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的人是傻子！曲岚越才不是傻子。
没看到齐秋琅头上都冒烟啦？曲岚越要是再说点什么出来，只怕这妹子当场就要暴毙了。不过，她又不是故意说话刺激齐秋琅的，齐秋琅做什么这么暴躁啊。真是一个容易被激怒的小姑娘，曲岚越心里叹息道。
而且，曲岚越很搞不明白，为什么齐秋琅会死死咬住自己损坏了灵石一事呢？她都已经一五一十告诉她了，自己是个分文没有的穷光蛋，齐秋琅还偏偏不肯放手，总不至于是看上自己了吧？曲岚越望着齐秋琅恨不得拿刀剁碎了自己的眼神，赶紧把这个可能会是【爱你爱到杀死你】的危险想法丢出了脑外。她还是喝杯茶水压压惊吧，曲岚越接过楚清歌递给自己的茶杯。
“这位姑娘，”楚清歌眸色淡淡，手握茶盏说出了自齐秋琅出现后的第一句话，“为何要苦苦相逼？”
“就是就是，为什么就是揪着我一个人碰瓷。”曲岚越在后边接腔道。
齐秋琅白了眼曲岚越忍耐下到嘴里的暴躁，等到再看向楚清歌时娇俏的容颜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羞涩：“你、您不懂，秋琅的这颗灵石绝非一般的灵石。楚……这位姑娘您可能看不出来秋琅这颗灵石是有多么特殊，但是您不知道它在秋琅心里价值连城，便是把仙华界抵给我我都不会卖，其原因就是这颗灵石是秋琅的双亲留给秋琅唯一的宝物了。”
她不知从哪里揪出来一道粉色的帕子，贴在眼角沾了沾，好像心里的难过随着泪水一起濡湿了眼角。
曲岚越震惊了，她被齐秋琅一抬手间流露出来的小白花举动震惊的都傻了，这是影后吗！是吧！绝对是影后！这姑娘要是在现世，绝对是影后级别的大佬！曲岚越惊叹归惊叹，还是挺担心齐秋琅的，为什么她精分的如此光明正大，就在两个人面前转换态度自然地真是让她叹为观止。好歹也伪装一下啊，楚清歌和她就像是两个傻子吗！
或许是曲岚越的吃惊脸太让人瞩目，在楚清歌挑起眉头后齐秋琅也把视线投放在了曲岚越的脸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灵石有价，恩情无价！哼，我说了也是白说，就知道你个土鳖听不懂！”化身为咆哮妹的齐秋琅柳眉倒竖，两片唇瓣上下翻飞间吐出了字字诛心的话语。
土鳖……她就这么像没见过世面的人吗？好吧，就算曲岚越她真的是第一次来到修仙界，你让谁接触到无法用科学可以解释的一切还能保持镇静的？除非那个人就是个面瘫！曲岚越心里暗自吐槽道。
曲岚越不禁还是怀疑起自己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吗？她的颜值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至少也不是负数吧，再加上她今天扎着和楚清歌一样的高马尾，不是显得整个人十分干净利落吗？怎么可能会变成土鳖那种生物了呢？
“就算你学这位姑娘束了马尾，照样还是土鳖！”几乎能读懂曲岚越心里话的齐秋琅振振有词，“不是说你穿了一样的衣服、梳了同一种的发型就能掩盖的了得！”
这下曲岚越算是明白了，这姑娘看她时带了有色眼镜吧？嘿，她就想不明白了，她这头一次逛修仙界的商店街就能和别人结了仇，是她长了一张十分好欺负的脸还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她这二十几年的好脾气都被齐秋琅点起来了。
“还请齐姑娘莫要羞辱在下的朋友。”楚清歌冷冷淡淡的声音震慑住了正以眼神在较量的曲岚越和齐秋琅。
齐秋琅表情变了变，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说道：“她……是你的朋友？”她的语气仿佛再说这件事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幻听了。
“自然是在下的朋友。”
“她为什么可以做你的朋友！”
此话一出，楚清歌愣了一下。就连曲岚越也是恍了神。因为齐秋琅这句话里好似蕴含了及其复杂的感情，而这种感情的另一方是因为楚清歌。
曲岚越的心里升起了怪异的感觉。还不等她抓住这种感觉，齐秋琅就恢复了易燃易爆炸的状态。
“这个臭女人居然可以做你的朋友，真是祖坟冒青烟，积了大德了。”
曲岚越哑口无言，她现在不说、不看都堵不住齐秋琅的嘴，如果要是她再反驳两句，恐怕齐秋琅的怒火都能把这间罗灵坊给点着了。
算了算了，这妹子她惹不起还不成吗？曲岚越紧闭嘴巴保持沉默。
没想到楚清歌居然会不再做壁上观而替她说话了。
“姑娘此话非也，岚越并不臭。”楚清歌义正严词的反驳。
曲岚越抬袖捂住热度上漫的脸：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个啊楚大大？
尤其是她一本正经地对别人说这种会令人遐想的话实在是太犯规了。
齐秋琅：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是单纯的不悦自己把她的朋友说得不堪还是代表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令齐秋琅十分不爽。她又看了看穷女人曲岚越，这副姿容在仙华界简直路人到了极致，扔在大街上都找不着的那种。又没钱又没貌，更重要的是一点实力都没有，她这种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楚姑娘另眼相待的？
她忽然泄了气，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收敛起了浑身的尖刺：“算了算了，穷女人算我今天走了霉运了，撞上你这么一尊大佛。”她瞄了下楚清歌依旧笑容寡淡的脸，接着说道，“算我自己倒霉，灵石的事就此作罢了。”
曲岚越立刻笑意盈盈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齐姑娘真是深明大义菩萨心肠。”其实她心里在疯狂的吐槽自己一个被碰瓷的受害者为什么要昧着良心去夸一个试图讹诈自己的人。
“哼，你别高兴的太早。”齐秋琅老神在在地说，“虽然灵石的钱我不用你赔了，可是你进了我的罗灵坊，还用了我的茶水糕点，这笔费用你至少要付给我吧？不然我这排队排了老久的糕点都当打水漂啦？”
曲岚越就知道齐秋琅这个坏胚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临了临了还要宰自己一笔，可真是无奸不商。
“不就是茶水糕点嘛，你说多少钱我付给你就是了。”曲岚越小手一挥，干脆说道。不就是几杯茶和甜品嘛，至少比赔灵石要少的多的多吧，就当做她和楚清歌去喝下午茶了。
不过等齐秋琅嘴角浮起了奸诈的笑容时，再看她金算盘一划拉，曲岚越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诶，你怎么就连算茶水都要用算盘啊？”
“那是因为本姑娘买得糕点不是一般的糕点咯。”齐秋琅对着曲岚越露出了第一次和煦的笑容。
云隐峰之上，一幢精美无比的房间之中酒气弥漫，有两名女子仿若醉酒一般躺在中间的地上。女子身下的地毯厚重而华贵，把女子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透明。
“眠眠，这酒真好喝啊。你下次能不能多酿点，万一师兄回来了咱们大家也好一起喝啊。”
华倩醉了，她在地毯上七扭八拐不肯老实躺着。她可是云隐峰最不希望画轩回来的人，偏偏醉酒之后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而之前喝了一杯梨花醉就【大吐真言】的花眠时不时纠正华倩的姿势，免得她睡不舒服。现在的花眠，她粉面桃腮红唇似血，可是眼神清明无比，一丝醉态都没有了。
“三师姐，歌儿百年之后有一生死劫，我堪不破。我对你们说我已经看不透歌儿的生命线了，也是如此。我拼着耗尽修为的危险才卜出歌儿在百年后有一场劫难，就算捕捉到一丝朦胧的线索也足以让我元气大伤，只好每年都要闭关修行。我没有对你们说这些，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我什么都不害怕，唯独怕你们出事。三师姐，你能理解我的吧？”
两滴透明的水珠落在地毯上，泅开两道深色的晕染。
她是花眠，是云隐峰的峰主，也是万剑宗的代理宗主。她从不曾在她人暴露过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她的身份决不允许，可是她也有承担不住的时候。
“眠眠你说什么？叽里咕噜一大串能不能说慢点？你也知道我现在脑子不好使，说慢点倩倩才听得懂啊。”华倩翻了一个身，刚好与花眠面对面。华倩朦胧的醉眼觑到花眠流下来的泪珠有一瞬间的清明，“眠眠你看你喝酒多不小心，都洒到脸上了，真像个孩子。”
“是啊倩倩真聪明。”花眠缓缓勾起了嘴角，可是眼神依旧悲伤不止。
第16章 第1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西姬姥爷的地雷，阿殊在这里感谢鞠躬！
顺便提前祝各位姥爷元旦节快乐！
新的一年好运多多，身体健康，考试顺利，工作顺心！
想脱单的早日找到心爱的那个TA！
不想脱单的和阿殊一起抱着手机过一人世界！【你傻呀，除了你不想脱单还有谁会这么想orz……】
不论怎样，曲岚越最后还是背了比赔灵石少了许多许多的债款。她拒绝了齐秋琅要免去楚清歌茶点费的举动，心甘情愿地要用自己的劳动去偿还欠款。没错，在她和齐秋琅据理力争了半个时辰后，这位小气吧啦、抠门无比的齐秋琅大店长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让曲岚越来到自己罗灵坊中打工还债。
不就是要在齐秋琅的压榨下做一名尽心尽力、勤劳苦干的服侍生吗？曲岚越表示，这有什么难得？想当初她在初中时还为了生活费去做了很久的洗碗工呢，不过也就做了三个月罢了。那家黑心店长看她年纪小，各种克扣工资和不公平待遇，曲岚越不也是照样扛过来了？只不过她的爪子在冷水中泡了足有三个月之久，也不过比脸更白而已。
她们离开罗灵坊的时候，齐秋琅还倚着门口的石狮子目送她们，眼里的讥诮隔了老远都被曲岚越看在眼里。
在回去的路上，曲岚越这么对楚清歌说道：“我怀疑你们修仙界是不是修炼久了很容易出现人格分裂啊？你看齐萌、齐姑娘，她对你和对我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虽然齐秋琅市侩的不得了，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妹子长得真心萌萌哒。尤其是头发上挽得两个小圈圈，特别像兔子垂下来的耳朵。曲岚越虚握了两下手，仿佛软绵绵的耳朵此刻就在她的手心里一样。
在前面御剑的楚清歌却问起了另一件事：“其实在下完全可以付掉两个人的茶水费，为何岚越要阻拦在下？”
站在距离地面几万米的飞剑上，曲岚越迎着微风轻轻一笑：“我现在什么事都麻烦清歌，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这次出来逛十九楼也是，不仅占用了清歌的修炼时间，怎么还要你来买单。这点茶水费要是再让清歌去付账，那我估计睡觉都不会踏实了。”曲岚越言辞恳切，语气平淡。虽然这茶水费在她看来，更像是齐秋琅变相的第二次讹诈。曲岚越撇撇嘴，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云烟。
说她固执也好，怎样还好，曲岚越都无所谓。她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地享受别人付出的人，这对对方根本就不公平。与人相交，你来我往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曲岚越有点傻气，可是她坚持走过了二十三年，并且要贯彻着这条相处之道继续走下去。曲岚越虽然每次都嚷嚷着自己要抱楚清歌的大腿，可她仍旧没有做出与之对应的举动来。大概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希望自己能够解决一切所将要遇到的困难的，哪怕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
楚清歌没有说话，也可能是在细细思索曲岚越话中的深意。她大概早就明白了曲岚越内心的孤傲，寄人篱下身无分文一无所知，就算如此曲岚越也还是保持着她本该有的品性。楚清歌淡淡垂下了眸子。
“岚越说的人格分裂是指齐姑娘待人的两种态度吗？”
“对啊。”
“人有千面，面面俱不同。是岚越你生活的地方太过美好吧。”楚清歌轻叹。
“诶？在清歌眼中的曲岚越是这样的人吗？”被楚清歌定义为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曲岚越瞪大了眼睛，她给了楚清歌自己像是小白花的错觉了吗？曲岚越瞅着楚清歌的后脑勺，完全搞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突然，曲岚越一拍脑门，发现了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完蛋了，我忘了买另一件东西了！”
眼见着她们距离万剑宗巍峨的山脉越来越近，曲岚越就像是小孩子没买到想要的糖果一样，她总不能让楚清歌再返回十九楼。她沮丧地抠着袖袍上的丝线，心里的郁卒如同乌云一样，越积越厚重。也幸亏仙侠界的衣服材质比现世耐磨一些，若是一般的衣服经过曲岚越的蹂/躏，只怕逃脱不了脱线的下场。
楚清歌听罢曲岚越懊恼无比地牢骚，当即就想到了华倩师叔的符箓上了。此物，不仅轻便易携带，新手还很容易就操作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实在是曲岚越当前所最需要的装备。
不过据她所知，华倩师叔虽然大方，不过对待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或许岚越要吃上一点小小的苦头。楚清歌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对华倩师叔时有时无的恶劣感到无奈。
“此事不急，等回到云隐峰我们去见华倩师叔便是。若是她能赠你一些符箓，岚越就可不必挂心自身安全问题了。”楚清歌本觉得曲岚越太过草木皆兵了，她万剑宗弟子哪一个不是心怀正气之人，怎么会生起想害别人的心思？但她转念一想就能明白曲岚越的忧虑，不然刚才怎么会听到自己对她的评价而反问回来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曲岚越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
楚清歌广袖微扬，在碧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波浪。她足下飞剑不停，载着她和曲岚越一举驶向了万剑宗的云隐峰。
罗灵坊中此刻漆黑无比，好像有人在店铺外罩了一层厚重的黑布，半丝光线也透不进去。里面传不出来声音，外面也看不到究竟。明明十九楼中现在亮如白昼，却是不知罗灵坊闭门谢客、不见灯光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一团漆黑中，能隐约听到铃铛清脆地声音，不难分辨那是齐秋琅身上的铃铛在晃动。待仔细看去便能看出有一蜷缩着的身影孤零零地伏在案脚。女子身姿娇小，发丝凌乱，却是不介意此刻自己的狼狈，她紧了紧手臂，怀中似乎搂着什么东西。
“真的……好想抓住她啊……”女子幽幽的声音响起，压抑的语气仿佛粘稠的液体一样，无端地令人产生逃离的念头。
怀中的某种东西听到齐秋琅的呢喃，好似在回应女子的话一般闪烁了几下，紫色的光线霎时照亮了罗灵坊和齐秋琅的表情。
——那是不择一切手段的偏执渴望。
与仙华界隔界而立的仁华界，那里的国家此刻正遭受着妖族的入侵。
仁华界乃是下界，多是只知道修仙可以长生却是不知道怎么入门的人类，而真正的修仙者寥寥无几，是以她们在抵御妖族时节节溃败，死伤惨重。仁华界到处战火纷争，原著居民只能不计国仇家恨，全部蜗居在一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妖物所占领。眼看着大半个仁华界都将要落入妖族的手中，她们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