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直穿着这件大衣?”布尔曼把视线移到伯恩斯的衣服上,虽然最近天气转冷,但还远远不到需要穿这样厚重的大衣的天气。
这次伯恩斯没有回答,布尔曼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过多了,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伯恩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给他——
“找到她。”他说。
布尔曼手忙脚乱地接过照片,然后拿在手上认真看了下——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一个看上去不超过20岁的女人,一头棕褐色的披肩卷发和同色的眼睛,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她是谁?”布尔曼抬头问。
“前同事。”伯恩斯说,他从口袋的上衣里掏出点什么,布尔曼仔细看了眼,发现是根棒棒糖
……他动作利索地把撕开包装,把糖放进嘴里,“不过这是她5年前的照片。”
5年前?布尔曼皱了下眉头,他又看了眼照片,有些庆幸这是个已经成年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少女或者孩子,否则天知道他们会在这几乎和整容没有区别的成长里,变成什么模样。
“我不确定她是否会整容。”伯恩斯又补充道,不过因为含着棒棒糖,而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整容?!”布尔曼提高了音量。
“因为我记得她不太满意自己的那张脸……不过这当然只是官方说法。”伯恩斯说,“我猜她是不想被找到。”
“她在这个城市?”布尔曼不抱希望地询问。
“我只知道她五年前最后消失在哪儿。”
布尔曼瞪着这张照片,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在全国……或许她已经出国了,找到一个有很大可能性整容,并且隐藏行踪不被找到的人,“至少她是个姑娘。”布尔曼叹了口气,起码他能排除掉另外一种性别。
伯恩斯看了布尔曼一眼,表情有些古怪。
“你不确定她是否会变性?”布尔曼立即再次提高了音量,他觉得伯恩斯根本是在和自己说笑,“为什么你找她?”布尔曼问。
“不是我,是你。”伯恩斯说,“因为你还不想死,而她是目前唯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二
4
偶尔你会发现,正当你准备专心做些什么的时候,总有些意外会打破你原本的计划。
布尔曼目前就面临这这样的状况。
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座公寓里,已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疯子的时候,他的同事居然来了——当布尔曼在门后看见这位英俊的同事的时候,内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困惑。
“亚瑟?”他问。
“听上去你还好。”亚瑟对布尔曼笑着说,他看着躲在门后的布尔曼,“你决定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
布尔曼打开房门,房子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老头会放你离开?”布尔曼把亚瑟带进门后问,他走进厨房,替亚瑟和自己准备了一些饮料。
“我说我去大楼里转转。”亚瑟说,他接过布尔曼手中的饮料。
“大楼?”布尔曼重复,“我以为事情早就解决了。”他说。
不久前他还在那本杂志上看到相关的标题,买回家后翻看了几眼,布尔曼发现,里面用的就是他拍摄的照片和其他人写的稿件——一如既往的恶俗、低级、耸人听闻。
他们居然能编造出是一个半兽人干出的事儿,并且那个半兽人还是个长着狮子尾巴和耳朵的金发美女……布尔曼翻看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看隐晦的□。
“你看过那篇稿子了?”亚瑟问。
布尔曼没有否认,“谁写的?”他问,他一直以为他们杂志以往走的是恐怖路线。
“一个新人。”亚瑟回答,“他说他知道一切的真相,五天前的晚上,他在大楼里看到了些东西。”
这顿时让布尔曼捏紧了手中的杯子,五天前正是他和伯恩斯去那栋大楼的时间,“看来他找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布尔曼说,“和半兽人有关的?”
“不。”亚瑟摇头,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这是他后来写的,原本可不是这样。”
这令布尔曼更加不安,他想知道那天晚上,那个新人究竟看到了什么,“听上去他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确实很可怕。”亚瑟点点头,“超出一切认知之外。”
“比半兽人还可怕?”布尔曼有些僵硬地问。
“蜘蛛,冰,和男人。”亚瑟把杯子放下,看着自己对面的布尔曼,“这确实比半兽人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布尔曼下意识捏住自己的杯子。
亚瑟站了起来,“我想我得回去了。”他看着布尔曼又说,“很高兴看到你过得不错。”说完他就离开了这栋公寓。
亚瑟难道知道了些什么?
布尔曼坐在沙发上想,直到伯恩斯回来前,他都没有移动。
“那天晚上只有我们在大楼里?”他询问刚刚进门的伯恩斯。
“你说人类?”伯恩斯反问,他不明白布尔曼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刚刚有人进来过了?”
“你知道?”布尔曼对此惊讶极了,他以为伯恩斯只能感觉到魔族什么的。
伯恩斯指着放在布尔曼对面的另一个杯子,“我不觉得你一个人需要这样。”他穿过客厅,走进厨房去拿饮料,然后顺带回答布尔曼之前的那个问题,“那栋大楼里只有我们和那些通道们,以及那个蜘蛛。”
“你确定没有其他人?”布尔曼再次询问。
“没有。”伯恩斯说,他拿了一听啤酒走回来,坐在布尔曼身边,打开电视开始搜寻自己喜欢的节目。
那么亚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或者说那个所谓的新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布尔曼想,这个准确的内容可不是能够随意猜到的——难道是他在对面的大楼里瞧见的?
布尔曼知道那栋大楼的对面确实有一些建筑,不过最多只有五层,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只是五层……所以恰好被人看见了?
——不可能。
布尔曼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大雾有多么可怕,对面的建筑离大楼可是有相当的一段距离,即使拿着望远镜,他也不觉得站在对面可以看到这边大楼里的情况。
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结论的布尔曼决定给他的老板打个电话,但是通话的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老板告诉他,亚瑟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代替他工作的就是那个写了大楼稿件的年轻人,并且稿件从没有被替换过。
在这一点上,布尔曼愿意相信自己的老板——毕竟一个蜘蛛待在大楼里和一个能够操纵冰的男人决战的故事,可比什么和半兽人交好的可怜男人来得有话题多了。
那么亚瑟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刚刚来过的人是谁?”原本正看着电视的伯恩斯突然问。
布尔曼转头。
伯恩斯的手指指着桌面上的水迹,那些水迹组成了一个单词——
修女。
“她的代号就是修女。”伯恩斯对布尔曼说。
那是用饮料写成的单词,而刚刚坐在那里的只有亚瑟……布尔曼立即跑出房间,他知道伯恩斯所说的“她”只有一个人——
他的前同事。
那个唯一可以救他的人。
“我刚刚已经准备离开了,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布尔曼跑出街区,立即发现了站在车边的亚瑟,对方一边这样对他说,一边打开了车门,“上来吧。”
“你知道?”布尔曼一坐进汽车就问。
“是的,我知道。”亚瑟回答。
“伯恩斯说只有她能救我?”
“你的那位狂妄自大的室友?”亚瑟看了布尔曼一眼,“这是凯瑟琳的形容。”他发动汽车,“他说得没错,确实只有凯瑟琳能救你。”
亚瑟的回答令布尔曼有些安心,因为听上去对方似乎愿意帮助自己,“……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布尔曼问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确定亚瑟是否会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亚瑟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倒是十分慷慨,“我们是三年前在其他城市认识的。”他说,“我想伯恩斯一定和你说过,她在躲避组织的搜查,因为她是偷偷溜走的。”
“组织?”布尔曼问,“难道不是教会?”他记得伯恩斯是神父,而从刚才看,这个叫凯瑟琳的女人似乎是个修女。
“伯恩斯什么都没告诉你?”亚瑟略微提高了点音量,听起来他确实有些吃惊,“‘神父’和‘修女’只是他们在组织里的代号而已,凯瑟琳是五年前在最后的一次任务里失踪的,在此之前,她和伯恩斯一直是搭档。”
布尔曼沉默了片刻,这些伯恩斯全部没有告诉过他。
“五天前凯瑟琳说,她感觉到了属于她过去搭档的气息,一股浓郁的神圣气息。”亚瑟说,“她说,伯恩斯从没想过收敛。”
布尔曼点头,伯恩斯确实是那样,“你知道我们在找她?”
“不,这只是猜测。”亚瑟看了布尔曼一眼,“你的背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