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很奇怪为什么我看上去这么瘦【受】弱,却这么拼命(哦还这么幸运,尽管我们从来没有谈过这个话题,但我可以看得出来,特别是每每身边有亲密的战友不幸离去的时候,我的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总是让我俩庆幸不已)。他说:“你这样每次跟杀红了眼似的往前冲居然没受什么重伤真的是上帝眷顾,难道你不害怕吗?”我笑了笑,点点头:“我大概还没到去瓦尔哈拉的时候。”
不是不害怕,只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我没想过自己这种孤僻的人居然还会收到别人的来信——是弗雷德。
当时我还在洗刷坦克,虽然难得一天没有下雪,阳光灿烂,但水仍旧冷得能冻伤手指——刚烧好的水,尽管已经凉了。
抚摸着侧面装甲上的十字漆印,远远听到了卡尔的呼唤。他笑眯眯地把泛黄的皱巴巴的信纸递给我:“你的信。”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你看,还是有人关心着你的,所以,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了,有人会难过的。
我眨了眨眼睛,接过信:“谢了。”
他笑着走了,渐行渐远,背着光,却让人心情无端好了起来。
弗雷德毕业了以后没有参军,这让我很奇怪。因为我觉得在这个时代,他不去参军简直辜负了自己和祖国。可他关于这点异常执着,说什么也不肯听我的。他说他宁愿在公寓里喝白水吃干面包也不愿意参军——哪怕参军有更好的生活待遇,他说他不想为了无谓的战争献出生命,哪怕他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这条命。
不过也没什么,因为我总是看不懂他。
后来他又写信过来,给我道歉,有时候还会说点冷笑话,但说实话,周围硝烟和弹片齐飞,收到一张泛黄的慰问信——就算不是家书,就算它已经皱皱巴巴,有些字迹模糊不清,还是让人心中一暖。
我想起了大一的日子,我躺在草坪上,微风习习,看弗雷德眉眼含笑,自顾自地讲着一些根本笑不起来的冷笑话,看柏林的天空灰暗淡漠,看树梢的麻雀跳来跳去……
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不定期更,马上要六级+期末考了【心碎
前段时间刚考完BEC休息了一个礼拜又要准备一大波考试了心好痛【微笑
插曲是the mass
想开新文,B G少年漫同人,没想好女票哪只怎模办【摸下巴
晚安^_^
☆、德意志称霸西欧
1940年的时候,我们风华正茂,指点江山。
行进时突然收到弗雷德的一封信,告白信。
我把信纸前前后后反反复复读了三遍,确定每个单词都没有看错以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他?喜欢?我?
是那个喜欢吗?感觉好奇怪,但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
不过,哼哼瞧着吧海因茨,除了你我还是有人喜欢的!虽然这个人是我哥【基】们【友】……
我不知道如何回复他,毕竟也许这只是个玩笑,他以前从未跟我说起过这个,我是说我好像没感觉到他对我有这方面的意思。
最后我只好在回信里东拉西扯了些别的。
比如说温斯顿丘吉尔终于上台了,我听说他以前好像被打压得有点厉害。他关于“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的演说富有激情和感染力,同时也让我们许多人为之尊重,哪怕他是一个英国佬。
比如27天征服波兰,1天征服丹麦,23天征服挪威,5天征服荷兰的战绩让我们气焰大涨,昂首挺胸。
比如我们马上就要进军比利时,上帝站在我们这边,而且还有年轻大胆的隆美尔准将的指挥,大家士气高昂好似雄狮。
比如我的战友卡尔,跟你一样爱讲冷笑话,而且一点也不好笑,还有就是他跟我也一样喜欢苹果树,喜欢看天上的飞【麻】鸟【雀】。
……
不知不觉写满了两张大信纸,惊讶于我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犹豫了会,还是放进了信封。
这是卡尔突然走了进来:“马上就要集合……哇,这么厚!”他笑眯眯地用夸张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他的床铺那里,“写给女朋友的吧o(* ̄▽ ̄*)ゞ ”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给他一脚,这贱歪歪的表情简直神似弗雷德。我去,怎么又想起他。
“说什么呢,只是个老朋友罢了。”我瞪他一眼。
他喃喃:“是么?”眼神瞥在厚厚信封上,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慰问信?”调笑不言而喻。
我怒了:“马上就要打比利时了,说这么多废话干吗!”
他拉好行囊,应和了一声:“是啊,上帝保佑我们一个月征服比利时!”
“太长啦!”我拉长了调子,翻开了帐篷。
集结号突然响了,我拎起行囊,跑出帐篷。阳光从云间洒落,灿若流火,洒在干涸贫瘠的沙地上,模糊了蒸腾的空气。
1940.5.10 凌晨
埃本埃马尔要塞
黄色方案到达,我们搭乘滑翔机开始空降。我和卡尔在5点半左右在费尔德韦泽尔特桥附近迫降,然后我迅速开始射击、投掷手榴弹,卡尔则被指派去引爆炸药。大家斗志熊熊,信心满满。尽管敌方仍在顽劣抵抗,胜利终将属于我们,属于德意志!
——我似乎比平时更加兴奋了一些,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有个弗雷德在背后等我的缘故——哦,得了,别再想他了你这个白痴。
日薄西山,我已经喊不出话来,张嘴就是满口的尘土,脸上也不知是汗渍、泥土还是血渍。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就在我们500米开外还有两架大炮虎视眈眈,用这种兵器根本打不下来,而我们的换防部队又迟迟不来!周围都是流弹、硝烟,不断有人倒下我们甚至只能用兄弟们的尸体来掩护自己!时间被拉锯得特别特别慢,而被战场的轰鸣声持续轰炸的耳朵早已失去了作用——对,我暂时什么都听不到!脑袋昏昏沉沉嗡嗡作响,这场仗还没打完,超负荷的战斗时间和强度几乎要将我拖垮。天色已黑,而换防还没来,但我们别无选择,屏着一口气也要干下去,我不知道卡尔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身边是谁,当队长再一次带我们转移防守线时,换防终于来了,在浑浊的夜色里。
滑翔机的身影简直美妙的像安眠曲——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周遭的世界寂静无声。队长坐在床边,神情悲伤,见我醒了,张口说了句什么。
“我听不到,队长。”只觉得我的嗓子又干又沙,一说话就喉咙疼。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很慌乱,张大嘴又说了声话,招了招手。一位护士小姐跑了进来,替我检查了一下耳朵,跟他说了几句,走了出去。
——你这是暂时性失聪,护士小姐说的。队长写道。
“我需要多久能好?”
——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几天,没事的。
我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我们赢了没?”
——当然。
听队长指手画脚的描述,比利时人反击强烈,战况有点不妙,结合昨天的情况,至今已经23人死亡41人受伤,并且人数可能还会增加。
我心里一紧,张了张嘴:“那……”
他按下我的手,写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也是我来要告诉你的。”
我心里一沉。
——卡尔死了。
咚——
好像一块大石砸进了湖面,然后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沉去,直至没进泥土里。
手指抽搐了两下,我看着被子上的皱褶,一言不发。
他拍了拍我的肩。
——好好养伤,然后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5.11埃本埃马尔要塞战役结束,进军比利时。
这次战役过后,听说许多人都获得晋升,但他们与我无关。我摩挲着自己的铁十字,怒火占满心房。
——卡尔这家伙还说战争结束了一起去慕尼黑呢!
比利时国王投降了,历时18天。
我们开始进军法国。
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在格腊夫林被流弹所伤,昏迷了几天。听说他们进军到二十里外的敦刻尔克就突然没有再前进了——不知道为什么下达的命令——只能笑着看那些法国佬乘着样【杂】式【七】繁【杂】多【八】的船撤退。
北上丹麦和挪威,西进比利时和荷兰,绕过马奇诺防线,我们轻而易举地攻占了法国。元首在埃菲尔铁塔前的照片意气风发,我们斗志更加高昂,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带着荣耀与伤痕,就像燃烧正旺的熊熊烈焰。
德意志称霸西欧。
……
战火并未因此停止。元首7月19日向那个岛国抛去橄榄枝:“我看不出有继续打下去的任何理由。”英国佬迅速的拒绝让我们勃然大怒,许多人都嚷嚷着拿下不列颠。我感觉我们最终会征服世界。
最终不列颠之战我没能参加,我被指令派遣部队去夺取罗马尼亚油田——此时我已是中士。
听说父亲要南下去奥地利——要求他们接受轴心国的制裁。父亲甚至写了信给我,要我好好守护罗马尼亚……的油田,真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这还是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罗马尼亚、油田、北接苏联……苏俄互不侵犯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