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Ben顺手拉了两位朋友,五个人围成一圈,还没开始跳就开始笑,大家的表情都写着:这是要跳民族舞的节奏吗?
弘榆笑拉起欣钰的手,带她转一圈,从背后轻拥,保持不算暧昧的距离一起摇摆,随着音乐曼舞。
鼻息间是欣钰身上好闻的味道,透着脂粉味的女儿香让人沉迷。
其中一位朋友朝欣钰提出邀请,弘榆笑着放手,一转头落入阿Ben的怀抱。
顺着他的眼神望向隔壁桌,好笑在阿Ben耳边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大胆主动的男人,你赶紧拿出男子气概去搭讪,不然要被人家钓走咯!”
拍拍肩膀给他加油,弘榆抬手看表,差不多该走了。回到沙发取包,弘榆很快给大家打过招呼,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架势走人。
欣钰差点来不及跟她道别,匆忙间只好说:“有空约我喝咖啡?”
弘榆温柔笑着点点头,微歪下头,张嘴欲言,却又顿住,最后只是挥挥手,踩着高跟鞋离开。
欣钰怔看穿上连衣裙而显得身材高挑的婀娜背影,挑染过的长卷发披在身后,展露浓郁的熟女风情,这人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深得自己喜欢,筑起三年的高墙已无法阻挡她,欣钰想要得到这个人,得到她的关心体贴,她的柔情,她的爱。
上了的士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弘榆的眼神透露万千落寞。
跟欣钰跳舞的时候,幸福的感觉让人沉溺,几乎冲垮她的心理防线,而忘了与自己的约定:把心从这场无望情爱收回来。
纵使欣钰再好再温柔。
生活在忙碌的大城市有个好处,那就是大家都忙得像陀螺般转个不停,当然以弘榆爱热闹的性格,去了五光十色的香港出差后,那里比新加坡快上一倍不止的速度逼得她奋起直追,很快就把这晚的苦涩抛诸脑后。
她对香港的轮船有着说不出来的迷恋,天天等到夜色四起才下班,在IFC的码头从口袋里掏出零散硬币买张天星小轮的船票,站在风中享受维多利亚港的迷人景色。
某些人在生活里不忘苦中作乐,有些人永远只有水深火热。
思靖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远远望向紧闭房门的办公室。
她知道里面的人出来时,她会挨骂,刚小儿科的主任已勒令她离开此病人和她的家属至少五百米,可是思靖办不到。
楼下那位可爱的小病人需要心脏移植,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在偶然间发现楼上这位刚宣布脑死的小女孩器官能够匹配,她绝对要把握住机会。
每个新加坡人死后都是器官捐献者,但每位公民都有权选择不捐献,为了公平,选择不捐献的人当然也被排除在接受捐献名单外,而思靖面对的棘手问题,就是这位可能的捐献者是□□小孩,他们的信仰不允许捐献。
救人心切,思靖选择剑走偏锋,小女孩的母亲一状告上了主任那里,这会儿估计是在痛陈思靖的行为不当。
即使陈医生也给了她责怪的眼神,思靖依然觉得自己是对的,她必须尽人事,才能心安,况且她看得出来,女孩的父亲思想较开放,当她说到小女孩能遗爱人间救活几十名孩子时,他的眼中现出了希翼的光芒。
默默看主任送还在抹泪的父母出来,估计是坏消息的机会更大一些,思靖的心沉了几分,见女孩父亲遥遥朝她点头示意,纵使特别失望,她还是礼貌点头回应。
等他们走了以后,主任把她叫进办公室里,态度冷静地让她完整讲述医生行为守则和器官捐献的相关法令。
说得口干舌燥,主任也不倒杯水给她,到她终于讲完了,目光才从文件移到她身上,推推无框眼镜,说:“你很清楚每一条规则,这是第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无论出发点是什么,游说别人捐献器官不仅不尊重病人,也违反了基本人.权,你该明白这点。所以,为了避嫌,请你不要接近等会儿摘取器官的手术,以及跟这位小女孩捐献器官有关的任何移植手术。”
林医生蓦然抬起垂下的脑袋,无法掩饰惊讶:“他们肯捐?”
主任面无表情点头,说:“你需要保持距离,避免影响捐献者家人的情绪而改变主意。如果你还想当医生,请我说的话,你可以走了,Dr. Lim。”
难得被人命令滚出去还能这么愉快,思靖听取了主任的话躲起来,大晚上最能把自己藏好的方法就是,睡觉。
手术结束后,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位置偏僻的住院医生休息室找到这头熟睡的猪,睡得都流口水了,天。
陈医生轻轻关上门,光线昏暗的房里,依稀能分辨她的轮廓,她的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是个让她越发品出美味滋味的一个人。
刚才那场手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摘取全身器官,能够让几十名小孩及时得到救治活下去,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只是,最后心脏被摘除后,听着心电图的声响,悲伤却一涌而上。
这也是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啊。
本还替努力争取出结果,却无法参加手术的林医生感到不值,在那一瞬间,她却庆幸她没能进来,不需要看到她伤透心洒泪的画面。
她有勇无谋,总是用最笨的方法做最好的事,她冲动,她肆无忌惮,她莽莽撞撞地闯进了她的心,让她想要保护,保护这个笨蛋,让她少受点苦,少走些冤枉路。
她真的很想,保护好她。
日子过得飞快,今天是1111光棍节,这节日在新加坡不流行,这几年电商的狂欢购物节让它有名起来。
下午请了半天假,今早弘榆在家里办公,中午等来清洁阿姨,把房子整理好,恭迎单身女性们的大驾。
值了半天班后午睡了一会儿,林医生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毫无形象出现。弘榆好一顿嫌弃,问:“你每天这样子出现在你女神面前?”
说到她女神,思靖立刻红了脸,弘榆歪头打量装忙着换棉拖鞋不敢与她对视的小家伙,嗯,有情况。
不过,弘榆暂时不追问,她等晚上合着一群浪.女对医生火力全开,吼吼。
下午四点多,欣钰在弘榆的脸书看到一张照片,图里是穿围裙拿菜刀在砧板上认真切柚子的林医生,只是,她还戴着口罩、帽子与医用胶手套,画面让弘榆忍不住评论:人肉叉烧包的节奏。
下面的评论也各种歪楼,个个在“求喂人肉”、“求大肉包”、“求唐僧肉”、“求妖女给肉”、“求吃医生的包”….
简直不堪入目。
这是李小姐和陈医生的共同想法,是的,陈医生现在也是个stalker了。
在厨房里悠闲晃荡,品着酒看别人做饭,在白色外衣毫无破损的情况下取出柚子果肉,还是在短短五分钟内成功肢解一粒完整的柚子,弘榆对林医生的刀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见弘榆的赞美,木讷的医生抬起头来,说:“跟我早上做的割大肠息肉手术差不多吧。”
弘榆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真不能跟医生讨论这些东西,会恶心死。
勤勉的医生很快处理好堆成小山的材料,看她帮整条鱼去骨切片,挑去虾的泥肠,帮鸡腿退骨成鸡排,蒜头辣椒元荽香茅青柠各种香菜等等,该切碎的切碎,该剁烂的剁烂,短短九十分钟出炉三菜一汤的越南料理。
对她竖起大拇指,弘榆认真考虑是否把林医生纳为小妾。
思靖翻了个白眼,拿过背包里的衣服去洗澡,下了班后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出现。
张家琪最先到,长期在户外照料花朵,她有着像蜜糖的肤色,衬上短发看起来特别阳光。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束漂亮玫瑰花作为今晚的餐桌摆设,来到弘榆的家,她又开启园艺师模式,里里外外打点她之前送给主人的花卉盆栽。
带着许多酒而来的是陈莉萍,也是马来西亚人,喜欢别人叫她小萍姐,但因为新加坡有个知名艺人与她同名同姓,大家私下唤她“哎哟哟”,那是艺人陈莉萍成名作里的口头禅。这外号跟小萍姐一点都不搭,她是属黑寡妇的。
从小萍姐手中接过酒的是Monia,黑直长发的她从一进门就嚷着要喝酒,没法相信酒鬼家里居然没有酒?
在Monia寻酒不获之前,与弘榆分掉半瓶红酒的马云婕,冷静观察进门这群女人的气场,昵称首富姐的短发美女眯了眯眼,不该咋呼的在咋呼,该浪的没有浪,该躲的都躲到浴室里了,今天晚上这场晚餐何止是鸿门宴能够形容的?
在大厨思靖吹干半长直发也坐上餐桌后,六个女人两台戏正式开演。
第6章 第六章
大家礼貌静待主人邀请动筷,某个人一上来就作妖。
“首先让我们来祈祷,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眼前的食物。”弘榆无比虔诚,众人目瞪口呆,然后哈哈大笑,有人骂你吃错药啊,有人问你信主啦,有人说你这样取笑别人的信仰真的好吗?
思靖无奈摇摇头,骂:“你至于吗!”
弘榆无动于衷,继续号令大家一起祈祷,大家肚子饿,只好屈服。
“感谢各路神明,各位小鬼,还有处.女医生…”弘榆闭上眼念念有词,大家一致发出低低闷笑声,没人认真在听,“….,阿门。”
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家琪伸过来的手掌,按在额头:“没烧坏啊?”
拿下她的手,弘榆温柔笑道:“当然没坏,有人跟我说…”瞄了林医生一眼,继续:“基督教相信多祈祷能治好同.性恋,pray away the gay,我要听医生的话,不能讳病忌医。”
一片哄堂中,弘榆给小萍姐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照之前约定好的,转头问思靖:“处.女医生最近在干什么?”
真的不喜欢被这样称呼,思靖埋头吃菜,弘榆“好心”帮她抢答:“忙着干医生。”
再一次炸了锅。
往嘴里塞下一条春卷,大家目不转睛看她,慢慢地,缓缓地,咀嚼,嚼到一百一十一下时,Monia已两次喝光杯里的酒,林医生的嘴里没东西可咀了,脸却一点一点变红。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估计是她这辈子最难受的经历了。
这天,思靖如常坐在凯璇身边看医学书籍,看得有些累,想知道陈医生在看什么,一转头就被眼前的景色深深迷住。
都怪弘榆三天两头地怂恿,说什么水润的红唇你真不想试试味道,也不想抚摸光滑无暇的脸蛋吗,各种乱七八糟的。
弘榆说女人的唇,又软又香,比糖果还好吃,这是…真的吗?
身旁的人,目光太过热烈,凯璇没法假装不知道,转过头挑眉看向她,发现她一脸花痴。
思靖的视线定格在那挑起嘴角露出微笑形状的两片柔软,练习很多遍都说不出来的话,鬼使神差冒了头:“陈医生,你会接吻吗?”
眉头挑得更高了,凯璇笑着回答:“会啊,你不会吗?”
后知后觉脸红,眼前小家伙小鹿乱撞的模样,让心痒了很久的陈医生有点把持不住,低声问:“要我教你?”
这句话绝对说到思靖心坎里去了,她居然点点头,不待她回答,凯璇倾身往前,柔软双唇印在思靖的红唇上。
弘榆说的没错,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四唇相接,微拉开距离,气息相闻之时,凯璇的抽离让思靖不自觉舔舔唇,意犹未尽地品味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