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欺凌的女生始终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是真的做了错事,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青木觉得自己都没办法放任下去,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看到有人在她面前受欺负却无动于衷,正是这种喜欢见义勇为的性格让她很受欢迎。
青木冲过去准备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女孩,但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触碰到任何人的身体,反而像一团空气一样穿了过去,"什么?"青木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并没有变得透明,可就是无法触摸到实体,难道我是在做梦吗?青木这样想着,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就在这是,女孩似乎有所感觉,她扭头向青木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这时青木才看到她的脸,说实话,这是一张让人很惊讶的脸,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明明是个花季少女,却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沉乖戾,但最让青木惊讶的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发现这个女孩竟然和她在遥木之森里遇到的遥木一模一样。与此同时,青木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青木,遥木,森川,青木妈妈,和青木爸爸的脸一一闪过,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分裂成了两个个体,一个是青木,一个是遥木,有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遥木,那个被欺凌的女孩,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不一样。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边又出现了两个人。
第5章 第 5 章
就在这时,操场边的更衣室门口又出现了两个人。
那一瞬间,青木确定自己的的确确在做梦,因为她竟然看到了"自己"和森川,眼前突然出现另一个自己,就算是在梦里也还是让人感到恐慌。
她看着另一个"自己",有几分陌生感,明明每天早上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啊。
就在青木杂七杂八地想着事情时,门口的两人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当然,她们看不到青木。这样被无视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已经确定是做梦了,青木也不再试图阻止那些女生,眼前有另一个更好的选择,在梦里出现的自己也还是自己,青木确信,那个"自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果然——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她听见自己带着些怒火的声音,那些女生慌慌张张地四散开来,欺凌同学这种事被别人当面撞破,总是有几分心虚的,安静了几秒后,一个女生站了出来,正是她们的领头人,"青木,你别管这件事了,这个女人是个卑鄙的小偷,就是欠教训。"
"你们说她是小偷,有证据吗?"
那个女生,我认识她吗?青木有些困惑,为什么她表现出一幅和我很熟的样子?看着还在和她们争论的"自己",青木打了个冷颤。有什么要被揭开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
"总之,青木,你就当没看到就行了,像森川一样无视不就好了吗?"
那边的争吵戛然而止,果然,如她所说,森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什么也没说,似乎毫不关心眼前的这场闹剧,青木看到"自己"惊讶地望向她,有些失望地质问她为什么漠视这一切。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森川她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青木冷淡地想,但转而她就为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违和。
"森川,你,也是施暴者。""自己"冷冷地甩出一句话,拉着遥木,脚步匆忙,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逃离了更衣室。
森川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已经适应社会的大人为刚踏入社会的孩子感到无奈,因为这样的孩子总是不愿意屈从某些规则。
恍惚间,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青木猛地从地上坐起,半晌没有回神,梦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太过真实了,好像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可是遥木,她怎么会在这呢?
青木坐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头痛欲裂,索性就不去想这件事了,她决定直接找人问一下,森川就是最好的选择。想到这,她不再犹豫,回到教室,森川还在座位上刷着枯燥的数学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打扰我的气场,但青木无视了这个,她走到森川面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森川,出来一下好吗?我有些事想问你。"说完她率先走出了教室。
"说吧,什么事?"森川依旧一幅冷淡脸,但也没有为青木打扰她学习而生气。这不对劲,很不对劲,就算是青木,这样无缘无故打断她做题,把她叫出来还摆出神神叨叨的样子,森川也不应该这样平静,甚至青木还能看到被她强压下的几分喜悦,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特别期待的东西。
难道她早就知道我想问她关于遥木的事?青木敏感地想到这个问题,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忽略它。她斟酌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开口问起,"你认识遥木吗?"
青木问出这个问题,她无比地希望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梦,但森川打破了她的幻想。
"遥木?我当然认识啊。"森川有些愉悦地回答了青木,她甚至还罕见地笑了笑,"你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意思,我难道失忆过,还是和遥木有关?"震惊的青木没有发现森川隐在眼底的恶意,"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森川这次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遥木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没有要青木开口的意思,自顾自地往下说起。
"其实遥木真的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她不到一岁的时候被人遗弃在遥木镇外围的森林边,要不是路过的青木爸爸发现了她,她可能已经饿死了。后来她被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生活,长大,她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要把她遗弃?这些问题伴随了她的整个童年,同时出现的还有镇上其他孩子的欺负,小孩子可能只是单纯地排斥这个和他们不一样,没有父母的异类,但稚嫩的他们不会想到自己给别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遥木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性格越来越内向,越来越阴沉,也愈发不受其他孩子的喜欢,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看不到出路的未来。她一天天地长大,却发现世界越来越无望,她就像是沉沦在无尽的黑暗里,直到有一天,有一束光出现了。"
第6章 第 6 章
"什么光?"
"名为青木的光。"
"青木是。。。遥木的光啊。"她捂住胸口,想借此抵挡汹涌而来的情绪,悲伤,庆幸,喜悦,嫉妒,懊悔,憎恨。。。。种种过往时光留下的痕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遥木的光就是青木啊,"森川叹息着开口,"可是这束光没有打散她头顶的阴霾,反而激起了她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别说了!"她有些受不了了,不可以,不要,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她转身想要逃离,可为什么挪不动脚步。
森川看着面前的女孩逐渐崩溃,却不为所动,"青木帮了遥木很多很多,甚至有很多事连遥木自己也不清楚,可是她的善良把遥木推到了更深的深渊。"
"学校里,因为青木的维护,逐渐没有同学欺负遥木了,并且遥木的成绩也在稳步上升,她开始学着青木露出笑容,跟每一个人友好的打招呼,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你想过吗,两个人站在一起,大多数人的眼光会在谁身上?"
"是青木。"带着不甘与怨恨的声音回答。
"是啊,"森川眼里的恨意翻涌,"她就因为这个嫉妒青木,明明最开始是青木拯救了她啊,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青木一直那么相信她!"
"不是这样啊,那些人表面对我很客气,背地里却说我犯贱,模仿青木,要是没有青木,我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一切要建立在青木的身上,我是遥木啊,不是青木的影子,也不是她的附属品,我只是想要人看着我啊,只是看着我啊!"
在这一刻,她终于承认了,自己不是什么青木,只是那个可怜兮兮的遥木,那个太过嫉妒青木所以把自己变成她的遥木。
"凭什么啊!"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地上响起,原来不知不觉间遥木已经跪坐在地上。
"青木她明明就知道这些吧,只是一直装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着我装模做样,我每天看到她的脸都觉得恶心,还要对着她笑,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你!"森川一直都不喜欢遥木,但她从今天起才算见识到了遥木的无耻。"你知道青木私下里为你解决了多少事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最开始那会,青木虽然维护你,可是不在一个班级总是难免有疏漏,你们班那个女生以前一直欺负你,青木不放心她,请了另一个女生吃了好几顿饭,说了无数好话才让她同意看着点,就是这样你才过得舒服知道吗!"
"可最先说我是青木养的一条狗的就是那个女生!"
"有一次你跟别人起了冲突,打起来惊动了老师,你知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快要被学校开除了,是青木替你担了罪名,她说自己才是主谋,挨了个大处分才保住你!"
"那次我,"遥木讲到这里被森川打断了,"算了吧,遥木你根本没有心,不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做了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手上的血洗干净了吗?"遥木猛地抬头,发现森川阴冷的眼神死死钉住了她,一时间有些手脚发凉。
"叮铃铃~"上课铃吗?遥木没办法对时间做出判断了,但这好像并不是上课铃,遥木回过神来,眼前所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廊两边的景色飞速的消散,遥木脚下一空,狠狠坠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有人来看我写的东西,其实原来的构思来自于上课时听老师讲的一个关于国外的真人吸血鬼的故事,这个故事以前我也看到过,不过这次突发奇想地想把它发展成一个属于我的故事。这个故事是我第一次尝试写,原本不过是自己写着玩的,但是发现有人也在看之后我就有了更多的动力去写。
另外,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准备考试,所以写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难免有漏洞和不足,直到今天为止,我终于暂时从考试中解脱了。
我会继续把这篇文写下去,应该也没多少了,等完结后我打算空出一些时间重修一遍,尽量改出更好的结果。
最后还是感谢有人来看我写的东西,谢谢。
第7章 第 7 章
遥木第一次见到青木时,就很羡慕她,人总是会羡慕别人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对遥木而言,青木有着她想要的一切,父母,朋友,活泼的性格,招人喜欢的相貌,这些都是她一直憧憬却求而不得的东西。
青木第一次见到遥木时,就想帮助她,镇上的人总是说她是个善良的傻姑娘,明明没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付出那么多,但她还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许在别人看来,她的一个举手之劳可以称之为善良,然而对她来说,这些只是她每天必做的事的一种,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当一个人习惯善良之后,她也就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特殊了。
起初青木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遥木,但是渐渐地,她了解到了更多关于遥木的另一面,遥木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相反她是一个个性独立,坚强的女孩,无父无母的她从来没有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好,只是这个世界容不下她,在青木看来,遥木有着她都羡慕的韧性。
以青木在更衣室里维护遥木为开始,她们逐渐靠近对方,信任依赖彼此,就这样,在别人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她俩成了好朋友,但这也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遥木对青木有着最深的感情,她最喜欢和青木在一起的时候了,有一次晚自习时学校停电了,她们也不能回家,被老师强摁在教室里点着蜡烛自习,青木有些受不了闷热的空气,她偷偷从后门溜走,跑到遥木的教室外,把她带了出去,她们一起去了操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手挽着手,随意聊着一些琐事,那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正是满月,操场上没什么人,这就好像她们两个私奔了一样,青木随口开着玩笑。而遥木凝视着青木的眼睛,过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
"青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
当时的青木那么坚决,说出的话像是许下了一生的约定。
可是后来呢?遥木在学校里依然不好过,这一点青木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没有人再把遥木堵在更衣室随意打骂了,但遥木后来遭受的是冷暴力,没人欺负她了,但也没有搭理她,老师们对这种现象也视而不见,毕竟在他们眼里,遥木是个没有"价值"的学生。
这种冷暴力的情况在青木不知道的情况下愈演愈烈,遥木能听到每个人都在说,"遥木就像青木的一条狗"这样的话。逐渐地,她对青木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了,原先的遥木高兴自己有青木这样一个好朋友,可当她发现这让她在别人眼里更下贱时,这种高兴掺杂了许多怨恨。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只是希望自己更受欢迎啊,希望能有朋友啊!
这种不甘和愤怒逐渐发酵,在一个女生说青木根本没把她当做朋友时达到了顶峰,她控制不住的动手了,歇斯底里只想让她闭嘴。
这件事的真相她从来没告诉青木,说了能怎么样呢?那只会让她在青木面前更卑微。而青木大约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是不是她从来没把自己当作朋友呢?
遥木认为她们的感情是不对等的,她从来只有青木这一个朋友,而青木,她有很多朋友,从来不缺人陪伴,对青木而言,她或许也只是他无数个朋友中的一个吧。
就这样,在青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遥木的心里已经种下了心魔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