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洗澡的时候我一时头脑发热开门走了进去,看着某人做在浴盆里拿着香皂跟自己的毛巾较劲,表情还一脸的认真看着就觉得挺逗。听到我进来人一抬头,下一个反应是双手往我眼前一递,给我擦背吧。
嘿,我还撞枪口上为您服务来了。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才是享受的客官被服务的爷,刚才的举动我顶多是自己动手洗了洗菜。不愧是个玩儿文字的,我特满意他对自己的评价比喻,好一盘儿菜,竟然送到了嘴边儿那我岂有不享受的道理。
我半拖半抱着我的菜走进卧室,一匀劲儿把菜摆上了床,卧室里的节能灯发出白偏青色的光,照在李特的身上,让他的皮肤发出一种很不真切的白。可能这种全裸露并被人注视的状态让他有点儿小窘迫,他躺那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儿透露着询问。我躺了上去,轻压在他身上,头发在浴室里沾了水顺着发梢滴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李特的左眼睛下面,然后顺着他脸部弧线缓缓地滑了下来,一直滑到了嘴角。我附了上去,伸出舌尖轻轻舔掉那滴水,然后左移到他的嘴角,还没忘了提醒他,
“接吻中,请闭眼。”
他一阵轻笑,双手搂上我的脖子,利马边被动为主动。这一个夜晚注定很波涛起伏。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听着手机闹铃按时起床,身边儿的人还在熟睡中,深度睡眠让他微张着嘴还轻声打着呼噜。我使坏用食指就往人微张的嘴里伸,刚到嘴边儿一碰就被人一巴掌打开,还伴随着吧唧嘴的声音和翻身裹被子的一系列动作。看着背对着我包着跟粽子似的一大坨我就心情大好,哼着歌我就出门儿上我的班儿去了。
在事务所忙里偷闲我问了金希澈一个问题,我说你觉得我这人心眼儿多么。
他纳闷儿说你啥意思?
我说,简单点儿说,我是不是给人感觉特蔫儿坏的。
金希澈盯了我一会儿,然后呵呵一笑,说,呦,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跟着一起嘿嘿笑,然后正色,我是认真的。
金希澈看着我这样,咳嗽两声,说,谁没个心眼儿,没心眼儿的只有两种人,圣人,傻子。你是圣人?
我摇了摇头,不是。
恩,金希澈一点头,据我观察你也不是傻子。
…………
金希澈看我吃了瘪,估计有点儿于心不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有时候动动脑子叫智取,也不是一背着人就算使阴招了,有些事儿光明磊落是没戏的,懂么。
我点了点头,然后有点儿纳闷儿,我好像没说什么怎么觉着你都知道。
金希澈仰天大笑,说,开玩笑,你那点儿脑皮层沟回还能跟我比。
真是典型夸了就喘。
下午的时候我等来了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人,先是金希澈看见了来人,一脸遇见本家亲戚的表情迎了上去,亲热的招呼问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俩人认识的年代已经久远。我正忙着手头一个卷宗,就听见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
“律师大人,您现在有空么?”
我一抬头,“李晟敏,好久不见。”
“不算太久,也就大概两个星期。”
“你,找我有事儿?”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虽然费解我还是去跟老头儿打了声招呼,随便找了个报社采访案件的借口拿着随身东西跟金希澈大概交代了一下,就跟李晟敏一前一后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跟在记者大人的身后慢慢悠悠地走,穿过两条街又拐进一个路口,走了约莫几十米,进了一家冰淇淋店。大冬天,却正常营业的冰淇淋店。店门口摆着个巨大粉红色招牌,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类糖豆质地拼着店里的招牌,一进去扑面的暖气。为了保持温度,冷柜都被隔离在另一个空间,但是仍然可以透过透明玻璃看到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店里的桌椅也是鲜亮的彩色,加上橘色的墙壁,我只能说还没吃这家的东西我已经觉得起腻,店里的桌子旁做的一般都是小姑娘,要不就是情侣,像两个大男人的组合我俩就是蝎子的巴巴——独一份儿。
奇特的店,同样奇特的人。
李晟敏好像一点儿都不被这种环境所困扰,很随意地找了张桌子坐下然后示意我,“喂,干嘛不坐。”
我略微点了点头,坐下。一旁的服务员小姐送上了有着粉红绒毛边儿装饰的甜品单,李晟敏让我选,我摇摇头只要了杯白开水,打小我就不怎么喜欢甜食。李晟敏笑了下没什么表示,手指一点,“我要这个,上大份儿的。”
他总这么吃以后早晚会糖尿。
李晟敏看着我的表情又笑了一下,“是不是一个大男人喜好甜食挺腻歪?”
我摇了摇头,“个人喜好,没什么不好。”
“律师讲话果然严谨。”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上回酒吧没唠完,今儿就想找你出来接着唠唠。”
“…………”
“诶,说句实话,你对李特的过往不好奇么?”
怎么人人都好奇我到底好不好奇?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奇,相当好奇。”
“要不我跟你说来听听?”
我放下杯子,抬眼看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完全没有逼问的意思。”
李晟敏呵呵笑出了声,“我突然发觉李特为什么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了。”
“您真过奖了。”
“不,我一点儿都不过,有了你他见着艺声都不准备跑,我特欣喜。”
“哦,是么。”
“恩。”
“那个,敢问,艺声是哪位?”
“你的首任前辈,上回苏荷里驻唱的那个。”
“…………”
以前听过一个理论,说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中途转六道必定能相互扯上关系。当时听的时候觉得特扯淡,可如今,我就成了证明扯淡理论的最好例证。来来回回,还真就出不了这个圈儿。
李晟敏点的东西被端了上来,一块儿蛋糕,看外表像蓝莓。他暂时停止了讲述,拿起服务员一同送上来的小叉子叉了一块儿下来,放嘴里,一脸满足的表情。我看着被他叉缺了一角的蛋糕,不出意外里面还有层厚厚的巧克力夹层。我感觉更腻了,端起杯子我又喝了一大口白开水。
“蓝莓巧克力冰淇淋蛋糕,这家店的招牌。以后有空你可以带李特来这儿。”
“…………”
“别这么看我,他就一垃圾食品的忠实拥护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知道点儿,不过他的习性总是有待挖掘,时时给我惊喜。”
“呵呵,”李晟敏又挖了一叉子蛋糕到嘴里,看着他吃的表情感觉对甜品都是一种顶礼膜拜,虔诚无比。“你,知道护犊子么?”
“……自家人缺点再多,关上门可以往死了教训。开开门儿谁要是跟他叫板,上去就往死里教训谁。是这么理解吧?”
“恩,就是护短儿。”
一叉子蛋糕,又是一大口。我觉得他如果不把面前的东西吃完肯定也不会好好跟我讲话,所以我就停下来,看着他吃,耐心等他吃完。还好记者大人很给面子,剩下的蛋糕消灭得还算快,全部吃得干干净净后人招手又让上了杯热巧克力,双手捂着杯子才继续开始跟我唠。而我,接着喝我第二杯白开水。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也没抬眼,眼神儿依旧聚焦在杯子上,然后跟我说,我刚才说哪儿了。我说,你说护犊子。他哦了一声,是,就是护犊子。李特内人其实身具特异功能你发现没?
我“恩?”了一声,怎么连特异功能都扯上了?认识几个月没觉着他神灵附体啊。
李晟敏见我这个反应呵呵就笑了,说我就一比喻,但真觉得他挺神的。要说大家都是人,也没什么你高我低,但回回只要他有了什么事儿他身边儿的人都能第一时间搁了自己手里的东西义无反顾的帮他,还都挺无怨无悔。我,李晟敏指了指自己,就是首当其冲的头号。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李特让人牵肠挂肚的本事这几个月我领教得相当彻底。
大概是小五年前,李晟敏扳着指头算,那时我们大二,我,崔始源,李特。我跟李特是那时候才认识,崔始源跟李特交情比我早几个月,当时我们仨关系是最好的。要说我跟艺声认识那比李特要早很多,早些年这个男人在和别人组乐队每个酒吧驻唱,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都特好奇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就开始出来混。我的一个同学正好有段时间在那个乐队里当鼓手,所以我有段时间没事儿就去他们排练的地下室领略所谓的先锋音乐。艺声的歌我是没法评价,但他这个人我可以打包票地告诉你,跟李特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李晟敏讲到这里顿了一下,问我,我说的,你明白?
我点了点头。李特曾经没事儿跟我聊天儿的时候说起过,说自己就是一特没追求的人,就想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然后有个人能一直陪着就够了。不过往往越细小的愿望越难达成,虽然我不了解那个传说中的酒吧歌手,可想也想的出,这俩人的价值取向从一开始就岔了道。
李晟敏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看着我,说,所以当有天李特跑我跟崔始源面前说他认识了艺声,然后准备跟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神经了。
“于是你跟那个崔始源就极力阻止?”
“不,我跟崔始源做的事儿比这更缺。”
“哦?”
记者大人说到这儿的时候有点儿咬牙切齿,说当时就觉得应该让他长点儿教训,所以我跟崔始源谁都没阻拦,寻思着这人到时候自己撞了南墙肯定就能长个记性回头完了。当时我还跟崔始源打赌,说俩人肯定在一起超不过仨月。
…………
“没想到他俩一待就是小一年半,十三个月。”
十三个月,大概是我跟李特在一起时间的两倍多,我突然有点儿妒忌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首任前辈。
“但这十三个月过得也是极其的不安定,好几次我都觉得李特肯定受不了要撒手了,可没想到先走的还不是他。”
“那个男人走了,什么都没说,连个提前招呼都没打。”
“……你,知道?”
“李特零零星星地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