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你的,仁.
和也,我爱的只有你.
"哭出来吧,会好些."弥将仁靠在自己的肩头.
瞬时泪海决堤,这些天,流过了这些年的眼泪.仁含糊的呜咽着,"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他轻抚着仁的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弥所散发的,是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静.
"弥!陪我去喝酒."仁擦去泪水,"我想喝醉!"
"嗯!不过..."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你家的地址打上去!我不想仁喝醉了无家可归."
果然,弥是聪明的.赤西喝得酩酊大醉,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瘦小的弥搀扶着他东倒西歪,双脚在路上画着不规则的图形.好不容易,气喘吁吁找到所住的大楼,谁知电梯双双保养,在0点的时候已经停运.拖着赤西踏上阶梯,走到较高的地方,弥总是特别小心,他死死的抓着仁,生怕他失足跌落下去.严冬的深夜,弥的额头挂满汗珠,内衣已被汗水浸透.来到门前,窗口亮着微弱的光,叩门,听到有急促的脚步临近.
当拽着电话,泪流满面的P打开门时,看到仁,忽然破涕为笑,虽然嘴还是厉害的骂着,"你个混蛋!不让人担心死你不开心是吧?!BAKA,BAKA,BAKA!!"
给睡得不省人事的赤西换了衣服,在床上安顿好之后,智久才注意起这个帮他一同忙里忙外的男孩,"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永井朋弥!仁的..朋友."弥无法定义在仁的心中,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位置.
"我叫山下智久,仁的死党!"P为弥倒了杯热水,"说是出去走走,走到现在才会来!!我真的以为他去寻死了."低下头,叹了口气,"不想惊动别的朋友,只能在这里干等!只是越想越怕,到后来,眼泪也不争气的跑出来,这家伙实在是让人担心!"
弥转头看向熟睡的仁,那是如此令人心动的安逸表情,"好像是遇到了重要的人吧."
"再重要的人也抵不过自己的命吧!!哎,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别人明天要上班的吗?还搞得这么晚!自私!!"P边口是心非的抱怨,边将仁的被子盖得更为严实.
"山下君,我留下照顾仁吧!你先回去好了!"
"可是..."
"没关系,我来就好!"弥的微笑中带着坚持.
"好吧!那我先走了!!麻烦你了,永井!"
送走山下,弥坐回床边,轻轻抹去赤西眼角的泪,他能感到仁的每个细胞都透露着无法释怀的悲伤.的确,自从离开和也以来,快乐似乎变成遥不可及的情感,而失去和也,却令仁越发感到这份爱比想象中更深更深.每当夜幕降临,痛苦就在心底不停肆虐,空白的脑海除了和也的影子,什么都荡然无存.
part 34
屋内环绕的,是两人平静的呼吸.弥趴在赤西床边,就像当初的和也一样.
"不要走..你说过,不会再走...不要!不要!不要!!"猛地抬头,见仁紧闭双眼,胡乱的抓着被子.
"仁!仁!!!"弥连忙冲上前抱住他,"不走不走!不会再走!!仁!没事了没事了!"怀中的赤西如被大人抱哄后的婴孩般安静下来,用微小的声音喃喃,"既然是谎言,又为何说要爱我一辈子.."
弥感到胸口有些透凉的湿润,将下颚抵在仁的额上,捋顺着发,任由他继续说着."和也..别走..别走..即使我只是一个注定被利用的玩偶,也不想用完了就被和也遗弃."
弥紧紧地抱着仁,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消失在安谧的黑夜."我羡慕那个叫和也的人,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深爱他,爱到每分每秒都在想他.他也爱你,不是么.又为何要这般折磨彼此."
酒精恋上身体,头痛欲裂的赤西拧着眉从床上跃起.房间出奇的干净,被人细心整理,窗帘是拉上的,阳光没有想象中刺眼.厨房里传来一些动静,"P?亮?"仁又倒回床上叫着.昨晚的记忆被酒精洗刷得模糊起来,怎么回来的?完全记不得.
"午饭做好了!起来就可以吃了."弥探出脑袋笑着说.
"啊..弥!!"仁有些吃惊的坐起来,"你怎么还在这!不去上学吗?"脱口而出,弥的年纪看起来的确是该去上学的样子.
"头痛吗,就在床上洗漱吧?我把饭菜给你拿过来?"弥端着放着牙刷毛巾的脸盆走来.
忽然感觉心口堵上了块巨石,隐痛难耐.和也,那时候的和也,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人的痛苦永无止尽,因为,有记忆.
"我自己去!"不想重复那样的情景,仁接过,独自走向洗手间.
人不可貌相,弥的手艺不错,仁吃得津津有味,"不回家,没关系么?"鼓起的嘴被美味塞的满当,说话有点困难.
"家?就是一个能吃饭睡觉的地方吗?"弥给仁夹菜,不屑一顾的模样.
"诶?"仁险些被呛到.
"一个能吃饭睡觉的房间根本不是家!所以,我没有家."弥放下筷子.
"没有家?什么..意思?"
"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我便寄养在亲戚家,他们对我不好,很不好,整天说我是拖油瓶."
"然后呢?"仁的语气凝重起来,原来与他不符的成熟感,尽是生活所迫.
"有一天,他们偷看我的日记,知道我喜欢男孩子,就把我从那里赶出来!不能再念书了,只好自己养活自己呗!"
"你!?怎么养活自己?"
"你说呢?"弥笑着看向仁,眼里有液体闪烁,无奈的表情,令人怜悯.他真的很小,小到不该出现在GAY吧,小到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昨天的那群家伙虽然看上去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可都对我不错,所以我经常跟他们泡在那里!他们也常给我介绍生意,而且都是出手大笔的老板呢!我..."
"别说了!!"仁扔下筷子.
弥怯怯的收了声,"仁,讨厌我了."
"跟我回千叶吧!"
"千叶!?"
"我的父母在那里!自从回到东京工作也没有时间回去看他们!"
"仁,不讨厌弥?"
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不会讨厌你,傻孩子!"赤西只是心疼这个坦白的孩子,仅此而已.
回到千叶后才给P和亮打了电话,没有任何不告而别的责骂,只是一再嘱咐要多注意身体,仁是感动的,至少他的眼眶温热了.
那时的父亲被无故辞退,母亲说,不想留在这块遭遇车祸的土地,一家三口便离开东京来到了千叶安居.父亲依旧做着他忠爱的事业--花匠,不愿母亲太过操劳,所以没有再同意她外出工作.后来,不管烈日当头还是狂风呼啸,母亲都会坚持到父亲工作的园林送菜送饭.而作为花匠,父亲是一流的,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啧啧称赞,因此收入也相当可观.仁不愿过分享受这份安逸的生活,起码,是该自己努力起来的时候.对于儿子提出想要回到东京工作时,虽然对那个埋葬着记忆的地方有所顾虑,但作为父母还是表示了赞同,仁长大了,需要有一片自己的天空.
重返近两年未曾涉足的千叶,仁的心情似乎渐渐平和.
part 35
"你们的仁回来喽!!"赤西拖着行李,走入一栋小型别墅前的草坪,弥紧紧地跟在后面.
"仁!!!"母亲的眼神是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仁!!!你..你回来怎么都没有说一声呢!!"
弥看着这个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年轻的女人,顿时坚信仁如今的美貌绝对是归功于他的遗传基因.
"你爸爸去工作了!我正准备给他送饭呢!这是..."目光落在弥身上,骄阳下,她的笑容犹如花般艳丽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