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风吹打在帐篷上，舒夏半梦半醒，纪席又压在他的身上，简直是折磨，地方又小，怎么也挪不开。
夜里气温下降得厉害，他扯扯毯子把纪席裹住，隐约听见外面的风声。
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脑子像浆糊，做了一晚上的梦，走马观花，什么都有，没什么联系，满脑子乱窜。手机关机了，他不想开机，怕梅婷又打过来，这段时间，她偶尔打一次，次次不离叫他分手，舒夏烦她，不想接她的电话。
从纪席怀里挪出来，套上衣服，出去的时候简直像是在过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凌晨的天空很美，不是雾蒙蒙的，而是黑云和橙色的天际线，一轮红日慢慢的升起。
舒夏进去拿了纪席的单反出去拍，很美，可惜他不会拍照，眼睛看到的美景根本拍不出来。
“拍照得找光线，不是直接怼着拍。”明路走上前，拿过舒夏手里的单反，顺着光，一丝光从镜头侧边打在草原上。
舒夏看了眼，“你怎么起这么早？”
“出来放水！”明路把单反给他，点了支烟，“这会儿的景已经没了惊艳，你起得太迟了。”
“我没想拍，就是看到了想留下。”舒夏摆弄单反，对着小草拍。
“拍近景吧。”明路说，“你这个位子拍不了草原的广阔，只能拍点儿近景，平和，安静。”
“你会拍照？”舒夏收起相机，他还是等纪席教会他再拍吧，免得丢脸！
“嗯，一点儿。”明路吸两口烟，“你和他......来真的？”
舒夏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明路抠抠额角，看着远处乱七八糟的帐篷，“就是好奇，两个男生，算正常吗？”
“......就算不正常又如何？不关你的事。”舒夏不想和他交流，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的那句喜欢无关性别，是真心话？”明路问。
“嗯。”舒夏回去了。
明路皱皱眉头，无关性别吗？
回去的时候纪席还没醒，舒夏爬进去弄他，捏鼻子，掀眼皮，毫无反应，早醒的人注定是无聊的。
他躺回去，脑子清醒，想不通明路干嘛一直追问他和纪席的事。
他也喜欢男生？或者喜欢的人是男生？所以找他取经？
舒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大家陆陆续续的起来，去公共厕所解决完事儿，闹哄哄的才把纪席给吵醒，抓着舒夏啃了两口才迷糊着出去用矿泉水洗漱。
早餐是自带的干粮，什么都有，唐晶买的面包和牛奶，他以前和纪席出去旅游常带的就这两样，不然就是在当地吃。
几个小女生带的就丰富丰富多了，酸奶，零食，巧克力......
吃饱喝足，太阳已经爬上来，晒得皮肤刺痛。
纪席把舒夏拉进帐篷，给他抹了一层又一层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千万别晒伤了。”边抹嘴里还在念叨。
“够啦，已经抹了几层了。”舒夏无奈的皱着脸，他的脸现在恐怕真有两尺厚。
纪席不理，继续抹：“得保护好，晒丑了膈应我的眼睛。”
“......我要是丑出天了，你是不是要把我甩了？”舒夏翻白眼。
“哪会啊，你丑出天了，我看都不看你一眼，哪儿会有甩你的机会？”纪席笑着说，继续抹。
“靠，你就是个颜控！”舒夏拍他手，抹了两把脸，黏黏糊糊的。
“答对了，我得把你养得漂漂亮亮的，养眼！”纪席笑着挤出一堆往自己身上抹。
舒夏无言以对，爬出去，里面太热了。
“带上帽子。”纪席拉住他扣上一顶帽子才让他出去。
祈鑫提议打牌，舒夏没去，坐在帐篷边儿拿着面包啃，脑子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他可能是感冒了，昨晚出去载歌载舞一身汗没洗，半夜又降温，今天早上起来鼻子有点儿堵。
“舒夏，要不要酸奶？”陈欣雨拿着一瓶酸奶过来他旁边坐着，“只吃面包啊？”
“我有牛奶。”舒夏给她看看地上的纯牛奶，味道十分腥，不过环境就这样他也不挑。
陈欣雨点头收回去，“你高考打算考哪儿？”
“嗯？”舒夏疑惑的看着她。
“舒夏当然是考最好的学校了。”邢一跑过来挨着坐下，往他怀里丢了一块巧克力，“这个好吃。”
“我还没想好。”他说，把巧克力放在一边，精神萎靡的啃着面包，也没听见陈欣雨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
齐磊他们围成两圈打牌，不知道什么趣味儿，出个门也要带上扑克牌，凑够人随时随地能来一场。
“舒夏你热不热？”邢一问。
“不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纪席的方向，纪席的牌技不算好，但他的运气好，十把里七把赢。
舒夏通过他嘚瑟的笑声来判断他的输赢，笑得张扬就是稳赢可能进账不少，笑得稍微收敛点儿就是小赢，没声音就是没赚没赔，说脏话就是输了。
“我感觉这太阳快把我的皮肤刺穿了，刺痛刺痛的。”陈欣雨撩起袖子和邢一在讨论防晒的问题。
舒夏吃得昏昏欲睡，把头上的帽子往下扯，纪席说紫外线太强，晒伤皮肤，这话还真是没骗人。
他看了眼太阳，才十点多而已，就晒得刺眼。
不远处还有人在拍照，丝巾在风里忽高忽低的飘。
“我们要不要去拍照？”邢一问，“纪席不是带了单反吗？”
“拍吧，这么好的景，不拍可惜了。”陈欣雨说。
“浅浅姐，去拍照吗？”邢一往林浅浅的方向喊了句。
林浅浅挨着齐磊看他打牌，听到话回了句：“好啊！”
舒夏掀起眼皮看了眼，齐磊唐晶明路纪席凑了一桌，祁鑫孟轲刘阳牧遥辏了一桌，剩下的都是打酱油的。
“舒夏，一起啊？”陈欣雨问。
他看了眼，全是女生，怎么交流？
“你们自己去拍吧，我不会拍照。”他拒绝道。
邢一跑纪席那儿去借单反，得到一句：“内存用完了。”
舒夏无声低笑，看了眼陈欣雨：“用手机也可以啊。”单反里全是他和纪席的合照，怎么能借出去？
“舒夏，过来。”纪席招招手，嘴里嚼着口香糖，他一打牌烟瘾就跟着来，嚼嚼口香糖过瘾。
舒夏不想动，懒懒的问一句：“什么事儿你说，我听得见。”
“口渴了。”他说。
舒夏：“......”
邱梦递了一瓶水过去，纪席看了眼舒夏完全没动静，气恼的接过去喝了口，余光里看着舒夏似笑非笑的眼神，鼓着气咽下去。
“你丫的没手？喝水也要压榨他？”唐晶白他一眼，丢下两个二，“要不要？不要我就要赢了哦？”
“呵呵，看看我的，四个三。”明路丢下四张三。
“我是不要了。”齐磊的好运从来没光顾过他，打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赢过。
纪席瞅着几人，笑得欠揍：“你们这些渣渣，看我的四个八，要不要？不要我就赢了哦！”
几人把牌丢在地上，乖乖微信付款。
纪席笑嘻嘻的收钱，看了眼舒夏的位子，没人。
啧，跑哪儿去了？
他往周围看了眼，没见着人，倒是邢一她们几个在摆姿势拍照。
去哪儿了？
生气了？
“你们先玩儿，我去放水。”他站起来看了眼，没见着舒夏的影子。
“啧，你少喝点儿不就行啦？污染环境。”唐晶洗牌，“快点儿啊！”
纪席去厕所溜达一圈，没见着人，又去了帐篷，也没人。
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