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到远处去看看。”艾尔弗雷德边说,边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快眯成一条缝的双眼陡然睁大,莉莎气冲冲地跺脚:“你你你敢小看本小姐!区区几里地,你以为本小姐走不了吗!”她风风火火地赶向艾尔弗雷德,却被脚下的枯树枝一绊。
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艾尔弗雷德:“…………”
莉莎:“……没看到没看到你什么都没看到!”
“砰!”
着急站起来的莉莎,二度狗吃屎。
“所,所以说是意外,意外!绝对不是本小姐笨手笨脚……啊!不许笑!”
“咳……”艾尔弗雷德佯装咳嗽,才勉强憋住笑意。他抬头看了看,虽然藤蔓丛生的林子难见阳光,但逐渐升高的温度,还是昭示着转亮的天。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鉴于死也不肯落单的莉莎,艾尔弗雷德决定放慢一下行程。
应该……不碍事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莉莎展开大大的笑脸,边摆裙子边优雅的坐下。偷偷觑了一眼,确定艾尔弗雷德面色如常,莉莎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本小姐害怕一个人在森林里走的事,绝对不能曝光!
“啊,莉莎,说起来……”
怎么话题还在本小姐身上打转!不行,本小姐转移话题!
“那,那是什么!”莉莎梗着脖子,用僵硬的笑容大吼出声。
“嗯?”艾尔弗雷德一顿,顺着莉莎的指尖往下看……他的裤腰带……?
面上一红,莉莎赶快改口:“你,你在看哪里!旁边,旁边!右边啦!”
艾尔弗雷德一摸,原来是个手掌大小的袋子。
“嘻嘻”原本只是没话找话的莉莎,脸上泛起促狭的笑容,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在艾尔弗雷德身上扫来扫去,“老实说,是临行前女朋友送的吧!”
昏昏欲睡的莉莎一下来了精神,只见她双手合十,露出了梦幻的表情。
艾尔弗雷德:“甜心,虽然我就要离开去很远的地方了,但是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哦,哈尼,我会一直等着你的请把这个带上,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艾尔弗雷德:“甜心,这是什么?”
???:“不不,哈尼,现在先别打开,人家会害羞嘛等你想人家的时候再打开来看嘛”
莉莎:“甜心我现在就万分思念你啊”
她一面露出把妹高手的笑容,一面趁艾尔弗雷德放空的时候打开了那个袋子。
莉莎:“这,这
是……!”
打开的布袋内,赫然是一只海螺。
“随身带着海螺是打算一个人偷偷摸摸吃海鲜吗……不对,哪有长成这样的海螺!”虽然形状像是海螺,看着却是水晶质地。
“那个啊,是回音螺。”艾尔弗雷德笑了笑,“原本是一对,两人分开持有,据说不管相距多远,都能把声音带到对方身边。是普鲁的特产。”
“什么啊……这种设定……”莉莎一副酸到牙痒痒的样子,“切……也不是女朋友给的……不对,那另一只海螺在谁那儿!”
艾尔弗雷德有些好笑地看着一惊一乍的莉莎,无奈道:“另一只在伊诺那里。”
莉莎:“…………”
艾尔弗雷德:“……?”
“我简直不敢相信,艾尔弗雷德!”莉莎一脸的受不了,“你觉得有朋友会互送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这种粘糊糊的你侬我侬设定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啊混……”形象,莉莎形象!
“……哼,总之不用狡辩了。本小姐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们之间不一般!”
“……”艾尔弗雷德似乎想反驳,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也许他自己也搞不清,因为在莉莎说这句话之前,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友情,抑或是……?
“哎,发什么呆,还不走?”
艾尔弗雷德一惊,只见莉莎已收拾完备,正不耐烦地看着他。小姑娘心思转得快,一下便抛弃了之前的话题。且瞌睡劲一过,人立刻精神奕奕起来。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艾尔弗雷德甩了甩头,对莉莎笑道:“走吧!”
死亡眷恋虚无。
黑暗吸引黑暗。
生命的沉沦,只是一瞬间的事。
靴子踏在板砖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在静谧的城堡内听着,尤其刺耳。伊诺克侧目打量四周,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这就是巴纳比王室居住的城堡……?
现在回想起来,仍叫人惊讶。当时他正在街上漫无目地行走,匆匆而过时,瞥见了这座城堡。
太奇怪了。
整个街市都如此光鲜繁华,唯有这座城堡腐败风化,像被时间的车轮碾过。
当他凑近看时才发现,这是巴纳比王室的城堡。
黑暗的寄宿者,在深渊中挣扎……
伊诺克一惊,凝神看去,周围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仿佛永无尽头的墨色走廊。这走廊很长,初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继续往里走去,便有些微的光亮,是走廊两边的烛火。再深入进去,光亮更盛。老旧的水晶吊灯发出橘色的光芒,明明空气没有一丝流动,却还是“嘎吱嘎吱”地响着。
“闯入者……”隐隐的,耳边有一道声音。
伊诺克微微蹙眉,左边有两道门,右边有三道门。
“闯入者………
…”
究竟是哪扇门……
“闯入者……改变之人……”那声音略略响了些,似乎是个老妇人。
“哈!”自嘲一笑,伊诺克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
右边的第二道门。
门板的色泽相当浑浊,上面似乎用金漆写着什么,却已剥落得无法辨识。金漆之下有个徽章类似的东西,是被一剑劈成两半的心。
伊诺克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与走廊相反,房间内很暗。好一会儿,伊诺克才能看见屋内的情状。
那是张很大很大的床,帐幔微微垂下,仿佛遮掩着什么。床上躺着个人,另有一人跪倒在床前,双肩剧烈地颤抖着。一道闪电划下,映亮了窗户。借着电光,伊诺克看出跪在床前的是名少女,正恸哭不止。
可他什么也听不见,好似一场无声电影。
少女仍在哭泣,双唇翕合,正呼喊着什么。伊诺克稍稍分辨,似乎是“父王”。
蓦然,好像注意到什么,少女迟疑地侧过脸。一道雷落下,伊诺克与少女四目相交。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惊诧的面容,以及她眼瞳中的自己。
雷光一时大亮。
等伊诺克目能视物时,人已回到最初的走廊。巨大的水晶吊灯依然嘎吱作响,却有什么已不同。
左边两道门。
右边两道门。
“啊……可恶!那个卡梅伦究竟在哪里,居然敢让本小姐找这么久!”莉莎叉腰撅嘴,眉毛眼睛靠近一厘米。
“莉莎……”艾尔弗雷德苦笑,一边揉着被莉莎大嗓门震得一阵一阵疼的耳朵。
“住口!”眉毛眼睛靠近两厘米,“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居然敢这么对淑女,以后别想把妹……哼,算了,你这大玻璃也把不了妹……”
“……”
跟聒噪的莉莎在一起,艾尔弗雷德格外怀念起他跟伊诺克两人旅行的日子。虽然并不是多么好的回忆。