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小棠？！”
谢清和喊得破了音，表情有如白日见鬼，武当机灵鬼萧居棠正坐臭着脸的蔡居诚身边，朝自己挥手致意：“清和哥哥！”
发生了什么，谢清和看向蔡居诚，蔡·二·师兄居诚一脸生无可恋，显然是不会回答他的疑问的。
那就只好谢少侠自己亲自询问了：“小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小孩子能来的地方。”苦口婆心。
萧居棠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嘿嘿嘿，那清和师兄你为什么在这里呢？难道大人就可以随便来了吗？”
“……”谢清和无言以对，怎么才几个月没见，萧居棠这小子也变得尖牙利口起来。
没想到小师弟的暴击还不算结束，萧居棠还表示不止我一个人来，本来宁宁和林蔓薇也来了，不过被二师兄以‘这不是小女孩该来的地方’让她们出去买糖葫芦吃了。
合着还是“携家带口”过来的，谢清和无奈而笑：“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萧居棠居然来了个笑而不答，蔡居诚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谢清和翻了个白眼，捏住了小棠的耳朵：“乖乖说出来！”
“嗷！清和师兄，别捏了，别捏！”萧居棠双手保护耳朵，嘟囔道：“怎么会不知道，暗香那边有人告诉了詹师兄，华山那帮人和咱们师侄们吵架的时候嘴里也带上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萧居棠估计身边有蔡居诚，就没有详细的说。
谢清和知道了，这偌大的应天府人来人往，点香阁又是城中一景。本朝不许官员嫖妓，这点香阁所谓卖艺不卖身还算是勉强说得过去，来往的自然就有各路角色：名门大派的子弟、隐藏身份的官宦、豪商巨贾等等。
暗香接单子杀人，怕也有不少就在这个范围里；至于华山，涉及武当的流言，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我之前犹豫那么久真是百搭了。’谢少侠难免有些郁郁。
蔡居诚也不避讳，把那个鲨鱼皮的钱袋扔了过来：“拿着，赶紧把这小子带走，你们出去玩罢。”
谢清和下意识的拎着萧居棠的腰带把小孩子给提了起来：“走吧小棠，带你出去玩，正赶上灯会，给你买些好吃好玩的。”
萧居棠在谢清和手上如小乌龟一样摇摆：“不要不要，我有钱！我要陪二师兄呆一会！”
谢清和将这小子提溜到自己眼前，四目相对：“你哪来的钱，还不是大师兄给你的，听话，省着些花。”
萧居棠愤怒的挥舞小短胳膊，要为自己正名：“才不是，我已经自己赚钱自己花了！”说完才发现暴露了不得了的事情，快速捂住了嘴。
蔡居诚一脸惨不忍睹，扔给谢清和一本书《金顶风月》
……
“这、这个不是，”谢清和脸色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不是那个，风月书籍吗。”说到最后他也小声起来，蔡居诚一脸“看吧你也暴露了自己是个蠢蛋”的嘲笑。
都是慕少艾的年纪，谢清和当年客居京师的时候偶尔带着家丁逛街就会去书店，那地方就就有不少这种书：男女的啊、女女的呀、男男的呀……这本书就属于最后一种，还是去年谢清和下山之后读过的。
等一下，难道！
“小棠，这东西不会是……”谢清和不敢置信，这孩子才多大啊。
蔡居诚冷冷地声音响起：“这小子和宋居亦那个小蠢蛋一起写的！啧。”
看着谢清和可怕的脸色，萧居棠抱着头大喊：“都是和宋师兄一起的，我们俩把世面上的那种书总结一下编出来的！”
谢清和把他放到了地上：“行啊，还学会赚钱了。”
听他口气还好，萧居棠放下手：“还赚了不少呢。”然后就挨了一个爆栗。
“这样吧，”谢清和最后想了一下：“我去找梁妈妈，晚上咱们仨一起去逛灯会！”
蔡居诚的眼睛亮了起来，萧居棠也很高兴，可惜没到一刻钟，他谢师兄出去又回来告诉他：“花销都由你负责。”
萧居棠苦着脸，那可是他攒着娶媳妇的钱呢，可是他理亏不敢说。毕竟身为武当弟子，不好好静修念经，还写这种风月之书……嗯，萧居棠开始想念宋居亦了，宋师兄如果在这，好歹能帮他分担一些火力。
酉时三刻，武当师兄弟三人组离开点香阁，在萧居棠的要求下又加上了林蔓薇和宁宁。五个人溜到到了灯市上，人太多了，一眨眼三个小的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担心他们，”蔡居诚冷冷地说：“真有不开眼的碰上那三个，还不知道谁会倒霉。”
谢清和还没接话，就看蔡居诚盯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直到给小贩盯得两股战战，才道：“给我三只糖葫芦。”
“你还喜欢吃这个！”蔡二师兄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糖葫芦的人呐，谢清和看着蔡居诚先是茫然的看着糖葫芦，然后又面露狰狞之色让小贩把糖葫芦给退了。
买吃的东西，你都看了那么长时间了还要退货？！
小贩也不干了：“公子您可不能这样啊，就仨糖葫芦您这……”
蔡居诚气哼哼表示，反正他就是不要了。
围观的谢清和这个心累，眼看着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谢清和干脆伸手将糖葫芦接过来，让小贩拿糯米纸给包上：“别退了，一会给那几个小的吃，正好一人一个。”
然后这一路上蔡居诚的兴致都不高，谢清和也没敢问，大庭广众万一蔡居诚爆发怎么办。
还是萧居棠知道缘由之后，悄悄告诉谢清和，蔡居诚往年都给师父和师兄弟、主要是师父，买糖葫芦吃的。据他说师父喜欢吃糖葫芦，但是萧居棠却知道掌门义父其实并不喜欢。
这……谢清和想起了月娘，自己喜欢吃烤鱼，月娘就不太喜欢吃烤鱼。但是每次自己去舅舅家里，肯定有烤鱼可以吃，都是月娘记得给他准备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清和听完萧居棠的话，就想到了过去。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当初蔡居诚撕心裂肺的：师父你看看我！
结果留给他的只有掌门师父的背影……这、这个感情还真是……挺深刻的呀，呵呵呵。谢清和开始觉得这位二师兄有些不对劲，他究竟是对掌门的位置感兴趣还是对师父感兴趣呢？
无上天尊、无上天尊，这个念头太可怕了，还是不要想的好。
谢清和又一次留宿点香阁，这回可不是他想留，实在是蔡居诚逛灯会回来之后就郁郁寡欢，非要谢清和陪着他喝酒。谢清和身上有伤，谨遵医嘱，最后他看着蔡居诚独酌。
蔡二师兄喝高了，又开始絮叨“武当山上那些事”，还提到了朴师叔。言语中颇有点后悔怀念的意思，听的谢清和无奈极了，早知如此啊。
“师父，师父你怎么能那么对我！”没一会，他开始哭咧咧的对着谢清和哭诉萧疏寒是如何狠心，如何对他弃之不顾。
言语之肉麻，让谢清和觉得换成一男一女，这就是妥妥的始乱终弃剧情啊！这，谢清和就想，难道自幼抚养长大的师傅徒弟感情会这样吗？
可是，居字辈师兄弟们，不都是朴师叔养大的么……
唉，谢少侠看着醉倒在桌子上喃喃自语师父师父，最后还喊出了萧疏寒名字的蔡居诚，难免心中有个猜想。可是这个猜想太那个了，谢少侠只是露出个念头，马上压下去心道罪过罪过，怎能那么编排师父呢。
“师父知道蔡居诚在点香阁吗？”回武当的路上，谢清和问起了这件事。
萧居棠摇摇头：“宋师兄听见的，差点和人打起来。黄乐师兄又告诉了大师兄，詹师兄也告诉了大师兄结果被嗯嗯师兄听见了。总而言之，我们几个都知道了，就瞒着师父。”
这样就放心了，“咱们想法子把蔡居诚捞出来，不告诉师父就对了。”谢清和想起了蔡居诚对萧疏寒的执着，心下叹息，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萧居棠噘嘴：“知道哒。对了，谢师哥，你这次回武当，是不是就不走了。去年你下山的时候，师父一连几天脸上都没表情，当然了平时他也是冰块脸，但是就和往常不一样。”
童言童语，却听得谢清和心中难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不能安居武当了。现在他终于有些明白萧疏寒一心追求大道的心情，可能师父当年见得多了，种种尘世之事、种种尘世之人，最后明白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世间人为何还有楚留香那种呢，谢清和突然想到了倜傥风流的香帅，他经过的事、见过的人也很多，不会灰心吗？他是靠着什么在这尘世间独活的呢。
有机会讨教一二吧。谢清和这么想着，与萧居棠一起回到了武当山，邱居新看到他就开始皱眉，上下打量。师兄弟们都很奇怪。
在拜见师父的时候，萧疏寒一语道破天机：“你与何人交手，被打成了这样？”
众人惊诧，郑居和悄悄看了眼邱居新，心下略有黯然：果然天资不同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师兄惦记的是师父啊，压根不是武当掌门之位，或者说在他看来掌门之位只是附属品，萧疏寒才是他执念的根源_(:з」∠)_。
第34章 第 34 章
师兄弟们闻言都担心的看着谢清和，少侠谢忙道：“师父放心大夫已经看过了，过段时间就无事。”
萧疏寒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转而问起了居字辈的武功课业。萧居棠躲在了师兄们的身后，年轻人们的背影遮住了他，机灵鬼满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却没想到……
就听到他掌门义父悠扬好听的声音：“居棠，你的典籍看的如何了？”普通的一句话，萧居棠却觉得暗藏杀机，他乖乖的从师兄们的身后溜出来，用自己最可爱的笑容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我都背下来了，掌门义父！”
其实萧居棠真的很乖，只是刚刚过去的新年时间，他惦记着找宁宁，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到处玩。他又和宋居亦忙着那个……呃，武林风月书籍写作，功课上的确就欠了一点。不过萧居棠敢对天发誓，真就是一点。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师兄的重要性了，谢清和想到了在船上老者的一个招式，说要演示给萧疏寒看看；宋居亦在一旁疯狂做口型让小棠临时抱佛脚、郑居和随时准备着打圆场，甚至连嗯嗯师兄都想好了要抓着萧居棠背功课。
总算平安离开真武大殿，几个人齐齐松了口气，宋居亦这个口快的小子就想到了邱居新之前的举动。
“邱师兄，你看出了清和师兄受伤了吧？”
他一问出口，大家都看向了邱居新，嗯嗯师兄还是一张冷脸：“嗯。”
“果然是嗯嗯师兄，”萧居棠离开师父眼睛底下就活泼起来：“我就没看出来。”
邱居新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自己，他也知道同门师兄弟没什么恶意，但是引发关注带来的后果太麻烦了，他不喜欢。
于是，他还是：“嗯。”
几年下来，大家习惯了，他也习惯了。只要“嗯”一声，大家就知道嗯嗯师兄对这事没啥兴趣。
郑居和笑笑：“邱师弟的确天资卓越。”这么多年，他其实都习惯了，自己这个大师兄也就是管理庶务的大师兄、大管家！
虽然很久以前就告诉自己要平静、要认命，然而……唉。郑居和看着邱居新，不过好歹邱居新还是比蔡居诚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