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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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蔷立即会意:必是凤姐那事发作了。他深憎凤姐,听说她背晦倒霉,且又是自己推波助澜,不禁微笑起来:“那边如何了?”

    白鸽答道:“才刚爷将那两位官学的人带进了院子,后头青云姐姐着就着人把痛得打滚的满儿送回了荣府,又大张旗鼓地帮忙找大夫。等琏二爷从外头回来时,此事已是阖府皆知。人人都道琏二奶奶心毒,竟要置二爷的血脉于死地。但琏二奶奶却一口咬定是以为满儿和小厮鬼混才有的孽种,并不知实情。现儿听说大夫还在忙着诊脉开药,以期保住那孩子。琏二爷和二奶奶则在外间撕扯,各执一词。琏二爷实在无法,才想请爷去作证。”

    “琏二奶奶竟肯让他请我?”

    他这一问,不独白鸽,其余下人亦纷纷窃笑。白鸽抿嘴答道:“正是不愿呢,那小厮过来时,帽带都是歪的,衣裳上还有鞋印,倒像是被谁脱下鞋子砸了一下。”

    想像着那情形,贾蔷不由哈哈一笑:“琏二叔难得找我,冲着他几年前帮我打过贾瑞的情,我也该过去。”

    他虽然痛恨凤姐,但却并未迁怒贾琏,只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并无特别。肯走这一趟,为的无非是借贾琏拿捏凤姐而已。

    当下随着小厮施施然到了西边院儿里,只见院门紧闭,几个老妈子假装扫洒,实则皆拄着扫帚,支着耳朵听院里动静。一时见贾蔷过来,才行了礼又装忙碌,四散开去。

    贾蔷装模作样敲了敲门,只敲了一下,便听里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奶奶今日忙,议事的明天再来!”

    接着却是一声脆响,似是谁脸上吃了记锅贴:“蹄子别随着那悍妇添乱,必是蔷儿来了!”

    认出这是贾琏的声音,贾蔷更觉好笑。

    笑意一闪而逝,贾琏已亲自开了门。他平时总挑着一双桃花眼待笑不笑,此时整张脸却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蔷儿快进来,我有事要问你。”方将人让进里头,便紧紧掩了门。

    院里看似并无异样,气氛却不大寻常。凤姐丧着脸站在檐下,面上隐约有几分懊恼,一双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像是在思考对策。满院的丫鬟小厮们皆眼观鼻鼻观心地贴着墙角站好,装得木胎泥塑一般。

    贾蔷似是一无所知,侧头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惊讶”道:“里头有大夫?是谁病了?”

    此言一出,贾琏立即眼迸火星,狠狠瞪着凤姐。凤姐被他瞪得心虚,立即别过头去。但到底素来骄狂惯了,用鼻孔哼了一声,拖长腔调说道:“还不知是哪个奴才的种呢,也值当急成这样。”

    见她竟如此冷言冷语,毫无心肝一般,贾琏再忍耐不住,卷了袖子就待上前动手。凤姐这才慌了神,连忙闪身躲在平儿后面,尖声说道:“你敢!你只管动手!你若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王家必不放过你!”

    贾琏指着她恨声说道:“你们王家?你都进了贾家的门,还口口声声你们王家!你既把自己当外人,难怪对要我贾家的儿孙下死手!”

    凤姐冷笑道:“儿孙?谁的儿孙?你们已过了明路?收了她做通房?还是明公正道开了脸做姨娘了?三五不知一个丫头,也不晓得跟谁厮混过,你就一口咬定是你的种?见过捡钱捡骂的,还没见过捡绿帽子戴的!”

    贾琏被她的胡搅蛮缠气得一个倒仰,但究竟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满儿虽是陪房,默许了早晚是他房里人。但他碍着凤姐之威,怕她拈酸吃醋闹得后宅不宁,虽然私下已与满儿如此这般成就好事,但一直未敢告诉凤姐。直到今日得知满儿竟已有孕,凤姐怒而动手,才悔不当初。

    因自家着实有几分理亏,贾琏遂强忍了火气说道:“你只管胡说八道。但无论如何,动手就是你的不是。好歹一条性命,你怎么下得去手?”

    凤姐最清楚不过贾琏的性子。见他有几分气软,马上趁虚而入,乍呼抵赖:“我还不是为了咱们房里的脸面——当时乍然听满儿说蔷儿对她如此如此,我已是慌张得不得了。再听蔷儿驳了她的话,她又突然自承有了身孕,更是惊慌。究竟她是我的陪房丫鬟,莫明有了身子,又同东府的侄儿有所牵扯,这话传出去得有多难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府里就是这般不干不净的。我一时着急上火骂了她几句,她就作天作地叫嚷起来,非说我打了她。你说我冤不冤?”

    被凤姐唱作俱佳地演了一出,贾琏面上不觉又迟疑起来。见状,贾蔷淡淡说道:“满儿这丫鬟我不过见了几面而已,我不知她为何突然会攀咬我,但她在我门前跪了一早不言不语,偏二婶子去就开了口;且那证物二婶子连问都没问在哪儿,就直接着人拿了过去,倒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说着,他也不理凤姐陡然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故作疑惑:“二婶子,不知可否为侄儿解惑?”

    贾琏并非蠢人,被贾蔷轻轻一点,顿时醒悟过来。他不知凤姐与贾蔷之间的恩怨,还以为是凤姐发现了他与满儿的私情,便想了这出嫁祸再戳穿的好戏,最终目的是想污陷满儿怀了野种,逼她落胎将她卖出府去。

    所谓怒急攻心,这猜测虽有疏漏之处,但贾琏却一时想不到,只咬牙切齿悔恨自己为何娶了这般毒妇,竟容不得自己有孩子——他对满儿只是一时新鲜,并无多少真心实意,若非她已有孕,任凭王熙凤如何蹉磨满儿,他最多说上几句,断不至如此愤怒。

    阴着脸正待说话,屋内忽然门帘一掀,大夫擦着汗走出来,神情疲惫又无奈:“老爷夫人,孩子没保住。且那姑娘伤了元气,今后怕是再难有胎了。”

    话音方落,贾琏恨恨捶了一把石墙,黯然无语。其余小厮丫鬟亦是面色惶惶。独有凤姐,先是得意一笑,继而又假装懊丧地哭泣道:“早知如此,我也不该为气着她不上进说她,以至她伤心过度,竟坏了身子。可怜她服侍我一场,却落得这般下场!”

    “收起你那通装腔作势,没得教人心烦!”贾琏至此已是彻底看透了王熙凤的心肠。一想到这美娇娘的皮相下,竟有一颗比蝎子更毒的心,顿时周身阵阵发寒。

    凤姐不知贾琏心里所想,还以为孩子既然没了,相公再怒也只得认了。只消自己如从前一般使出水磨功夫,房中事时让他尝点甜头,再哄上一哄,不怕他不回心转意。

    未想贾琏竟连正眼都不看她,只向贾蔷说道:“如今多说无益,只白教你走这一趟了。”

    贾蔷道:“二叔请节哀。待二叔心里好些了,还请到我院里来,我有事要问叔叔。”

    贾琏心里微奇,抹了把脸,强打精神道:“你现儿就说了吧,何事?”

    “今日二婶在官学之人面前,口口声声说我对满儿用强,还把那假证抖给人看了。侄儿年轻不知事,还想问问二叔,若他们从此对我有了成见,该如何弥补?”贾蔷沉声问道。

    原本正盘算着如何拿下贾琏的凤姐顿时忘了其他,马上反驳道:“这可怪不得我,谁知道满儿竟向老虎借了胆敢赖上你?再者,我也是一时气恼,多说了几句,你向他们解释明白不就完事?这点子口舌也值得当成件事来说,你是嫌你二叔还不够心烦吗?”

    见她倒打一钯,贾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婶好口齿,原来这事竟是我的不对?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人家为莫须有的事指责我品行不端时,可不会特地说一句‘他家除了这贾蔷,其他人还是不错的’。正如二婶适才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府里就是这般不干不净的’。”

    “你——”

    “够了!”

    凤姐还待抢白,却被贾琏断声喝止。看着成亲堪堪一年的妻子,他满面失望地说道:“我本当你生性善妒,所以行事全无心肝。没想到更有甚者,你为了出一口气,竟不顾府里脸面。蔷儿参加科考,阖府皆知,你会不知道今天放榜?你特地挑着外人在时过去,不过是想把事情闹大,好除掉满儿罢了。只为如此,你便不惜葬送亲戚一世的名声。你的心肠何止歹毒,简直是泡在砒霜里的!”

    贾琏声调并不高,但却一字一字敲在凤姐心坎上,有如洪钟大吕,回荡不休,震得凤姐面色发白。之前那些自负自信,自以为是,忽然统统不见了踪影。她有种预感:从此之后,自己也许永远挽不回丈夫的心。

    不理满面灰败的凤姐,贾琏又对贾蔷说道:“我虽只用银子买了个闲职,但也认识几个人。这事是二叔对不起你,我一定帮你摆平,让那些人忘了这毒妇说过的话。”

    虽然知道事态并没有贾琏以为的那么严重,贾蔷还是对他有所改观。这男人虽是表面看上去贪花好色,手头撒漫,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花个干净,十足的纨绔脾气,但到底是有几分底线与担当的。

    今世第一次,他真心实意喊了声二叔:“二叔,有劳。”

    贾琏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度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目光依次扫过一脸苦涩的贾琏、愣然无语的凤姐,贾蔷悄然收回了之前讹诈一笔的打算。

    他向来是人敬一分,还报两分的性子。投桃报李,权当是卖贾琏一个面子,至少在今天不要让他百上加斤。而且,王熙凤得到的报应,远比他原以为的要多。开始他只想借力打力,让她闹个没脸,但是现下,除了灰头土脸,她还失去了某种更宝贵的东西。

    眼见这场闹剧告一段落,贾蔷离开了西院。站在下沉的夕阳下,微微眯了眯眼,正寻思贾母会不会因此事怪罪凤姐,忽有一名少女缓缓走来。

    起先贾蔷还以为是荣府的哪个丫鬟,偶然多瞟了一眼,方惊觉她穿戴不俗。且兼面若银盘,目若秋水,端的是个美人胚子。颈间挂了一只赤金璎珞项圈,身段微见丰腴,这才反应过来是谁。

    比前世早了几年到贾府长住的薛宝钗。

    这几年刻意经营,一则靠着青云,二则借赖贾敬手下那几个神秘的高手,贾蔷消息十分灵通,两府里基本没什么事瞒得过他。当下一见薛宝钗,他立即想起某些事来。

    当初方至贾府,恰逢宫内选秀,王夫人急急忙忙替侄女把名册呈了上去。但因薛家祖上虽然清贵过,如今已两世未有人做官,被人挑了个出身不显的由头,轻轻松松刷了下来。

    此后王夫人大病一场,薛姨妈也再没了初至时那种看似小心却又忍不住要炫耀的劲头。虽然还是逢人带笑,却不再那么有兴头。只带着一双儿女在梨香院里度日,并时不时见见掌柜们,打理京中生意。

    同样是在京里做生意,贾蔷虽未刻意去打听,却也知道薛家产业近年屡屡缩减。按说承平年间,既无战事,亦无饥馑,任薛蟠如何年少无知,掌柜们毕竟是使老的,断不至艰难到这地步。

    外人奇怪,贾蔷身在局中,却看得分明:薛家每削减一分,贾母与贾政就要红光满面几天。一次两次,尚可当是巧合。但屡屡如此,教人很难不去联想。

    想明白个中关窍,贾蔷只能摇头:上辈子贾府趁林如海辞世,假保管之名,从林黛玉手中拿走了绝大部分家产。林家乃钟鸣鼎食之家,林如海又放了几年的盐政肥缺,贾府坐享其成,起码拿了一二百万的银子。今世换作薛家,却不知会不会一直由得他们吮血吸髓?

    好奇归好奇,贾蔷并不想去提点薛家。他与薛蟠是酒桌上的交情,有如醉后胡言,当不得真。且薛家向来也不拿他当回事,他何苦上赶着?

    他只道薛宝钗是有事来寻凤姐,微侧了头刚要走开,却听她叫住自己:“蔷哥儿请留步,我有话说。”

    ☆、第54章 五十三错认

    听薛宝钗叫住自己,贾蔷心内更奇。男女有别,他又不似宝玉那般爱在内帏厮混。除年节家宴远远见过几面之外,与宝钗再无接触,论起熟悉,还不如一个看偏门的婆子。且听闻宝钗素来老成持重,贸然叫住自己,定然不会为了寒喧闲话。

    心里转了几个念头,贾蔷问道:“何事?”

    宝钗团扇掩面,目不斜视地说道:“听说蔷哥儿后日要赴北静王府做客。不知能不能多带一个人?”

    “哦?带谁去?”

    贾蔷心里猜着多半是宝玉。宝钗在荣府住了三年多,同宝玉相处甚是融洽。虽然背地里宝玉时常惋叹这么个仙女模样的好姐姐,为何有一肚子仕途经济的说道,但平时无事,依旧喜欢去寻宝钗。两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冷眼看着,都说宝钗将来必是要许与宝玉做二奶奶的。

    宝玉比贾蔷小了两岁,但贾蔷在他这个年纪上,已经得了童生,宝玉却还连四书五经都背不齐全。再过两年,料来也不能中举。科举入仕一路不通,将来只能靠荫恩。素谙上进之道的宝钗多半是想到这点,才会拦住他,请他提携一二,让宝玉在北静王前有个露脸的机会,将来也能多个举荐的人。

    贾蔷自认想得不差,未想,宝钗开口却是出乎他意料:“不瞒蔷哥儿,我家生意近来有些艰难。论理我一个女儿家不该管外头的事,但见母亲日夜愁苦,又不忍不理。因听我哥哥说,近来想做批新造绸缎的生意。是以想请蔷哥儿帮他在北静王前引荐引荐,挣个机会。无论成与不成,我家必定重谢蔷哥儿。”

    这答案着实有些意外,贾蔷一时没有言语,只在心中思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薛家再如何被荣府勒啃,一时半会儿也伤不了元气。单单只为了一桩生意,也值得宝钗亲自走一遭?若说她想打着生意的幌子做其他事,倒还合理些。

    只是,薛家能与北静王有什么交集?众所周知,北静王素来只与文士才子交好,薛家两代都没出过正经读书人,外人差不多已忘了他们祖上还有过紫薇舍人,看着他家就是个皇商——慢着,皇商?

    突然想到之前冯紫英说北静王近来缺钱之语,两下相证,贾蔷心里顿时生出某种猜测。

    他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不禁重新审视起薛宝钗来:薛姨妈连守成都艰难,遑论拓取;而只知酒色财气的薛蟠也断断想不出这法儿,必是出自宝钗授意。果真如此,这女子真是聪明得过份,只可惜不是男人,拘在闺中,难有作为。

    被贾蔷一看,宝钗亦不像普通闺秀那般脸红扭悝,只坦然问道:“我家实在无法,还请蔷哥儿帮忙。”

    “我先问一问王府的规矩,若是得行,便带了薛大哥去也无妨。”

    贾蔷嘴里答得保守,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决定不管想什么法也要把薛蟠带到北静王面前。想到事成之后,贾母贾政的精彩嘴脸,他就万分期待。

    宝钗见他话说得松动,不禁微微含笑,向他点头示意:“有劳蔷哥儿。”

    当日下午,贾蔷品着应季的果子,边听青云绘声绘色地描说老夫人如何将凤姐与贾琏叫到跟前儿,先骂凤姐太过心急,误以为丫鬟与外人厮混,不问青红皂白便处置她,以致误伤了贾琏的骨血;又怪贾琏行事不讲究,抬举通房丫鬟竟不说与正房娘子知道,才酿出这场误会。

    听至此处,贾蔷用竹签子挑起块去了籽儿的西瓜填进嘴里,眯起眼睛,略带含糊地问道:“看来老太太还是偏袒琏二奶奶,那琏二叔是何反应?”

    青云道:“琏二爷一声不吭,就支楞楞任着老太太数落。不是奴婢多嘴,老太太确实偏得太过,这事放在别家,哪怕是装装样呢,也要受点罚。唯独琏二奶奶半点干系都不担,说到后来,老太太反而还安慰她,让她莫因气恼伤了身子。”

    得知贾琏的反应,贾蔷便不太在意贾母对凤姐的态度了。凤姐过门这一年来,将贾母哄得团团转,连原本被她横眉冷目的王夫人,也在凤姐的斡旋下渐渐又入了贾母的眼。虽然依旧言语冷淡,但比起先前动不动就甩脸可谓是天上地下。今日贾母为了凤姐嗔着贾琏,倒也在亦料之中。

    只不过,以贾琏的为人,若是把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