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雪猫斜坐在石凳上,面容与六七年前无二,岁月似乎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9,有梅看着床榻上的高小枫,若有所思地道:“这世上,果然只有一个让她醒过来的法子……”
10,兰不弱看着凈玉凝神静思的样子,偷偷凑过去,趁她不注意,在唇上忽然印上一吻。
突如其来,凈玉有些不知所措。“你……”
她站起身来时,兰不弱早已跑远。
然,馨香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请不要大意地尽量地提出意见吧!!!目前还只是有了大纲,细节未曾推定还是有思考的余地滴
接下来放送知语*小枫这一对的一个小番外,然后╮╭本文就会标注上“已完结”了对于额这个拖延党来说将近三个多月的努力还真不容易啊
番外?琥珀光
醉醒醒醉,凭君会取这滋味。弄斟琥珀香浮蚁,一到愁肠,别有阳春意。须将幕府为天地,歌前起舞花前睡,从他落魄陶陶里。犹剩醒醒,惹得闲憔悴。
阳春三月烟花,时已微暖,四下活动,好不热闹。
她远远看着她扎着两只童髻,手里捏着一只小羊风车,在哪里欢快地拍手。蹴鞠到了脚下,顺势一踢,那捆着红布条子的圆球,便骨碌碌滚到另外一个人那里去。
“你怎么不踢?怎么不踢?”
她忽然听到清亮的声音冲着自己这边来,这才悟到蹴鞠已经到了自己脚底。她向她招着手儿,叫道:“踢过来!踢过来!”
她扭过头去,神气冷冷的,并不理睬她。
有小丫头瞟了她一眼,不屑地道:“小枫,莫跟她一起玩,凶得很!”
她却不以为意,挥动着手里的小羊风车,叫着她的名字便跑了过来:“知语!知语!你怎的不玩?”
她脸一红,默默背过身去。直到她来拉她的手,才讪讪着说了一句:“我不会。”
“我教你呀。”她一个劲的偷眼看她,身后的那帮小丫头却已经一个个撒了手,转身走了开去:“才不要跟她一起玩!又笨又凶的!”
一眨眼,周围走得只剩下她们两个。
她不安地看看她,又看看走了的小丫头,支吾着说道:“你还是去跟她们一道……”
她咧嘴一笑,把小羊风车塞到她手里,说:“你会不会刚才我们踢蹴鞠时候的歌子?燕、燕,飞上天,天上女儿铺白毡,毡上有千钱。”
她看着那风车,一阵风来,便在手中呼啦啦地转。她低着头,也不看她,只是轻轻地道:“这个风车看起来怪怪的。”
“这上面是只小羊。”她耐心地指给她,“小羊最是听话温顺讨人喜欢了,知语姐姐也要像这小羊一样,脾气收敛些,大家就都喜欢姐姐了。”说完,也没等她有所响应,便笑嘻嘻地用一只手在她头上摸来摸去,道:“我来给小羊顺顺毛,别生气。”
她涨得满脸通红,可她却已经咯咯笑着跑了开去,一脚把蹴鞠踢了过来。
“小羊!快点呀!”
而她只是看着手上的那个风车愣神。
……
断月门的走廊里没有月明星稀,只有忽明忽暗的宫灯和墙上幽幽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蓝光。就连初夏之时,也感觉不到丝丝炎热,夜里也仍要盖着厚绒被。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正睡不着之际,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小声啜泣。她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门却看见是她,穿着单薄的贴身小衣,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
“你怎的这样站着?不怕冷?”她急忙奔过去,也来不及多想,便把她抱在怀里。她只觉得她身上都冰了,加之她本身人就长得娇小,如今便像只脆弱的蝴蝶,微微簇动。
“我的被子……不知道被谁抱走了。”她稍微缓了缓,颤颤地告诉她。
她一双蓝灰色的眼睛,水汪汪地含着委屈的泪。
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瞬间便火冒三丈。
半夜二更时分,断月门每个仆从丫鬟的门,都被狠狠地拍开。里面的人或是惊讶或是不忿或是怒气冲天地走出来,但看到是她与一个伶牙利嘴的厉害丫头对峙时,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把被子还给她!”她厉声道。
那丫头斜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我的被子嬷嬷拿去洗了,就借她的被子用一晚上又怎么地?我知道你们两个是真好,好到穿一条裤子,也不用点点小事这样被疯狗咬了似的,大半夜把人都吵起来。”
她嘴笨说不过,脸上顿时涨红了,上前一步,狠狠把那丫头的衣襟拽了起来。
“怎么?想打我?”丫头的声音高了八度,虚张声势。
“你知道小枫都冻成什么样了?!”她终于憋出这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她冷,我难道就不冷?偏就她天生娇贵小姐身子弱,有人鞍前马后地护着疼着。”那丫头似乎是认定了她不敢拿她怎样,话里句句带刺,似在挑着她冲着自己来。末了,还哼了一声:“什么东西。”
她拽着丫头的衣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丫头的表情似在挑衅,又伸手推了她一把:“扯什么扯?衣服给我弄皱了。”
她顿时血气上冲,自己也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之前,便一拳挥了下去。
那丫头一声都没响,直接被打昏了过去。她兀自余怒未息,却听到身后一声呵斥:“知语!你在做什么?”回头看时却是师姐静湘,裹着一身青色长袍,急匆匆地赶到。
方才一直在旁抱臂发抖的她,扑上去拉住了静湘,颤颤地道:“姐姐……不怪知语……”
“快把这里收拾起来。”静湘只是道,“等下惊动探月大人,便不容易收场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探月严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知语,你可记得我说过,断月门内严禁争斗的?”
夜凉如冰。
她仅着贴身小衣,被罚站在走廊里。其它人都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去,空无一人的走廊显得格外寒冷。她抱紧自己手臂,低着头,一声不响。
忽然感到有暖意。她惊讶地别过脸来,发现她正在踮着脚尖,吃力地将一床大被往她身上裹。
“你……做什么?”她问道。
“一个人站在这里……冷死了。”她嘟哝着,把自己跟她裹在一起,裹得像一束卷起来的席子般立在墙边,然后抬头冲她咧嘴一笑。
她也并不觉得冷了。她小小的身子,贴着她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亵衣传过来,异常安心。
“小羊,小羊,”她还是笑着,“我来给你顺顺毛 。”
她听话地任她抚摩,慢慢地,把头也靠在了她肩膀上。她转过脸去,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蹭蹭,便也闭上眼睛。
“小枫,我喜欢你。”她忽然说。
她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答应道:“我早就知道了。傻瓜。”
好暖,好暖的初夏。
……
她听到那突如其来的巨响,冲进屋子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雪猫怀里抱着昏过去的静湘跪在地上,静湘则是牙关紧咬,一脸铁青,动也不动。
而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烧灼过的痕迹,包括脸。看见她冲进来,她艰难地抬了抬头,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了一声痛哼。
她吓得连忙抱住她,却发现她意识已经模糊,手攥得她的胳膊生疼。
“雪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她带着哭腔问道。
雪猫沉着地回答:“没工夫跟你解释。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大夫来。静湘这边我已经按下无妨,倒是知语,你快为她施咒,不然登下死了,可不怨我。”
她手足无措,竟呜呜哭了起来。雪猫见她这样子大怒,扶着静湘,反手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没出息!现在是你哭的时候么?”
她被这一耳光打醒,捂着火辣辣的右脸,呜咽着开始施咒:“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各保安宁……”
看着她失去知觉的侧脸,她心急如焚。
不管出了何事,你千万不可丢下我一人……
千万不可……
所幸,雪猫带了大夫匆匆赶来,将已经一脚迈入鬼门关的她抬进了内室。她待在室外,一直守候。
足有两个时辰的功夫,大夫方才走出,点头道:“伤虽然是重,还好没有动到命脉,否则,必不可保了。”
她一下子力气不支,瘫软在地。
熬了滚烫的红枣燕窝粥,她小心地吹成温热为她端去。她看见她躺在床上正在认真仔细地照镜,见她进来,慌忙把镜子往枕头下面藏,还忙不迭地把脸扭过去。
“小羊。”她伸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她还是听话地任由她摸,只是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来喝粥,我喂你。雪姐姐说,这个对身体好,她今早也吩咐人做了给静湘姐姐送去的。”她说着,把勺子送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