁制,跟着知趣黑豆儿道去了。
路上,黑豆儿不停的嘎嘎诉说着对孔白的担忧,知趣听得心烦气躁,愈发担心,拧他屁股两下子,黑豆儿仰天嚎哭起来。毛耳朵头顶的两只竖耳倏的折起来,堵住耳朵眼儿,以免被黑豆儿嚎成聋子。
黑豆儿眼泪巴嗒巴嗒掉,知趣又心疼他,摸了摸他的头,黑豆儿愈发伤心,脑袋往知趣的脖子里钻,哭的加大声。
“行啦行啦,咱们这就去瞧小白了。”黑豆儿向调皮,想想实在不算啥大事,但是妖怪性情各异。这个还要叫他去说理的,真不知是个啥妖呢。不过,既然能叫毛耳朵跟着黑豆儿道来,想来小白应该没啥大恙。
黑豆儿哭了阵子,抽咽两下,蹭蹭知趣的脸,见知趣没怪他的意思,这才止了泪。然后突然变大,拿翅膀蹭蹭知趣,让知趣坐到他背上来。
毛耳朵的速度竟点儿不比黑豆儿慢。
罗卜踩着灵剑远远的跟在后面。
来冰川这些时日,知趣不是没往周遭巡视过,只是竟不知附近有这么座华美的冰晶洞府,可见此洞主人修为之高,瞒过了他们的耳目。
小白的模样很狼狈,身上沾着泥土,脸上还有青紫的伤痕,被绑在张椅子上动弹不得。知趣见之下,眼中闪过心疼。小白脆生生道,“流氓趣,我没事!”
知趣稍稍放心,见主位宝座上坐了位衣饰华美眉目美艳的男子,忙行了礼道,“我们初来此地,不知大人在此,未来拜会,实在失礼。”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们算不得强龙,知趣向来很识时务。
“我姓胡,单名个狸字。”男子派闲适,左手放于宝座扶手之上,随意的敲击出悦耳的冰玉之声。
知趣忙自报了姓名,连罗卜与黑豆儿的名儿也起说了。
胡狸指了指畔的椅子,温声道,“都不是外人,知先生坐吧。”
啥叫不是外人哪,若是胡狸喊打喊杀,哪怕杀上门去,知趣也不奇怪。修真界就是如此,即便他修为不如人,任人鱼肉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死而已,知趣虽然会遗憾自己三百年未过完便夭折,不过,他并非怕死之人。如今胡狸摆出幅客气有礼的模样,倒叫知趣心里发悬,有些摸不着头脑,遂谨慎的坐了,诚恳道,“听说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唐突了胡先生,他们年纪都小,尚不知礼,冒犯之处,还得请胡先生恕罪。”
“无妨,我已决定跟孔雀成亲,我是不会怪他的。”
知趣瞪大眼睛,“小白年纪尚小,而且小白是男人,这,这,这不合适吧?”胡狸脸色微沉,眉梢浮现丝丝杀气,知趣不明白哪里冒犯了胡狸,忽然灵光闪,脱口问道,“莫非您是……是……是女的?”
古语说,妖性无常。
刚刚还摆张和气脸呢,结果知趣不过是说错句话,险些被胡人妖掐死。
小白气白了脸,怒道,“臭狐狸,还不放开流氓趣!”
胡狸也就给知趣个下马威,冷冷的瞥知趣眼后,对知趣道,“我与孔雀成亲,你既然有烧菜的本事,就暂且留在我这里做个厨子吧。”
知趣看小白眼,道,“大人这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不过,大人也看到了,小白性子烈,不如让他跟我回去住几日,我也好劝劝他,叫他听大人的话,别再冒犯了大人才好。反正在大人的地盘儿上。依着大人的修为,应该不会怕我们会逃跑吧。”
“怕?”胡狸对此字颇是嗤之以鼻,长眉挑,“激将法对我无用。”说着,伸出只玉般的手掌,悬空抓便将知趣抓到掌中,根葱白的指尖儿按住知趣的眉心,知趣觉着股寒凉之气入体,眉间痛,胡狸松开知趣,滴嫣红的血珠在胡狸掌中悬浮,胡狸随之握,冷冷道,“不要试图逃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是允了知趣几人回去住。
“您放心吧。”知趣恭恭敬敬的,看眼小白身上的绳锁,依小白的本领都解不开,他是白搭。于是,知趣望向胡狸。胡狸不过是指尖儿遥遥点,凌空召回绳锁,小白才算得以自由。
“三天之后,就成亲!”胡狸给出期限。
知趣满口应下,给小白使个眼色,小白只是愤愤的瞪胡狸眼,乖乖的跟着知趣回去了。
回到自家的冰洞玉屋后,知趣才算明白了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黑豆儿与小白在外头修炼,因这气候最宜黑豆儿,黑豆儿的修为颇有些进宜。黑豆儿无意中发现了处温泉,想着讨好小白,盘算着悄悄的带着小白去,就他跟小白两个起洗白白,岂不乐哉。
当然,这是黑豆儿难以诉之于外的小心思了。
谁晓得俩人去时,温泉里竟先有人在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胡狸。
说到此处,小白捏着黑豆儿的屁股愤愤道,“那姓胡的身骚臭味儿,死黑豆儿两只眼睛都看呆了。本来我想着,既然有人就走的。死黑豆儿偏要看个没完没了,就给姓胡的发现了。”话到最后,颇有几分懊恼。
知趣不禁问,“不过是看他洗澡,就要跟他成亲?”瞧眼黑豆儿,知趣又问,“这也有些说不通啊,怎么他就瞧上小白你,没说要娶黑豆儿啥的?”
小白颇是愤怒,小巴掌招呼黑豆儿的屁股,“黑豆儿这么丑,谁会跟他成亲啊!”
黑豆儿顿时伤心了,嚎叫着在小白的膝上打起滚儿来,种种姿态行径,知趣都不忍看第二眼,心道:个没出息的,老子教你那么恋爱招术,咋只记得这哭二闹的泼妇本领啊。
黑豆儿在小白怀里打滚儿干嚎,直到小白以禽语怒冲冲的吼了黑豆儿几句,黑豆儿立时眨巴眨巴眼,止了声音,听话的躺在小白怀里。小白摸摸他的秃头,黑豆儿受用了扭扭屁股蹬蹬腿,伸长嘴巴去啄小白的手指头儿。小白软软的手指戳他下弹他下,黑豆儿就会美的嘎嘎叫。
知趣对黑豆儿简直无语了。
“小白,那位胡大人是男是女啊。”
“当然是男的。”孔白脸色黑,“你还真要我跟他成亲啊!”
“不是不是。”知趣摆摆手,心说,看黑豆儿这死黏着小白的样子,他怎么能把小白许给胡狸呢。知趣道,“我是想着,他见你就想跟你成亲双修,肯定是有缘故的吧?”
知趣时不能明白胡狸执意要与小白双修的用意,倒是罗卜道,“我看无非有两种图谋。其,因权势;其二,因修为。知趣,兴许是与白前辈双修能给胡大人带来些好处呢。”
知趣想了想,道,“我听说,咱们人族修士双修般都要灵根互补的。”
罗卜点了点头,知趣问,“小白,那位胡大人是什么属性啊?”
“他跟死黑豆儿样,使冰的。”孔白捏着黑豆儿戳来戳去,“应该是只幻冰狐。”
家子还没商量出个对策,毛耳朵又来了。
毛耳朵还是那幅老实模样,他个头儿跟孔白差不,被孔白狠狠瞪眼后,低头看看自己脚尖儿,声音小了,“我家大人让我来看着你们,免得你们偷跑。”
这真是瞌睡了送来枕头,知趣热情的拉着毛耳朵的手到屋里来,热情的问,“唉哟,我屋里有刚烤好的灵鱼,小哥要不要吃些。”
毛耳朵早闻见香味儿了,人家是个老实人,深觉不好意思,嘴巴里拒绝着,“这不大好吧。”
“没事没事,有啥不好的。”知趣去拉毛耳朵的手,笑眯眯笑眯眯的跟人贩子似的将人往屋里带,“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哩,小哥莫要与我们客气呢。”
毛耳朵兽形未褪尽,有些道行,鲜少与人族修士打过交道,见知趣和善,就傻傻的跟着进来了。知趣的鱼本就要烤好了,毛耳朵吸吸鼻子,赞道,“真好闻。”
罗卜稍稍加热后,盛了五碗腊肠饭,又端来闷在锅子里的白玉菇烧鹿肉,知趣添了个洋葱土豆片,再继续将鱼烤好,最后小锅的排骨玉米汤。
黑豆儿窝里横的冲毛耳朵叫了两声,知趣狠狠敲了他屁股两下,黑豆儿终于肯安静的闷头吃饭了。
毛耳朵吃饭慢吞吞的,跟知趣说,“这个黑秃子可凶了,先时要不是孔雀护他,我家大人早拔了他的毛儿。”
知趣夹了大块鱼肉给毛耳朵,温声道,“小心鱼刺啊。”又道,“黑豆儿性情直爽,你别跟他般见识。他其实心眼儿不坏。”
毛耳朵认真的看黑豆儿几眼,摇摇头,“看不出黑秃子心眼儿好哩。”
知趣替黑豆儿说好话,不想毛耳朵这样较真儿,给噎了下,无语了。
毛耳朵吃东西细嚼慢咽,相比之下,黑豆儿门心思的狼吞虎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时不时还瞪毛耳朵两眼,毛耳朵根本不理他。
毛耳朵顿饭没吃完呢,就又被人找上门来。
那人生的,嗯,也是双毛耳朵,且模样竟跟毛耳朵模样,高矮胖瘦,无不相同,就是……毛耳朵见他,高兴的招着手道,“小弟,你来啦,过来过来,知先生请我吃饭呢。好好吃哦。”
其实知趣很想强调句,老子不姓知好不好!
小毛耳虽然模样与毛耳朵无甚区别,性子却是天差地别。小毛耳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夺过毛耳朵的碗就骂他,“谁给你东西你都吃,你瞧他像好人哩?万有毒,毒死你可怎么办?”
毛耳朵还是那幅慢吞吞的模样,慢调斯理,派天真,“没毒啊,我吃好久了。”
小毛耳气个半死,对毛耳朵道,“你先回去吧,大人也真是的,叫你来监视他们。人族修士很坏的,你得防着他们点儿。”
“要怎么防啊?我看知先生很好啊。”
“看能看出个屁啊。”小毛耳霸道的指知趣,命令道,“你先把饭菜尝个菜。”对毛耳朵讲解道,“这样,有毒也是先毒死他。”
毛耳朵老实的点头。
小白却是忍不了了,摔碗,抹嘴儿,腾的起来,指着小毛耳的鼻子尖儿骂,“你是找揍来了吧!”
知趣还没来得及劝架,俩人两道白影飞出玉屋冰洞,在外面厮打起来。
第三章 十万八千里的远亲
小白跟小毛耳打了场,其实叫知趣看,小毛耳肯定是打不过小白的。不过,先时小白在胡狸那里吃了不小的亏,被揍得灰头土脸。如今再跟小毛耳打,俩人基本上不分胜负。
俩人斗法之后,又上肉搏,直接拽头发抓脸,你踢我脚我给你拳的在地上翻滚。面厮扯,面互相言语攻击,小毛耳尖着嗓子骂,“白毛儿鸡,别以为大人娶你,你就无法无天啦,我家大人才不喜欢你哩!”
“死狐崽子,窝的骚毛狐狸,白给老子暖床,老子还不稀罕哩。”
“等我告诉我家大人,看我家大人拔了你的鸟毛儿,炖锅好肉汤哩。”
“看我扒你的皮,做围脖儿哩。”
最后,还是知趣死活把俩人拽开,小毛耳往地上啐了口,拽着毛耳朵走人。且走时再三威胁,要知趣等人好看。
毛耳朵吃人嘴短,对着知趣抱歉的笑了笑。没办法,他虽是哥哥,不过向很听弟弟的话,只得跟着小毛耳走啦。
知趣看小白身上层冰渣子雪粒子,脸上又添了伤,心疼的把小白抱起来,唠叨着,“赶紧洗个澡,我给你上药。疼吧?”
“没事!就不能受那狐崽子的气!”小白气哄哄的说。
知趣拿出大浴桶弄热了水给小白泡澡,里面放了不少灵药,小白闭着眼睛泡会儿,惊喜道,“流氓趣,里面的灵药很不错啊。”
“上回我给雷霹后,水仙拿去给我泡药浴的,有些个没用,我就收起来了。舒服你就泡会儿,别浪费了药力啊。”
孔白笑嬉嬉的应了。
别看孔白生的俊俏,幅贵公子的模样,实际上半点儿不娇气,知趣给他上药,孔白声疼都没喊。倒是黑豆儿,大惊小怪的嘎嘎叫,不时的跟孔白撒娇。孔白骄傲铁抬起下巴,搔掻黑豆儿的翅膀,带着丝被人崇拜的小得意道,“这也没啥啦,谁叫你是我的随从呢。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呢。”
黑豆儿又对孔白表白了番自己的忠贞之心。
晚上,知趣召集家子人商量对策,总不能真叫小白嫁过去啊。尚未有啥好主意,忽然就觉着阵霸道的威压袭来,冰洞瞬时不稳,竟有断裂声响起。小白声怒吼,左手拽知趣,右手抱黑豆儿,强大的灵力自小白身上弥散开来,直接破开屋顶冰层飞到冰川外面来。
知趣见个白衣服男子在高处,冷冷的望着他们行人。
此男人生得威武高壮,络腮胡子,国字脸,高鼻阔嘴,双眼睛明亮有神,与胡狸的美艳瘦削完全不是类型。大胡子男人的两只眼睛冷冷的扫过诸人,冷厉的目光最后落在豆丁孔白身上,问,“你就是孔雀?”
孔白脚踢开死拽着自己裤腿的罗卜,抬高下巴,反问,“你是哪个夯货?”
大胡子见孔白并不否认,眼中直射出凛凛凶光,二话不说自腰间抽出把大砍刀,凶气腾腾道,“别管我是哪个,今天就要你的鸟儿命!”
未待知趣问个清楚明白,大胡子劈山刀砍来,知趣被此灵力震,马上顺势退出数米,以免小白牵念于他,反分了心。
那刀势直逼孔白而来,孔白却是不避不让,直到刀势凌至跟前,孔白突地不见,瞬息之间便至大胡子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