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昨晚在调-教室里主人说的话，主人说，他会和他一起痛，他想起昨晚主人就这样走在那满地的碎片上，任由那些碎片在脚上深入。
那该有多疼，有多疼。
郑阳仿佛发疯一样用衣袖擦拭着那些刺目的血块，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楼梯，染红了袖口，不再是最初透明的模样。
郑阳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捏着，扭成了悲伤的模样。他恨自己，他在最初认识程曦的时候就想要保护他，当得知他的过去的时候，他就发誓不会再让他受伤。
而现在呢？！，他的主人在这栋最安全的别墅里面受了这几年来最严重的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郑阳！
郑阳擦拭着血迹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然后拳头又松开了，他一只手狠狠的抓向了自己的手臂，感觉到手臂传来的痛，郑阳身上全是冷汗，那些冷汗刺激这刚刚上了药的伤口，无异于凌迟。
郑阳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慢慢的模糊了起了，在模模糊糊之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程曦受到的伤害了么？”
“你明明知道最好的方式是让程曦离开，程曦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你只会用权势来阻止程曦罢了”
“你害死了秦浩宇，你伤了程曦的心，你断送了你们的未来”
“程曦恨你，并且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他在这里只会痛苦”
不，不是的。他会让主人消气的，他会让主人开心的。
“你应该放他离开，那样对你们都好，不是么？”
“不……不是的。”
那些话一句句戳到了郑阳内心深处，郑阳痛苦的用双手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汗水打湿了头发。
他的意识慢慢的模糊，对啊，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主人在这里只会痛苦，主人他……恨自己。
郑阳最终撑不下去了，就这样倒在了楼梯上，身体猛然撞击地面带来的疼痛让他皱眉，但也让他清醒。
郑阳的眼神慢慢的清明起来，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扶着栏杆让他平稳。
郑阳环顾四周，脸上挂起了嘲讽的笑，他喃喃低语道
“我断送了我们的未来，我害死了秦浩宇，我让主人伤心，主人他……恨我，这些都是事实。”
“但那又怎样！我害死了主人的父母，我让主人受尽磨难。当我在秦浩宇的别墅里跪下的时候，我就没有奢求过主人的原谅，我……从来不会认为主人他，会对自己温柔。”
郑阳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其中有痛苦，有决心，有疯狂。
“主人恨我，那我就让主人出气，以前的温柔，是自己讨来的，已经是恩赐，我不会……不会再奢求了。只要主人不离开我，没有人能让主人离开我！”
郑阳就这样站在楼梯上，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但依旧像一个铁血的君王。
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郑家家主，他还是那个有着铁血手腕的阎王，他的温柔，他的卑微，只给一个人，那个人叫程曦，是他的主人，是他愿意穷其一生的……爱人。
郑阳缓缓的倒地，双眼模糊的看着前方，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而且，他的主人说，他喜欢自己啊。
这句话，就足够了，慢慢的闭上眼睛，要早点起来收拾房子啊，还有午餐。
程曦在咖啡厅里，坐在第一次和郑阳一起来的地方。
他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忍不住的想到郑阳。
程曦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咖啡，不想回去，脚底的疼痛慢慢的平复，是太久没有受过伤的原因吧，一点小伤就痛得要命。
自己，被郑阳保护得太好了。程曦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加糖的咖啡带着苦味在口中肆意，让他的心也跟着苦涩起来。
郑阳，终究是伤了他的心，但他不打算离开，既然自己喜欢上了郑阳，就不会离开，也不会再则打他，但也不会善待他了。
程曦觉得，他与郑阳，在重复着之前的一切。
他恨郑阳，郑阳期望他的存在。
不同的是，他比上次伤心，也会比上次更心狠。你看郑阳，我不会离开你了，不过，你付得出代价么?
一个大厦里，一个男人拿着一张照片，慢慢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亲爱的狼犬，考虑得怎么样，愿意和我合作么？”
“我不是狼犬”电话那头的青林冷静的说。
“好的，考虑得怎么样了。郑阳和程曦在一起不会好受的，而且，最后你会得偿所愿的，我保证。”
“我不会背叛主上。”
“我答应你，不会损害郑阳的利益，也不会伤到他。”
“……”青林沉默了。
“你不会失望的，青林”男人拿着的照片被放在了桌子上，照片明显被仔细的保护着。照片上，是程曦高中时的照片，笑得让人心软。
种子已经埋下，只等它生根发芽。
第四十八章 真正的冷漠
当程曦回到别墅之后，看见的是十分干净的地面和整整齐齐的家具，丝毫没有他出去时的杂乱。
而且餐桌上面摆放着几道他熟悉的菜，程曦有些惊讶的看着厨房里面传来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郑阳在里面做饭。
有些惊讶，他以为郑阳应该在卧室里养伤或许是晕过去了呢。
毕竟昨晚的伤还未好，而且早上青林似乎说他发烧了啊。
如今这样有力气将别墅收拾了而且还做了饭，的确让他吃惊。
程曦望着大开的厨房门，看了一眼里面忙碌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餐桌边上坐了下来。
而厨房里的郑阳一听到开门声就浑身僵硬了下来，紧张的炒着菜，一边无措的想着应该怎样面对主人。
感觉到主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郑阳差一点就将手中的东西打翻，在他想着主人会如何羞辱他的时候，程曦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走开坐在了旁边。
郑阳不知道自己的是应该为逃过了一劫高兴还是为之后未知的事情担忧。
郑阳漫不经心的翻着自己手中的厨具，突然想到之前，主人每次在自己炒菜的时候都会有些小动作。有时是突然聪后面抱住自己，有时是帮自己洗菜或者是炒菜，有时会打着让自己尝味道的理由夹着锅里刚炒好的菜喂自己……
想着，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苦。补过那是以前了，现在的自己，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起码，主人还愿意吃自己做的饭，不是吗？
这样，就该满足了。
苦笑着将锅里的菜舀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他端了出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不管主人会如何，都是他该受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回避呢？
程曦看着郑阳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盘菜端了出来，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郑阳的动作，不做言语。
郑阳看着桌前冷着脸的主人，没有想象中的责骂奚落，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这样才让他难受，主人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工具一般，没有发泄的欲_望，也没有任何情绪而言，不过是一个会动，会说话又不讨喜的工具而已。
郑阳忍受着心中传来的痛苦，慢慢的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又到厨房里那了一幅碗筷，帮程曦盛了饭之后便退掉程曦的身边直直的跪了下去，微微低着头，掩去一切情绪。
程曦看着眼前的眼前的饭菜，没有动作，冷冷的问“没有话要说么？还是太久了忘记了什么。”
垂着头的郑阳听到这话，无声的笑了笑，要来了么？果然，主人在那些事情之后，又怎么会让自己好过呢？
快速的伏下身去，以额触地，慢慢的说道“请主人用餐。”
而后抬起了头，看着刚好对着眼睛的餐桌，紧绷着肌肉等待着之后的风暴。
程曦听到了郑阳的话，回了声“嗯。”之后便拿起了眼前的碗筷开始吃饭，完全没有管身边跪着的郑阳。
郑阳等着责罚，却不想程曦在回答了他之后便直接吃起了饭来，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跪着的直自己。
郑阳带着满心的疑惑跪着哪里，他总觉得，主人变了。
不再是最初的暴躁或者是昨晚的残忍更不是之前的温柔。他感觉，主人变得冷漠了，那是真正的冷漠，仿佛完全不会在意他了一般。
他的主人，不应该是恨他的麽，不应该以折磨他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痛苦么？
而如今，又是为什么。
郑阳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渐渐地身体都开始小幅度的颤抖，而一旁的程曦仿佛没有发现一般继续慢慢的吃着饭，完全不在于身边跪在他脚下的奴隶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程曦终于吃完了晚餐，慢条斯理的越过郑阳走向了大厅的沙发坐了下来。
而郑阳在程曦动身的时候就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