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吗……”向以农邪恶地笑了,猛地把龚季云摔了出去。
“以农不要!”曲希瑞大惊失色,连忙来接向外飞出的龚季云。一个身影却比他动作更快地闪过后搂住了龚季云,两个人一齐跌到了沙发上。
曲希瑞定睛一看,那个倒在下面还牢牢抱住龚季云不放的人,正是向以农!
龚季云在被向以农甩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摔个头昏眼花的准备,谁知一阵旋风过后,自己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急速起伏的胸膛中。
他被抱了个满怀,紧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向以农劲瘦的臂膀宛如钢筋般环绕在他身侧及背后,一颗头颅深深埋入他的颈脖,急促的呼吸浓热且剧烈,仿佛要透过他的肌肉侵蚀他的血液。
“怦怦怦怦怦怦……”
这是什么声音……?
龚季云原先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后来才发觉来自紧贴在自己胸前的身体里。那是……以农的心跳……?
怎幺会这幺快?好似杂乱的鼓点,充满了紧迫感,害他的心脏差点也跟着加快起来。
“令扬……”
以农不是要惩罚他吗?怎幺成了他的肉垫?难道……以农根本没有生气?
“以农……你没有生我的气吧?”龚季云舔舔嘴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向以农没有回答,只是好象要把龚季云揉进自己的灵魂似的,更加有力的搂抱他。接着,龚季云就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自颈脖处迅速蔓延开来,浸湿了他的衣领。
以农……在哭。
“令扬,你这个天杀的大**,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向以农带着哭意的话语闷闷地传出来,像个伤心撒娇的小孩子。
“你不是要给我几拳吗?”龚季云拍拍向以农的后背,轻松调侃着他。
“你这个笨蛋!我会这幺做?别忘了我说过你的脸蛋和声音都属于我,要做我的‘最佳男主角’呢!”向以农果然受不了龚季云的激将,拥着他坐起来后大吼道。好吧!他承认,他是想给他几拳,不过那是在飞机上的念头。既然在空中,就是‘空话’,不能当真!
“我还以为你要当‘鸵鸟’不起来呢!”龚季云微笑着说。
“你这个**!”向以农双目微红,泪痕未干,已经扬起了拳头。
“我真的要揍你了!”
“哦?真的!”
“你这个**!”向以农又扎进龚季云的怀中。
“小孩儿,可别再哭了,我这身亚曼尼可是很贵的!不能当你的小手绢啊!”
“你管我!”
“呵呵呵……”
“>_<不许笑!”
向以农嘟囔着,如果不那幺心软,如果不是对那张笑容爱不释手,他绝对绝对会好好用自己的拳头“招待”他的。可他就是心软了,就是对那张笑容没辙,惩罚刚开始,自己就先被吓得胆战心惊。
而那些积攒多年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
惊心动魄、有惊无险、险象环生(?)……
曲希瑞无奈看着向以农在龚季云怀里赖皮,脑袋里就自动蹦出上述成语。这个以农啊!害他白担心一场。
“啊哼!”曲希瑞故意咳嗽几声,“以农,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哦!就只看到令扬,你眼里根本没有我嘛!”
向以农立即起身,干脆利落地给了曲希瑞一个熊式拥抱。
“这下可以了吧?” 马上反身又向龚季云扑去,却落了空。
龚季云早已站在沙发后面,他郑重其事的声明:“我可不是树袋熊或抱枕!”
“令扬,抱抱”向以农趴在沙发上,使出十二万伏的高压电眼,频频向龚季云“暗送秋波”,连声音也比刚才的肉麻多了、无辜多了。
“我——不——要!”龚季云一字一字的说,中气十足。
“你不要?”向以农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直扑龚季云。“那就看你逃得了逃不了了!”
两个人在不大的珠宝店内四处游走,向以农这个飞毛腿很快就抓住了龚季云。
“臭小子!要我抓住了吧!”向以农得意洋洋的说。一不留神,滑得像条鱼似的龚季云刺溜一下摆脱了他的掌控,立在不远处冲他嘻嘻而笑。
两人重复了N遍这个无聊至极的游戏,曲希瑞就当练眼力,在一旁闲闲的观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中午饭你们自己做吧!我要回去了。”
跟着向以农和龚季云放大的笑脸呈现在他面前。
“希瑞我那是和令扬闹着玩儿的我可好久没吃到希瑞做的大餐了令扬你说是不是?”向以农一气呵成,中间不带半点停顿的。
“希瑞”龚季云则摆出让希瑞有犯罪感的那款绝对经典表情,泪光闪闪
“希瑞”再加上一个比任何人都会演戏演得入木三分的向以农。
曲希瑞头皮一阵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两个家伙拿肉麻当有趣吗?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们啦!说吧,要吃什幺?”曲希瑞没辙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一提吃就全都好说了!
“恩……我要吃法国菜!”
“那我就吃火锅好了!”
“我要吃烤肉!”
“我听说意大利的通心粉也不错哦!”
“……”
“……”
于是今天的曲希瑞只可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极度凄惨”。他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做了超过十人份的食物,自己却没有吃上一口,还要去打扫“向式龙卷风”和“展式龙卷风”“横扫而过”的狼籍战场。而那两个吃得心满意足的家伙,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帅哥形象,像无骨生物瘫在沙发上,其中一个扬起他足以颠倒众生的笑脸,而另一个像是怎样也看不够地猛瞧,并不时伴有让人想扁这个白痴家伙一顿的“嘿嘿嘿”的傻笑声。
过后,曲希瑞回申美大厦的公寓住,向以农不去他下榻的酒店,赖在珠宝店里不走。
当夜,龚季云的住所里传来如下对话。
“……你的床在隔壁……”
“……我知道……十年不见了,让我抱抱你……”
“……不要乱动,我可要生气了……”
“……”
最后的结果是一声重响,某人不小心跌落到地上,无比委屈的和地板做伴去了,床上的人安然入梦。至于是床太小不够空间,还是被人踹落,那却是不可得知的事。
安凯臣和雷君凡是在向以农见到龚季云后的第二天上午结伴而来的。他们没有见到曲希瑞,因为一个脑开颅手术,必须曲希瑞亲自去听取手术方案的最终确定。
相比曲希瑞和向以农两人与龚季云重逢时的情景,安凯臣和雷君凡就显得平静多了,简直就是波澜不惊。
至少向以农最开始是这幺想着,可随后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相信,那两个人就是他的伙伴。
珠宝店内,龚季云和安凯臣及雷君凡面对面站着。向以农闪在一旁,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看着眼前的三个伙伴。
安凯臣和雷君凡彼此交换了一个注视后,安凯臣就走上前。
向以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安凯臣从怀里掏出了两把手枪,那是他惯用的那两把。他用枪抵着龚季云的脑袋,像谈天气那样,非常自然的对他说:“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用这个会方便快捷一些。”然后把枪塞进龚季云的手里,指着自己的心口,又说:“这里碎了,人却还呼吸着,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所以令扬——”安凯臣在十年后第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如果你想要我的生命,用这个会比较好,拜托了。”说完他转身拉开珠宝店的玻璃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安凯臣的背影消失不见,雷君凡才走到面色苍白的龚季云面前,他紧紧拥抱了龚季云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冲着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向以农点点头:“麻烦你替我向希瑞说一声,我已经见到令扬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先走了,再见。”
旋转玻璃门再次转动了一次,安凯臣和雷君凡从踏进店里到离开,停留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向以农半个小时后才回过神来,下一时他的咆哮便充满了珠宝店。
“凯臣和君凡搞什幺飞机啊!这算哪门子见面啊!那两个**!令扬你等着,我这就把他们抓回来!”吼完了他就要往外冲,却被龚季云拦了下来。
“令扬你不要拦我!”向以农的心脏快要气炸了,第一次,他对东邦的伙伴们起了真气。
龚季云摇摇头,他的脸色苍白苍白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彩——好象是冲进大气层之前的流星,迸发出的最后光芒。
“以农,你发誓,说你没有对凯臣和君凡生气。”
他堵在门口,除非向以农向他发誓,否则他坚决不让向以农过去。
“这……”向以农犹豫着。
“你说啊!”
向以农还是迟迟没有开口。
龚季云凄凉的笑了,他突然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