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七五同人)鼠猫之朝野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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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人,案情未明,为何火化尸身?”包拯黑着脸问道。

    “回禀钦差大人,初秋天气尚暖,此案死者又太多,存放便有些疏漏。前些日子仵作房有个杂役患了急病,郎中说是有瘟疫的征兆。”马丹恭恭谨谨答道,“这实在非同小可,下官不敢冒险,只得火化了尸身安葬在城郊义冢了,还请大人治我渎职之罪。”

    此情不能不谅解,瘟疫不是顽的,换了他也不敢为了一个案子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这个杂役现在何处,可容学生为其诊治?”公孙策听到有人患病自然没有不过问之理。

    “已不幸身故。”马丹面露不忍,“此人因公事丧命,下官已拨了银两让其家人治丧了。”

    “马大人又为何放归摘星阁的嫌犯?”包拯一时无法辨别真伪,沉声追问。

    “下官已审过那两个后生,他们只是偶然到流风岛宴饮,酒醉惊醒发现差点烧死在火场,险些吓傻了,刚稀里糊涂逃出来就被陷空岛蒋四爷逮了。这点有摆渡船夫为证,况且他二人武功低微哪有灭门之力?”马丹仍有条不紊。

    “这毕竟是一条线索,怎么不传唤摘星阁阁主问话?”包拯问出这话的时候就猜到答案了。

    “大人也曾做过地方官,知道这些江湖门派的厉害。以我府衙之力实在传不来那位常阁主,大人的卫队或可一试,但强捕只怕免不了死伤。” 马丹果然恰如其分地露出三分难色、三分愧色,“包大人,此案虽极为恶劣,但一无苦主,二无线索,连报案的陷空岛卢大爷都只是出于公义,跟死者并无交情。下官猜测左不过是江湖仇杀,可茫茫江湖实在无迹可寻,已准备定为悬案了。”

    “本府刚好送来了苦主和线索。”包拯微微一笑,扬袖指向盼儿,“这位东方姑娘是流风岛岛主义女,正是苦主。线索嘛,乃是雍王爷和宸王爷的证词,不知马大人与哪位王爷更为相熟?”

    马丹哪里听不出他质问之意,俯身下拜道:“包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松江府物阜民丰,免不了有些贵人惦记。两位王爷下官都曾接待过,不过略尽地主之宜,却不敢谈相熟。大人尽管查案,下官自当全力配合。”

    这位马大人掌管松江这等江南富饶之地,大概惯于各色王公贵族周旋,说话滴水不漏,教包拯无从查起却也揪不出他错处,更不知他是据实相告还是听命排布。

    打发了马丹,众人在府衙客房里安顿下来,接着面面相觑。

    “现下作何打算?”包拯摊手道,“等卫队到了,去摘星阁强捕?”

    “听闻摘星阁门人众多,有不少强手,不过有我们在,抓个常风应该不难。”白玉堂这些日子没打架,又逢展昭怏怏的没力气陪他过招,遂显得有些心痒。

    “只是就算把人抓来了,若能迅速定罪还好交代,若是审不出来什么,摘星阁大可召集江湖人闹事,只怕会危及大人安全。”公孙策为难道,“若那马丹再参他一本扰乱民生动摇治安,大人的处境就愈发不好了。”

    “说起来啊包大人,”白玉堂抱着胳膊好奇道,“听说你是官家亲选的开封府尹,为何这样处处遭人为难啊?”

    “白少侠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圣上钦点才不好做。”包拯沉着脸缓缓叙来,“开封府尹总理京畿民政司法,更掌管开封治安,此前秦王、先皇、当今圣上都曾出任此职。可圣上即位后一直没有长大成人的皇子,遂挑选自己信得过的朝臣担任,我的恩师寇公就是其中之一。恩师卸任后,圣上身体也很不好了,各家心思都活了起来,雍王党、宸王党、楚王余党、刘后党,都想在这个位置放自己的人。圣上看各家争得焦头烂额,索性从御史之中拎出了我。我既在其位,只想理民生、治狱讼、恪尽职守而已,谁知想笼络我的和想铲除我的都络绎不绝。”

    “无非是这点事儿,你们朝堂中人就是麻烦。”白玉堂撇着嘴表示贵圈真乱懒得听了。“还是想想怎么料理摘星阁吧。”

    “你们江湖中人不麻烦,倒是让常风乖乖来府衙配合调查啊”包拯闻言瞪着眼表示贵圈才乱。展昭心口还有些憋闷,这会儿坐在一旁悄悄调息,听他们互呛也懒得出言制止。

    “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殷鸿忽然笑道,“我们几个蒙面把常风劫出来闻讯,问出来罪状就交到府衙画押定罪,问不出来就套着麻袋打一顿找个猪圈扔了。常风顶多认为是流风岛的江湖朋友听说摘星阁有嫌疑,故来挟私报复,肯定怪不到包大人头上。”

    “小五这主意可行,”白玉堂挑眉道,“诶,这个行事风格有点熟悉啊。”展昭吃惊之下一转念,忽然想起在雄州时赵离对付渭河派掌门肖仁的手法,不禁横了白玉堂一眼:你交的好朋友,你还我天真纯良的小表弟!

    “动用私刑恐怕不妥吧。”公孙策道。

    “我们是江湖人,摘星阁涉嫌杀我义妹师门,我们去找阁主问个清楚也无可厚非。”殷鸿想了想说道,“这不算私刑,算是江湖事。”

    “既是江湖事,倒也不需如此麻烦。”白玉堂毕竟心高气傲,虽然行事颇狠辣,却一贯光风霁月,“我索性直接登门面见,若觉常风有鬼就抓了他回陷空岛慢慢闻讯,反正他摘星阁也不敢拿我陷空岛怎么办。”

    “陷空岛与此事无关,这不是给你哥哥们添麻烦吗?”展昭见他拎着刀就要走,忙拉住他袖子。

    “哥哥们才不会嫌麻烦。”白玉堂毫不担心,“义之所在,陷空岛管定这闲事了。”展昭也不知是陷空岛一贯强势才纵得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还是白玉堂这个性子逼得哥哥们不得不努力变强,只得劝道:“官差不方便跟着,总不能单刀赴会,好歹回陷空岛叫些人手,也知会卢大哥他们一声。”

    白玉堂虽然不屑于回家叫人,但毕竟觉得一声不吭就拉哥哥下水不太像话,别别扭扭地依言回陷空岛去了,临行前嘱咐殷鸿和盼儿保护好大人和先生,万一有情况也别让展昭动武。

    ☆、流年不利

    待白玉堂走后,包拯有意上街微服私访碰碰运气,展昭拦道:“不瞒大人,这一路有人跟踪我们进城,情况不明还是小心为上,等卫队到来再出门吧。”

    “估计不是雍王的人就是宸王的人,他们至今没有动手,应该是想看大人如何行动。”公孙策眯起凤眼道,“观察大人的或许不只他们。马丹听说两位王爷涉及此案,不紧不慢地撇清自己,却不觉惊疑也不觉好奇。学生猜想他已被某个王爷收买,今日未曾透露丝毫线索,有可能是在等着看我们选择从哪位查起。”

    “先生是说,大人选择查他的主子,他就会对大人不利,若大人要查对家,他就会顺水推舟提供证据?”展昭会意。“可是此人颇圆滑,会不会在脚踏两只船?”

    “这还真有可能。” 包拯沉吟道,“两位王爷都想给对方泼脏水,但当年双煞的真主子只会有一个。那位真主子心里有鬼,大约不仅在盯着我,对马丹也很不放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日马丹的表现肯定并未令他满意。”公孙策微微一笑,“那伙人没来找大人麻烦,说不定会先去找马丹呢。”

    几人一合计,夤夜展昭让殷鸿和盼儿留守,自己换了夜行衣去盯着马丹。毕竟包大人身边不敢离人,而展昭的轻功最好经验最丰,两人虽然担心也只得应了。

    摸到了马丹的居所,见院外有不少人巡逻把守。这些人哪里入得了展昭的眼,他提个五六分内劲儿,施展燕子飞一瞬就落入院内隐藏在花丛间,连树叶都未掀动一片,院外那些守卫自然连个黑影都没看着。进得院内却见一片空寂,马丹似乎把人都清退到外间守着去了。他并未就寝,而是点着灯在书房徘徊,发愁的气息隔着窗户纸都透了出来。

    马丹徘徊了半宿,展昭也蹲了半宿,蹲得腿都麻了的时候,终于见一个黑影闪进院内推门走进了书房,忙悄无声息凑上前偷听。

    “王爷的话你一贯阳奉阴违。”那黑衣人语气含怒,“让你造的证据呢,为何不拿给包拯?你做事就这么打折扣?”

    “证据已经准备好,下官是想先看包拯如何抉择啊,这不也是王爷的意思吗?”马丹辩解道。

    “这包黑子硬气得很,只怕梗着脖子要查真相呢。王爷已嘱咐我见事不好就把他做掉,但上上策还是借他之手除掉那位。”黑衣人低声道,“你还不赶紧给他递线索?早点结案省得夜长梦多。”

    好吧,果然又是准备做掉包大人的。展昭伏在窗下听着,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感叹开封府尹怎么比传奇话本中的玄奘法师还遭人惦记。

    马丹的语气里满是为难:“下官已依言烧了尸首,放了嫌犯,压了消息,如今还在钦差面前编话圆谎,已是冒了欺君的风险。若做得再过,就算钦差敢整那位爷,那位爷想要料理下官还不容易吗?”

    “你不要想做墙头草。论起欺君,你申报治匪治灾的款项,有多少是王爷打点帮你批下来的?可你却一笔钱款孝敬两家,还当王爷心里没数吗?”黑衣人斥责之后又缓和了语气,“助王爷把那位拉下马,自然保你安全无虞,日后荣华不可估量。若你还这般做派,这松江知州换一位来做也费不了王爷太多手脚。”

    马丹诺诺称是,将黑衣人送到门口。房门一开,两人一声没吭就被展昭飞身上前点住了。

    展昭先抠出黑衣人槽牙上□□,虑及府衙内可能有王爷安插的人在通报消息,拎着两人仍运起轻功悄声回到包拯客居的小院。

    把人扔到屋子里,早有王朝马汉上前绑缚了。展昭向包拯禀明所闻,便解了二人哑穴让包拯问话。黑衣人忠心为主,自然咬紧了牙闭口不答,马丹哪里想到包拯身边有展昭这等人,被逮了个正着也无从辩驳,只好连称被逼无奈,却也不肯说出黑衣人是哪个王爷的人。包拯知道他还心存侥幸,大概想着王爷或许能除掉自己保他无事,遂令王朝马汉持钦差印信将他收监,待天亮庭审。展昭怕有闪失,让殷鸿跟着他们以防万一。

    三人押着马丹一出门,那沉默了半天的黑衣人猛地挣开绳索骤然起身。只听“砰”地一声,屋里顿时满是迷烟。

    盼儿提防他夺路逃跑,飞身去守屋门,展昭却听得利刃破空之声,连忙抽剑护卫包拯。他尚未痊愈,慌忙之下内力有些滞涩,感觉自己出手比往日慢了几分,心下惊惶不已。

    一剑挥出听到黑衣人痛呼倒地的声音,他稍稍安下心来,才忽觉自己右臂一痛,意识到是被那人短剑刺中了,看时已血流如注。

    “说,你是谁的人!”盼儿见展昭受伤,抬手一掌拍在黑衣人腹部,厉声喝问。那黑衣人中掌之后竟疼得翻滚惨叫,大叫了一声“宸王”,忽然跳起身抓住盼儿的剑刃就往脖子上抹,被盼儿惊慌推开,倒在地上没气了。

    几人目瞪口呆,半晌展昭才回头犹疑道:“大人,可信吗?”

    迷烟已散尽,公孙策刚才本能地扑在包拯身前,这会儿才看到展昭臂上涌着血,忙扯开他衣袖上药包扎。包拯目光晦暗地看向公孙策,却没说什么,而是向展昭作揖道:“先谢过展少侠救命之恩。”

    “大人莫如此说,是我没发现他袖中藏有短剑,也是我点穴力道不够,竟被他暗暗运功冲开了。”展昭含愧道。包拯和公孙策心知是他一路颠沛内力还未恢复,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愧意。

    这真是流年不利,幸好短剑无毒,伤口也不深。展昭谢过了公孙策,见盼儿仍有些微微发抖,猜到她是紧急之下使出了毒煞功,意外逼人致死肯定心里不好受,遂扶着肩让她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

    盼儿接了茶,忍不住又看向地上表情扭曲浑身是血的死尸,颤声道:“大人,此人宁愿放弃逃生的机会也要拼死行刺,我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就招供了,也没提防他会这样。”

    “此人有可能是受不了疼而出卖主子,出于愧疚所以一心求死。”包拯沉吟道,“也有可能,是拼上一命嫁祸宸王,给宸王来个死无对证。”

    不多时殷鸿和王朝马汉也回来了,见屋中情形都吃惊不已。听了事情经过,殷鸿不禁后怕之余后悔自己不曾多留意一分。他一贯相信展昭做事万无一失,却忽略了他尚未痊愈内力不足,才给了歹人可乘之机。

    “如今还是无法定论,这条线索却又断了。”公孙策叹道。

    “昭哥,毒煞功原来这么吓人,我可不敢再使了。”盼儿哭丧着脸道,殷鸿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自己却也苦着脸,“你中掌时也是这样疼吗?白五哥回来看到你又伤着了,我们可怎么交代呀?”

    展昭哭笑不得,想想白玉堂才比他们大两岁,性子又那么皮,没想到他吩咐点什么这俩小的还挺当回事。

    “展昭怎么了?”忽听到一个语含急切的熟悉声音,转头就见白玉堂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蒋平蒋四爷。

    白玉堂放心不下这边,疾驰回去带了三四十个门人来,叫他们自去城中自家开的客栈里投宿,自己先和蒋平连夜翻墙回来了。

    展昭遂见了礼,又介绍众人认识,白玉堂却只顾扳着他胳膊查看伤处,碍手碍脚很是讨厌。被展昭红着脸推开,他皱着眉说:“我才离开大半日,你怎么就又受伤了。”展昭心说这话好没道理,他上次受伤是因为哪只耗子来着?

    白玉堂说着看向殷鸿和盼儿,目光一凛:“我怎么嘱咐你们的?”

    殷鸿和盼儿这会儿哪敢与他嬉笑,吓得倒退一步。包拯忙打圆场道:“白少侠,这可怪不得他们。”

    “我知道,这是冲你来的吧?”白玉堂一指地上死尸没好气道,“这猫定是替你挡煞了,要怪还是怪你合适。”展昭听他出言不逊,忙拽拽他袖子轻声嗔道:“玉堂,你且尊重些。”

    蒋平见他们情状,心内暗自诧异。白玉堂轻易不与人深交,若交了朋友便会一力信任维护,但还从不曾对什么人如此关切,哪怕是兄嫂师父也没这么腻歪的。

    包拯心说你也知道被人刺杀的是我,我向谁道委屈呢,刚想还嘴被公孙策一拉,意识到跟他呛声不过徒惹展昭费心,遂拱拱手表示“好好好,我的锅”,又命人来将刺客收敛了。

    陷空岛虽和流风岛没什么交情,但事关灭门惨案,几兄弟见官府释放了嫌疑人也颇恼火。恰逢白玉堂掺和进了这桩事,卢方毫不犹豫就派了蒋平带了几十个门人出来撑场子,还十分欣慰五弟竟然不单枪匹马直接上,知道回家喊人帮忙了。蒋平那晚亲见过火烧流风岛的惨状,也好提供些线索。

    ☆、浴桶夜戏

    包拯便细细询问道:“蒋四爷逮住摘星阁那两个嫌犯时,可觉得他们有受惊过度的样子?身上可有酒气?”

    “这不好说,我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正往尸首上泼酒呢,见我们过去更是疯疯傻傻乱泼一气,险些把自己衣服都燎着了,是不是装的可就不能断言了。”蒋平道,“泼成那样能没有酒气吗?实际上那晚流云岛酒香四溢啊,助燃的不是火油,正是起码几十坛烈酒。”

    “会不会流风岛当夜正大摆筵席?否则凶手总不会不准备火油,却特特搬出来几十坛烈酒纵火吧?”白玉堂也是刚听说这些细节,“那个东方岛主不是行事低调,很少与外人结交吗?”

    “学生一直奇怪,流风岛也多是习武之人,摘星阁竟能杀害百八十口全身而退。” 公孙策推测道,“很可能是借筵席之机先下毒再动手,正好用那些毒酒纵火毁尸灭迹。想来那两人大约是留下来善后的,以确保尸首都烧个干净,见有人登岛便装疯卖傻。若不是蒋四爷夜渔时偶然经过,那些尸首早已烧成焦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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