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最终还是哽在喉咙中,上帝或许可以,上帝之子不是我倾诉的对象。
卡卡拍了拍周身不存在的灰尘,起身站起后拉我起来。他被我此时手掌的冰冷惊到,张口却没有说话。直到送我到达门口——
“你将我比作被驯服的狐狸,你还记得么?”我耸耸肩表示不置可否,以为话题就此终结,转身想要离开,“你知道自己曾经最可能成为那朵玫瑰,对吧?范佩西的伤病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对吧?”
这是问句,可毫无疑问他不需要我的回答。我俩默认的那个答案是什么,彼此都明白,他只是想确认一个答案......
“我是因为爱罗宾,才会答应他。你可千万别把我想像的那么伟大!”
我回头看着他,看着他身后是看似暖意却孤独的客厅,似乎能看到离这里不远处嬉笑打闹的他们的王子和那对同名的父子。
“可千万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上帝之子。”我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却还是将那个称呼说了出来。索性他大抵是真正的看开,并没有再流露出绝望失落的神情。
“你似乎将朱旭,看作索多玛城唯一的义人?”卡卡的问题突然改变,我没有反驳。他了解了我以为的事实,或许是那夜色太深,我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意,“你也算是罪城的罪人?”
“难道不是吗?”
“你想给人开解,”他轻轻说道,“那谁又来开解你?”
那又有什么相干呢?这世上能阻挡里卡多·雷特追求的只有他自己,当他松开囚禁自己的锁链与牢笼,无人再能制止他目的的达成。
所以,我是罪城的帮凶,还是怜悯的义人,于他,又有何相干?
“在你面前的是 Reid,这个自大的女人可不在你的保护范畴。”
看透自己其实也很容易,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不过,也就这样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我不记得怎么到的家,拿钥匙开门后径自趴倒在沙发上,决定今天就死在沙发上了。
我感觉我的灵魂几乎脱离了肉体,我的肉体疲倦,而灵魂却难以入睡。那不是亢奋,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只让我觉得由衷悲哀的情感。
“叮零零”的门铃响起,我疯了一样把自己此刻钻着疼的头埋进沙发的软枕里。我就是不开门不开门!我想要一个暂时封闭的空间,等他们真正解决一切,再重见天日。
而一切从来不是按照“我想”发展。
半晌,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我翻了个白眼,大致能料到有家门钥匙的是谁。黑暗中一声轻响,客厅投入一片光明,我低声暗骂一声,将头埋的更深。
似乎能听到男声无奈地叹气,下一秒头晕目眩,我感觉天地一阵颠倒...就被扛了起来。我的胃正好卡在他的肩膀,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袭来。
他的臂膀一如既往地有力,我本该一脸享受他难得的体贴,可这种所谓的体贴被他施行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Cris,不能公主抱么?我要吐了。”我不禁感慨,可因为无力本该的愤怒变成了浅淡的抱怨。他自然听得到,发出一声嗤笑,又是一阵颠倒,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想要打开灯的举动被我制止,黑暗中他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这是怎么了?最近体弱多病的。”
大概是怕他脑海里构思所谓的绝症,我忙制止他惯常惊悚的脑洞,“额,神经性偏头痛,睡眠少的结果。”
他将信将疑,我黑暗中看着这个现役足坛最性感的男人,他有些憋屈地坐在地板上,不知怎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他找到了,并试图得到。他愿意宠溺、包容他的王子。
他的小王子。
我说过他是花,王子的Cris就像是那朵玫瑰。这朵玫瑰的生命是短暂,一如他其实是脆弱至极的。他只有四根刺能用来保护自己,抵御世界,但他在他的王子眼中无所不能。
Cris是爱着他的王子的,他其实是不愿意让小王子看到他对其爱情的哀求。他曾经是多么高傲、多么高傲、多么高傲的一朵花。
【他只有四根刺能用来保护自己,抵御世界,但他在他的王子眼中无所不能。】
“开心不?”我轻声问他,Cris一怔,似乎被我的直白惊住,然后无声地乐了。
我几乎能在脑海浮现他的笑容,斜咧着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调皮。他是公认的坏小子,这一点,从他一个笑容或许就能感受到。
“猪仔和迷你,噗我都要被气疯了。”他手指戳了戳我的太阳穴,我看不到他此刻必定闪烁的眼,却能听出他漫溢的幸福与宠溺。
真好养活啊,他只要一个爱人和一个孩子,就能露出这样欣喜若狂的笑容。
可我想我不知道,或者说曾经的我不知道这一点。我总以为我需要的是让他恣意妄为,其实或许他需要的是有人能让他成长强大。
花总是表里不一的,而曾经的我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怎么呵护它。
我轻轻挥开他的手,自己按摩自己在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他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傻,有点尴尬地收回手。
无声的寂寞中我能感觉到他的注目,我扭过头看着他,“怎么了Cris?”
他少有于我隐瞒的事,“那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还是原来的老话题,咱们两个怎么还不结婚?”
【咱们两个怎么还不结婚】
这是一个困扰了除我二人以外很多人许久的问题,当初他在曼彻斯特联队时最后两个赛季状态火热,场外新闻更是值得炒作。
我至今还记得某场曼联对阵阿森纳的比赛后,我正打算和大部队撤离老特拉福德球场,被那位年长的Cris的恩师拦下了,“ Reid?”
我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又犯事了?然后估计...是不是Cris又犯事了?
被我认为闯祸了的男人踢了全场大汗淋漓地跑过来,“Boss你...”
“你个坏小子,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弗格森爵爷气急败坏掩饰不了他对Cris极度的宠爱,换来了我俩尴尬地一个对视。
据Cris后续报道他在更衣室众队友的调笑声中享受了爵爷的吹风机攻势,中心就是“你再那么花,小心你那女孩不要你。”
他和我重复时眼角都是笑意,佯装无辜说,“当时我说,‘我花和她不要我没有必然联系啊!’差点把Boss气晕过去。”
结果就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花心,有数不尽的绯闻......
而如今呢?他自从朱旭到来,我少见他再传出花边新闻,每天加练到很晚就为了等送那个男孩回家,似乎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打闹、嬉笑、陪伴因而幸福。
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当浪子想要一个家,他成长到足以承担责任了。
我突然想起,他的那位恩师曾经给我打的电话。那段时间Cris状态不佳,被西班牙媒体普遍嘲笑的进球荒,以及被球迷称作“雇佣兵”。我不晓得弗格森爵爷从哪里得到的我的电话,接通时那位老者的声音是说不出的疲惫,“,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只想拿摇篮把Cris那混蛋小子带回老特拉福德...”
是啊,老特拉福德,梦剧场。在那里他是世界上只有一个的罗纳尔多。
而他永难征服所有的美凌格。
可那老人还是叹了口气,“,这只是一个老人的抱怨,你也不要去和他说。”或许所有人都明白克里斯蒂亚诺为皇马踢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了。
是的,他是世界上只有一个的罗纳尔多,他不是机器人,他是实际上心理极其脆弱的血肉之躯。
他是浪子,可他就像我的家人。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出神,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我的选择让你很困扰?如果你接受不了...”
“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强打起精神,“你现在需要想的,就是踢好你的球,拿到金球向他...求婚?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他听到我促狭的声音,大概放下心来,“我看你最近很累的样子,想着来看看你。”
“啧啧啧...难得贴心!”
我怎样与摩西同在,也必照样与你同在。我决不离弃你,也不制止你,你只要坚强勇敢,你只管坚强勇敢。
我们为什么没在一起?这难道不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嘛?
他之于我就像家人,那有别于爱情,却又高于友情。
It is the time you have wasted for your rose that makes your rose so important.
你在你的玫瑰花身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
更何况,如果o Ronaldo只有和朱旭一起才幸福,那么...就让o Ronaldo和朱旭在一起。
小王子驯服了他的玫瑰,那朵骄纵的、脆弱的、自以为独一无二的玫瑰。你必须永远对自己所驯服的东西负责。
你要对你的玫瑰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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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的是,遇见只是一个开始,离开却是为了遇见下一个离开。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我一直觉得追求告别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可当我知道朱旭踢球的梦想时,却不再敢说出这个定论。
不仅仅因为他如今是大半个马德里人民的新宠,而更因为我明白,这个男孩目标明确,他清楚知道自己要达到的目的,并设定规划。
卡西利亚斯想留下朱旭,不管是身为队长的他还是身为卡西利亚斯的他,都想要留下朱旭。可是这个男孩表现的太光彩夺目,近着说有巴塞罗那勾引,远着说有教授先生语重心长的教导...
他不确定朱旭还能留下多久,所以全体都在宠溺他、呵护他,想让他成长于温室则再也离不开皇马。可是这会带来必然的心理负罪,诚如穆里尼奥先生所言,一个真正的巨星必定是自己摸爬滚打起来的,机缘必不可少,可是没有人能在保护中顶天立地。
就像我所说,我始终认为,如果一个人能够保持天真简单的活下去,必定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