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高烧一夜,早上醒来喉咙很痛,嘴唇也干裂的厉害,头更是痛的要炸掉一样,整个人就像脱水了一样疲惫,躺在床上连翻身都显得极度困难。
宿舍楼下拎着一大袋感冒药、退烧药、止咳药等等的刘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没想到南方的冬天竟如此之冷。他昨晚赶去火车站,买了晚上十一点的火车,今早八点到达夏绿所在的G大,整晚未睡的他,有些疲惫,但是更多的是担心,一整晚过去了,不知道夏绿怎么样了。拿出手机拨打,关机。
刘尧盯着女生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眼珠子瞪得都要掉了,还没瞅见那瘦弱的人。刘尧一拍脑门,自己肯定是冻傻了,夏绿昨晚高烧那么严重今天肯定是起不来了,自己这样等在这里基本没可能见到她啊。
刘尧琢磨了一下,决定问一下夏绿住在哪个宿舍。“同学你好,请问你认识大一英语专业一班的夏绿吗?”刘尧拦着一个女生问道,女生摇头,看了一眼刘尧,疾步离去。刘尧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刘尧又连续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怪异的眼光瞅过刘尧,他觉得有些丢人,但是没办法。刘尧问了近半个小时,还是无果,搜索着脑子里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在G大,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刘尧开始恨自己,当初自己怎么能放夏绿一个人来这里。
边杨拿着给舍友带的早餐往宿舍走,看见仍然站在门口无措的刘尧,刚才自己去吃早餐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询问着什么,现在还站在这里,边杨心里想着,真是个傻帽,这大冷天的,不怕冷吗?进里面问问宿管不就知道了。
“同学,你好,请问你认识大一英语专业一班的夏绿吗?”刘尧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开始问了起来,他觉得这么多人,总能问到一个认识夏绿的。对方摇头,然后离开。刘尧拿出手机继续拨打夏绿的手机,还是关机。
刘尧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宿舍楼,想要大吼几声夏绿的名字,把这小祖宗喊下来。
边杨路过,刚好听见了夏绿的名字,他是找夏绿吗?边杨打量着眼前的人,长时间的寒冷冻的刘尧手指僵硬,耳朵也发红,边杨稍稍停顿便又继续向宿舍走去,不过她去了夏绿的宿舍。
张玲看见边杨出现在宿舍时,有些诧异,早上没课,室友都没起床,只有张玲自己起来,看见夏绿那苍白的脸想要去食堂买点粥回来给她,还没出门,就听见有人敲门了,边杨来过几次,宿舍的室友都知道她,“学姐,你怎么来了?”张玲开门看见边杨,边杨探身瞅着夏绿还躺着,按照往常,夏绿早都起来去锻炼了,“夏绿怎么了?”“发烧,烧了一晚上了,也不愿意去医院,现在还没退烧呢,我正要去买点早餐给她,然后再让她吃点药。”张玲瞥了一眼夏绿,有些心疼那病着的人。
边杨走到夏绿身边,伸手探她的额头,果然还是很烫,“夏绿,夏绿。”夏绿悠悠转醒,模糊的看着眼前的边杨,“你怎么来了?”夏绿撑起胳膊,想要坐起来,“张玲,你去买你们的早餐就行,夏绿吃这份。”边杨把自己手中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张玲点头,关了门出去。
夏绿靠在床边虚弱极了,边杨打开买的清粥,还有两个肉包子,夏绿口中发苦,粥香飘来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吃一点,然后去医务室打针吧,这样扛着怎么行。”边杨把粥递给夏绿,夏绿不想吃,想要拒绝,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吃更是好不了,酸痛的手臂微微抬起接过清粥,一勺一勺的吃着,边杨在旁边看着,说不出的难受,这姑娘一向坚强,可是病来如山倒啊,虚弱成这样了。
“夏绿,你手机呢?”边杨问着,夏绿瞅了瞅床上,没有找到,又抬眼看了看桌子上,“在桌子上呢。”夏绿哑着嗓子,边杨转身,看见手机摆在桌子上,伸手拿起,关机。
边杨插上充电器,手机充了一会才能开机,边杨开机,短信铃声响起,一条接一条,发送者都是刘尧。
夏绿安静的吃粥,毫无精神的她根本没注意到手机的响声。边杨看着那手机上的短信,又想着楼下那等了许久又冻的瑟瑟打颤的人,有些无奈地笑了。
夏绿实在吃不下了,看着边杨对着自己的手机发笑,“你在看什么?”边杨看着那还剩三分之二的粥,轻声说,“在吃点,吃完告诉你。”夏绿为难的看着那大半碗粥,觉得难以下咽,但还是拿起勺子缓慢的吃着。
夏绿勉强把粥吃完,觉得这些粥已经堵到了嗓子眼了,随时都会吐出来。边杨接过夏绿的粥碗,把手机递给夏绿。夏绿打开信息,只看了一条,便匆忙穿衣服。边杨也不说话,因为第一条信息是:夏绿,我在你宿舍楼下,你的病好些没?我买了药。
短短的几个字,让夏绿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刘尧来了,现在就在楼下。
夏绿站起来时,差点晕倒,头痛的厉害,高烧还没退,全身无力。边杨伸手扶着夏绿,夏绿有些着急,她不知道刘尧怎么知道她病了,还特意跑来。
夏绿出现在门口时,刘尧还在问,他自己都不知道问了多少个人了,刘尧烦躁的甩着手中的药袋子,转头间看见虚弱的夏绿站在门口,一张小脸透着高烧后淡淡的红,刘尧觉得像是隔了很多年一样,终于见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竟会觉得心酸。夏绿看着几个月未见的刘尧,还是那么的帅气,轻轻挑起的眉,灵动的眼睛,高挑的个子,就那样站在那里,让夏绿竟有种安心的感觉,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见到了熟人吗?
夏绿站在刘尧面前,微微扬起嘴角,干裂的嘴唇裂开,鲜血涌出。刘尧看着那抹猩红,紧紧的抓着夏绿的手,是自己来晚了吗?竟让她病成这样。刘尧的手冰凉,比夏绿的手还冰,夏绿才反应过来刘尧在寒风了站了许久,原本温温热热的手竟如此冰凉,心头一阵疼痛。刘尧,何苦呢?
“怎么病成这样?”刘尧从口袋掏出纸巾,轻轻擦去夏绿唇上的鲜血,夏绿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这里太冷了,有点小感冒,没想到严重了。”刘尧住着夏绿的手在颤动,夏绿感觉到了,回握住刘尧的手,把自己那掌心仅有的温度想要传递给刘尧。
“带你去吃早点吧,尝尝我们学校的食堂。”夏绿嘶哑的嗓音难听极了,刘尧点头,抬起手揉了揉夏绿的头发,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夏绿没有躲开,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刘尧。
边杨看着离去的两人,眼中那探寻的意味更加浓烈,昨天夏绿疯了一般打球是为了这个男生?可是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边杨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可是对于夏绿,却有了强烈想要探寻的想法。
刘尧吃的很快,估计饿坏了,也冷坏了。几份早点下肚,身体也慢慢回暖,“南方这真是太冷了,比我们那下雪都冷。”刘尧搓了搓还处于僵硬状态的手指,夏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刘尧,心脏的疼痛未减。
刘尧抬手探夏绿的额头,微微的烫热感传来,夏绿还在发烧,刘尧这才想起自己买的那一大袋子的药来,连忙拿出来想要看看夏绿应该吃哪个。夏绿看着刘尧那拧巴的眉头,有看看桌上这一大袋的药,有些无语。
“不行,这药不能乱吃,走,我带你去打针。”刘尧把摆了一桌子的药都收起来,拉起夏绿往食堂外走去。夏绿本不愿意去打针,可是看着眼前担心自己的刘尧,却开不了口。
医生开了三瓶点滴,吊瓶里的液体缓缓滴下,流进夏绿的血管里。刘尧把另外两瓶放在怀里抱着,夏绿有些疑惑,“你抱着它做什么?”“把这个暖热,等会流进你血管里就不会那么冷了。”刘尧拉起自己的羽绒服,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点滴瓶。夏绿眼眶有些发热,低头不在看刘尧。
安静的两个人,刘尧看着眼前的人,那熟悉的面庞,漂亮的杏眼,无一不吸引着刘尧,几个月来的思念,终于在这样充满药味的医务室里得到满足。
夏绿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皮犯沉,缓缓睡去。刘尧握着夏绿的手,想起自己知道夏绿喜欢的人是肖紫的时候,那些撕心裂肺的夜晚,痛不欲生。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夏绿有任何联系了,可是自己做不到,即使知道她喜欢的不是自己,但是还会忍不住关心她,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刘尧知道,自己会一直这么爱着这个女孩,即使她只把自己当成朋友。
未来的未知性太强,我们正式因为这些未知而充满勇气的。在前行的路上,或许很艰难,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有彻骨的痛过,才能体会到真正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的痛苦。
第15章 第四年 NO.6
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放弃你执着的人。---刘尧
第四年 NO.6
刘尧走的时候,夏绿去送他,没有离别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情绪,刘尧只是看着夏绿,眼中写满了心疼。夏绿有些不忍,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口拙的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刘尧看着夏绿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竟有一丝莫名的开心,夏绿还是当初的那个夏绿,还是初相识时那个明镜的一般的人儿。刘尧伸手把夏绿揽入怀中,“夏绿,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我不会强迫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就这样陪着你,守着你。”刘尧的声音很轻,带有淡淡的祈求,在夏绿心里,刘尧是个特别骄傲的人,他聪明,阳光,幽默,诙谐,帅气,总之就是数不完的优点,如今在自己面前竟如此的小心翼翼,她有些木然,也有些心痛。
刘尧走了,夏绿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夏绿练了一个小时的球,终于打不动了,坐在休息台休息,边杨坐在旁边,看着夏绿安静的发呆,自从刘尧走了之后,夏绿总是这样的状态。
“元旦过后和对面的A大有一场网球联赛,你在出赛的名单上。”边杨的话让夏绿有了一丝丝反应,“我才刚练了不到两个月,打不了比赛的。”夏绿看着边杨,有些不自然。边杨拿起自己的球拍,瞅了一下夏绿便走向球场,夏绿知道边杨这是在告诉自己,必须参加。
夏绿依然过着忙碌的生活,上课、带家教、练球。一段时间的沉淀,让夏绿觉得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肖紫还是会经常打电话来,可是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肖紫对着电话总是沉默,夏绿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主,一般都是听肖紫说,当肖紫一旦沉默的时候,两人只能拿着电话相对无言。夏绿有些琢磨不透肖紫的想法,肖紫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夏绿却没有办法知道肖紫因为什么而变化。
夏绿代家教的小男生已经放了寒假,因此夏绿也结束了家教课程。夏绿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练习网球上,这场比赛无可避免,夏绿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打比赛,如果不能打出点成绩,以后估计很难在网球队里继续留下去。
夏绿考完最后一科考试,走出教学楼,站在台阶上看着不远处的蓝顶网球场,打完这场比赛就能回家了,回家就能见到自己思念了几个月的人了。夏绿突然觉得轻松起来,那种愉悦的心情似乎让整个人精神百倍。
比赛开始的时候,夏绿是第三个出场的,对方也是个大一的女孩子,边杨说,考虑到公平性,双方出战的六个人都是在相同水平上的,想要赢就要靠临场发挥和一些技巧运用。夏绿站在球场上,看着对面的对手,精神有些恍惚,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以前的自己不爱动,不爱说话,现在是不是自己也有些改变了呢?
第一局对方发球,夏绿因为走神接到球却没能打过网,对方得一分,夏绿下意识的去看边杨,边杨站在那里不动声色,让夏绿觉得压力很大。兰奇坐在休息处,嗤笑着说:“我们刚才一胜一败,这次要是女队输了,我们男队必须要三盘全胜,听见没?”兰奇虽然说的是身后男生队的队员,但是这话却是说给边杨听的。
这次是六个人比赛,三个男生,三个女生。刚才的女队已经输了一盘,男队赢了一盘,如果夏绿这盘输了,那么女队也就输了。
边杨不吭声,也不理会兰奇,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上有些慌乱的夏绿,她就是把赌注押在夏绿身上,她清楚的知道,夏绿在高强的压迫下,才能爆发惊人的力量。边杨从12岁开始打网球,将近7年了,她相信自己在看人这点上还是有点能耐的。
对方再发一球,夏绿接住打回,能被推出来比赛的当然也不是菜鸟,打回的球被稳稳的接住重新回到夏绿这边,对方打的是对角线,夏绿没能及时接到,夏绿又输一分。对方继续发球,几个来回间,夏绿以为球会出界,可是那球稳稳的砸在边线上,夏绿看着球落下,手中的球拍紧紧了,手指的骨节泛白。连输三分,这让夏绿觉得难堪,场外的边杨仍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夏绿,夏绿很想问问她自己该怎么打,毕竟第一次参加比赛,没有经验。可是看着边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夏绿胆怯了。
网球一般是先得四分算赢一局,赢六局算赢一盘,两人的比赛也算终止。夏绿在输一球,那么这一局就是对方胜。
夏绿满头的汗,这不是累的,而是急的。对方朝着夏绿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彰显着自己的得意,夏绿双手握住球拍,躬身准备接球。
那荧光绿的小球飞网而过,夏绿脚步移动,用力一挥,小球飞离。几个回合打下来,夏绿像是找到感觉了,轻轻挥动球拍,那球在过网处落下,对方没能接住,夏绿得一分。
夏绿的队友都为夏绿捏了一把汗,这下夏绿得一分,大家欢呼了起来,“加油,夏绿,打得不错。”李陌娟大声喊着。接下来是夏绿发球,夏绿的发球很有特点,她很会控制力道,大多数球都能被她打的刚好压在线上,这是边杨观察了很久发现的,她有段时间专门让夏绿练发球,没想到效果很明显。
夏绿连发三球,对方都没接住,第一局,夏绿胜。
第二局,夏绿先发球,直接四个球打过去,对方一个也没接到。第二局夏绿胜。
第三局,对方先发球,夏绿失了两球,但随后追回来。第三局夏绿胜。
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皆是夏绿胜。夏绿连胜六局赢了这一盘。
边杨那一直无表情的脸总算有了点笑意,“夏绿发球也太厉害了,她发的球对方一个也没接到过。只有在对方发球时,夏绿才会失分,如果夏绿在练练接球,那以后……岂不是无敌了。”张云天激动的拍着手叫好。
兰奇本以为夏绿会输,没想到竟赢得这么彻底,看着夏绿那瘦弱的小身板,慢慢改变了看法,难道真的是个人才?
六个人都打完了,男队输了一个,总体成绩赢了。女队就夏绿一个人赢了,总体成绩是输了。虽然输了比赛,但边杨的心情却特别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零碎的刘海在眼前晃动着。夏绿有些惶恐不安,虽然她赢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今天发挥的并不好。
“边杨,新来的队员不错啊。”A大的队长于桦站在边杨旁边看着夏绿,边杨也瞅了一眼夏绿,转头对着于桦说,“羡慕了吗?”于桦拍着边杨的肩膀笑着点头。
于桦是边杨的高中同学,以前一起跟着一个教练学打网球,后来读了大学,于桦进了A大,边杨进了G大。虽然立场不同了,但是关系还不错,也会经常组织两个学校的队员一起切磋练习,两个队里的人都想知道她们俩谁厉害,因为大家都从未见过她们俩打比赛。
夏绿看着于桦,和边杨完全的不一样,梳着利落的马尾,穿着冬装连衣裙和一双低筒靴,胳膊上挂着长款羽绒服,标准的美女。而夏绿认识的边杨不是休闲装就是运动装,夏绿觉得边杨肯定不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