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七五同人)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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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园飞花随着他凛然剑气纷飞流转,巨阙破空有声,点点碎红仿佛竭尽了最后的生命在放歌起舞。

    醒也好醉也好,在野也好在朝也好,展昭就是展昭。

    白玉堂痴痴看着那翻飞腾转的红影,忽然饮尽杯中残酒,提笔蕴墨,手下笔走龙蛇:

    向晚晴光老,鱼龙影几重,醉颜拚却几时红?三万逝川瀛海,邀我共茏苁。

    酒靥今宵好,云山可负舟,射潮烟雨任无穷。夜半横刀,夜半起拍栏,夜半踏花乘月,荦确寄平生。

    刚收笔,抬眼见展昭已住了剑,逶逶迤迤地向他走来,口齿有些不清地笑问:“玉堂,你在涂抹些什么呢?”

    白玉堂见他舞剑后色若飞花,醉态尽显,哪里还待再忍,疾步上前拥他在怀。展昭被抱住挣脱不得,索性趁着酒劲轻薄自家耗子,双唇在他面颊上轻点,却被失去耐心的白玉堂狠狠吻住。

    两人急切拥吻着就进了屋,百忙之中竟还本能地记得将巨阙在床头挂好。

    这许久以来悬而未决的情热,总算抵达了落定的时刻。

    白玉堂抱着他业已醉了大半的猫儿沐浴,抚摸着这具已然十分熟悉的躯体,体会到以往与他共浴共寝、为他上药擦身时隐秘折磨自己良久的那种躁动,从未像今夜这般炽热强烈。

    盥洗完毕时他顺带吃了许多豆腐,将猫撂倒在床上接着吃。

    那醉猫仰卧在床上安安静静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带出了泪来,喃声说:“玉堂,你活着真好......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白玉堂心中忽然一疼。洒脱如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高气傲无所畏惧,对展昭而言是一种怎样令人悬心的忧惧。

    心有软肋,怎能无惧?

    触及那里的时候,他看着展昭半合半闭的眼睛和轻颤的羽睫,不由得犹豫了。

    他怕展昭的疼痛太过清晰,可他又想要展昭将这一切清晰地记得。

    然而这一番缠绵,展昭其实酒已醒了大半,这会儿见白玉堂停了动作,缓缓睁开眼轻笑道:“五弟毕竟年轻,可要展某教你?”

    这猫是要造反不成?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玉堂顿时一股邪火窜入脑中,从枕下掏出一盒药油啪地打开,手上蘸了些许便把展昭掀翻忙活开来,嘴里狠狠说道:“爷先备了这一盒,今夜尽够用了。暂且先背了十来种姿势,今夜若不够用,日后慢慢再学就是。猫儿,你还有何可指教爷的?若有伺候得不满意的地方,再指点爷改进也不迟。”

    这一夜酒酣帐暖,种种缠绵情态,不一而足。

    次日展昭醒来,见白玉堂仍在身侧安睡,不由浅浅微笑,抬眼见床帐外扔了满地衣物,就不禁有点脸红。

    一挪动身子,酸痛感使得昨夜情形历历在目。武人身体强健倒不至于疼得受不住,但底下异样感觉让他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发憷。

    勉强起身梳洗了出门时,见院中杯盏已有杂役收了,笔墨因是从他屋里拿出去的,还原样摆在石桌上。他走过去要收,看见镇纸下压着一阕《喝火令》,熟悉的字迹中醉意依稀可辨。

    “夜半横刀,夜半起拍栏,夜半踏花乘月,荦确寄平生。”他喃喃念道,心中又一次升腾起愧疚。白玉堂不说,但那份骨子里的不羁并不会随着年月流逝而消褪。丈夫处世,有人能够隐忍持重而自得其乐,但他这样的人天生只适合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否则再怎样挥洒才干也终究觉得束缚。

    “醉了胡乱写的,看它做甚。”白玉堂也已起身,看见他神色就明白这猫又在自己为难自己了,遂从身后搂了他,在他耳边笑道,“就知道瞎想,怎么不念念这句‘酒靥今宵好,云山可负舟,射潮烟雨任无穷。’”

    云呀雨呀的词句带着那人温热的气息飘进耳朵里,展昭觉得自己耳朵腾就红了,笑骂“没个正形”,手中却将那张纸轻轻折好。

    白玉堂仍不撒手,将头搭在他肩上贴着他的脖颈。两人静静站立在落红成阵的院中,展昭听见白玉堂难得温柔而认真的声音:“你若懂我,就该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意。”

    所谓三万逝川瀛海,只是一个你。

    后来呢,无非是悲欢苦乐地过日子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春去秋来总有彼此朝暮相伴。

    除了被无良上司拆散的时候。

    白玉堂将那机关铁滑车的图纸设计好了,免不得要到城郊军器所去督造。而恰好展昭被外派查案,白玉堂依惯例必定是要同行的,偏偏被公事占住了脚无法跟去。

    结案后展昭风尘仆仆赶回开封府时,天色已晚,也不知白玉堂在不在府里。自己外出公干,那耗子不愿每晚回来独守空房,便索性食宿在军器所,估计完工也就在这几日了。展昭犹记得包大人给他调令时白玉堂那控诉的眼神,想起便要发笑。

    刚下马进门,当值的王朝马汉迎上来见了礼,便笑嘻嘻地主动汇报:“展兄弟真赶得巧,白兄弟已向皇上交了工,傍晚时分刚从军器所回来。”他含笑横他们一眼,道句辛苦便大步流星去与包大人交卸了差事,随即匆匆回房。

    不过分别大半月,倒也没什么。只是设计机关图那期间,展昭心疼白玉堂带着伤还要殚精竭虑,只得愈发悉心照料他起居,便是他一得闲便蹬鼻子上脸也纵容他三分。

    这一纵容就出了问题:展大人习惯了。

    这大半月出个外派,没有那一袭白衣潇潇洒洒并肩而行,没有人日日与他拆招练剑,确实有些没趣。但展昭发觉他想念的不仅如此,还有那人不经意撩起他几缕发丝把玩时的风流形状,从背后拥着他说话时吐露在脖颈上的气息,耳鬓厮磨时落在他眉眼脸颊和唇上的一个个吻。

    还有,那人弱冠生辰那日,他取出藏了好些时日的女贞陈绍共饮,喝到半醉之后自然而然发生的那些旖旎。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没有他的时候,或快意或艰难的日子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过去了,一旦有了他,才突然懂了孤寂是什么滋味。

    进了房门却不闻那一声熟悉的“猫儿”,展昭看时,见白玉堂已梳洗更衣,倚在床上拢着被睡着了,外裳歪在一边。

    展昭隐隐有点失望,暗笑自己荒唐了。他默立床前静静看着白玉堂的睡颜,也不忍叫醒他,只是听着他绵长的气息,便感到心中空落落的那一块圆满了起来。

    不多时杂役打来热水,展昭招呼他悄声放在屏风后面。他轻手轻脚地倒水沐浴,洗去一身风尘疲倦又换了身干净中衣,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白玉堂竟也没醒,他甚少有这样没警惕的时候,想必是这些日子监造铁滑车伤神费力,累得不轻。

    展昭在床边坐下,看着他散开了扑在枕上的长发,抬手用指尖描摹他的眉眼,不觉嘴角挑起温柔的笑意。他吹熄了灯,轻轻替白玉堂除了外裳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翻进床里侧自己也钻进被子里。

    黑暗中他贴近白玉堂的胸膛,忍不住伸臂将他的温度拥了满怀,凑过去在他面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

    抬眸时隐约瞧见白玉堂睁着眼睛,笑意盈盈看着他。“猫儿,这么久不见,就亲个脸啊?”

    展昭也笑了,顺势用搂着白玉堂的那只手怼他腰际,让白玉堂抓住一扽,不知怎的就被揽在了怀里。他也不着恼,索性枕在白玉堂的胸口上,笑问:“又是被我亲醒的?”

    “本也没睡实。估摸你回来也就这两日,想等等看,谁知睡着了。”白玉堂摩挲着他的脸颊,“听见水声就醒了,怪累的懒得动,就等你洗干净了投怀送抱呢。”

    “玉堂,累就接着睡吧。”展昭笑道,“包大人放了我两天假,明日可睡到自然醒。”

    “不困了,你头发还没干呢,过会儿再睡。”白玉堂柔声道。

    展昭也不觉得困,笑说:“嗯,也好。”

    那这会儿干点什么呢?

    白玉堂一探身,展昭转脸过去,两人便吻在了一处。

    唇齿交缠,先时细密绵长地交融着彼此的气息,渐渐不觉加重了这个吻,彼此呼吸都有些粗重。

    (/ω\) 【生命的大和谐】

    展昭便抬手捂他眼睛,揽着他躺倒在枕上,犹自喘息不定。半晌他方微喘着笑道:“歇会儿,歇会儿啊我的白五爷。”

    白玉堂听他累得冒胡话,发笑道:“展大人受累了,不如早点洗洗睡吧。”

    “去,蒙谁啊?”展昭合上眼睛休息,手里还捻弄着白玉堂一缕发丝,“等我缓缓,你放过我我还不轻易放过你呢。”

    白玉堂在内心激动地搓搓手,而后困意就袭来了。在军器所劳心劳力了大半月随即一番榻上激战,哪有不累的?

    他本着一股不能输的意念等着展昭缓缓,过会儿撑着困眼一看,见放完狠话的展大人已然睡熟了,只得认命地起身打水清洗。

    旖旎散尽,才觉窗外清夜晴好,月凉如水。帐中二人拥被同眠,彼此气息温度交缠。

    朝朝暮暮,来日方长。

    红尘间多少世情诡谲人生百态,幸有英雄知己一路为伴。

    江湖并辔庙堂比肩,风流正当绮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十八万五千字唠唠叨叨言之无物的大破文终于完结啦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他们的风骨和可爱写出万分之一啊

    悄悄说未和谐完整版可以到lofter去看

    谢谢你喜欢他们两个人,谢谢你耐着性子看完我的文,江湖之大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