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SJ同人)左翼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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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抛弃了他那个主卧,现在开始选择跟我每晚挤客房,我搂着人开始寻摸着冬天确实挺取暖,夏天,我是不是得考虑装个空调。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规划未来时间段的人事物,而且还是以两人的姿态,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妙,大大的不妙。

    日子开始规律,规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时而沉思时而雀跃,自己都弄不清到底在干嘛。金希澈说,喂,魔怔了你?我告诉他,快了,真快了,说不定哪天还就飞上极乐世界直接走火入魔了。我自我感觉就像分裂成了两个,一个站在圈儿外纷扰纠结还有些不甘愿地看着一切的发展,一个在圈儿里,每天乐呵呵地享受着共处的每分每秒,谁都不说什么,努力小心经营维持着那个微妙的底线。

    一天半夜,我醒来透过窗帘看到外面天阴沉沉的黑,想起天气预报说明儿中雨,浓重的云把天空盖了个遍,街道上的路灯昏黄,隔两个还坏了一个,还有一个在忽闪忽闪,对面的楼每扇窗户后都是黑着的。这样的情景很有恐怖游戏城市被袭前的景象,接下来按照剧本发展要不天降异物,要不顺着街道会走来诈死的僵尸。

    手,一伸,身边儿是空的。想起来好像今儿晚上没有听到熟悉的“蹬蹬蹬”。

    于是翻身下床。

    我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他,他侧身坐在一块儿软毯上,面向窗外,身边儿放着一个瓷杯子,缓缓冒着热气儿,我闻到了浓重的咖啡味儿。

    “干嘛呢?”

    “……我在夜观天象。”

    “哦?看出什么来了?”

    “明儿是个阴天。”

    “……明儿不仅阴天,还中雨。”

    “哦?你也夜观天象出来的?”

    “不,我观电视出来的。”

    “…………咕咕咕咕”

    “…………”

    “咕咕咕咕……”

    “怎么还不过去睡觉?”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怎么听怎么像邀请得别有意味。

    果然他停住了那奇特的笑声,抬眼看着我。我站着,他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只是改面对我,落地窗外的灯光从他背后射进来,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这人像突临地球的天外来客,意外降落到我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伸出手,说,

    “抱我。”

    我愣了。

    因为吃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等我知道该干嘛走上前去准备弯腰把人抱起来,那人却缩回了手,

    “我跟你开玩笑呢。”他说。

    然后他站起来,走了。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弯腰拿起地上的大杯子,转身回了他那个主卧。门关上片刻又打开来,

    “忘了跟你说,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哦。”

    门儿又关上了。

    我回客房重新躺在床上,意外地马上进入了梦乡而且一觉到天亮。

    金希澈说,我操,还玩儿欲擒故纵。一把年纪了装什么深沉啊。

    我深表同意,我说,是啊。

    他回嘴,是屁是,说你呢。

    我特不乐意,我怎么了我?我干什么了?

    金希澈眼角瞅我,问得好,就是什么都没做才找揍。

    我事无巨细地跟金希澈描述,虽然下意识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决定。他人立场总是不能给我以满意的答案,况且以他的说话表达方式,几个字儿清楚的加上他自我的华丽辞藻堆砌,我往往要扒好几层才能找到中心思想。但我依旧喜欢跟他讲,起码他愿意倾听,他愿意听我说,而且不会恶意中伤。他拿词语骂我损我抨击我到体无完肤我都不提反对意见,觉得那种话通过别人之口而不是自我内心我会更乐意接受。于是我在他面前装孙子,你说吧,我不恼。

    “唉,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颇有感触地拍了拍金希澈的肩膀。

    他给我的回应是一脸惊恐,“哥们儿自虐上瘾吧?”

    我想上去继续跟他自我剖析一番,老头儿却一个电话把我俩招了进去。

    第一反应,绝对没好事儿。

    老头儿办公室里会客沙发上坐着俩人,这俩人我有过几面之交,市法院的。政府的人跑这儿来,如果不是事情太麻烦就是事情太琐碎,衙门的人出面实在是浪费时间,于是就转接给下面。看我俩进去老头儿一点头,

    “这是市法院的同志。”

    我点头,上前握手。

    “头儿,找我们来什么是事儿?”

    “哦,是这样的。”老头儿说着递给我俩一人一个牛皮纸袋子,“郊区一个村出了点儿事儿。”

    “是这样的。”坐着的一个靠右手瘦点儿的人开口了,“一户白姓人家跟村长的儿子出了闹了点儿矛盾。白家的二儿子失手把村长的儿子打成了骨折,然后村长家全家出动说要以命抵命。”

    “这不没要他命么?”金希澈翻翻手中的法医鉴定,“也就是轻微骨折,养养不就好了。”

    “是啊,可村长家不干,非要以命相偿,我们去做了几次工作都没用。”

    “呲,芝麻大的官儿还真当个事儿。”

    “……如果闹得过分可以叫当地派出所出面么?”我斟酌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这样的人讲理根本没用。

    “是,派出所的的确出动了,还把里面几个人关了几天,可放出来后依旧。这几点白家的房子被村长家已经砸得差不多了,人都不敢在家住。白家的二儿子被村长家的人拉去说是游街示众。”

    “我操,还有没有王法了?!”金希澈同志已经拍案而起。

    “那要我们这次主要做什么?”

    “哦,我们的决定是想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用硬性条款解决问题,所以需要两个律师帮忙。”

    说白了我们其实就是硬件配置,派不派得上用处还得看条件。

    “咳咳,”老头儿在那边儿咳嗽两声,“这个,我这回也是被老同学所托,所以我想力所能及地帮个忙。正好也给你们个环境锻炼锻炼。”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直视前方,所以忽略掉了金希澈炯炯有神刀子似的目光。

    事情交代完毕,等我俩收拾妥当出门坐车已经快到中午,随行的还有一个电视台的小记者,看起来二十出头,一问果然毕业还没一年,这次的采访机会也是上头给派下来的。初出茅庐,还很斗志昂扬,张口闭口要还群众以事实真相。金希澈看着人好玩儿坐了一路的车是逗了他一路,我昨晚上明明睡眠很好一觉到天亮,可上了车就昏昏欲睡,闭着眼一直迷迷糊糊,朦胧间又看到那个逆光的身影,伸出双手,说,“抱我。”

    等我再睁开眼,往外看去基本上已经见不到什么高大建筑物,这阵政府一直在征地开发郊区,所以郊外大片的未开发荒地,走在中间荒凉感丛生,金希澈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扇呼此乃抛尸最佳地点,听得小记者脸儿都白了。等颠簸到了目的地,我算是饥肠辘辘,早上时间有点儿晚,没吃早饭,这下加上中饭我眼睛都发绿。法院那俩带路的看到我和金希澈绿着眼黑着脸再看看后面跟着斗志昂扬的小记者,嘴角抽抽地把我们先带到村口一家小餐馆解决了温饱,然后才把我们往目的地带。

    赶到据说是白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儿的人,法院的人在前面开路我们奋力往里挤,有人高喊,“让开让开,上头来人了!。”

    走到里面我才看清状况,一个三间房的独院儿,院里能砸的不能砸的都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大院门板也被人卸了,窗户玻璃没一扇能幸免。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坐在地上直哭,来来回回还有人在屋里进进出出。法院的上去把那女的往起拉,叫她“白婶儿”,那女的一看有人来拉,哭的声音更大,边哭边喊“伸冤,做主。”法院的一脸尴尬,小记者一旁指挥人架机器,开了录音笔还往上凑,一个劲儿地说,“大娘,说说情况吧,政府给你做主。”乱哄哄的人挤人。

    我拉了把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欢的金希澈,示意帮忙把闲杂人等都轰出去,他一百个不情愿。我也没办法,事情瘫身上了撂挑子不是我的作风。虎着张脸跟金希澈开始往外轰人,最后把警察都快搬出来了那些人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走一步还三回头。人走了,安静了,法院的才把那个白婶儿搀进屋。我俩跟着进去,等着人平静下来,然后询问,期间的过程非常枯燥无聊,我听了一个关于一句话引发的口角转而上升到拳脚最后偿命的事件,非常典型的乡村纠纷,实在没啥好判的,无非法律鉴定给予受害方一定赔偿。一旁的小记者还记得一丝不苟,金希澈跟他打招呼说把采访笔记复印一份儿给他回去整理了当卷宗。

    快三点的时候那俩法院的开始频繁看表,我估摸了一下还就剩个收尾的工作,就跟那俩说要是有事儿就先回去吧。那俩还跟我客气,说那怎么成。我说没事儿,等收了尾我俩也走,没多少活了。金希澈适时插一句,

    “麻烦车留我俩。”

    “…………”

    那俩低头沉思权衡半天,痛下决心,留下车在外另找车走了。迫不及待的样儿,显然也是强权逼迫的结果。

    如果我要知道后来还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肯定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俩走的,要死多俩垫背的我也能舒服点儿。

    法院的走了没三分钟,院里突然冲进来六七个男的,个个手里拿着锄头铁锹,我看着有点儿发懵。为首的一个冲我们喊了句,“搬救兵来了?!”

    那个白婶儿突然像被打了鸡血,“噌“就蹿了出去,叉腰就骂,“龟儿子老娘不怕你们,政府有人来给我撑腰,到时候抓你们关牢房。”我想抓都没抓住。

    那几个人明显被这几句话给惹毛了,金希澈还没说完,“有话好说”我们几个就被人给围了起来,显然这些也是有点儿脑子的,上来第一步就搜了我们所有的通讯工具,彻底断了我们的后路。后来,后来我,金希澈,小记者和摄像一行四人就被人给关了起来。

    关我们的地儿是一个粮仓,储存着粮食,一股子霉米味儿。金希澈从一进来就开始骂事务所的老头,全家都被他问候了个遍。小记者和摄像坐一边还接着整理采访笔记,并且认为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经历,典型大脑糊了屎。我坐米堆一角开始发呆,想起兜里应该还有半包烟,拿出来,点了一根儿。

    这都什么事儿?!我操。

    就这么坐着,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天儿黑了,金希澈也骂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放我们出去或者救我们出去。小记者这时问了个问题,

    “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这儿了?”

    “哼哼,问的好,死了然后正好抛荒郊野外,四个人一个坑,合葬了。”金希澈咬牙切齿的回答他。

    这回小记者彻底不吭声了。

    我这时才想到,如果我真不回去了那个人会怎么想。会不会真的认为就一晚上的事儿我就畏畏缩缩地跑路了。这么一想就觉得心有不甘真憋屈,早知道这样,话我就说清楚了,起码我要死得明明白白不留遗憾。

    “啊,”那个小记者有叫了一嗓子。

    “叫屁叫。”金希澈吃了火药下了嚼子,逮谁咬谁。

    “不是,这个,我这儿还有这个。”说着小记者从包里摸出个没被搜走的小灵通。这时候,无疑是天降异宝。

    但很快,我们又发现个问题,这小灵通在这儿收不到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